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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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寨子的人當時在村里沒有找到衛(wèi)八和豬油飯,不過,他們也沒有放棄,因為黑寨子還有衛(wèi)八都是外地人,所以,太爺當時專門派人暗中尾隨了一陣子。 他們發(fā)現(xiàn),黑寨子的人在全力的搜捕衛(wèi)八,衛(wèi)八受了傷,必然走不快,從盤龍山到各處去的道路,就那么幾條,每條道兒都被堵死了,尤其是南下的路,黑寨子也有人守在那邊。 衛(wèi)八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他要找地方藏身,這個藏身的地方,就只能是九王墳了。 杜青衣聽完太爺?shù)闹v述,不由自主的看了王換一眼。這一趟盤龍山之行,比上次去白狼山還要扯淡。去白狼山的時候,無論成敗,最起碼進去試了試,可這一次,看樣子連盤龍山都不用進了,直接可以打道回府。 王換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杜青衣的腦子亂了,王換的腦子更亂。 “姑娘,還有什么要問的不?”太爺看了看丟在木箱子里的石子兒,說道:“要是沒什么問的,把賬結一結吧?” 杜青衣按照約定付了錢,等從村子出來的時候,她站在村口的那條小路上,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迷茫。 從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盤龍山之爭,其實已經(jīng)結尾了,衛(wèi)八和豬油飯必然失手,沒有搶走那些白箱子。時間過去這么久,白箱子肯定也不在盤龍山了。 但是,杜青衣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找到衛(wèi)八的必要。 “阿弟,衛(wèi)八,咱們還是要找一找的,不找到他,后面的路,就沒辦法走了。” 王換點了點頭,很多事情,他自然也能想明白。衛(wèi)八到了盤龍山,盡管沒得手,老板肯定有防備了,盤龍山的具體情況,只有衛(wèi)八知道。 “去九王墳吧?!?/br> 杜青衣又跟燕七說了一下,到了這種地步,話就要說透了,九王墳那個地方,不是什么善地,燕七只是來幫忙,沒來由讓人家也跟著赴湯蹈火。杜青衣對燕七表示了謝意,同時也告訴燕七,燕子山的人如果要走,隨時都可以走。 “再跟你們走一段吧。”燕七考慮了一下,說道:“九王墳那地方,外地人更不好混?!?/br> 隊伍急匆匆的趕到了盤龍山附近,又急匆匆的離開了這里,這一次,他們走到了北邊的那條大路上。這條路直通九王墳附近的鎮(zhèn)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麻煩不麻煩了,所有人都知道,更大的麻煩,或許還在后頭。 就這樣心急火燎的一通猛趕,隊伍來到了鎮(zhèn)子的附近。這個地方,是九王墳周近唯一有人聚集的地方,平時衣食住行柴米油鹽,都要到鎮(zhèn)子里來買。鎮(zhèn)子里不僅有來往的商人,還有從九王山來的人,魚龍混雜。 這一路上,王換一直都在仔細的觀察,想看看有沒有黑寨子的人,但是,黑寨子的人全都是四處流亡的逃犯,只要他們想躲起來,就很難被發(fā)現(xiàn)。 進了鎮(zhèn)子之后,王換和杜青衣就兩眼一抹黑了,燕七對這兒多少還算是了解一些,等到了鎮(zhèn)子,先帶著他們到了鎮(zhèn)子里的瓦窯。 瓦窯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九王鎮(zhèn)的中心,很早之前,這兒是一家大車店,經(jīng)營了二三十年,后來,大車店的老板出了事兒,不知道怎么搞的,上吊死了,這個大車店就被人嫌棄,覺得很忌諱,過后的兩三年,大車店一直空著,無人問津。 后來,有人盤下了大車店,又改造了一番,大車店變成了瓦窯,里頭能喝茶,能喝酒,能聽書,能看戲,吃喝玩樂,一應俱全,只要愿意,可以呆在瓦窯不出門。 同時,這里也是消息最集中的地方,九王鎮(zhèn)附近的消息,九王墳那些山杠子的消息,都在這里到處流散。懂行的人到了鎮(zhèn)子,必然先到瓦窯,吃一吃白家老號的手把羊rou,喝一杯熬的發(fā)苦的磚茶,等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fā)出滿足的氣息之后,再去辦自己該辦的事兒。 燕七一邊跟他們講,一邊就來到了瓦窯,王換站在瓦窯的門外,抬頭看了看。瓦窯的大門,幾乎有兩丈多寬,四層木樓,地方寬敞的緊,從瓦窯的大門已跨進去,就能聞到一股烏煙瘴氣的氣味。 瓦窯的一樓,是人流最集中的地方,二樓靠上,都是吃飯喝酒找樂子的所在。偌大的大廳里,擺著一張一張一丈方圓的大桌,西北人的豪爽,從這些桌子上便可見一斑。 “聽說,你以前也是混古行的人?!毖嗥邔ν鯎Q說道:“這兒有好貨,半個西北的貨,都是從這兒出去的,你若有興趣,可以到處看看,做一兩樁買賣,貼補一下盤纏。” “算了吧。”王換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心情去考慮除了衛(wèi)八之外的任何事情。 燕七笑了笑,選了張桌子坐了,瓦窯的一樓是沒有伙計的,自己口渴,可以到后頭的茶房去打茶水喝,都是很苦的磚茶,熬了幾個來回,除了苦味,就再沒有別的味道。 一壺茶水還沒有喝完,有個穿著夾襖的中年人,兩只手縮在袖口里,慢慢走到王換他們的桌邊。桌子很大,幾個人坐不滿,這漢子不拿自己當外人,自己取了碗,從壺里倒了一碗茶水。 中年人多半是想等著燕七他們開口的,可是,一碗茶喝完,燕七還有王換,似乎看不到這個人一樣,如此一來,中年人就有些坐不住了,挪著凳子,朝王換這邊湊了湊。 “朋友,瞧得出你們的來意,但是,沒有血狀子,是辦不成事的?!敝心耆宋⑽⒋蛄藗€哈欠,壓著嗓子說道:“血狀子,我有,出個價吧?!?/br> 第523章 血狀子 王換看著這個中年人,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出,對方是個老煙槍,吃煙土已經(jīng)不止一年兩年了。當時在西頭鬼市的時候,這種人多得是,每天都和睡不醒似的。 只不過,他第一次來到九王鎮(zhèn),不明白中年人說的血狀子是什么東西。 燕七不動聲色,王換不明白這些東西,也不好答話,一下子冷了場。這中年人倒像是見過幾分世面的,也沒有死纏爛打,把茶碗里的茶都喝了,又打了個哈欠,說道:“這次的血狀子,已經(jīng)沒有了,你們要是去別的地方找,肯定找不到,做生意嘛,也不會強買強賣,我就在瓦窯,若是想買,隨時找我?!?/br> 中年人一搖三晃的離開了桌子,又到別的地方轉悠了,等到他一走,王換就看了看燕七。 “什么是血狀子?” “血狀子,算是個憑證吧?!?/br> 燕七說,在西北的黑道上,有個地方叫血河莊,這個莊子非常神秘,多少年過去了,沒人知道血河莊的底細。不過,神秘歸神秘,血河莊的名頭早就打出來了,他們是非常特殊的中間人。 比如說,一個人有了仇家,這人想要仇家的命,但是勢單力薄,就得花錢請人幫忙出手。但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不可能在各地都有相熟的朋友。 到了這個時候,就可以去找血河莊。 只要把仇人的姓名,長相提供出來,再說好酬金,剩下的事情,便全都由血河莊去辦。血河莊的名氣大,每個月初一十五兩天,都會朝外發(fā)血狀子。 血狀子,上面有被追殺者的姓名,綽號,還有很詳細的畫像,除了這些,血狀子寫明了殺人之后的酬金,最后還落著血河莊的印。 因為所有的字都是用朱砂寫出來的,殷紅如血,而且,跟人的性命相關,所以,這種東西就被稱為血狀子。 每個月初一十五,都有很多人在血河莊那邊等血狀子,只有拿到血狀子,去殺了該殺的人,再帶著尸體回來,憑血狀子交割給血河莊,才能從血河莊拿到賞錢。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血狀子,即便殺了該殺的人,也沒地方領賞錢,血河莊的人只認自己發(fā)出去的憑證。 血河莊就是個很好的招牌,不用到處宣傳,消息就可以傳遍四方。多少年過去了,有一些人專門到血河莊那邊,領了血狀子之后,帶出來倒賣,凈賺一筆錢。 血河莊這么做,肯定也有利可圖,一般來講,雇主給的酬金,血河莊要扣掉兩成,剩下的,才會給殺人者。 如果放到平時,王換對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在意,自己的事兒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不可能再去賺這種拿命換來的錢??墒?,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尤其是衛(wèi)八從盤龍山逃離之后,情況就變的撲朔迷離。 太爺說過,衛(wèi)八多半要躲在九王墳,否則的話,就會被黑寨子的人給找到。 “咱們看看他的血狀子?!蓖鯎Q想了之后,對燕七說道:“若是血狀子上的人不對,不給他錢就是了。” “沒那么簡單。”燕七搖搖頭,說道:“血狀子不見光,見光就必須買,這是瓦窯的規(guī)矩,誰也不能壞了瓦窯的規(guī)矩?!?/br> 王換也能想得到,敢開瓦窯這種場所的人,必須要壓得住場,在外頭鬧的雞飛狗跳也沒事,但在瓦窯里,一切都要按瓦窯的規(guī)矩來辦。 燕七知道,王換肯定想看看血狀子上的人是誰,他站起身,找到了那個中年人,把對方給帶了回來。 “二位,想通了?”中年人一笑,露出一嘴焦黑的牙齒,小聲說道:“不瞞你們,這次的血狀子,是紅頭,賞錢很嚇人。不是我故意吹牛,引著你們買血狀子,我說的都是實話,這次的賞錢,一萬大洋啊!一萬?。 ?/br> “你的血狀子,要賣多少錢?” “五十塊,少一分也不行?!敝心耆藢ρ嗥哒f道:“我只是掙個跑腿的錢,賞錢這么多,現(xiàn)在好多人都跑到九王鎮(zhèn)來了,血狀子只會供不應求?!?/br> “三十塊,多一分也不出?!毖嗥叩恼f道:“你要不賣,就賣給別人去。” 中年人露出為難的神情,肯定也在緊張的思索,他自己心里清楚,這次的血狀子,血河莊發(fā)了一千多張,賞錢越多,就意味著危險越大,一千多張血狀子,最多只有一半兒人會去圖謀這筆賞錢,剩下的一半兒血狀子,等于沒用,等這次懸賞一過,血狀子就變成了廢紙。 “好吧,你是本地人,我也不訛你,三十就三十?!敝心耆藦膽牙锾统鲆痪砭淼恼R齊的紙,說道:“血狀子在這兒。” 燕七取了三十塊大洋,交給中年人,中年人很仔細的數(shù)了數(shù),然后小心的把錢收好,沖著燕七和王換咧嘴一笑:“二位,你們都是少年英俊,功夫一定是好的,萬一這次真拔了頭籌,莫忘記給個賞錢。” “走你的吧。”燕七沖中年人擺了擺手,中年人急著去過癮,一溜煙的跑了。 王換坐到了燕七的身邊,燕七慢慢把那卷紙給打開了,這張紙一尺方圓,打開之后,一半兒寫著殷紅的字,一半兒畫著人的頭像,最下頭,是血河莊的印。 “這東西,會不會是偽造的?” “一般不會?!毖嗥叱闹芸戳丝矗f道:“血河莊的血狀子,用朱砂摻雜黑狗血寫的,比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外人想偽造,寫字的朱砂都調不出來的?!?/br> 說著話,整張紙被展開了,當王換看見這份血狀子上的人像時,眉頭頓時一皺。 他所擔心的,如今就擺在眼前。 這次的血狀子只所以值錢,是因為懸賞了兩個人,王換看的很清楚,一副頭像是衛(wèi)八的,另一幅則是豬油飯的。 他不想露出失神的表情,急忙暗中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兩幅頭像下頭,是一排字,上頭寫著衛(wèi)八的名字,還有賞金的數(shù)額。 看到這兒,王換忍不住也朝四周張望了一眼。瓦窯里到處都是人,其中不少人,手里都有血狀子。 這無疑說明,衛(wèi)八和豬油飯,已經(jīng)變成了眾矢之的,在那幫混江湖的黑道人眼里,衛(wèi)八和豬油飯項上人頭,已經(jīng)不是人頭,而是一萬塊白花花的現(xiàn)大洋。 第524章 向導 王換拿著這份血狀子,只覺得沉甸甸的,現(xiàn)在可以確定,不僅他和杜青衣要找衛(wèi)八,還有別的人,也要找衛(wèi)八。一萬現(xiàn)大洋的懸賞,足以讓很多人提著腦袋去拼命。 “這下,可能更麻煩了?!毖嗥甙淹肜锸O碌囊稽c殘茶給倒了,重新倒了一碗,說道:“那么多人都要找他,咱們沒把握能搶在別人前頭?!?/br> “衛(wèi)八現(xiàn)在,是在九王墳嗎?” “應該在,他沒辦法從九王鎮(zhèn)逃出去,血狀子不是剛剛才發(fā)出來的?!?/br> 燕七的意思,很明白了,和太爺說的一樣,衛(wèi)八暫時離不開這兒,除了九王墳,他就沒有別的地方可躲了。 九王墳有好幾個山頭,有的山頭,被人占了,有些淘不出金的山頭,無人光顧,里頭的地勢很復雜,山也特別深,一個兩個人隱藏進去,就像是點滴之水匯入汪洋,很難被找到。 所以,在九王墳殺人討賞金,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還需要運氣。 王換和燕七分析了一陣子,他覺得,這一次肯定要進九王墳了。 他們離開瓦窯,隨后跟杜青衣匯合,把前后經(jīng)過講了一遍,杜青衣也沒有別的主意,現(xiàn)在只有到九王墳去,才有可能找到衛(wèi)八。 燕七倒是很講義氣,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了,他依然沒有走的意思,有種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豪爽。 他們都沒有進過九王墳,對里頭的情況一無所知,而且,去這種地方,絕對不是人多就占優(yōu)勢,有時候,人多反而會成為累贅。九王墳里面產黃金,任何進入九王墳的人,都會成為那幾個山杠子潛在的威脅。 幾個山頭的人會時常在山下的必經(jīng)之路設關卡,盤查進山的人,即便進山的人不是朝他們山頭去的,這幫人也照查不誤。這是多少年來九王墳的規(guī)矩,如果呼啦啦進去二三十號人,必然要引起人家的警覺。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熟悉九王墳情況的人做向導,然后最多進去四五個人。 燕七不敢在九王鎮(zhèn)這里找向導,九王鎮(zhèn)的人,都是江湖的老油子,沒準就會坑了他們。 但不從九王鎮(zhèn)找向導,別的地方更找不到,王換想了一會兒,就想起了賣給他們血狀子的中年人。 中年人是個煙鬼,煙土那東西,只要沾上,一輩子就算完了,吃煙土上癮的人,為了弄錢,會不擇一切手段。 但是,這也是煙鬼的軟肋,如果要他們做什么事,他們就會拼命去做,因為只有辦完事才可以拿到錢。 所以說,煙鬼是最可靠的,也是最不可靠的,全要看怎么去駕馭他們。 王換不想等了,衛(wèi)八應該已經(jīng)逃進九王墳一段時間,現(xiàn)在圖謀懸賞的人絡繹不絕,肯定有不少人進了山,時間非常緊迫。他跟燕七和杜青衣商量了之后,隨后便重新返回了瓦窯。 瓦窯的煙館,是在頂樓,王換知道,中年人拿到錢,不全都丟到煙館里是不會罷休的。果然,在煙館找了一陣子,就找到了中年人。 對于王換和燕七的重新到來,中年人有些意外,王換也沒有啰嗦,直接跟中年人攤了牌。 當聽到是要讓自己帶路去九王墳,中年人就遲疑了,很明顯不想接這個差事。 “你以前去過九王墳嗎?” “九王墳……別說去過,我還在九王墳里呆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