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深淵之主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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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店內,十幾張木桌子上都空無一人。 雖然k8星區(qū)人口確實較少,消費水平也不高,但冷清到這個地步還是有些少見。 尤其唐納德以往來的時候,店里可從來都是熱熱鬧鬧的。想到這,他不由疑惑地朝后廚的方向喊了聲,“老板娘你在嗎?” 將后廚和小店隔開的藍色布簾晃了晃,幾秒后,一個穿著淡青色布衣的三十多歲女性從布簾后走了出來。 她先是驚訝于唐納德的到來,隨后趕忙招呼道:“大忙人啊,要見你一次可不容易。這回是帶朋友來了嗎,快隨便坐,要吃什么盡管說?!?/br> 唐納德在詢問陸糜的意見后,熟練地點了幾個招牌菜。坐下后,他順口說道:“今天怎么人這么少?” “誰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板娘嘆了口氣,“昨天夜里起了場大霧,許是老人們覺得兆頭不好,今天都不愿意出門了?!?/br> 大霧? 唐納德跟陸糜對視一眼,他們怎么沒看見。 安靜了一會兒,店里只有老板娘炒菜的顛勺聲。 隨后,唐納德左右望了望,沒看見往日那個小小的身影,不由問:“你女兒今天怎么不在?” 因為來這里的次數多,基本每次唐納德都能夠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幾次后他才知道,那個小女孩是老板娘的女兒。老板娘的丈夫死得早,又沒有別的親人。在獨自一個人帶著女兒到這個小鎮(zhèn)落戶后,老板娘平常就讓女孩呆在店里,方便她照看孩子。 “女兒?”老板娘炒菜的動作一頓,不由笑道,“你記岔了吧,我哪里有什么女兒?” “……”唐納德聽到對方的話,忽的感到了一陣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從身上冒起。 他似乎想要露出驚詫的表情,然而臉頰卻僵住了。 沒有女兒?怎么可能呢?明明——! 這時,老板娘已經炒好了第一盤菜。是家常的青椒炒rou絲,但賣相極好,遠遠聞著就引人食欲大動。 唐納德下意識盯住這盤菜,而陸糜已經拿起了筷子。 “等一等……”他根本來不及說什么。 然后,唐納德就見陸糜把菜送進口中,微微一頓,又將筷子放回了桌上。 “……你沒事吧?”唐納德緊張地盯著他。 陸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評價道:“很難吃?!?/br> “什么?”唐納德順著看過去,猶豫了一下也嘗了一口,下一秒,他立即跳起來瘋狂找水,“呸呸呸!好咸,怎么這么咸!不會是把整個鹽袋都倒進去了吧!” 等到唐納德狼狽地灌了一整杯水回來,不由羨慕陸糜八風不動的淡定。 而他剛坐下,還未說話,就見陸糜忽然望向窗外,語氣不明地說:“起霧了?!?/br> 唐納德一怔,不由隨之望去。 白色的霧氣不知從何而起,繚繞蔓延。 有一縷輕飄飄地從門外飄到他身側,唐納德不由出神,恍惚間好似有什么從他體內被緩緩抽離,然后…… 等唐納德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正坐在餐桌前,而老板娘正在面前焦急地叫著他。 “你終于醒啦,剛剛一直在發(fā)呆,我還以為你魘住了!”老板娘松了口氣。 唐納德眨了眨眼,飛快清醒過來,四下張望了一下,發(fā)現整個店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并且門窗全部被關死,就連門縫也被用木板堵住。 “陸糜呢?” “誰?” “就是那個跟我一起來的同伴!” “哦,是那個銀色眼睛的人……他剛剛叫不醒你,就讓我在這里守著你,交代我把門窗堵死不要讓霧飄進來。然后他就一個人沖進霧里去啦!” “什么???” 唐納德瞳孔驟縮,迅速起身,扒住一旁透明的窗戶,卻只能看見外面海一樣聚攏的迷霧,將一切悉數遮掩。 急促呼吸了幾下,他手忙腳亂地拿出終端,立馬撥通:“喂,席克斯嗎!這里是唐納德!在分會外的小鎮(zhèn)上,疑似出現了不明深淵生物!” 誰也不知道這片迷霧后,正在發(fā)生著什么。 另一邊,陸糜緩緩地走在霧中。 能夠看見,有不少“霧”都想飄到他身上來,然而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加護讓它不得寸進,將青年牢牢護佑。 甚至,一些無形的力量從他身側擴散,直接將霧氣打散開去。 久而久之,那些霧氣在陸糜周圍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只敢委頓于數米開外。 陸糜望著它,或者說它們,感慨道:“還真是老熟人了。” 沒錯,陸糜知道這些生物是什么。比起先前陌生的蛇首翼龍之流,這次倒碰巧遇上了個深淵里遇見過的。 ——遺忘蟲。 盡管外形會給人霧氣的錯覺,然而實際上,這些霧的真身是無數像棉花一樣細小的蟲子。 遺忘蟲并不會給人帶來身體上的傷害,因為它們是吞噬記憶的蟲。處在這片“霧”中越久,記憶失去的就越多,越重要。 從忘記怎么做一道菜開始,忘記身邊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最后甚至會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需要吃東西…… 陸糜第一次在深淵遇見的時候,防不勝防之下,還吃過虧。不過后來弄清楚了這種生物的能力,處理起來也就簡單了。 ——遺忘蟲畏懼高溫。 “知識,炎。”指令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藍銀色的長槍出現在他手中,甚至不需要附魔。 金色的火焰從他周身轟然騰起。 銀眸青年便靜立于濃霧之中,火焰繚繞在他身側,變換涌動,眨眼翻攪成一片烈日熔金般的火海。 這一刻,他像在火中誕生的神明,高舉著金色的旗幟,自流動的火焰中步步走來。 但凡陸糜走過的地方,濃霧悉數焚燒,悉數褪去。 空氣中傳來蟲類難以聽聞的哀嚎,化作獨特的聲波,尖利地擴散向遠方。 濃霧開始飛快收縮,化作云一樣,向著高空蒸騰飛去。 “想逃嗎?!陛p輕的話語響起,金色的炎光呼嘯而去。 這時,在濃霧一面倒的潰散中,陸糜聽見另一側傳來孩子隱約的啼哭聲。 聲音傳來那方的白霧還未完全驅散,陸糜微微側過頭,便走了過去。 而在此刻的白霧中,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緊緊揪著一個棕發(fā)男人的衣擺。 棕發(fā)男人手上戴著個金色的手表,表盤上有一個沙漏模樣的象徽。 他正將小女孩護在懷里,同時警覺地打量著四周。 耳邊女孩驚慌失措的哭聲,讓他頭疼欲裂。 “嗚嗚嗚mama,我要mama——哇!” 煩人煩人煩人!為什么小孩子都這么麻煩??!男人漆黑的眼睛里,隱隱浮現出兇狠的紅光,恨不得直接將女孩扔在這里甩手走人! 誰tm想要管別人的死活?。?/br> 但是——不行! 棕發(fā)男人的額角繃出一根根青筋。 他的腦海里此刻一片混沌,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是了,他叫高迪。 他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紙,那是他從自己身上好不容易摸出來的東西:超凡者k8分會招聘。 流失的記憶在腦海中艱難拼湊。 高迪終于想起兩件事—— 第一,他是為了一位誓死效忠的大人,要去那個分會潛伏臥底。 第二,他要將自己的惡意掩藏,努力去做一個好人。(實際是為了取信別人。) 所以他才會來到這個接近k8分會的小鎮(zhèn),所以他才會選擇幫助這個站在路中哭泣的小女孩。 可是他還來不及幫對方找到家,這古怪又莫名的霧就來了。 “可惡,頭好痛……”高迪努力去回想自己效忠的那位大人的模樣,但是,不知為什么就是想不起來。 似乎,是金發(fā)?不,是金,金色的…… 正當他冥思苦想,痛苦不堪的時候—— 金色出現了。 那一剎,就像日輪降落,黎明升起。 那從霧中破出,攜著滿天金炎走來的青年,一瞬間照亮了天地。 洶涌的火焰環(huán)繞在他周圍,將溫馴與暴戾完美統(tǒng)一。 他行走在翻飛的火海,便如同高天的太陽降臨無垠的大地。 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垂眸,明明未置一詞,然而那雙剔透沉靜的眼眸卻有著奇異安撫的力量。 一直大哭的小女孩突然安靜了。她在尚且不懂得敬畏、崇敬的年紀,率先見到了這世間最盛大的光明,最無暇的美麗。 金色的火焰映亮了孩童倉皇的眼眸,驅散了其中的無助,像在她的眼睛里升起了一抹璀璨的日輪。 “你是故事書里寫的,會在危機時刻來救我們的神明大人嘛?”孩童稚氣又天真的話語,回蕩在空氣里。 高迪完全愣在了原地。 自濃霧出現開始,身體內一直被抽離、靈魂不斷被拉扯的感覺猛地消失。在霧中不斷高速跳動到快要窒息的心臟,也忽然一松。 他像是陷入了短暫撼天動地的空茫,隨后,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似悲似喜的神情,因突如其來的恍然而微微扭曲。 ——這就是他效忠的大人! 腦海中那個模糊不清的形象,被眼前的人完全取代。 那一剎,頭痛欲裂的腦袋立即得到了解放,他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似乎本就應該這樣,完全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