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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不相信無名已經(jīng)死了,除非親眼見到無名的尸身,否則她都會努力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死在別人手上,她一定要活著見到無名。 馬車向著大興山的方向離去,距離長京城越來越遠。 南月收回目光,緩慢地從懷中掏出兩支殘留著黏膩的血絲的短箭。剛才出逃時她差點被護衛(wèi)發(fā)現(xiàn),不得已射出兩箭,她匆匆將箭支拔下后就塞回懷中,還沒來得及擦拭。 南月拿手帕擦干血跡,眼眸平靜無波。 小黃沙輕蹭她的手臂:喵喵。 比起兩個月前,小黃沙長大了一圈,乍一看像只威風凜凜的小豹子。絨毛也厚實了不少,摸起來手感暖呼呼的。 南月揉揉小黃沙毛茸茸的腦袋,眼底終于浮上一絲暖意。 我們一起等她。南月輕聲道,如果等不到,就去找她,一定能夠找到的。 一定可以。 南鶩始終站在南府門口,直到親眼看見一輛馬車從無人的街道上走過,他緊皺的眉頭才緩緩松開,轉(zhuǎn)身回到家中。 南博遠正坐在正廳中喝茶。 父親。南鶩走過去,低聲問,您為什么要與那個突然找上門來的謀士合作,送小月出京? 南博遠淡淡瞥他一眼,反問:你呢?你又是為何一口答應(yīng)下他的請求? 我南鶩撓撓頭,眉頭死死皺起又松開,嘴角抽了又抽,最后糾結(jié)道,雖然我覺得,小月她若是能嫁入皇室,對我南家是一件極好的事,可是我也說不出為什么,這些天她回家看望我們時,我總感覺她身上一點兒生氣都沒有,像是死了一樣,和離京前那個她一點也不一樣,我看著難受。我就想,如果她不喜歡六殿下,那就不不嫁! 看見南博遠眸光越來越暗,南鶩聲音也認真起來:父親,我去年便明白了,生在我們這種家庭中的孩子,是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的??晌胰羰沁B唯一的meimei都保護不了,還有什么臉撐起南家大梁!兩個月前,燕北那邊傳來小月死訊時,我便在心里發(fā)誓,若是她還活著,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她! 你啊倒是懂得真心地疼meimei了。 南博遠長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傻兒子,在某些方面雖然改變了不少,但始終還是個一根筋的大傻個兒。 你有沒有想過,你被封為宮中編綴,長時間陪伴在六殿下身邊,哪兒是因為他賞識你?南博遠聲音加重一些,他這是將你當做威脅我南家,威脅南月的籌碼!一旦南月離京,六殿下便很可能遷怒于你!到時候你別說撐起南家大梁了,能不能活下去都難說! 南鶩怔怔皺眉:父親?那,我 南博遠喝口茶,站起身拍了拍南鶩的肩膀:我愿意與那人合作,只是因為他是大殿下的人。 大殿下?他不是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嗎,為何要將小月帶出宮?是因為長寧?南鶩迷惑地連問幾句,可是長寧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長寧已死?其實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可那位謀士找上門來時,我心中立刻有了另一個猜測。南博遠緩緩解釋道,或許長寧她沒有死,此時她正和大殿下潛伏在暗盯著長京城中一舉一動這個冬天,長京城恐怕真的要變天了。 南鶩瞳孔猛地擴大:父親,您的意思是大殿下他也想要坐上那把椅子? 南博遠點頭:是。 否則他一個紈绔養(yǎng)謀士干嘛?否則他怎會在京中布下天羅地網(wǎng),甚至能輕易從皇宮中救人?為何又偏偏是渭北戰(zhàn)亂的這個時期?他恐怕謀劃已久,就等著七殿下統(tǒng)領(lǐng)渭北大軍與他匯合,一舉打入長京城中。 南博遠看著臉色蒼白的南鶩,笑著搖頭:別說是你了,若不是他的謀士突然找上門,就連我也要被他蒙騙,以為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紈绔,以為七殿下是站在六殿下那一邊的。 可是父親,您又如何確定他一定會贏?南鶩顫抖道。 這種事除非塵埃落定,否則誰能下定論?南博遠淡淡道,我只是在賭,賭他會取得最終的勝利,賭他會在六殿下手中保全你的性命,賭我南家的未來。 在荒漠中奔波小半個月,無名終于抵達渭北城外。 不知是不是樓蘭暗衛(wèi)始終護在周圍的緣故,一路上他們幾乎沒遇見過蠻人,順暢地穿過廣袤荒漠,終于在渭北城墻附近,又看見了零星蠻人軍隊。 那一戰(zhàn)過后,蠻人損失大半兵力,好不容易以為擄走大秦的郡主,沒想到又被樓蘭人半途劫走。他們的確是被打怕了,大多數(shù)蠻人退回荒漠深處,只剩下小部分還在負隅頑抗。 , 最多一個月后,渭北就能再度安定下來。 唐池雨守在城墻最高處,看見遠處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時,激動地從城樓上一躍而下,順手奪過正好在下邊的李大梟的馬,策馬朝無名二人奔去。 司漣仍然站在城墻上,眼神有些迷茫地望著唐池雨的背影,唇角勾起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