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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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直接轉(zhuǎn)身便走了。 房間里面,莊離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他能聽到宋憫歡和孟齊的對話,對孟齊交代了那么多,到他這里卻只有一句話。 如今連面都不愿意與他見了。 外面?zhèn)鱽砑毼⒌膭屿o,少年腳步聲漸遠,有梨花輕輕落在地上,房間門被合上。少年和其他人說話,不知道說了什么,笑了一聲。 然后院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矮士兵在打掃院子,少年的腳步聲和笑聲一并的在院子里消失了。 莊離心里空茫,他起身過去開了門,月光落在院墻上,院子里空蕩蕩的。只有矮士兵在墻角里彎腰收拾梨花,已經(jīng)沒了少年的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看著遠處的梨樹,看著遠處重重疊疊的屋檐與山巒,目光飄向天際,慢慢地又收回了視線。 房間門被合上,他回了房間里。 天際黃沙蔓延,浩蕩的黃沙遮掩了視線,風(fēng)吹在臉上割裂一般的疼,他們留下來的足跡很快又被風(fēng)沙湮沒。 在黃沙之中,有一個天然的風(fēng)沙之眼,大自然的造化鬼斧神工,像是長河之中古老部族在茫茫荒漠上留下來的痕跡。 這附近的黃沙之中帶有舊族城池的痕跡。斷裂的土墻只剩下殘桓,上面雕刻著古老的六臂圖案,長戟圖紋之下是悠長的蛇尾。 宋憫歡裹著兜袍,他吃了一嘴的沙子,呸呸兩口,終于到了沈映雪所說的風(fēng)沙之眼。 師尊,陰魘泉就在這下面? 沈映雪點頭,他們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漩渦,里面是流沙,這里便是陰魘泉的入口。 平常人下去,若是在其中辨不清方向,很快就會被流沙卷進黃沙深處葬身成為累累白骨。 沈映雪牽住了他,一會抓穩(wěn)了。 宋憫歡應(yīng)了一聲,跟著沈映雪一同跳了下去,風(fēng)沙在他眼前蔓延,耳中是黃沙刮過的聲音。他眼前除了沙子什么都看不見了,跟著沈映雪在其中穿行,沒一會,他們到了另一處空曠的地勢中。 眼前豁然開朗,天空一碧如洗,他以為這是出了赤月族,石柱撐著半邊天,上面雕刻著各種繁復(fù)的圖案。面前是一冢冢孤墳,前面的石碑上刻著的有他不認得的文字。 那些孤墳被一條河流隔開,說是河流也不恰當,倒更像是泉。這一汪泉清澈見底,rou眼可見的很淺,它是銀色的,整個晃蕩起來,光芒折射人眼,像是層層疊疊的月光落下。 這便是陰魘泉。 沈映雪:陰魘泉對面的便是原先赤月族人的墳冢,我們要去對面。 要從這泉水淌過去? 見沈映雪點頭,宋憫歡到了泉水邊緣,他伸手碰了一下泉水,這泉水起初十分溫和,之后卻像是銀針一般刺入骨髓,帶著刺骨的深寒。 他瞬間便收回了手,看了眼指尖,上面像是燙傷一般蛻了一層皮。 注意到沈映雪投來視線,宋憫歡收回了手,心里略微疑惑。 它亦為守靈之泉,防止邪祟和心懷不軌之人混入其中。在此地不可有任何妄念,若是妄念深重,便會沉入泉底。 沈映雪:不要怕,你隨我一起,師尊不會讓你疼。 宋憫歡點點頭,他看著沈映雪下去,并不想連累沈映雪,也跟著下去了。 若是疼了便告訴師尊,沈映雪牽著他,原先這泉水之前沒過小腿,宋憫歡下去之后,卻到了沈映雪的腰處。 他又不是傻子,多多少少知道沈映雪說的能讓他不疼的符咒,估計是轉(zhuǎn)移到了沈映雪身上。 不然為何要準備兩張符紙?還有一張符紙不在他這,自然是在沈映雪那里。 宋憫歡方入泉水,便覺得雙腿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這疼痛像是無數(shù)根銀針扎進他的皮膚他的骨髓,徹骨的寒意浸染其中,疼得他險些撐不住跪下去。 此時他還不明白怎么回事,惡念、欲念,怨念,他除了欲念之外,其余兩念并沒有。欲念也有沈映雪幫他受了那么還剩下一種可能,便是他本身是邪祟。 宋憫歡忍受著疼痛,臉色變白了些許。他不知為何會如此,難不成他對沈映雪的欲念深到如此地步? 他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像是行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有刀子硬生生的破開皮膚組織深入進他的筋脈骨髓?;秀遍g他覺得這池水變成了血色,底下無數(shù)白骨空洞洞的雙眼正在看著他。 額頭上冒出來細密的冷汗,宋憫歡指尖略微泛白,那些白骨尸首在泉底盯著他,仿佛想要把他一同拖下去沉入泉底。 你心中無怨無惡,沒有欲念原來如此,欲念有人替你受之,可你身上有滔天深重邪氣 耳邊多了一道聲音,聲音古樸厚重,稍微頓了頓道,怪也,怪也,神魂至純至凈,身體至邪至惡竟是個已死之人。 第77章 聽到那一句已死之人, 宋憫歡腳步微頓,他猜測說的是原主,那至邪至惡是什么意思? 他還在想著, 不知這聲音是誰發(fā)出來的。耳邊的聲音消散,他突然被空中突如其來的無形力量推了一把,整個人跌進了泉水深處。 師尊宋憫歡松開了手,那力道太大, 他只是承受這泉水的痛苦便覺得費力, 哪有剩余的心神去與那無形的力量抗衡。 這么整個人跌進去,身上倒是不疼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覺得這泉水似乎變得溫和了。 底下的白骨全部都動了起來,它們眼中泛著熒熒的光,細白的骨指攥住了他的腳踝,把他整個人朝泉底拉。 宋憫歡伸了伸手, 想要去碰沈映雪的衣角, 他眼睜睜的看著沈映雪牽著另一個他,越走越遠,他只碰到了沈映雪的一片衣角。 銀色的泉水粼粼, 光芒略微刺眼,宋憫歡發(fā)現(xiàn)在泉水里并不覺得難以呼吸。那些白骨帶著他似乎并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只是不搭理他的抗拒,帶他到了泉底。 黑靴踩在泉底的地面上, 上面是銀光模糊的天空,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宋憫歡手腕上多了一根紅色的絲線,看上去像是紅纓油。 一具白骨用紅纓油纏繞著他,拽著他向前走。宋憫歡試著用劍砍斷, 不但沒把紅纓油砍斷,石頭似乎對這里很有興趣,從他手里掙開,跟在白骨后面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頗有些好奇。 石頭?你認識這里? 宋憫歡觀察著周圍,這里到處堆積著白骨,不知此地死過多少人,地底是深紅色的鎏金物質(zhì),他猜測這應(yīng)當便是紅纓油。 石頭沒搭理他,浮到半空中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咻地一下,直接飛走了。 宋憫歡: 他估摸著沈映雪一會便能察覺到他不見了,在這一段時間若是發(fā)生什么變故,他如何逃脫?,F(xiàn)在好了,石頭拋下他走了,沒了劍,他只用躺著受死就行。 這般想著,白骨帶著他到了泉底盡頭,在他不遠處,是一扇沉重復(fù)古的青銅門。 兩邊鑄造的有銅像,銅像都是六臂持長戟的公子嵐。公子嵐額心有火焰紋路,蛇尾拖在地上,破天長戟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威壓。青銅門上雕刻的是一些古老的巫祝圖,上面同樣的有公子嵐,還有紅色的鮮血條紋,看起來像是紅纓油。 在公子嵐面前,是幾名身上都有紅色的鮮血條紋的族人。寥寥幾筆將他們虔誠的五官刻畫的傳神,他們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像是在接受神祝。 青銅門前,還有一具白骨,這具白骨和之前路邊看到的略有不同。白骨穿著一身異族女子的服飾,她雙手合十跪在青銅門前,即便從空洞的五官看不出來表情,也能感覺到對神祇的敬畏之心。 石頭此時便在這名女子白骨面前,它在半空立著,不知道為何,他能感覺到石頭心情比平時差了幾分。 宋憫歡不知道這扇門后面有什么,有人引他來此地,是想要告訴他什么? 他站在原地,正要叫石頭回來,突然之間,面前的白骨動了。 周圍地面在震動,堆積的白骨碰撞在一起粉碎,泉底的澎湃威壓向四周涌去,浩蕩的威壓發(fā)出沉重的嗡鳴聲。 上面的浮質(zhì)掉落下來,白骨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慢慢地抬起了頭。 在這一刻,宋憫歡感覺到一道非常強硬的力道朝他涌過來,他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嘭地一下拍了回去。 眼前是逐漸遠去的青銅門,泉水在他身側(cè)翻涌,他耳邊仿佛能夠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喚他,一聲又一聲,帶著些許急切。 善善 嘭神識飛出水面,宋憫歡猝然睜開了眼,他面前是沈映雪放大的一張臉。 沈映雪擰著眉,眸中罕見的帶了些焦急之色,握著他的手腕握的生疼,見他醒來之后,稍微松了口氣。 師尊?宋憫歡感覺腦袋嗡嗡嗡的疼,他咳了兩聲,總感覺喝了不少陰魘泉的泉水,身體像是從冷水里浸泡了許久,現(xiàn)在感覺到陣陣發(fā)冷,還有些痛意在其中。 我方才宋憫歡回憶起來,他剛剛聽到了什么人在他耳邊說話,然后他被推進了湖底,在湖底看到了青銅門,還有公子嵐,還有 之前有人在他耳邊說什么說什么?他完全都記不起來。 宋憫歡心中凜然起來,他意識到他方才的記憶正在飛快的消退,下意識的便抓緊了沈映雪的衣襟,師尊,泉底有東西,我方才去了泉底,底下有有一具女子的白骨,還有一扇門。 至于是什么門,門上有什么圖案,以及那厚重古樸帶警告一般的神魂至純至凈,身體至邪至惡,如他在泉底的記憶一般,一并消散在他的記憶深處。 我知曉了,善善,別著急,沈映雪握住他的手,溫和的靈力浸在他身上,他感覺不那么難受了。 沈映雪:你方才暈過去了,神魂俱散,只剩下一具軀殼在跟著我我方才并沒有立刻察覺到。 神魂俱散,那是死后無法轉(zhuǎn)生之人的下場。 宋憫歡的手被沈映雪握著,沈映雪指尖冰涼,他對上沈映雪眼底,看到了一片濃稠的深色,還有幾分徹骨的冰冷。 雖然沈映雪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是宋憫歡感覺出來了,沈映雪生氣了。 還是非常生氣的那一種。 師尊,你別擔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宋憫歡笨拙地安慰男人,可能是這守靈泉想要給我們提供線索,不得已才引我的神魂過去。 他指尖被沈映雪握的略有些疼,輕輕動了動,沈映雪察覺到了,放開了些許,淡道:你身上可還有別處不適? 他們?nèi)缃襁€在陰魘泉里,這泉水禁錮人,只能徒步走過去。他其實身上還很疼,眼角瞥見了沈映雪懷里衣襟透出來的一角符紙,他覺得尚能忍受,便搖了搖頭,無礙。 無礙?沈映雪嗓音很輕,平靜的注視著他,握著他手腕的指尖微微向上挑開了他的衣袖,只見上面是燙傷一般的傷口,卻又冒著森寒的涼氣。 宋憫歡: 他收回手腕想要掙開,沈映雪卻握著他不愿意松。 這傷應(yīng)當上去便好了,也不是很疼。宋憫歡這么尷尬的說了一句,沈映雪身邊的氣息轉(zhuǎn)冷,他便閉了嘴。 沈映雪并未責怪他撒謊,而是直接把他從陰魘泉中橫抱起來,身形在陰魘泉中消失。 陰魘泉過去只能淌過去,回去便隨意了。不止陰魘泉,大多數(shù)陣法都是如此,進去難,退出來容易。 宋憫歡也不敢說什么,他身上濕淋淋的,環(huán)住了沈映雪的脖頸。沈映雪那張臉上沒了平時里的溫和,看上去冷冰冰的,表情冷漠,抱著他動作卻又過分輕柔。 他們這是不過去了?還是沈映雪有別的辦法? 宋憫歡心里這般的疑惑,又有些不想讓沈映雪冷冰冰著一張臉。他伸手碰了碰沈映雪的眉心,指尖輕柔,這么碰了碰,沈映雪垂眸看他。 他唇角繃直,于是又收回了手,安安靜靜的待在沈映雪懷里不說話了。 到了地面上,沈映雪把他放下來,似乎是不放心,在他身邊布了一道結(jié)界,對他道:在這里等我一會。 另有一道靈力飛進他身體里,身上那些疼痛都消失不見,他點點頭,乖巧的在原地待著。 他原本以為沈映雪有什么更好的辦法渡過陰魘泉,然后他看到沈映雪喚出來了云山劍。 沈映雪立在泉邊,面上沒什么表情,玄色蓮紋長袍翻飛,浩蕩的威壓浸出,面前的陰魘泉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 云山劍凜然森寒,匯聚了無數(shù)道劍意,沈映雪眸底帶著幾分睥睨之色,長劍直貫泉底,銀色的泉水向兩邊分開,無數(shù)墳冢林立,周圍安靜下來。 銀色的泉水一點點的變回正常的顏色,像是鮮花在枯萎,水面逐漸變平,然后泉水消失不見,露出來了泉底的地面。 沈映雪直接毀了陰魘泉。 云山劍回到沈映雪手里,沈映雪收了劍,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四周的生靈和靈力都變得過分安靜了許多,像是怕得罪這位。 宋憫歡: 他沒有想到沈映雪會用這么簡單粗暴的方式,雖說多多少少有他的原因在,但是直接把這陰魘泉毀了,若他記得沒錯,這陰魘泉是守靈之泉。 會不會有赤月族人找沈映雪的麻煩?但是真的敢找嗎? 宋憫歡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沈映雪的另一面,沒了平日里的溫和,處理方式霸道冰冷。 他心里并不反感,相反,覺得很有意思。 石頭在一邊動了動,似乎有點生氣,上面的紅色卷云紋冒了出來,劍尖對準了沈映雪的方向。 沈映雪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石頭,那一眼沒什么情緒。 石頭咻一下又變回了灰撲撲的長劍,瞬間老實了。 師尊,這泉毀了,你會不會有事? 沈映雪解開了他周圍的結(jié)界,它先對你動手,我們原本是準備淌過去的。它既然想要讓我們下去看看,那我們下去看看便是。 代價便是陰魘泉直接沒了。 當然,這泉水本身便是可留可不留,他以禮相待,對方卻險些奪走少年的性命,自然是不可原諒。 這一點他并沒有跟旁邊的少年說。 宋憫歡不知道沈映雪還在不在生氣,他跟在沈映雪的身后,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沈映雪放慢了腳步,跟他保持著最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