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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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 阿貝多很詫異她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她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睜得有些大,看起來圓圓的,像是渾身扎刺的刺猬,警惕而危險,事實證明阿貝多的比喻沒有毛病,在他斟酌著嘗試向她走出一步的時候,她露出了一種嘲弄的表情,“你的身上有熟悉的氣味,巴巴托斯……偉大的風神派你來殺掉我了?” 阿貝多看了看自己掛著的巖元素的神之眼,對此感到疑惑。 “并沒有,幽篁小姐,我覺得你可能要冷靜一下,我不會殺掉你?!卑⒇惗嘁琅f在向她靠近,他向她展開空空如也的雙手,想要表明自己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脅。 幽篁雖然靠在床邊動彈不得,卻仍舊冷笑了一聲,她轉(zhuǎn)開視線,不再出聲,在阿貝多看不到的地方手攥成了拳。 面前這個人有她的心臟。 在他慢慢靠近的時候,她感受到了,那種強烈的牽引力,如果不是有意的克制,她的眼神會釘在這個人身上。 阿貝多走過來,彎腰把她抱起來,非常紳士地沒有多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他重新把幽篁放回到了床上,“再次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貝多,蒙德城西風騎士團首席煉金術(shù)師兼任調(diào)查小隊隊長,很榮幸在現(xiàn)實里遇到你,不過目前我還不曾有幸結(jié)識風神,遑論受他的指示來……嗯,殺掉你?!?/br> 他通常沒有把自己的頭銜擺出來供人瞻仰的愛好,必要的時候除外。 阿貝多這名字莫名其妙的耳熟,但別的……西風騎士團?煉金術(shù)師?調(diào)查小隊? 這都是什么東西,溫迪這家伙搞什么鬼,她離開的時候他不是正在嘗試把那一片平原之上覆蓋的冰雪削去嗎。 即便如此,她依舊面色冷凝,轉(zhuǎn)頭拒絕看他,“無論你是誰,請出去?!?/br> 她現(xiàn)在煩躁的不得了,不知為何占據(jù)了她的心臟的家伙麻煩就不要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了。 “好的,那就先不打擾你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可以叫我,你的同伴他們應(yīng)該是要穿過雪山前往璃月,溫迪先生去送他們,要等一下才會回來?!?/br> 他到底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同伴,開玩笑吧。 饒是幽篁頭腦再混亂,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她倒是能自行解釋通,她每一次死而復生的時候都會記憶混亂,但,她之前在干嘛來著? 她有些茫然,好像是在帶著他去自己出生的地方……?不,不對,她是被鐘離抓了……嗎? 嘶,頭疼。 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呆著,這個帶著她的心臟出現(xiàn)的人會影響到她,她的視線,她的思考方式,都會不由自主圍繞著她的心臟轉(zhuǎn),更合適的是叫做竹鞭,這可不行,況且她要去看看他怎么樣了。 必須要走。 等到那個叫阿貝多的人離開了帳篷,幽篁嘗試性地動了動自己的胳膊,根本使不上力氣,她蹙緊了眉頭,更覺煩悶。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一切。 腦海中不時出現(xiàn)仿佛世界末日般天崩地裂的場面,她只能憑借感知去看去聽,看到少女搖晃的身軀,聽到她壓抑的哭泣聲,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被捧在手心,“幽篁,我該怎么辦?” 她給不出答案,甚至不知道她是誰,但她很確定,她看到了溫迪,叫巴巴托斯更適合些,他由風托著浮在半空,捧著他那把寶貝的豎琴,正以俯視的角度觀賞一場由文明的毀滅帶來的盛大煙花表演,并沒有什么表情,和旁邊的摩拉克斯一樣。 啊,他也是神呢,他們都是神。 正因為是神,所以人類的感情被排在了神性之后,他所做的一切要為了他所熱愛的子民,為了這片大陸上生活的千千萬萬的人類。 恰巧她不是。 再次回歸現(xiàn)實,頭痛得像是要裂開,她不覺呻吟一聲。 眼前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天黑了,帳篷里沒有點燈燃火,她只能從帳篷沒有掩好的門簾縫隙透進來的光勉強辨認出點綠色。 溫迪捧了杯水想要喂她,被她側(cè)臉避開,她干脆又閉上了眼,假裝自己根本沒有醒來過。 溫迪呵笑一聲,干脆仰頭喝了口水,俯下身去捏著幽篁的下巴給她灌進去,沒成想他這樣做,幽篁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她嗆咳幾聲,沒咽下去的水從嘴角溢出來,溫迪一邊扶起來她幫她拍背,一邊很沒誠意地哈哈笑著,用手自下往上一點點擦掉了流到脖子上的水,他用他特有的像唱歌一樣聲情并茂的音調(diào)向她道歉,“對不起哦?!?/br> ……要不是沒力氣她一定要揍這個家伙! 幽篁抿緊了嘴巴不說話。 “不要生氣嘛,我只是擔心你一天了還沒有喝點水呢?!睖氐蠌谋澈蟊е龘u搖晃晃的,撒嬌一樣,“別不理我啦,幽篁~” 這家伙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只能聽聽,幽篁嫌棄地想,但凡溫迪能夠在他們初遇的時候長張嘴說一句話,她都不會拖著溫迪讓他做她的寵物。 最討厭油腔滑調(diào)的吟游詩人了! 這個想法和許久之前的她又重迭起來,她不由一怔,又覺得心里一陣揪緊,捱過了令人喉頭哽咽不得言的酸澀,她才重新開口,用沙啞的聲音問溫迪:“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溫迪反問她:“你又是在什么時間呢?”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問她?。?! 幽篁突然又回到了之前的煩躁,她想掙脫溫迪的懷抱,反被他桎梏住,畫面一時重迭,連著他熟悉的親吻,黑暗將掙扎無聲無息地淹沒,溫迪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不讓她離開,牽引她的舌頭與他糾纏不休,根本就沒力氣逃開,只能被動地接受來自他的灌注,嗚嗚出聲,溫迪小聲地開玩笑:“外面可是有人的哦,幽篁?” 他的小辮子在她鎖骨上蹭來蹭去的,癢死了。 幽篁沒好氣地咬他的唇瓣,當然沒咬出傷口,她沒力氣。 溫迪最終還是停下了,顧及這是別人的床,阿貝多,那位白堊之子還在外面做實驗,不能給別人帶來困擾,他遺憾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聽到里面逐漸沒了動靜,阿貝多抬起眼瞼往那里瞟了一眼,他本來都準備禮貌地離開了。 原來那些都不是夢,他難得有些迷惑地想。 他摸上自己的胸膛處,那里有一個心臟在有力地跳動,不是他的。 阿貝多隱隱約約能夠猜出來自己并不是常規(guī)意義上的人類,從種種軌跡之中,但他偶爾也會問師父他是不是有過前世之類的這種迷惑性問題,把師父逗得哈哈大笑,哪怕這樣,阿貝多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仍舊是這么認為的。 不然為什么他的夢境里,常常會從另一個人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這片天空呢? 他夢到過各種各樣不同的人,他們對夢境的主人大多持有熱切的態(tài)度,熱切到不正常的程度,以至于阿貝多不時需要認真確定他確實是沒有那方面的需要的。 雖說如此,他也會嘗試在夢境里出聲,在夢里一個人對著鏡子或者各種各樣能夠反射出自己的相貌的東西的時候,他能夠看到鏡子里有一張足以閉月羞花的容貌,對方漠然望著他,又或者是在看空氣,他喃喃自語一樣摸著鏡子問“你是誰”,過了許久之后,鏡子里的人才幽幽開口,“你又是誰?” “我是阿貝多?!?/br> “我是……” 這樣的對話發(fā)生了無數(shù)次,醒來即是忘卻,再次見面又是一個新的開始,直到某一次他掙扎著從夢里醒來立刻拿起筆寫下什么,然后在師父驚詫的眼神中念出了她的名字。 ……幽篁。 是除了師父之外纏繞著他的另外一個名字,師父猶如父母一般給了他生命,那么用自己的心臟給予他生機的幽篁又該是什么? 阿貝多嘗試在夢里問幽篁,只得到她懶洋洋的“關(guān)我什么事”的回答,貫徹師父傳授的追求真理的精神不停地問,也是只有“隨你喜歡”這種聽起來一點不負責任的回應(yīng)。 她并不是一直存在于阿貝多的夢境,非常偶爾的她會回應(yīng)阿貝多的問題,但更多的時候阿貝多會聽到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諸如“放我出去”“沒有時間了”“他在哪里”這一類,如果嘗試和她對話,只會得到無助的哭泣聲。 “你存在嗎?”最后一次夢到她的時候,阿貝多伸手去觸碰鏡面,鏡子的倒影里是被鎖鏈扣住,神色郁郁的她。 幽篁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神放空望向天邊,她看到了向她走來的兩個人,一位白裙持劍少女,走在她身后的是身材高大的一個男人。 阿貝多看到那個少女用劍用力地砍斷了鏈接她纖細腳腕上的鐵環(huán)的鎖鏈,然后把她抱起來,“幽篁,跟我們走吧,我?guī)闳タ踩饋?,那是神明無法存在的國度?!?/br> “……好啊。”幽篁虛弱地笑了笑,順從地靠在她身上,“謝謝你,熒?!?/br> 雖說叁個人漸漸走遠了,但阿貝多很明顯地看到了幽篁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破碎的鏡子,她無聲地說了些什么。 ——你思故我在。 有趣的觀點。 溫迪小心翼翼地從帳篷里退出來,輕手輕腳地朝他做了個抱歉的動作,大概是幽篁又睡了過去,阿貝多表示理解,指了指邊上蒂瑪烏斯或者砂糖來的時候住的地方,準備今晚在那里將就一宿。 距離上一次夢到幽篁已經(jīng)隔了快一年多了,他對今晚的夢境有些期待,今晚會做夢嗎,會夢到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