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歌思索著，在迎合節(jié)目效果和坦誠相待間猶豫一秒后選擇了后者，畢竟人氣高到一定地步便可以不再計較太多，按照自己心意行事。

    “沒有，沒出名的時候也不怎么逛超市?！?/br>
    尤清歌蹙眉，原本就長得冷厲，沉下來時如同蓄勢待發(fā)的刺客，下一秒就要抽刀，讓人心頭一緊時刻提防。

    “那薛寧荔你呢？喜歡嗎？”

    “我喜歡逛超市?！?/br>
    薛寧荔的個子在尤清歌身邊顯得矮，身側(cè)的人低頭而她順勢抬頭望著對方笑：“我超喜歡的，隨心所欲地挑選喜歡的東西！”

    果然還是小作坊的新人演員啊，沒有太固定的人設(shè)也沒有被嚴(yán)格管理過，天馬行空的思維和偶爾稚嫩的表現(xiàn)，和尤清歌放在一起就顯得更加顯眼。

    像是養(yǎng)成系的特定快感，看著自家小崽從柔軟天真變成波瀾不驚的閃閃發(fā)光的大明星，結(jié)局好壞不重要，永遠有人前仆后繼地迎上來，重要的是看著小朋友慢慢長大的過程。

    攝影師忽然想起了自己過去追的一部選秀綜藝，開頭懵懂不安的少女在快進幾集后就鋒芒畢露成為了大人。

    不知道薛寧荔會不會也很快變成不一樣的人。

    第一期節(jié)目經(jīng)節(jié)目組討論后分為了上下兩部分，一面是游樂園愛豆們光鮮亮麗地出游，一面是宅家和結(jié)束工作后的日常。上期今晚就要播出，不知道反響會怎么樣，但幸好投入的資金比起同期不算太多，不至于為這點盈虧焦頭爛額。

    “那你喜歡什么？”

    尤清歌習(xí)慣去接對方的話，再投下目光，明明毫無感情的問句在薛寧荔的耳朵卻溫柔得像是溫水。

    “喜歡吃威化餅干，巧克力，奶糖，椰子糖，薯片……”

    薛寧荔認真地回想著自己愛吃的零食。

    尤清歌開口打斷：“不喜歡吃奧利不奧嗎？”

    畢竟是唯一的金主爸爸，節(jié)目組貼心地在公寓內(nèi)多個角落里放置了顯眼的品牌標(biāo)識和小豬玩偶，力圖抱住爸爸的大腿不放手。

    ！

    忘了植入廣告了誒！薛寧荔這才想起來，點著頭附和：“最喜歡奧利不奧了哦?！?/br>
    連工作人員也發(fā)出了笑聲。

    就這樣到了商場二樓，二樓主要是衣住行方面的東西和一些餐廚用具，三樓才將食一網(wǎng)打盡。

    薛寧荔對一百塊錢的消費能力很有認知，拉了一輛推車往里面走，迎面是成排的服裝以及巨大的海報——展示代言人。

    長發(fā)扎成高馬尾，衣服的拉鏈拉至下巴處，妝容精致，眼睛毫不避讓地直視著鏡頭，一覽無余的攻擊性。

    不像運動場上戴著發(fā)帶的元氣少女，更像是握著匕首的美艷刺客，美麗才是她的武器。

    “好漂亮啊?！?/br>
    薛寧荔掃到旁邊角落里的小字，忽然想起：“哇，是厲苒誒！她很漂亮的，我朋友是她的粉絲！”

    尤清歌也看到了廣告，禮貌性地不做評價，說了容易被激進粉絲各種角度解讀，然后轟轟烈烈地再撕一場，在“糊逼”的廣場上過招好幾天。

    現(xiàn)在薛寧荔開口，不能評價厲苒，只能把話題轉(zhuǎn)到薛寧荔身上。

    “嗯，那你是我的粉絲嗎？”

    尤清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把營業(yè)當(dāng)成了習(xí)慣，就像寫手看見美麗風(fēng)景心中便生出文章，像運動員長期地訓(xùn)練形成了肌rou記憶，她也脫口而出了這一句算不上太曖昧卻讓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的話。

    可是薛寧荔卻不像之前那樣機靈了，回望著她，像是被教導(dǎo)主任問住思索如何狡辯遲到事出有因的學(xué)生：“這個——”

    所幸，尤清歌也知道這種場面應(yīng)該怎么接下去，便把話題轉(zhuǎn)了一下：“沒關(guān)系，希望你以后會成為我的粉絲。”尤清歌努力地笑了一下，幸好出道前有訓(xùn)練過營業(yè)式的笑容，頓時親和力加倍。

    可薛寧荔在這時轉(zhuǎn)頭，掏出手機對著厲苒的照片咔嚓地拍了一張，轉(zhuǎn)頭把手機揣兜里，星星眼望著尤清歌：“走吧，我們?nèi)ベI點東西?！?/br>
    其實是薛寧荔喜歡厲苒吧？尤清歌收了笑容，看著剩下四人上來和她們回合，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

    “你們想買什么？“

    “看著買吧?！?/br>
    徐云諾選擇性耳背了，寧可不蹭這個鏡頭也不膈應(yīng)自己，溫周謝潼一起陷入思考，黎瑄紅唇一揚，似笑非笑地回答著她。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黎瑄余光掃到了旁邊的海報，對尤清歌面色不虞的原因有所了解，偏偏有膽量，便正大光明地偏頭看著贊嘆著：“她真漂亮啊。“

    并不是和隊友關(guān)系不好，不過是工作伙伴，對方做事又常常留有余地。只是尤清歌不如她，不如她漂亮溫柔，不如她人情練達，不如她營業(yè)績效。對方是在組合里最先出頭的人，廣告采訪綜藝一條龍多得人眼紅，經(jīng)紀(jì)人也偶爾感慨資源給她往往能最大程度地獲得回報。

    而尤清歌則是那個回報率最低的人。

    厲苒就像學(xué)生時代的別人家的孩子那樣，無論做什么都比她好，可她們是隊友，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晰對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得到這一切，厲苒配得上身上所有榮光。

    但她不能不羨慕。

    沒人說話了，薛寧荔也回頭，四人穿得單薄妝容精致一絲不茍。只有她一個人裹著羽絨服，可能有點蠢吧，不過應(yīng)該比大家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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