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店小老板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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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nèi)虩o交流,緘默得像一個個啞巴。 手術(shù)室很簡陋,連消毒區(qū)都沒有,白色的墻壁上滿是黑黑紅紅的顏色,也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一股濃郁的味道飄蕩在手術(shù)室里,說不清是香還是臭,刺得人鼻子發(fā)癢。 一雙帶著醫(yī)用手套的手“嘩啦”一聲,拉上藍色的布簾,早就等待在里面的醫(yī)生開始接生。 幾分鐘后,嬰兒的有力的啼哭響了起來。 “手上有六根手指,是個畸形兒,扔了吧。” 說話的人聲音很尖,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讓人聽不清他原來的聲音。 他說“扔了吧”三個字的時候,語氣毫無起伏,不像是對待一個生命,更像是在對待冰冷的死物。 有人進來抱走這個新生的寶寶,帶著她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昏暗的房間。 房間里沒有燈,只有一扇小窗透進一點日光。 小小的房間里密密麻麻地放了幾十張嬰兒小床,超過一半的小床上都躺著小嬰兒。他們維持剛出生的樣子,羊水沒有被洗去,被血色包裹著,就連臍帶也沒被剪掉。 沒有專門的人照顧,就像是廢品一樣,被隨便扔在這間廢棄的小房間里。 新生寶寶被放在靠近門口的一張小床上,她還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么,只張著嘴越哭越無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人進來。 把一個渾身帶血的嬰兒放在她的身旁,邊走遠邊細細交談。 “這個看著也沒畸形啊,為什么扔了?” “聽醫(yī)生說是少了一魄……” 交談聲漸漸消失。 整個世界也漸漸染上一層濃黑。 *** 畫面如潮水一樣退去,眼前的景象又變回香火店。 夏孤寒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從那副黑暗的場景中回過神來,他低頭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面色蒼白,大粒大粒的汗水從額頭上滑下來,顯然剛剛讓夏孤寒進入她的意識觀看那段記憶,費了小女孩很大的力氣。 夏孤寒看了老鬼一眼。 顧晉年意會,把手貼在小女孩的額頭上,一股澎湃的陰氣傳進小女孩的身體里,緩解她的疲憊。 她是鬼胎,雖不懼怕陽光和陽氣,但更喜歡陰氣,陰氣可以使她變得更強大。 小女孩蒼白的臉稍稍恢復(fù)血色。 她抬頭看向顧晉年,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br>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左手嗎?” 夏孤寒蹲在小女孩面前,溫柔地問道。 小女孩的左手緊緊絞著裙擺,有些猶豫。 夏孤寒耐心等著她。 好一會兒之后,小女孩才慢吞吞地伸出左手。 那只手很小,指節(jié)白皙圓潤,確確實實長著五根手指,好像和常人沒有區(qū)別。 但仔細看,還能在她小拇指左邊的位置上看到一道細小的疤痕——應(yīng)該是切除了一根多余的指頭后留下的。 顯然剛剛小女孩給夏孤寒看的那段記憶,是她出生的記憶。 “好了,可以收回去了?!毕墓潞疀]有一直盯著那道傷疤一直看,只瞄了一眼就移開了。 小女孩馬上把手收回去,藏在身后,不安的握成拳頭。 這時候黑貓突然跑過來,拿頭蹭了蹭小女孩,發(fā)出催促一般的叫聲,聽起來有些凄厲。 小女孩剛剛恢復(fù)血色的臉又一次變得蒼白,“哥哥,我……我要回去了?!?/br> 她的聲音很急切,像是很害怕不能及時到家。 “好,我送你回去。” 夏孤寒起身,和夏培河說道:“師父,把車借我。” 夏培河馬上把鑰匙扔給他,還不放心地問:“有駕照嗎?” 他不信以他徒弟懶惰成性的性格,會去考駕照。 果然,夏孤寒僵了僵。 他會開車,但一直都懶得去考駕照。 “……師父,還是你開吧?!毕墓潞侠蠈崒嵉匕衍囪€匙遞回去,“麻煩送我去群相山。” 夏培河露出果不其然的笑,接過鑰匙,“走吧?!?/br> 說完率先走出去。 小米沒跟著去,“師兄你去吧,我留下給你看店?!?/br> 夏孤寒點了點頭,又轉(zhuǎn)向小女孩,“走吧,我送你回家?!?/br> 小女孩主動伸出手,拉著夏孤寒的衣角,跟著夏孤寒一起出去,黑貓陪在她的身邊,叫聲有些急切。 夏孤寒聽出來了,便和夏培河一起加快腳步。 別看夏培河年紀(jì)大了,他車開得卻非常兇。等超跑出了市區(qū),駛上群相山的盤山公路時,夏培河完全放飛自己,在盤山公路上得漂得漂得意的漂,強大的氣流讓道路兩盤的草木不斷搖晃,亮紅色的超跑留下一道殘影。 好在坐在他車?yán)锏亩疾皇钦H?,不然這么飆的話,估計人沒下車就吐出來了。 二十幾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被夏培河縮短到十五分鐘左右,超跑停下來的時候,夏培河還一臉意猶未盡。 夏孤寒:“……” 他沒什么好說的。 沉默地把小女孩和黑貓送下車,又目送她們走進別墅里,夏孤寒才上夏培河繼續(xù)回去。 超跑剛開出一個彎道,迎面開來一白色的轎車,車窗緊閉,看不到里面的人。可夏孤寒卻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和小女孩身上的氣息有些相似。 “老鬼。”夏孤寒喊了一聲。 都不用明說,顧晉年就知道夏孤寒想讓他去做什么,所以幾乎是夏孤寒話音剛落的時候,顧晉年就跟著那輛白色轎車走了。 兩人之間的默契像是在經(jīng)年日久中培養(yǎng)起來的一樣,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足以心照不宣。 直到后視鏡里看不到白色轎車,夏培河才問道:“小徒弟啊,你和顧晉年是怎么認(rèn)識的?” 夏孤寒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聲音有點含糊,“路上遇到的?!?/br> 半年前他被夏家除名,從夏家巷搬了出來。 拉著行李箱走到夏家巷的巷口,就遇到打算破除夏家巷巷口禁制的顧晉年。 兩人的目光觸不及防地撞上,夏孤寒突然升起暈眩感,眼睛像是突然被人蒙住,一切都是霧蒙蒙的,周圍的景象盡皆離他遠去,看不真切。唯有顧晉年是清晰的,仿佛刺破晨霧的光,就那么降臨在他的面前。 等夏孤寒意識回籠的時候,左手的無名指被顧晉年咬了一口,顧晉年吞下了他的血液,同生共死契就這么莫名其妙地簽下了。 從那之后,顧晉年便跟在他的身邊,從覃州市到霧州市,沒有再分開過。 想到這里,夏孤寒的唇角不禁向上揚了揚,輕輕地笑了,眼中有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 夏培河透過車內(nèi)的后視鏡看到了夏孤寒,不由一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問道:“小徒弟啊,路上遇到了你就和他結(jié)婚了,你了解他嗎?” ——你知道他是什么存在嗎?你就結(jié)婚了! “不了解?!毕墓潞卮鸬靡埠苤苯樱灰娒婢徒Y(jié)了婚契,哪有時間去了解? 可是現(xiàn)在再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自己好像并無抗拒,不僅如此,心跳跳得似乎也快了不少,有一種隱秘的興奮。 于是就那么順其自然,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夏孤寒很懶,連思考都懶。 半年過去了,他也沒有花時間和精力去想自己對顧晉年為什么會這么特別。 仿佛有一種天然的無形的信任架在他和顧晉年之間,一切都像是最好的安排。 夏培河還算了解自己這個徒弟,見夏孤寒這樣,算是明白了不管顧晉年是誰,在夏孤寒眼里,他只是顧晉年,沒有任何附加的身份。 不過很快,夏培河也坦然了。 他們做天師的,最最看中因果,或許夏孤寒和顧晉年之間早就有因果糾纏也不說定。 看開的夏培河不在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腳上踩下油門,亮紅色的超跑飛快地在盤山公路上竄出,猶如游龍一般漂移地離開群相山。 夏孤寒一點都不受車速的影響,坐在副駕駛座,不動如山地睡著了。 另一邊。 顧晉年跟著那輛白色的轎車,最后停在半山別墅里。 正是小女孩的家。 轎車在車庫停好后,從車上下來一個高挑的女人,顧晉年看過小女孩的記憶,對女人的那張臉感到很熟悉。 這個女人正是小女孩記憶開頭那個躺在擔(dān)架上的女人,也就是小女孩的母親。 女人離開車庫,來到小花園。 遠遠看到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女人挑起唇角笑了笑。 小女孩卻瑟縮了一下,低下頭。 “過來?!迸顺∨⒄姓惺郑Z氣里并沒有慈愛的感情,反而像是在叫一只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寵物。 小女孩雖然害怕,卻不敢不從,從秋千上跳了下來,磨磨蹭蹭地朝女人走去。 女人嫌她走得太慢,自己主動過去抓住小女孩的手,動作粗魯?shù)匕阉M別墅里。 顧晉年跟了上去。 別墅的整體裝修是白色的,看上去冷冰冰的,家具的線條也是直板的,看不到一絲弧度。 女人把小女孩帶到一間臥室里。 不,不應(yīng)該稱之為臥室,而是一間小手術(sh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