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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尊養(yǎng)小夫郎[種田](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24)

分卷(24)

    聞言一個跟老沈家比較熟的漢子開口問道:那個......你、你是老沈家的嗎?是的話就點個頭。

    起初燒焦的人并沒有反應(yīng),那個漢子大著膽子又問了幾遍,他才輕微地點了頭。

    他他他真是老沈家的,老沈家不是在村東嗎?這怎么跑到村南來了?

    哎呀,你們別吵!漢子吼了一聲,繼續(xù)問道:沈、沈根?

    燒焦的人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眶濕潤了些。

    艸!老沈家來了嗎?快去把老沈家叫來!

    村長就站在棚子外,聞言身體一冷,顧不得嫌棄里面的焦臭味,撞開旁邊的人就沖了進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幾遍身形,還真有點兒像,頓時臉色如死人一般灰白。

    沈、沈根?

    沈根剛動彈了兩下就昏死了過去,趙大夫一針扎在他的眉心,拉扯他的神志,這會兒睡過去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村長仿佛被抽空所有力氣,癱軟下來,瞬間老了十歲。

    沈文宣站在趙大夫旁邊,垂眸問道:能救?

    趙大夫輕微地搖了搖頭,這樣子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但想救活兒是不可能了。

    沈文宣:這幾個蘸血的銀針留著,有用。

    趙大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剛要問個為什么,外面就突然響起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嚇得趙大夫扎針的手一抖。

    吳氏跪倒在自己兒子旁邊,一邊哭一邊吐,好不狼狽凄慘,老沈家一家人嚇得愣怔在旁邊。

    他們本來還著急等著沈根他們?nèi)值芑貋?,那盞冥燈有路數(shù)的,必須要在末時末在家里熄滅,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

    聽說村南發(fā)生了火災(zāi)也沒在意,直到有人通知他們?nèi)值艹鍪铝瞬呕鸺被鹆堑刳s過來。

    本來他們以為村里人滅火的時候撞到了他們?nèi)齻€弄陰穢之物,辯解的詞都串通好了,就說他們?nèi)齻€覺得他們家出了一個妓子,對不起村里人,給村里蒙羞了,想要大義滅親。

    況且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出什么事,又有村長在旁邊幫襯著,怎么也能把這件事糊弄下來,卻不成想一來被人一指,見到的竟然是他們兄弟三個的尸體。

    沈老太、沈老頭年紀(jì)大了,受不得刺激,暈頭轉(zhuǎn)向就要往后倒去。

    沈柔在背后撐住他們,見她兩個兄長愣怔在旁邊一動不動,她一個人也撐不住,索性一撒手,沈家兩個老人頓時摔到地上,她轉(zhuǎn)身往他們身上一撲,聲音凄婉地叫道:

    爹!娘!

    村里人見他們一家慘狀,不禁唏噓,安慰道:沈根還活著,就在棚子里。

    徐氏頓時一凌,從滿目的尸體中回過神兒,轉(zhuǎn)身就往棚子里沖,她就覺得這里沒她兒子,她兒子最命大了。

    除了吳氏兩口子,其他沈家人都跑向棚子,吳氏從滿手兒子的碎塊中抬起頭,布滿淚痕的臉上滿是怨毒,陰狠盯著徐氏的背影,恨不得當(dāng)場把她捅死。

    都怪沈根!這事是他提的,也是他蠱惑他們做的,為什么只有她兒子死了?!為什么沈根沒死!?。?/br>
    徐氏滿懷期待沖進去一看,本來升起的一點兒喜悅頓時被沖擊地?zé)熛粕?,腿一軟倒在地上,失了魂魄一般爬過去,看著自己的兒子無從下手。

    大夫,你是大夫?qū)Π??求求你,你救救我兒子!我傾家蕩產(chǎn)我都愿意,求求你

    別吵。趙大夫費勁地想要拉回沈根的神志,但他身上的很多臟器都壞了,這樣拖著施救可能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折磨。

    徐氏捂緊自己的嘴哭,臉上的妝容花成一片。

    沈文宣在老沈家的人哭嚎的時候就出了棚子,此時站在棚子外邊,看了一眼哭得最起勁兒的村長和徐氏,再看向站在最末尾臉色麻木的沈二郎,臉上一點兒哭痕都沒有,這樣看著村長可真像一個親爹。

    也是,畢竟原主撞見徐氏和村長上床的時候,他這二舅可站在旁邊,看完了全程。

    村里人察覺出不對味兒來了,瞅著村長、徐氏和沈二郎眼神古怪。

    沈二郎不關(guān)心沈根死沒死,偏頭看了一眼棚外,麻木無光的眼神正好與沈文宣對上,沈文宣嘴角勾起,笑了一聲,無聲地說了四個字:罪有應(yīng)得。

    他是唯一知道沈二郎秘密的人,此時說出來就像在告訴沈二郎:他們jian夫□□賤子罪有應(yīng)得。

    沈二郎慢慢瞪大雙眼,眼球都有些凸出。

    在沈家他是夾在中間最不受看重的人,沈父沈母視他如空氣,眼里只看得見大哥和小妹,成親后也被被窩里的人欺壓、背叛、嘲諷,夢游般活了幾十年,既不像人,也不像鬼。

    此時他回頭看向哭得凄慘無比的徐氏和村長,還有地上燒成一團漿糊的沈根,心中詭異地升起一股快感,冥冥之中,生出一股勇氣。

    他不是我兒子。沈二郎回過頭硬邦邦地說道,眼睛空洞,滲出些瘋魔來,你們不用哭,他不是我兒子!

    他的聲音大了些,徐氏本來哭得不能自己的身子一顫,抬起頭罵他:

    你說什么瘋話呢?!你瘋了吧你!兒子都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能說出這些話!你給我滾!滾出去!我怎么就嫁給了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徐氏罵著罵著就又泣不成聲,沈父沈母見兒子被罵也不發(fā)一言,沈母還嫌他這個時候找事似的斜了沈二一眼,拍了拍被驚到的村長。

    沈二郎看著這怪異的一幕,真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家人瘋了,明明他才是沈家的兒子、徐氏的丈夫!

    壓抑得太久總會爆發(fā),這一家子此時的態(tài)度成功點燃了□□桶。

    他不是我沈二郎的兒子!他不是!你們這對jian夫□□!你、你徐氏從嫁到沈家第二年就跟村長不清不楚,搞到了床上,我都知道,我都看到了!你生下的沈根就不是我

    沈二!沈父吼了一聲,把他抓過來按在身邊,我知道沈根這樣子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不能說胡話!

    沈二感覺到自己爹抓著自己的胳膊異常地用勁,抬起頭直視他的眼,里面明晃晃的是威脅,讓他別說了,沈二又瞅向沈母,她憋著氣瞅著他,看上去想來扇他一巴掌。

    你們都知道?沈二意識到這一點兒,心里一涼,你們是不是都知道?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沈父沈母把目光收了回去。

    這個以后再說。

    沈二目光凝滯,呆了半晌,忽的長吼一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殺了你們!你們合起伙來瞞著我,就我一個人傻乎乎地為了這個家裝不知道,裝了十幾年!

    不管不顧地撞開沈父,向村長沖了過去,看模樣像真要殺了他。

    村長一驚,趕忙爬起來繞了一圈跑出棚子,沈家人壓制住沈二郎,連忙堵住他的嘴,讓他不能再說出不得了的話。

    趙大夫看著這烏糟糟的一屋子人,查看了一眼此時心胸起伏不定的沈根,剛才刺激讓他清醒了一點兒,趙大夫嘆了一口氣:

    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是準(zhǔn)備后事吧。

    把沈根抬回去!沈父一錘定音,自己壓著不斷掙扎的沈二加緊往外走,徐氏還想求求大夫,但沈母狠掐了她一把,只能哭著把沈根抬起來走出了棚子。

    吳氏兩口子找來口袋收拾好自己兒子的尸體,遠遠地落在后面。

    一家子行走匆匆,又暗潮涌動。

    沈二突然發(fā)瘋,讓他們無暇找沈文宣算賬。

    村里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還能看見這么一場大戲,散了一些。

    今晚還真是好一場鬧劇。

    天亮,縣衙的官兵來了,沈文宣沒想到還能看見倆熟人。

    頭兒,昨天聽府衙里的兄弟說這里昨天晚上突生異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您看這地都裂出了口子,這是被雷劈了嗎?

    當(dāng)初出城時曾和沈文宣不對付的兵卒葛離驚道。

    他口中的頭兒葛武成騎著馬在這個岔路口轉(zhuǎn)了一圈,道:不可妄下定論。

    捕衙的動作很快,把還留在這里看熱鬧的村里人趕到稍遠一點兒位置,封鎖這片區(qū)域。

    張捕頭:不是說兩死一傷嗎?人呢?

    被抬回去了,兩死一傷都是老沈家的人,他們住在村東,你們可以讓村長帶你們?nèi)フ?。沈文宣負手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口,說道。

    他臉色不知為何有些發(fā)白,說完還咳了好一會兒,要不是趙大夫進去做飯了,準(zhǔn)給他把把脈。

    你是何人?張捕頭擰眉問道。

    沈文宣慢騰騰地一拱手:敝姓沈,名文宣,這是我家??瓷先ヒ桓辈◇w纏身、快不行了的模樣。

    你家?張捕頭看了他一眼,瞅了瞅案發(fā)現(xiàn)場和沈文宣家的距離,這兒離你家這么近,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你什么都沒看到?

    沈文宣搖搖頭,又咳了一聲:并無,近幾日我身體不舒服,很早就睡了,只聽到一聲巨響咳咳咳咳咳咳咳

    張捕頭:聽說出事的時候是半夜,他們住在村東,為何半夜來你這村南?

    沈文宣繼續(xù)搖頭:不知。

    葛武成從馬上下來,張捕頭俯身拱手道:大人。

    葛武成:張大人不必多禮,聽說這里有異象,我就是來看看而已。

    說著看了一眼沈文宣,沈文宣撇開視線,當(dāng)不認識他。

    捕頭退了幾步,直起身問道:村長呢?出來!

    這、這呢。村長連忙從幾個漢子后面出來,他臉色慘白,此時狗腿地跑到官爺面前諂笑。

    張捕頭打量他一眼,派幾個人跟著他去老沈家了解情況。

    剩下的留在原地查找線索,但找了半天,除了那塊焦土一無所獲。

    這焦土也不可能單純是火燒的,旁邊橫七豎八的幾顆攔腰斷的樹,看上去還真像天上掉下個雷,劈裂了這塊地方,還著了火。

    只是咋天既沒刮風(fēng)也沒下雨,哪來的雷?

    整個地方還有一股燒焦了的rou味兒,邪門得很。

    葛武成在這周圍走了一圈,忽覺不對,低頭看了一眼,腳下幾片落葉的邊角有燒痕,眼睛一瞥,又看了幾眼周圍,回頭叫道:張捕頭。

    大人。張捕頭立刻過來。

    葛武成讓他看腳下的落葉:這里離岔路口還挺遠的,旁邊的落葉上都沒有燒痕,就只有這個地方有,張鋪頭可以派人查查怎么回事。

    張鋪頭正愁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呢,聞言眼前一亮:是。

    沈文宣虛弱咳嗽,那是引線燃過去的時候燒著的。

    前天埋引線的時候,他特意找了枯樹葉,留下點兒線索。

    嘖,總算發(fā)現(xiàn)了。

    七八個捕快仔細地一點兒一點兒翻開這里所有的落葉,幾乎找到一條線,直指沈文宣門口的那棵棗樹。

    等到了棗樹下面再往前一探

    他娘的!這兒怎么回事?怎么這么臭?!

    張捕頭捏著鼻子,用手里的劍柄戳了戳:有股血腥味。

    說著抬頭看向沈文宣,心中升起幾分懷疑:這是你家的棗樹,說!你在這兒干什么了?

    沈文宣不解:這雖是我家的棗樹,但我也是剛搬到這兒,平時沒管過它,可有什么不對?

    張鋪頭盯著他一兩秒,回頭吩咐道:把這挖開,我倒想看看什么東西這么臭。

    幾個人齊動手,很快發(fā)現(xiàn)了埋在里面的包裹,回頭請示道:大人?

    張鋪頭眉頭緊皺:打開。

    一個捕快上手解開,幾乎同時,所有人嚇得立刻往后退,胃里翻滾欲嘔。

    露在外面涌動的蛆一見日光紛紛爬回rou里面,腐爛發(fā)軟的公雞表面詭異地蠕動了幾下,味道一言難盡,不是簡單的腐臭味。

    張捕頭忍著惡心靠近用刀柄挑開打量了幾眼,見到了鋼針、惡鬼符箓、銅錢還有大紅色的宣。

    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抖,張捕頭收回自己的刀柄急急退了幾步:這、這這他娘的什么啊這是?

    葛離一驚:這、這不會就是巫蠱之術(shù)吧?

    張捕頭聞言一凌,立刻看向沈文宣:這是你整的巫蠱之術(shù)?不、不對。

    他想到那個正紅色的宣字,問道:你、你剛才說你叫什么名?什么宣?

    鄙人沈文宣。沈文宣道,又咳了幾聲,這次咳得很厲害,感覺快把肺咳出來了。

    一個捕快湊到張捕頭耳邊悄聲道:大人,我好像聽說這巫蠱之物上有誰的名,誰就是被咒的,他都病成這樣了,不會是......

    張捕頭默默往后退了好幾步,離沈文宣離得老遠。

    這......我們挖出來的沒事吧?

    捕快搖頭:不知。

    張鋪頭拍了他一巴掌:要你有什么用?!

    葛離看著那只雞尸,又回頭看了一眼路口,再看向沈文宣,覺得自己真相了,跟自家大人小聲說道:

    這是不是咒別人不成,反把自己咒死了?

    葛武成撇了他一眼:閉嘴。

    頭兒,這也太邪乎了,我們要不要找一個神婆看看???捕快提議道。

    張鋪頭又拍了他一巴掌:胡鬧,這事兒得先告訴縣太爺,你找人看著這里,我去去就回。

    說著上馬飛奔而去。

    葛武成悄聲對葛離吩咐道:看來這一趟沒白來,去查一查這個叫沈文宣的和那個老沈家,可能有用。

    葛離應(yīng)聲退下。

    沈文宣又像模像樣地咳嗽了幾聲就回了屋,打水洗掉臉上的□□,挺直腰身,哪還有剛才的虛脫之象。

    這王沐澤送的胭脂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沈文宣洗完又沾濕帕子給迷迷糊糊走過來的阿焦擦了把臉。

    終于起來了,小懶貓。

    焦詩寒閉眼仰著臉任由他擦,哼唧了幾聲。

    沈文宣笑著一點一點給他擦干凈,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能隱隱看見皮膚上的細小絨毛,阿焦睜開眼,淺褐色的眼珠近乎透明,一瞬間讓沈文宣失了神。

    ......我家弟弟長得真好看。

    焦詩寒睜大眼,臉上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