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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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黎雙手交疊,她抿了抿唇,肅聲道:這不是游戲。而且謝青棠她她不像是那種會為誰停留的人,她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常儀韶沒有心,而謝青棠從僅有的幾次碰面中,她感覺到,這一位實則也沒有心。從這一點來看,倒是與常儀韶是同類。 見常儀韶久久不語,陸黎嘆了一口氣。她道:順應(yīng)你自己的心吧,只是你不要讓家人和朋友為難。 常儀韶聞言莞爾一笑,她調(diào)侃道:當(dāng)初說好了一起去尋找刺激的陸大黎呢? 陸黎面不改色道:死了?,F(xiàn)在她是陸咸魚黎。誰沒段中二的時期,以為全世界風(fēng)云為自己激蕩,而看客們都為自己鼓掌。 她舉起了酒杯,一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風(fēng)姿颯爽。 常儀韶輕啜了一口茶水,忽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 尤其是她帶著薔薇的芳香朝自己走來的時刻。 常儀韶回去的時候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她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給謝青棠撥了一個視頻通話。 謝青棠并沒有讓她等待太久,她斜靠在床欄上,一副瞇著眼的萎靡姿態(tài)。 采藍提取染料是一件累人的活。 怎么了?常老師?她的聲音有些飄。 你很累么?常儀韶蹙了蹙眉。 嗯。謝青棠掩著唇打了個呵欠,眼角溢出了些許淚花。 那你好好 休息兩個字還沒說完,常儀韶的話就被謝青棠打斷。 怎么了?在學(xué)校里有什么不順利的事情嗎?謝青棠又重復(fù)了一次,她猜測常儀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會主動發(fā)視頻過來?到底是出差,她不能忘記自己的本分,隔著屏幕當(dāng)一個女朋友,她還是夠格的。 常儀韶一怔,想到了在學(xué)校中的事情,這些大概算不上是挫折。她垂眸輕輕一笑,那郁結(jié)了一整天的情緒因為謝青棠的一句話盡數(shù)掃空。她拿著手機往茶幾上的冰糖葫蘆一掃,又轉(zhuǎn)過來,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買了糖葫蘆,很甜。 謝青棠:這明顯是沒拆封的,怎么能知道甜還是酸?她單手支起了身子,懶聲道:記得吃到酸的就吐出來,不要折磨自己。 好。常儀韶一點頭,應(yīng)得鄭重。 我要睡了,晚安。謝青棠的語音含糊,顯然是困乏至極。常儀韶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邊已經(jīng)掛斷。常儀韶凝視著逐漸暗下來的屏幕,輕輕地說了一聲: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成為偏執(zhí)仙主的繼母》,不寫仙俠太難受了。 第44章 甘棠高中的環(huán)境對常儀韶而言算是舒適的,只不過這種感知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熟悉的小徑、熟悉的噴泉,她的心中逐漸生出一股不耐煩來。 桌面再度壓著一封畫著愛心的信,沒有署名,看不出到底是誰送來的。來交作業(yè)的學(xué)生?或者是辦公室其他老師無聊的作弄? 辦公室里安靜無聲,她雙手交疊著,指間有意無意地上下敲動,她的眉頭緊縮,神情冷然,像是一柄出鞘的刀。 她打開了這封信隨意地掃了一眼,便將它塞入了碎紙機中。 她并不想去調(diào)取辦公室里的監(jiān)控,只是覺得這些行為可笑而又無聊。 一些念頭如同種子落地生根發(fā)芽,再也難以拔除。 昨日采藍需要經(jīng)過至少兩天的發(fā)酵,使得那天藍之色完全的顯現(xiàn)出來。謝青棠在院子里打轉(zhuǎn),時不時上前幫忙將布從染缸里取出,用力一抖扔上高高的晾竿架子,這么半天下來,她的雙手也被染成了藍色。 趁著休息的時間,她給常儀韶發(fā)了一張照片。估摸著此刻是常儀韶的上課時間,她也沒有等待回復(fù),而是繼續(xù)在院子里忙碌。布塊在染缸中抖動,按常理來說,整個布塊都會被染上顏色,只不過古時的勞苦大眾已經(jīng)想到了各種方法,使得布塊上的圖案并不著色。謝青棠最先接觸的便是蠟纈,一種又稱為蠟染的工藝。 小謝,你自己先打版畫圖案。 什么樣都行嗎? 院子里的阿姨們抿著唇笑,姜臻則是抱出來兩本厚厚的圖冊,上面都是博物館的人精心收集的各式圖案。這個蝴蝶相對簡單一些。姜臻道。 謝青棠搖了搖頭,她伸手快速地翻閱著圖冊,直至落在了一幅鳳凰圖上,驀地響起簫韶九成,鳳凰來儀這句話來。 這個也行吧,小謝有畫畫的功底吧?相對于姜臻的詫異,阿姨們的眼中則是一片見慣了世面的平靜。來到這邊學(xué)習(xí)工藝的人并不少,年輕人大多喜歡龍鳳一類的祥瑞圖案。不過龍紋與鳳紋也是一個由簡單到復(fù)雜的過程,簡單的倒是可以上手。 謝青棠頷首,眸中醞釀著淺淺的笑意,她道:是。常儀韶送她竹絲扇,而她要回贈《鳳凰圖》。 制版打底有模板,但是在民博,注重的就是手工藝與匠心,一筆一劃都要自己親自勾勒上去。在打版完成之后,難的事情更在后頭。 她要用蠟刀在布上上蠟。熔蠟的時候要格外注重,溫度高了蠟液稀薄,溫度低了蠟液又容易凝固,不宜描繪線條。謝青棠在廢棄的布料上試了好幾次,才掌握了蠟液的溫度。蠟刀和畫筆還是有區(qū)別的,后者更容易掌控,而前者,沒有一番苦功夫,點出線條始終粗細(xì)不一,最后的成品就不會好看。 等到謝青棠從點蠟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已經(jīng)趨近十二點了。她捏著袖子一抹額上的汗水,這才想起去翻常儀韶的回復(fù)。 在制染料么?純植物提取的? 這種色素容易清醒,不過日復(fù)一日在染缸中浸潤,還是會變色的。 常儀韶發(fā)來好幾條消息,大多是關(guān)于染色的,不過其中還混著一條讓謝青棠感到納悶的話。 她不想當(dāng)老師了。 難道準(zhǔn)備回去繼承家業(yè)了? 謝青棠哂笑了一聲,拋卻了腦海中的雜念。以常儀韶的條件,她不是被選擇的,而是面前列著各色的道路等著她去挑選,既然如此,又何必為難自己?謝青棠坐在了小木凳上,回復(fù)道:不想就不想,不用糾結(jié)。 有那隨心所欲的條件,沒必要給自己套上重重的枷鎖。她暢心自在,也希望常儀韶不要與自己為難。 常儀韶:好。沒多久后又問了一句,你中飯吃什么? 這句話顯然觸及謝青棠的心,她回復(fù)了一個痛苦面具就匆忙將手機抄進了兜中,她不想聽常儀韶報菜名。 這人就是故意的,用心險惡,想要影響她愉快的養(yǎng)老生活。 常儀韶看著那四個字輕笑。 謝青棠大概率不會回復(fù)自己了。不過沈城那邊的飯菜,真的那么難以下咽么? 常老師陡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常儀韶的沉思。 她回身一看,是五班的班主任,因為她也是五班的任課老師,所以與她往來的次數(shù)就多了些。 徐老師。常儀韶朝著她輕輕一頷首。 徐老師欲言又止,半晌后才道:去食堂么? 她大概有什么話要說。 常儀韶垂著眼睫暗想道。她并沒有思忖多少時間,便應(yīng)了下來。 徐老師的確是有話要說,她跟常儀韶來往多,也算是摸清了她的一點兒脾氣,看著溫和好說話,但是跟誰都保持著相當(dāng)遠(yuǎn)的距離,像是一塊堅冰。早在張尚決心磕上去的時候,她就知道沒有結(jié)果。若只是這樣就算了,可偏偏張尚是個下作的人,所謂的素質(zhì)早就被啃了。他的家境在學(xué)校一群老師中算不錯,每次都像是一只花孔雀洋洋得意,同時還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 他像是看不出來其他老師對他的不滿和討厭。 常老師,那些閑言碎語徐老師吞吞吐吐的,面露猶疑。她跟常儀韶的時間交錯,自然容易在辦公室里聽到一些聲音。片刻后,她左右望了一陣,才嘆氣道,張老師心量小,有點兒睚眥必報。 常儀韶嗯了一聲,她當(dāng)然知道張尚是個小人,徐老師話中有話,她不難猜出其中的含義。 那你徐老師眨了眨眼,辦公室中不少人知道常儀韶的家境,其中就包括她。在最初聽說的時候,她還在感慨大小姐到塵世間體驗喜怒哀樂來了。甘棠高中是一座小廟,而常儀韶是個大佛。 不要緊。常儀韶慢條斯理地回復(fù),神情平靜,露出了幾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泰然自若來。 徐老師見她如此從容,逐漸地放下心來,她怕常儀韶會因為這些事情產(chǎn)生心結(jié)。此刻她并沒有想明白常儀韶的意思,直到后來聽說常儀韶遞交了辭職報告才恍然驚覺,她不在意,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繼續(xù)留在甘棠高中。 五月后暑氣蒸騰,光是站著,汗水就順著鬢角流淌了下來。 謝青棠的點蠟功夫在不停地練習(xí)下有了長進,拿著蠟刀的手不會不停打顫,就連線條都滿滿的變得流暢和細(xì)膩起來。點蠟之后的工序是浸染,需要將布條投入靛藍染缸中。到了這一步,并不是直接投擲進去就算完成的,她要抖動著染缸中的布,使得顏料均勻分布,而不是拿出來后深一塊、淺一塊。 在這段時間幫助阿姨們浸染布料的練習(xí)中,謝青棠也逐漸把握了這一個度。 小謝進步很快啊,我當(dāng)年開始學(xué)的時候,力氣小,大的染布扔進缸里抬都抬不動。上了年紀(jì)的老奶奶笑起來,皺紋層層疊疊,她的笑容絢爛,像是一朵向著日光的太陽花。 謝青棠知道,這邊的人大半是祖輩住在附近的,他們以此為基業(yè),六七歲就開始跟著父母學(xué)習(xí)這門手藝,豆丁兒還沒有染缸高,只能踩著板子干活。正是因為他們一輩又一輩的傳承,才使得這些手工藝能夠代代保存下來。 比起躺在沙發(fā)上當(dāng)咸魚的養(yǎng)老生活,謝青棠更喜歡這邊的辛勞。歷史的積淀與現(xiàn)世交融,勾勒出來的并不是死氣,而是一股蓬勃的生機。只要有人在努力,它們就不會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而是永世不滅。 謝青棠有些困乏,她坐在床頭,身后墊著竹枕,并沒有睡覺。 常儀韶準(zhǔn)時在九點鐘給她撥了一個視頻通話,像是老板日日視察工作。 好幾次謝青棠都想直接掐斷了,可是望著視頻中那張完全長在她審美點上的、令人心動的面龐,到底是沒忍住。 或許是另一種距離產(chǎn)生美吧。 怎么樣? 在常儀韶開口的時候,謝青棠也跟著在心中嘟囔,每一回都是相同的開場白,這廝都不知道稍稍變動。 一個蠟纈就讓人心力交瘁,更別說還有夾纈絞纈了,就是一個字難。 別人幾十年的基本功,哪里能十天半月就能學(xué)會呢?常儀韶輕笑了一聲道。 謝青棠一頷首,坦然道:自然是這樣,主要還是在這邊傳播嘛。 常儀韶緊盯著謝青棠,不錯過她絲毫的表情變化,她道:你有什么想法了? 謝青棠也沒有隱瞞常儀韶,她坦然一笑道:是。她眨了眨眼,又道,我直播時間不定,其實觀眾并不多,我想將拍攝的內(nèi)容稍加剪輯,做成一個合輯上傳到平臺。 需要幫忙嗎?常儀韶又問道。 謝青棠一怔,又想起剛與常儀韶簽訂契約時她推薦各種團隊的熱情,雖然說此刻她的心思是真,總不免讓人 她的遲疑落在了常儀韶的眼中。 常儀韶的心驀地一沉,在謝青棠拒絕的話說出之前,她道:我自己來幫你。 是她常儀韶,而不是她聯(lián)系的各色團隊。 謝青棠松了一口氣,同時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微妙。如果是常儀韶找團隊,這是一個大人情,那么常儀韶她親自動手呢?難道不是人情了么?還是因為有契約在,覺得她親自幫自己是理所當(dāng)然? 謝青棠蹙著眉頭,并沒有在這一團如同亂麻的思緒中沉浸太久。緊皺的眉頭一舒展,她挑眉道:那我要支付你工資嗎?那些可是她的養(yǎng)老本! 不用。常儀韶笑容莞爾,她又道,這同樣是我的興趣所在。 第45章 一旦決心下來的事情,常儀韶并不會去拖沓。 她坐在了校長的辦公室里,前方茶幾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她絲毫未動。這事情不至于讓校長親自來處理,可他偏偏就因為這事情緊張了起來。 常家對甘棠高中各方面的資助并不少。 常老師,你看這 常儀韶看著校長帶笑的拘謹(jǐn)面容,心中越發(fā)失望。她知道校長在擔(dān)憂些什么。只是我個人的原因,跟其他的事情無關(guān)。常儀韶接過了話,她對上了校長的視線,眸光也鋒銳了起來,她又道,常家的資助是為了莘莘學(xué)子。不管她在不在這所學(xué)校,資助都不會停。 校長聽了這話驀地松了一口氣,他伸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可陡然意識到常儀韶坐在跟前,這股子驟然的松懈在她的跟前,到底不太妥當(dāng)。他的面容緊跟著又嚴(yán)肅了起來,他望著常儀韶,保證似的開口道:那邊學(xué)校里會解決的,不會卡你。 常儀韶嗯了一聲,她站起身對著校長一鞠躬,道:謝謝校長。 以甘棠高中在渝城的出名程度,并不難招聘老師。她未必需要等上一個月。 常儀韶要辭職的風(fēng)聲很快就傳遍各處,她本人也不會藏著掖著,這并非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時間平日里少有往來的老師都過來關(guān)切詢問,時不時還唏噓了一聲。 她任課的兩個班級學(xué)生更是不舍。 常老師,真的要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