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下，文詩月這才注意到李且衣服都沒換, 還穿著襯衫。卻也因?yàn)閯偛诺膭忧槎兊民薨櫜豢? 散發(fā)著凌亂的美。

    這樣的夜晚總是讓人悸動和感性。

    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彼此相愛, 珍惜又默契。

    如果是緣分讓命運(yùn)攤牌，那這一切不過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如此也好, 他們之間本不應(yīng)該再有秘密，過去那些年的意難平至少在今天也算是還了她一個圓滿。

    而那些年, 也終將會成為她這一生難忘美好, 也珍貴的一段回憶。

    “不用交換?！蔽脑娫聟s不知為何，一開口鼻子一酸, “我們不都知道了?！?/br>
    李且看著文詩月倏然紅了的眼睛, 心跟著痛。

    他仰頭親了親她的眼睛：“所以那天晚上你跑來基地找我, 是因?yàn)槟阒懒恕！?/br>
    晚上看完那99封信以后, 他就想到了那晚姑娘難過的神情。

    想到了她那句平白無故的對不起, 想到她借歌曲跟他告白。種種反常的表現(xiàn)讓他基本上斷定她知道了。

    就跟他今夜的心情如出一轍。

    可這傻姑娘一定是害怕他知道以后會難受內(nèi)疚，愣是一個字都不肯告訴他。

    “嗯?！蔽脑娫曼c(diǎn)點(diǎn)頭，摟著李且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小鳥依人, “表哥說漏嘴告訴我的?！?/br>
    “我就知道是他?！崩钋逸p聲一笑。

    文詩月的手指捏著李且的耳垂把玩：“那你呢，你怎么知道的，我表哥都不知道?！?/br>
    李且扭頭啄了下姑娘的唇，說：“你表哥也不知道我香菜過敏?！?/br>
    文詩月有些驚訝：“你就憑這個？你是特警不是刑警吧?！?/br>
    剛才她回來時(shí)，他那將自己置身于塵埃的卑微情緒，肯定是經(jīng)過抽絲剝繭窺探到了結(jié)果才會引發(fā)出來的。

    “你晚上打電話跟我說什么了？”李且再加一個提示，“我今晚吃飯的時(shí)候碰到了我一老同學(xué)，叫趙恒?！?/br>
    文詩月一開始就想到了電話里關(guān)于卓小滿的事讓他還是聯(lián)想到了她身上，現(xiàn)在再回憶他們的對話，好像圍繞著的是……

    等等，趙恒。

    她騰地坐起來，靈光一閃，天光大亮，終于尋到了一切的源頭。

    李且點(diǎn)了下頭，實(shí)話實(shí)說：“我盜了你小號?！?/br>
    文詩月在他提示前，想過所有的可能性，唯獨(dú)沒想過這個。

    李且，盜了，她的，q.q號。

    人民警察，干這事？

    “你怎么就肯定是我？”

    “去年在到南興接你回來，你在車上不是打開過了?！?/br>
    文詩月想起當(dāng)時(shí)她的速度很快，他也沒什么反應(yīng)，果然還是看到了。

    李且像是知道文詩月想什么似的，“嗯”地一聲，卻又有些自嘲一般：“職業(yè)習(xí)慣?！?/br>
    文詩月看著李且，也就是說，她在里面寫的那些他全部都看了。

    而他今晚這讓她從未見過的樣子，是因?yàn)樗倥畷r(shí)代親手敲下的每一個字，每一份都與他有關(guān)的文字。

    李且去吻文詩月，帶著溫柔的繾綣，帶著無盡的自責(zé)：“是我不好，對不起?！?/br>
    “你很好，是我自己不敢，是我自己的問題?！蔽脑娫戮褪桥吕钋疫@樣，抵著他的額頭跟他說，“而且我是因?yàn)槟悴抛兂闪俗詈玫奈脑娫?，我從學(xué)渣變成了學(xué)霸?！?/br>
    李且沉沉一笑：“傻丫頭，安慰我呢?！?/br>
    “這也是事實(shí)，我比很多人幸運(yùn)多了。我的青春不是枯燥的，我還擁有了最寶貴的兩樣?xùn)|西?！?/br>
    “嗯？”

    “知識和喜歡的少年，不虧?！蔽脑娫聫澊剑岸椅乙惨恢痹谕白?。”

    其實(shí)這么多年來她真的再也沒再上過那個號，那些當(dāng)年或歡喜交加，或悲傷成河的心情隨著時(shí)間的流逝，真真切切的讓她漸漸開始淡忘。

    文詩月記得她最后一次登錄上去，敲下最后一個字的時(shí)候，是真的有下定決心忘記。

    她好像也在繁忙的學(xué)業(yè)和工作中做到了遺忘，她是真的在認(rèn)真的生活，認(rèn)真的走向未來。

    如果沒有再重逢的話，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登錄那個小號。

    而她自己也沒料想到會再見，會再對這同一個人反復(fù)的心動。

    “我很開心?！蔽脑娫驴粗钋遥劾锒际枪?，“原來我喜歡的少年也喜歡我?！?/br>
    暗戀本就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我的暗戀一直都是兩個人事情。

    它叫，雙向奔赴。

    “不只是喜歡，是愛。”李且滿目情深似海，一瞬不瞬地凝著文詩月，“文詩月，我愛你。”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年少時(shí)互相喜歡，卻也彼此隱藏著真心。

    或許正是因?yàn)楫?dāng)年在錯的時(shí)間遇上了對的人，沒人能確定未來，才讓他們生生錯過。

    而后來的重逢，是他們迎來了對的時(shí)間對的人。

    他們可以確定彼此，確定未來。

    時(shí)光是有溫度的，所有的遺憾和偶然都是為了再次相遇，奔赴愛情。

    雖然錯過的這些年無法再回頭，好在他還有余生漫漫幾十年可以彌補(bǔ)。

    文詩月，我愛你。

    無論時(shí)光變遷，歲月蒼老。

    無論曾經(jīng)，現(xiàn)在，將來，我只會愛你。

    你是我此生摯愛。

    兩人擁吻在一起，文詩月臉紅的滴血，含糊不清地說：“我選大冒險(xiǎn)?！?/br>
    “不是選了真心話了？”李且輕咬了下文詩月的下唇，飽含深意。

    文詩月能感受到李且身體的變化，緊張的沒去看他，斂著眼睫柔柔地說：“你也沒規(guī)定只能選一個。”

    李且胸腔激烈地起伏著，炙熱的呼吸打在文詩月的臉上，用僅剩下最后的一絲克制征詢：“選定了？”

    “嗯?！蔽脑娫曼c(diǎn)頭，看向李且，“早就選定了。”

    克制在這句一語雙關(guān)中淪為灰燼，他用力吻了下去，隨即抱著她起身。

    文詩月有一瞬間的失重感，下意識地?fù)Ьo了李且的脖子，唇上一松。

    她被李且抱著往臥室走，兩人對視一眼，她將腦袋埋進(jìn)了他的頸窩。

    耳邊是男人輕輕的笑聲，和拖鞋碰觸地面的聲音。

    跟文詩月想的不太一樣的是，李且抱著她進(jìn)了主臥的浴室，摁開燈，長腿一勾關(guān)上了門。

    他把她放在洗漱臺上，還沒給她反應(yīng)過來的機(jī)會，便欺身而來。

    李且吻著文詩月，嘶啞著嗓音誘惑著她：“幫我脫?！?/br>
    文詩月本是仰著頭，因?yàn)檫@話微微一低頭就撞進(jìn)了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中。

    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不止性感，還很澀情。

    文詩月伸手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扣子，大片冷白落入眼中。

    明明已經(jīng)看過了，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橐r衫是深色，以至于對比如此強(qiáng)烈，讓她再次受到?jīng)_擊。

    *

    淋浴間的水不知道何時(shí)落下，淅淅瀝瀝地打在地上。

    漸漸的，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渲染在一片仙境之中。

    文詩月的意識在層層繃斷，帶著薄繭的手指魚兒一般游弋，叫她神志不清。

    水花在兩雙腳之間跳躍舞蹈。

    燈光氤氳出曼妙的身姿，影子搖曳，遙相呼應(yīng)。

    浴缸里的水不知何時(shí)被蓄滿，全身無力發(fā)軟的姑娘被抱了進(jìn)去。

    李且親了親她的額頭，轉(zhuǎn)身去拉洗漱臺的抽屜。

    文詩月躺在浴缸里才感覺到踏實(shí)，神思也在這一刻回來了一些。

    她扭頭看到李且從抽屜里拿出的什么，羞的將頭轉(zhuǎn)向了一邊，聽到男人低沉的笑聲。

    你能不笑嗎？

    浴缸的水滿了些出來，順著光潔的陶瓷壁面簌簌往下淌。

    文詩月被扯進(jìn)李且的懷里，他的體溫燙到讓她不敢碰。

    而他摟住她，低頭吻她泛紅的頸側(cè)。

    李且把文詩月轉(zhuǎn)過來，面向他。

    她看見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

    不再是平日里的正經(jīng)或不正經(jīng)，他現(xiàn)在不是不正經(jīng)，而是要銷人的魂，勾人的魄。

    他一笑，滿池春花競相綻放，誰也逃不過。

    李且貼著文詩月的耳廓，嘶聲低問：“怕嗎？”

    文詩月攬著李且，微微搖頭：“不怕?！?/br>
    “我輕點(diǎn)?！彼p哄著她。

    “嗯?！?/br>
    水在頻頻往外滲，像海浪撲打沙灘。

    李且在慢慢往前走，每一步走的溫柔又耐心，最終走到了盡頭。

    文詩月皺眉攀著李且，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