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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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請回吧,皇榜明日就會貼出來,本官就在此預祝各位高中。吏部尚書道,靠在椅背上看著他們轉身出去。 翰林學士一邊收攏考卷一邊道:等明日新臣上任,我們這些老人也能歇一歇了。 吏部尚書:這可未必,等他們上來還有的教,這次選得倉促,也不知道跟往年相比資質如何。 這其中有不少惟老的學生,說起來還是朝中某些得力大臣的師弟,能差到哪去?學士笑道,惟老許久不曾教授學業(yè),這次教的正好趕上我們青黃不接的時候,也是諸多不幸中的幸事了。 吏部尚書想起前兩日收到的信件,感慨道:他老人家憂國憂民,凌云壯志不改當年啊。 起身拿過一部分考卷就要回吏部繼續(xù)看,突然見越聞又折返回來,疑惑間聽他問道:大人,我剛才見你挑出了三份考卷,我想問我在其中第幾? 他這句話問得妄大又唐突,吏部尚書和幾位學士對視一眼,想著他這個年紀的人有些浮躁也是自然的,回道:這個你明日就會知曉,現(xiàn)在不必著急。 意思是我在那三份之一是嗎?我知道了,多謝大人。越聞拱手行了一禮,退下了。 吏部尚書覺得奇怪,跟著出了殿門,卻見前面廣場上寧小將軍正等著他,同他一起走了,看方向不是出宮的路,而是......太和殿? 他想起惟老給他的那封信,那信上約的時間正是今日,只不過他今天因為要主持殿試還要批閱考卷實在脫不開身,本不打算要去的,可如今......他看向身旁的幾位學士,問道:幾位大人可隨我前去看看? 等他們到的時候,太和殿外的神武門,以寧國公為首的一眾將領身穿一身輕甲從神武門外魚貫而進,緊接著是拿著先帝御賜的白玉芴板的惟老,肅著一張臉,周身跟著許多熟面孔,都是年輕時候跟惟修交好的大臣,甚至三位已經(jīng)致仕的兩朝元老都來了。 吏部尚書面容一肅,幾下整好身上官服,快步過去,恭敬地對幾位老人行了一禮,跟在了后面,翰林院的幾位學士同樣如此,只此陣仗,他們就知道有大事就要發(fā)生了。 停在太和殿前三十九級臺階之下,像平時上朝一樣,文臣武將分站兩側,寧簡將聞哥兒護在自己身側。 臣惟修在此叩見皇上!求皇上出面主持政事!惟修沉一口氣高聲喊道,撩開衣袍跪在階前。但手持笏板腰背挺直,一副剛硬不屈之勢。 臣寧維梁在此叩見皇上!求皇上出面上朝!寧國公同樣喊道,單膝跪地,身上輕甲砸在地上,咯噠一聲響。 臣劉學義叩見皇上,求皇上出面主持政事! 臣陳忍在此叩見皇上!求皇上出面上朝! 臣 殿前的大臣一個接一個跪下,進忠被叫來打眼一看心肝頓時抖了三抖,慌忙下去恭恭敬敬在幾位大臣面前彎著腰行了幾禮,觍著笑臉好生好氣道:各位大人,皇上近幾日身體不適,上不了朝,而且這早朝的時間也已經(jīng)過了,不如大人們明日再來,雜家跟皇上稟告一聲。 惟修:我記得失足墜馬的是二皇子,不是皇上,何來不適之說?若是因掛念二皇子心郁成疾,我也未聽說皇上召見太醫(yī)院太醫(yī),既如此,無病無災,又已休朝多日,進忠公公你伺候皇上的不急,我們這些協(xié)皇上理政天下的臣子可是急得很,今天若見不到皇上,我們這些人就跪在這兒不走了。 進忠扯著嘴角苦笑兩聲,這人雖無官職,但是前朝老臣,又是當代大儒,他說話他沒法駁回去,只能商量著道:皇上憂心二皇子傷勢,時時刻刻陪在身側不敢遠離半步,罷朝多日也是無奈之舉,可憐天下父母心,幾位大人設身處地為皇上想一想,就饒過今天,先回去吧,給皇上留些顏面,明日再來如何? 寧維梁不為所動: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公公在此費心勸說,還不如趕快回去稟告皇上,就說西南一事有大蹊蹺,必須皇上現(xiàn)在召見我等大臣。 進忠看他們沒有絲毫妥協(xié)的意思,急得原地跺一下腳,腦中飛速想了幾息泄氣地一甩袖轉身疾跑去紫宸殿。 臣在此恭候皇上!惟修高聲道。 在廣場一側打掃的小太監(jiān)聽見他們說的,悄聲離開這兒,轉過神武門跑去鐘粹宮稟告,同時太后宮中也聽到了消息。 娘娘,我們現(xiàn)在過去嗎?進德問道。 太后想了幾息,搖了搖頭道:不,再等等,清兒現(xiàn)在在何處? 進德:聽說已經(jīng)回宮了,具體在哪不得而知。 好。太后捏緊雙手在原地來來回回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再等等,她想著,已經(jīng)等了十七年,忍了十七年了,不怕再等這一會兒。 日晷的影子從巳時轉過半個角,他們在殿前跪了半個時辰才等來怒氣沖沖的皇帝,崇信帝坐在龍椅上沉著臉看著他們進來,其中幾個年紀老的,腿腳不方便了,跪了這么長時間走起路來又慢又跛,崇信帝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他原本在紫宸偏殿看著老二換藥,他是未來的儲君,傷得那般重,至今還沒有醒過來,這幫老東西就急著向他施壓! 朕真是難得見如此大陣仗,不僅是兩朝元老,就連避世隱居的惟老先生都來了,怎么?是大慶發(fā)生了什么天災人禍,還是羌國的兵打過來了呀?!崇信帝一邊說一邊猛敲一下桌子,震地滿殿俱是一靜。 聞哥兒抬眸飛快地瞥了一眼龍椅上坐著的人,深呼吸幾口氣偷偷抹掉手心冒出的汗,給自己鼓足勇氣就要踏出來,寧簡握住他的肩膀,小幅度地搖搖頭示意他別動。 惟修高舉白玉笏板躬身行了一禮:臣參見皇上。 先帝御賜的白玉笏板御指先帝恩澤,持此笏板者可直言進諫,即使所說的是大逆不道之言,事后也不準被問責。 臣要稟告西南事項,臣隱居之地為西南渝州的鶴望山,深知西南之事絕不只是遲將軍一人所為,主謀還藏在背后恣意囂張,胡作非為! 崇信帝看一眼他拿著的東西,被壓得心頭火起也只能耐著性子道:惟老先生離京城太久,恐怕對一些朝堂之事不清楚,西南一事早已了結,除遲薊外,另一主謀原先的吏部尚書也已伏法。 不是吏部尚書,他只是個頂鍋的,含冤而死的四皇子也只是一個頂鍋的罷了。惟修道,這一句驚地崇信帝不自覺坐直,盯著他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惟修:壓下西南事項、閉塞您的耳目的是當朝宰相赫敏,而他背后的主謀則是當朝皇后,您的枕邊人。 他說得鏗鏘有力,不像是隨意說的,況且能聯(lián)合眾臣將事情捅到他面前,那必然是有足夠的證據(jù),但他說的那些事關太過重大,崇信帝不得不考慮些別的,若他說的是真的,于情于理,他必須將皇后和丞相扯下來,可老二重傷至此,這時候再沒了赫家勢力,那他往后的儲君位置恐怕再難保住了。 可老四......若老四真是含冤,還有老二屢次說自己沒害老四......崇信帝終究咽不下這口氣,他眼眸中飛速躥過幾抹流光,赫家沒了,他還可以再為老二添加其他勢力,況且他正直壯年,活得時間還夠長,足夠他將老二護上皇位,至于老七,他培養(yǎng)他的時間太短了,這段時間的揠苗助長也只是為了磨礪老二,同時制衡朝局,老七最終也只能成一個王爺罷了。 崇信帝:你說,何來此言? 惟修松了一口氣,揮揮手讓聞哥兒出來。 越聞規(guī)矩地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同時將自己懷中那枚印章拿出來交給一旁的公公,道:皇上,臣乃越州知府越郡王的獨子越聞,我父王根本不是死于西南戰(zhàn)亂,而是皇后以賜婚為由派人進越府,并在酒中下毒,害我越府上下三百口人死于非命,城門更是被藏在城外的赫家軍攻破,為后面的羌賊開路! 他說著眼角便忍不住落了淚,叩在地上聲音哽咽道:求皇上為我越家做主! 崇信帝拿過那枚印章仔細看了看,東西不像是偽造的,但你如何讓朕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這還是個孩子,最容易被人cao縱利用,說的話可不值得信,崇信帝將手中的印章放在桌上,并沒有什么表示。 寧簡在聞哥兒身旁跪下:皇上,我寧家與越家最為交好,微臣深知越郡王秉性,他教出來的兒子口中絕無半點虛言,而且這孩子是會試解元,殿試也能奪得前三,思辨敏于常人,皇上切不可只當他是個孩子。 解元?崇信帝疑道,正好吏部尚書在場,小步走到殿前將手中越聞殿試的答卷遞了上去,那上面策論極其犀利,一針見血,就是與往年的狀元比也毫不遜色。 崇信帝簡單看過之后陷入了沉思,僅憑這些恐怕不足以扳倒丞相和皇后,二皇子一脈的大臣定會吵一個底朝天,在這個時間點兒無異于掀起一場黨爭,很快新臣入朝,不出多久就會被兩邊搶個干凈,最終不剩幾個純臣了。 他不得不考量值得為這些證據(jù)掀起一場風波嗎? 惟修:皇上,臣還有其他證據(jù)。 崇信帝抬眸看過來。 殿外慧生手里捏著一串猞猁一粒一粒地轉,雖閉目,但他耳朵不聾,能聽到里面的動靜,手中轉猞猁的動作停下,慧生睜開眼,帶著身后數(shù)十僧人踏進大殿,其中就有遲翼和秦沐二人,還有被慧真抱著的原吏部尚書家的小孫子。 在殿門處侍立的太監(jiān)垂首用帽子遮掩,余光一一掃過從旁經(jīng)過的僧人,等他們全部進去之后,太監(jiān)抬起頭沉了一口氣,目光陰沉肅穆,那帽子底下的臉赫然是溫連城,拉下帽子低著頭快速離開了此處。 等他走遠之后,另一側侍立的兩個小太監(jiān)對視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娘娘,這次恐怕是躲不過去了。溫連城附在赫皇后耳邊小聲將他看到的聽到的都講了一遍。 娘娘,現(xiàn)在宮中禁衛(wèi)有十之三四都被派到了外面尋找沈文宣,守衛(wèi)比之以往都要松散,這個時候逃出宮最為容易,城外還有我們的赫家軍,里應外合絕對能幫娘娘脫險于京城。 脫險于京城?之后呢?赫皇后不在意地笑一聲,站起身走到門口望向這座宮城,她在這兒活了半輩子,折磨了半輩子,已經(jīng)不知道要去哪了。 本宮辛苦籌謀不是為了最后能逃出生天,本宮是為了復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苗頭,本宮這時候逃是何道理?再有,就算逃出去了又能如何,與其在外面躲躲藏藏最終逃不過一死,還不如最后博上一場。 娘娘溫連城開口勸道。 噓赫皇后食指抵唇打斷他,盯著他道:溫連城,本宮準許你出宮,但你要答應本宮一件事,一定、一定要保護好丞相,幫他遠離京城只做一個普通人,本宮可以死,但他不能。 溫連城被她盯著,喉結緊張地滾動,半晌后雙膝跪地伏首道:娘娘,恕臣......難以從命,宮內精銳和城外的赫家軍都需臣來指揮調度,若臣此時離娘娘而去,報仇只成一紙空談,萬千謀劃毀于一旦,這如何讓臣死后面對泉下的赫老將軍!求娘娘讓微臣留下,臣答應娘娘,定盡全力輔佐娘娘坐上最高的位置! 赫皇后垂眸盯著他的頭頂沉思幾息,問道:我們城外有多少兵。 溫連城:兩萬。 兩萬?夠了。 赫皇后移開視線,眼底滲出一絲毒辣,吩咐道:除了丞相,你派人將我們這一脈的大臣還有皇室宗親都叫來宮里,然后在丞相身邊安插些人手,若事有不對馬上將他帶出京城。 溫連城:是,娘娘! 太和殿內,崇信帝看向進來的慧生幾人,擰眉疑道:大師這是何意? 慧生雙手合十念一聲阿彌陀佛,沒多的言語,讓到一旁露出后面的遲翼和秦沐二人,慧真也將一直抱著的原尚書家的小孫子放下來了。 崇信帝認識這三人的臉,一時愣怔,而后眉頭皺得死緊,遲薊的家眷一直沒找到,原來竟是藏身于相國寺?還有這個小孩兒,按理說原吏部尚書一家都已經(jīng)被處死了,這小孩是怎么活下來的? 朕倒沒想到佛門之下竟然能包藏謀反之人,大師,你帶來的這三個可哪個都不簡單,相國寺如此大膽,你可想過朕會如何追究?! 慧生抬眸對上他的視線,臉上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皇上,貧僧信緣,緣乃天定,不可斷矣,萬事貧僧只求隨緣而行,遵從本心。 信緣?豈不是不信法不信權?崇信帝勾唇笑一聲,笑意涼薄。 皇上,秦沐拉著兒子跪下,草民攜子私逃是草民的罪過,大師收留我父子二人時并不知我二人身份,只不過是因為心善才將我們留下了,還請皇上莫要怪罪大師。 說著將懷中的那封信拿出來,叩首慶幸道:也多虧了大師搭救,我們才能逃脫皇后追殺,也才有機會跪在皇上面前揭穿西南的真相,這是我夫君遲薊臨死前留下的親筆書信,上面事無巨細地寫了西南事宜,還請皇上過目。 崇信帝瞥了那封信一眼,暫且先將他們的事揭過,眼神示意進忠將那封信拿上來。 進忠小碎步跑著快速下了臺階,接過秦沐手中的信呈給皇上,崇信帝接在手里,剛將信打開卻見里面只不過是一踏白紙。 大膽!你 秦沐:皇上息怒,這封信我夫君寫的時候唯恐會被皇后滅口,所以動了些手腳,要想看它必須端來一盆水將它浸濕,上面的字才會顯出來。 這是水寫紙,他夫君在鎮(zhèn)守南邊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紙上涂有遇水變色的涂料,先用毛筆蘸水在上面寫下想寫的東西,等水漬干了之后紙又變回原本的樣子,這次又蘸水,上次寫下的東西就顯了出來。 進忠疑惑,回頭看向龍椅上的皇帝,崇信帝睥著秦沐二人沉思了幾息,直到將他們父子二人盯得汗如雨下才將手中的一踏白紙扔給一旁的進忠,浸濕而已,他不差這點兒時間。 等的時候,神武門又走近一批人,老王爺領著眾人走在前頭,只是快要進殿時瞥到正跪著的秦沐、遲薊兩人,以及抓著慧真衣袖的小孩兒,立即頓在門邊,一把抓住身后靖王的手先閃到一旁。 父親?靖王不解道。 老王爺擰緊眉,他本以為皇后叫他們來是為了勸諫皇上勤于朝政,但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如此,這般陣仗......皇后怕是要有大動作了。 靖兒,你現(xiàn)在回去帶著赫敏走還來得及。他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