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5
對于沒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的人而言,這幾天簡直猶如煉獄一樣。 這個男人沒有當場崩潰,大吼大叫,已經(jīng)算是十分平靜的了。 想到這,紀明夏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外套上。 那是他們高中學校的校服,胸前除了繡著?;罩?,一般還會別著校牌,寫著學生的名字以及班級。 室內(nèi)手電筒燈光雖然昏暗,不過紀明夏的視力非同一般,一下子就看清了校牌上的文字。 高三九班,卓城。 紀明夏今年大一,去年剛從學校畢業(yè),這個人是高三的學生,那就是紀明夏的學弟,以前在學校中,指不定還碰過面。 有這么一層淵源在,雖然還是十分警惕,但紀明夏心里難免泛起了幾分同情,最終還是心軟道:這幾天,你都是一個人嗎,你的同學們呢,他們怎么樣了? 同學?男人一愣,呆呆地看著紀明夏。 紀明夏只當他是被嚇傻了,示意了一下他胸前的校牌,道:我叫紀明夏,去年剛從學校畢業(yè),是比你高一屆的學長。 男人愣愣地看著紀明夏,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紀明夏見他低著頭就沒反應了,頓時警惕地握緊手中的戒指:卓城? 卓城聞言,抬起頭見紀明夏充滿戒備的模樣,他連忙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對紀明夏道:我的同學們,不知道去哪了,我和他們走散了,這幾天,我都是一個人過的。 紀明夏狐疑地看著他。 這人剛剛的反應,讓紀明夏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 卓城似乎也一直到自己表現(xiàn)不好,連忙補充道:事發(fā)的時候,我一個人在房間里,房門是鎖著的,當時連續(xù)好幾個人過來敲門。我警戒心比較強,沒有開門,也沒有應答,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被傳送到別的地方。 直到在別的房間看到死人,我才知道出事了,我運氣比較好,大部分時間都躲在酒店里,物資很豐富,存了好多瓶水,每到一個房間,就找個地方藏起來,水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手機雖然沒有信號,但我找到了十幾個充電寶,所以一直有電。我不和任何人組隊,自給自足,另外,我的體能也不錯,所以才能活到現(xiàn)在。 卓城一口氣說完,面色真誠地看著紀明夏,深怕他再懷疑自己。 紀明夏顯然不會立即被說服,直接道:你從不和人組隊,警戒心這么強,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卓城道:因為你是剛剛從外面進來的人。 紀明夏皺眉: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結(jié)論? 身份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此刻說這話的要是虞寧,紀明夏不會有任何懷疑,但這個陌生男人,就值得警惕了。 卓城見紀明夏這神態(tài),苦笑道:你們這種剛進來的,一看就和這里面的人不一樣,不僅你,剛才那個怪物,恐怕也是剛進來不久異化的吧。 見紀明夏沉默不語,似是默認,又似乎是在衡量,卓城又道:你一定對這里面的事情充滿好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紀明夏看了他一眼:你需要什么條件? 卓城不可置信地看著紀明夏:明夏,我怎么會對你開出條件。 見紀明夏看自己的表情更可疑了,卓城連忙道:你剛剛救了我的命,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這種話,紀明夏不是第一次聽了。 之前葉甜就經(jīng)常把救命恩人四個字掛在嘴邊,紀明夏聽著至多就是汗顏,今天卻頭次有種rou麻到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不過卓城看起來,眼神靈動,思維活躍,四肢也非常靈活,狀態(tài)和小琪截然不同。 他是紀明夏遇到的第一個受困活人,既然對方愿意提供情報,紀明夏自然也不會拒絕。 虞寧不在,沒人揭秘,紀明夏只能靠自己,而想要盡快找到虞寧,前提就得先了解這個區(qū)域的情況。 紀明夏道:我和我的伙伴走散了,確實很想知道這里的情況,麻煩你了。 你還有別的伙伴?卓城追問道,包括剛才那位嗎? 差不多吧。紀明夏隨意道,除了我之外,一男四女,我們一起進來的。 原來這樣啊。卓城了然地點了點頭,方便告訴我,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嗎? 不方便。紀明夏直接道。 卓城愣了一下,隨后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紀明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卓城沒再耽擱,將自己知道的快速說了出來。 這里的情況,紀明夏已經(jīng)探查一遍了,目前最大的兩個問題就是空間移位,以及人異化成怪物。 這一切的源頭,其實都是一種東西導致的,那個東西散發(fā)出的能量,影響四周的一切物質(zhì)。碰到了空間,空間就移位,碰到了人,人就變成了怪物,和核輻射似的。卓城道。 人變成了怪物后,自然就不把自己當人了,它需要力量,需要進食。 而在這個空間內(nèi),最豐盛的美食,莫過于活生生的人。 唯一活下去的辦法,就是遠離那些東西,遠離被異化的怪物。 卓城道:根據(jù)我的觀察,整片空間內(nèi),受困的人大概有兩百人左右,但現(xiàn)在還活著的活人,恐怕都不到五分一了。出口應該就掌握在那些東西的手里,可是一靠近它們,就有可能異化成怪物,如此一來,徹底成為了無解的命題,所以即使有些人找到了出去的辦法,也依然被困在這里面,無法逃出生天。 卓城說完,忽然好奇地道: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有個人,她手里有把鑰匙,具有特殊的能量,能打開進入這里的門。紀明夏道。 不可能。卓城立即否定了,這里面匯聚了成千上萬的東西,光憑一把鑰匙,怎么可能進的來。就像一萬人守著城門,這時來了一個人敲門,除非那個人,比城里的一萬人都強,否則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城里的人,主動放他進來的。 卓城的話,令紀明夏回憶起了剛才柳琳開門時的景象。 柳琳那把鑰匙的具體功能,都是柳琳口述的,不論虞寧還是紀明夏,都沒有親自嘗試過。 她在開門的時候,念著想要見到柯成宣,門雖然打開,可是根本沒有柯成宣的影子。 到底是柳琳那兒出了岔子,還是像卓城所說,是城里的人,故意把他們放入城? 他們不過五六個人,除了虞寧之外,剩余的全是菜雞。 紀明夏就算是想破腦袋,也無法理解自己一行人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好的待遇。 難道是虞寧的主角光環(huán)起了作用? 見紀明夏看著自己沒有說話,卓城充滿蠱惑地道:也許你們一行人中,隱藏著你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你愿意告訴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他的這番話,令紀明夏不自覺又想起了虞寧。 同樣是分析問題,虞寧就讓人忍不住想要追問,而這個人 怎么就有點兒招人煩呢。 在紀明夏看來,卓城雖然還算優(yōu)秀,但還沒到吊打普通人的程度。 紀明夏雖然智商一般,但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鄙視他的。 這種流于表面的分析,他自己也可以做。 這樣想著,紀明夏正準備岔開話題,就在這時,紀明夏的胳膊忽然一涼,緊接著刺痛感襲來,像是有利刃劃開了他的手臂,傷口處瞬間被灼熱的痛感覆蓋。 紀明夏一愣,低下頭呆呆都看著自己的手。 直到鮮血沿著手臂流下來,順著指尖滴到地面上,紀明夏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他猛地站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卓城還在等紀明夏的答復,結(jié)果忽然見紀明夏站起來,臉色極為難看,他剛想問怎么回事,下一刻,卓城就注意到了紀明夏手指上正在不斷往下滴落的血。 你受傷了?!卓城驚道。 紀明夏已經(jīng)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他和虞寧命運相連,此刻他無緣無故受傷,那么說明,虞寧受傷了 虞寧,竟然受傷了! 紀明夏只覺得腦袋一懵,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大的慌亂中,完全是去了思考的能力。 虞寧,我得去找虞寧。 他喃喃念著,轉(zhuǎn)身立即朝門外沖去。 虞寧?卓城還沒從紀明夏受傷流血這件事中反應過來,就看紀明夏腳步凌亂地朝外跑去,你去哪,明夏,紀明夏! 他剛想起身攔住紀明夏,下一刻卻見紀明夏蹌踉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往前狠狠推了一把,整個人都撞到了柜子旁。 緊接著,一道血痕,從紀明夏的肩膀處滲透了出來。 第134章 秘密(二十五) 紀明夏悶哼一聲,他本能地伸出手按住肩膀,當看到滿手淋漓的獻血后,他一怔,眼底微微酸澀。 這么久以來,虞寧始終是聰敏謹慎的。 他們遇到了那么多危險,虞寧不僅自己沒有受過傷,連紀明夏都在他的庇護下,次次有驚無險。 這個封鎖空間雖然詭異兇險,但在紀明夏看來,只要提早避開怪物,完全可以在里面游刃有余地生存下去。 他想,只要他保護好自己,盡早找到虞寧,憑他們的能力,一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怎么也沒想到,虞寧居然受傷了。 傷口這么深,這么痛,疼得紀明夏臉色煞白,一想到虞寧也許還在和怪物殊死搏斗,紀明夏更是心如刀絞。 他飛快地眨了眨眼,克制住情緒,咬牙扶著衣柜,緩緩站直身體。 卓城不可思議地看著紀明夏,沒明白這傷口是怎么出現(xiàn)的。 難道是剛才那個怪物女弄傷的,現(xiàn)在才發(fā)作出來? 他面上略有狐疑之色,不過見紀明夏痛楚地靠著柜子,他連忙壓下疑慮,走上前道:你流了血,別亂動,萬一傷口裂開失血過多就麻煩了。 他說著,目光不自覺落在了紀明夏的臉上。 紀明夏內(nèi)心焦急慌亂,身體又受了傷,臉色比平日蒼白不少,因為忍著痛,他咬住了嘴唇,反倒帶上了點血色。 蒼白的臉上一點殷紅,一改平日里明朗元氣的模樣,倒顯出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柔弱來。 卓城見狀,心臟重重跳動了幾下,幾乎移不開眼。 直到紀明夏喘著氣看過來,卓城才回過神,他伸出手扶住紀明夏,靠近他低聲道:你這樣出去,沒走幾步就要失血過多倒下了,我先幫你包扎傷口,沒什么事比你的命重要。 紀明夏一聽,立即抬頭看他:包扎?你有藥? 當然有。卓城感覺到紀明夏的急切,與剛才對他的忽視截然相反。 他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將紀明夏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走到墻邊,緩緩一推。 這個地方,乍一看過去是一面墻,推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個隱形柜。 柜子不大,高兩米,寬約一米左右,塞滿了各種物資。 紀明夏粗粗看去,從食品,生活用品,到藥品等等一應俱全,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種類集全,覆蓋范圍甚廣,光這一柜子的物資,就夠一個人在這好好生活幾天了。 卓城十分滿意紀明夏臉上驚詫的神色,他將酒精、棉簽、云南白藥等藥品一一裝好,對紀明夏道:這些都是我平常積攢的,不止這里,有不少房間我都藏了東西,這樣即使遇到了怪物逃離這個房間,我還能找到下一個據(jù)點,安全存活好幾天。 見紀明夏眼睛一直盯著藥品,卓城道:你的手和肩膀都受傷了,我?guī)湍闵纤幇伞?/br> 不用。紀明夏立刻拒絕道,我自己可以。 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幫你上藥是我的義務。卓城說著,見紀明夏一臉冷淡,他補充道,你不會是在害羞吧,我們兩可都是男人,沒什么好避諱的。 我只是不喜歡別人靠近我。紀明夏說著,將藥接過來,然后朝沙發(fā)后的屏風走去。 不喜歡別人靠近卓城喃喃地重復著紀明夏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屏風雖然能擋住他的身體,但擋不住影子。 卓城看著紀明夏脫掉層層衣服,露出身體的曲線,忍不住用手撐著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賞起來。 紀明夏是典型的南方人,身材不如北方人魁梧,但脖頸修長,從肩頸到腰部的曲線完美,有男人的舒展,又帶著幾分南方人才有的柔和。 當酒精噴到傷口上后,紀明夏明顯吃痛,但他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只有身體微微的顫抖。 看著他隱忍的模樣,卓城眼睛更亮,連呼吸都忍不住加快了一些,小聲喃喃道:雖然看起來比以前難搞很多,不過本質(zhì)還是沒變,以為我是陌生人,不準我看 他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身體他早就看過了無數(shù)遍,以前紀明夏老粘著他,看多了實在是有些膩味,而今久別重逢,遇見了故人,卻和想象中截然不同,倒是又令他提起了幾分興致。 長大后的紀明夏,看起來可比小時候要誘人多了。 正在噴藥的紀明夏,自然沒空留意卓城的動靜。 對他而言,這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要確認他沒靠近自己,不會給自己帶來威脅,紀明夏就沒去管了。 卓城的藥品很充足,紀明夏用了一部分后,還剩下大半,他珍惜地攢了起來,留著一會兒找到虞寧后給他使用。 等他從屏風后走出來時,卓城已經(jīng)將礦泉水和食物在茶幾上一一擺好。 見紀明夏出來,卓城當即招呼道:過來吃點東西,補充一□□能吧。 折騰了一晚上,紀明夏確實有些餓了,要是之前,他可能會接受邀約,可是現(xiàn)在,他實在是沒有吃東西的心情。 身上的傷時刻提醒著他,虞寧正在遭遇危險,他必須要盡早趕到虞寧的身邊,將藥品給他。 謝謝你的藥,我走了。紀明夏說著,徑直朝門的方向走去。 卓城沒想到紀明夏看到食物,居然毫不意動,他連忙起身,將紀明夏攔了下來:有吐司,巧克力,礦泉水,橙汁,這些東西平??粗胀?,但在這個鬼地方,有的時候比一條人命還值錢。 謝謝,不過我真的不想吃。紀明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