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字距離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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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詩月拎著牛奶趴在護欄上,慢條斯理地娓娓道來:“我是親眼看到我爸爸去世的,就在我面前。我mama為了掙錢養(yǎng)家也顧不上我,我通常都是一個人?!?/br> “所以呢……嗯,我被別人嘲笑沒爸爸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我又是個女孩子,說罵罵不過,說打打不贏?!蔽脑娫略秸f越順口,“我還沒有朋友,沒人愿意跟我做朋友。他們只會欺負我,剪我頭發(fā),給我書包里丟蟑螂,把我鎖在廁所里,跟老師告狀說我是小偷,栽贓我,我……” 她見巖睿一臉錯愕的表情看著她,頓了一下,拐了個彎:“我只能受著,因為我不能跟我mama說。mama一個女人養(yǎng)大我不容易,她也沒有人給她撐腰,還要處處為我考慮,她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我不想mama傷心,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好好長大成人,成為有用的人,我這不也做到了。” “原來你以前這么慘的啊。”巖睿滿目同情。 “可不,比起人家說你一句沒爸爸,我是不是更可憐?”文詩月問。 “好像是?!?/br> “嘴長在別人身上,人要說什么我們又沒辦法控制,拳頭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放大問題。別人就會認為你很在意,那這種事就會源源不斷的發(fā)生。你不搭理,猴跳三遍沒人看,他們自己就沒趣了。但是這件事你是做錯了,你不應(yīng)該打人,更不應(yīng)該把氣撒在你最親的人身上,她又有什么錯呢,是愛你愛的不夠?” 文詩月停下來,看向巖睿,說了最后一句:“我們沒有了爸爸,可你別忘了,mama也同樣失去了愛人?!?/br> “我走了?!睅r睿急匆匆地轉(zhuǎn)身。 “去哪兒?。俊蔽脑娫旅髦蕟?。 “找我媽去。” 聽著巖睿急迫下樓梯的聲音,文詩月默默地喝了口奶,滿意地笑了。 她回身,抬頭望著黑幕上的星星,眸光澄澈,語帶歉意:“對不起啊爸爸,我瞎話編溜了有點兒離譜,但也是出于好意。您在天之靈,就別說我了?!?/br> “咳咳……”身后猝不及防地傳來男人的低咳聲。 文詩月驚地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林旭。 男人肩寬腰窄,迎著昏黃的頂樓燈光,邁著長腿不尷不尬地朝她走了過來。 指尖一點猩紅,讓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散漫不羈的痞勁兒。 文詩月背倚著護欄,一瞬不瞬地盯著林旭,指尖不自覺地摳緊了牛奶盒子。 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卻讓她恍然如夢。 朝她走來的不是林旭,而是李且。 “我可不是故意偷聽,我在后面抽煙?!绷中褡叩轿脑娫旅媲?,抬了抬手示意,“被嗆了一下?!?/br> 男人嗓音慵懶煙沉,在這nongnong月夜里顯得格外磁性。 文詩月被這話霎時喚回現(xiàn)實,她暗自松開牛奶。別過眼時,視線正好跌在了他抬起的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 這人的手跟李且一樣好看,勁瘦修長,背骨凸起,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和中指間銜著一小截明明滅滅的煙卷。 不僅如此,偏偏連聲線都跟他有些相似。 真真是打燈籠走鐵道,見鬼。 唯一的區(qū)別可能就是眼前之人聲音偏沉啞,不似清朗。 意識到自己又在拿他作比較,文詩月告誡自己這個人不是他,只是長得特別像而已。 一正一邪,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文詩月見林旭正好整以暇地端倪著她,她移開視線,神色恢復(fù)坦然:“嗯,沒事。” 平臺中間起了個屋子,屋頂檐邊養(yǎng)著一圈花,正好把兩邊擋住,形成一個互不干擾的死角。 兩邊都有樓梯通上來,林旭就是從那邊上來的,只不過不隔音。 所以,應(yīng)該是她從忽悠小孩子的話開始,讓正好在那邊抽煙的他聽了個全,最后給嗆到了。 林旭走到文詩月身邊,將手里的煙屁股在護欄上捻滅,順手丟到旁邊的垃圾桶。 男人無孔不入的氣息混著流動的空氣撲面而來,文詩月幾不可察地往旁邊挪了兩步,與之保持距離。 然而她這暗地里的舉動還是被林旭看在了眼里。 “沒事?”鼻子里溢出一聲低笑,“那你剛才慌什么?” 他就地沒動,弓著背,黑t貼出緊實的背肌線條。說話間從褲兜里摸出煙盒,在欄桿上敲了敲,低頭咬住被抖出來的那根,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大晚上突然冒出個人,換誰都一樣的反應(yīng)?!蔽脑娫禄\統(tǒng)回道。 “這樣啊?” 林旭叼著煙也不急著點,煙卷在薄唇上微微上下晃動,拖著含糊不清的調(diào)調(diào)。 文詩月點了下頭,沒打算跟這個有女朋友的社會哥共處一平臺,便禮貌性地一頷首,“不打擾了,你繼續(xù)?!?/br> 說完,她拎著還沒喝完的牛奶轉(zhuǎn)身就走。 “哎?!绷中窠凶∷?。 文詩月回頭看向他,沒說話。 “你剛為什么要編故事騙小孩兒?!绷中裱哉Z間摻著一絲好奇。 文詩月:“比起用長篇大論的大道理去勸別人,更有效的方法是你比他更慘?!?/br> 林旭輕笑出聲,撩起眼皮瞧著文詩月,笑的漫不經(jīng)心:“哦,好像是這么個道理?!?/br> 文詩月又是一愣神,可能是月色惑人,實在是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她一頷首,轉(zhuǎn)身,不再做任何停留,大步離開。 屋頂?shù)呢垉涸诜块苓咍庵?,舉頭望明月。 它伸了個懶腰,長腿卻無意間碰到了一旁的花盆,花盆搖搖欲墜。 文詩月正好經(jīng)過檐下,手腕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個大力猛地往回一拉。 她腳下一個趔趄,轉(zhuǎn)了半圈,直直撞上了一個堅實的東西,鼻息間瞬間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煙草味。 幾乎是同時,身后“啪”地一聲,是花盆砸在地上的清脆聲響。 文詩月仰頭,闖進的是比這夜色更深更沉的黑眸,卻猶如無邊的宇宙,讓你看不透其中的奧秘。 男人眉峰凌厲,不似先前那吊兒郎當?shù)膭艃?,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屬于他,又不應(yīng)該屬于他的正氣。 恍若在隱約間窺探到與記憶中的那個初遇時便叫她念念不忘的眉眼,與之重疊,毫無二致。 林旭“噗嗤”一聲,熱氣打在文詩月的額頭。 只見他微微瞇了瞇眼睛,眼底帶笑,低沉誘人的嗓音里透著顯而易見的戲謔。 “怎么?又認錯人了?” 第3章 03 一眼萬年。 這話就像是一個警鐘,在文詩月的腦子里徒然警鈴大作,將她從朦朧的記憶里徹底地抽離了出來。 而這一秒在這個男人的眼里,又何曾再能尋得半分屬于李且的影子。 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文詩月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推開林旭,往后退了兩步。 哪怕夜風清涼,絲絲透皮,一時之間也掃不去他帶給她存在感強烈的溫度和氣息。 總覺得渾身上下都還被他給籠罩著,揮之不去。 文詩月又跟著往后退了一步,鞋子碰到了地上的碎片,發(fā)出輕響。 她低頭看去,才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砸了下來。 文詩月用眼睛丈量了一下剛才林旭站的位置和現(xiàn)在他們所處的位置,相隔距離并不算近。 她倒是驚覺他的反應(yīng)和速度居然可以這么快。 “謝謝?!彼戳搜哿中?,并沒有應(yīng)他剛才的那話,而是針對他的施以援手禮貌地道了聲謝。 “不客氣?!绷中窆粗粋?cè)唇角,又從褲兜里掏出煙盒,重新在手背上抖了支煙。隨之掀起眼簾,一挑眉,不慌不忙地補了一句,“這不英雄救美么?!?/br> “?” 文詩月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 “英雄救美”這種話能被他說的如此自然順溜,她剛才真的是瘋了才會又把他誤認成李且。 有女朋友還到處撩,巖香果然沒說錯,果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文詩月實在是無言以對,欲走時遂又瞧了眼地上,一片狼藉。 她強迫癥發(fā)作,底嘆一口氣,走到一邊去拿擱在角落的掃帚和撮箕,打算把摔碎的花盆和泥土打掃干凈。 與此同時,巖香就出現(xiàn)了。 跟巖香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林旭的女朋友。 兩人一走上平臺口子,就雙雙定住了。 柔光熠熠里,屋檐下的一男一女,一個在掃地,一個在看掃地的掃地。 這畫面,巖香一時間竟生出她??吹哪切┭郧樾≌f的情節(jié)。 講真,光論這外形條件,這倆確實能承包小言男女主得一切幻想。 她扭頭瞥了眼身邊的正房,立即打消了一切不切實際的少女心。 言情小說可不敢想,就怕一個不小心搞成了法制專欄。 文詩月和林旭聽聞腳步聲,也一前一后地看了過去。 這下可就好看了,這邊的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那邊的兩雙眼睛。 八目相對,每一雙眼睛里都流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眼色。 比如在文詩月的眼里,此情此景,她怎么就自動生成了一種被捉j(luò)ian當場的錯覺。 再看一眼林旭,人正單手攏著打火機的火光,低著頭給自己點煙。倒是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事大也與我無關(guān)的神情。 “嗐,我說怎么這么大動靜?!睅r香噙著笑走過來,“花盆砸了???” “應(yīng)該是野貓。”文詩月繼續(xù)把最后一點兒掃進撮箕里,說,“沒事,我收拾好了?!?/br> 巖香接過文詩月手里的東西,很是不好意思地說:“你看你住得近,每次這上面有個什么風吹草動都得麻煩你?!?/br> 文詩月哪能不知道巖香說這話的意思,與其說是在感謝她,不如說這話是特地給林旭女朋友打個鎮(zhèn)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