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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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猶豫,只是那么一瞬,這件事太過蹊蹺了,王換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他必須得想辦法尋找答案。 挖墳和別的事情差不多,盡管很為難,但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么后面就不會太難了。第一鏟子挖下去,王換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鏟子在不斷的翻飛,墳包漸漸被挖開了。 山民說的沒錯,常青老人是被一些山民匆匆下葬的,棺材埋的不深,上面只蓋了一層土。 棺材是那種最劣質(zhì)的瓤材木板做出來的,即便在鄉(xiāng)下,只要不是家里特別窮的人,也不會用這樣的棺材。棺材不耐腐蝕,埋到土里,如果土壤稍微潮濕一些,用不了兩年就要糟腐,而且還會被蟲蛀。 當(dāng)棺材被挖出的時候,王換忍不住感覺到惡心。棺材果然被蟲蛀了,上面到處都是蟲眼。 他沒有用火把,害怕會引起偶爾途徑的山民的注意,盡管惡心,但王換還是不得不仔細的看。 他蹲在土坑的邊緣,全神貫注的望了望。月光映照下來的時候,棺材上面千瘡百孔的蟲眼,突然像是一只一只的眼睛,在沖著王換眨動。 王換被嚇了一跳,直接坐到了地上,但是,等他再晃晃腦袋,望過去的時候,棺材上只不過是一些蟲眼而已。 他不是正經(jīng)下坑的土龍,但也有相應(yīng)的經(jīng)驗,其實,這口爛糟糟的棺材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直接用鐵鍬就能把它撬開。 王換跳進坑里,真的用鐵鍬把棺材給撬開了,棺材已經(jīng)糟腐不堪,在撬動棺材的時候,王換已經(jīng)有了判斷,這口棺材肯定在地下已經(jīng)埋了有一段時間,否則的話,不會糟腐的這么厲害。 棺材蓋被撬動之后,直接碎成了幾塊,棺蓋碎裂的時候,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這種氣味很奇怪,里面有尸體腐爛之后的尸臭,還有別的形容不出來的氣味。尸臭已經(jīng)很淡了,說明,尸體已經(jīng)腐敗殆盡。 棺材里有一具尸體,皮rou差不多爛光了,只在邊角遺留著一些污糟的尸水。 王換可以確定,尸體的確下葬好幾年了,在他們家鄉(xiāng),有一句老話,叫做七年化尸,就是說,死者的尸體下葬大概七年左右,皮rou會腐爛光,只剩下一具骸骨。 根據(jù)這具尸體的狀態(tài)來看,大概,也就是五年到七年之間。那個山民沒有撒謊。 尸體只剩下骸骨,肯定已經(jīng)分辨不出原來的相貌了,但是,王換看到了尸體的頭發(fā),花白的頭發(fā)。 他的眼神一陣莫名其妙的浮動,挖開棺材,只是為了尋找一點線索,只不過,棺材里面,除了這些花白的頭發(fā),能和常青老人對照上,別的就再沒有任何證據(jù)了。 常青老人死了嗎?這是常青老人的尸骨嗎?王換在棺材的旁邊,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在那么一瞬間,王換甚至有點懷疑,常青老人是不是帶著秀秀的尸體,去了別的地方?但是,這樣做,總要有契機和理由,而且,常青老人不可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決定這么重要的事,常青老人很明白,秀秀是王換的命根子。 他搞不懂了,糊里糊涂,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從坑里爬出來,慢慢的把已經(jīng)碎裂成幾塊的棺材板給重新拼湊起來。 接著,他又填上了土,從旁邊挪了一點舊土過來,把墳頭掩飾了一下,不讓人看到挖掘過的痕跡。 做完這些,王換終于決定走了,這次是真的走,再不會想出什么亂七八糟的歪點子。 王換下山的時候,也停止了思考,如果一件事情注定沒有答案的話,那么再想下去,其實就是給自己增加負擔(dān)。 他從常青山下來,在山下眉尖河畔慢慢的走,等著坐船。經(jīng)過這件事,他再也沒有逗留的念頭了,只想早一點走。他想找個人,好好推測一下這件事,他相信,這個世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事情,而這件事,一定也是如此。 常青山附近,并不是個熱鬧的地方,王換一直走了很遠,才找到了一條在河道慢慢轉(zhuǎn)悠的小船。 小船朝著西頭城的方向行駛了過去,王換一句話也不想說,靜靜的坐在船上發(fā)呆,掌船的船家是個看著很機靈的中年人,跟王換搭腔王換也不理。 船家像是好脾氣,和王換說話,王換不回應(yīng),船家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自顧自的掌船。 這一走,又是整整一個白天,到了夜幕降臨時,距離西頭城已經(jīng)不太遠了,大概還有二十里左右,到了這里,船家突然把船朝旁邊靠了過去。 “我不是在這里下船?!蓖鯎Q終于開口了,這里到西頭城還有二十多里,靠自己雙腿去走,得走很長時間。 “你原來會說話啊?!贝倚α诵?,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在這兒下船。” 第413章 車中夜飲 船家此時的話,讓王換吃了一驚,這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什么也顧得上多想,就是船家說了這些話之后,王換突然覺得,這個船家,似乎不像是一個真正常年掌船的人。 他跟掌船的人打交道不多,每次回常青山,都是坐那個老船家的船。對于老船家,他還是熟悉的。 他只覺得,這個船家,和老船家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盡管人跟人不可能都一模一樣,可他們對掌船這個職業(yè)的掌握,有所不同。 這一瞬間,王換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騙了,船家不是真正的船家,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給拉到這兒。 王換心里雜七雜八的念頭全都消失的干干凈凈,他微微退了一步,已經(jīng)做好了動手的打算?,F(xiàn)在賀蘭鷹的人就在西頭城活動,王換絕對不敢有任何大意。 “看你的樣子,想要打架?”船家急忙搖搖頭,笑著說道:“我可不是來和你打架的?!?/br> “那你想干什么?”王換在掃視左右,臨近西頭城下游二十來里的地方,正是一段和荒僻的河道,周圍沒有什么村子,也沒有人煙。他看了看,是想觀察一下有沒有船家的同伙。 “我只是來請你的?!贝液苷\懇的說道:“你從西頭城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不過當(dāng)時知道你可能有事,所以一直都沒有驚擾你,就在常青山下面的河道等著你的。” 王換的瞳孔猛然一陣收縮,他形容不出自己的情緒,他絕對沒有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船家,竟然從他離開西頭城的時候,已經(jīng)盯上了自己。 但他很疑惑,這個船家非常面生,以前絕對沒有見過。而且,船家的口音,好像不是西頭城本地的口音,他既然早就盯上了自己,為什么一直都不出聲,非要到自己離開常青山,又快到西頭城的時候,才突然表露了出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換暗中摸出了自己的刀子,只要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絕對不會手軟。 可是,這個船家好像沒有任何敵意,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依然笑吟吟的望著王換,說道:“這些,可都不是我的主意,出主意的人,在岸上等你。” 王換不由自主的朝岸上望了一眼,剛才看著還空蕩蕩的河岸上,突然過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不緊不慢的從河岸那邊的路上行駛了過來,看樣子,這輛馬車原本就在附近。 馬車來到距離河邊不遠的地方,松軟的灘地?zé)o法行駛,馬車的車門拉開了,從上面走下來一個人。 那應(yīng)該是個女人,從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得出來。船家回頭望了望,對王換說道:“正主來了,你下船吧?!?/br> 王換站著沒動,不過,對面的人走近了之后,他隱約辨認出來,那好像是杜青衣。 王換記得,好像從麻占古城回來之后,就沒見過杜青衣,杜家的地盤不在西頭城,他們也很少會來西頭城。 杜青衣的突然出現(xiàn),讓王換感覺到可能有事。這個女人很不一般,沒有必要和目的的事情,她應(yīng)該是不會做的。 人影又走近了些,這一次,王換辨認清楚了,這真的是杜青衣。 “阿弟,好久沒見了。”杜青衣停下腳步,沖著王換微微一笑:“最近還好嗎?” 王換對杜青衣的印象其實不錯,盡管兩個人沒有真正合作過,但這個女人辦事是很周到的??墒?,這一次,王換的感覺有點不太一樣,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戲耍了似的。 杜青衣想要跟自己見面,只要到西頭鬼市就可以了,可她沒有,她偏偏要用這種方式,而且提前還派人盯著自己。這讓王換心里很不舒服,不管對方是誰,偷偷摸摸跟著自己,都令人厭惡。 “還可以?!蓖鯎Q的心,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但他不能跟杜青衣說,即便說了,也沒有用處。 “好長時間沒有喝酒了,這幾天,突然很想喝一點?!倍徘嘁聦ν鯎Q招了招手,說道:“上來喝幾杯。” 王換沒有拒絕,杜青衣肯定有事要說,而且,多半是什么不見光的事,她專門跑到這里等著王換,就是為了不讓衛(wèi)八知道。 船家把船徹底靠岸,然后搭上跳板,王換走下來之后,杜青衣就轉(zhuǎn)過身,朝著馬車走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王換突然看見杜青衣好像戴著孝,這邊的女人戴孝,沒有男人那么夸張,一般都是頭上別一朵白花,或者衣領(lǐng)子上鑲一塊白布。 “你?”王換不知道杜青衣是在給誰戴孝,孝還在身上,說明時間不會太久:“你家里,是有什么事了?” “我男人不在了?!倍徘嘁峦O履_步,但沒有回頭:“上個月的事?!?/br> 杜青衣的男人叫杜年,是杜家的家主,王換有點意想不到,杜年的歲數(shù)不算很大,正在壯年,死的卻太突然了。 “他命不好……”杜青衣似乎不愿意順著這個話題多聊,接著朝前走去。 王換隱約知道一點,杜青衣在沒嫁到杜家之前,和衛(wèi)八有些扯不清的關(guān)系,等嫁到了杜家,杜年也知道了這些,他生性軟弱,沒有杜青衣能干,最后,杜青衣倒變成了杜家實際的掌控著,把杜年給晾到了一邊。 一個男人,落到這種地步,卻沒有任何辦法。杜年很喜歡杜青衣,盡管知道她和衛(wèi)八的事,可也狠不下心把杜青衣給休了。 人的心思,其實很奇怪,尤其是這樣的情況,杜年可能每一天都在受煎熬,就好像抱著一件長滿了刺的寶貝,丟了,舍不得,不丟,就要一直被刺給扎傷。 杜青衣走到馬車跟前,抬腿鉆了進去,王換從另一邊上了車。杜家的馬車,都是特制的,雖然沒有大老板的馬車那么華貴,卻更加寬敞,實用。等王換上了車之后,發(fā)現(xiàn)馬車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桌子。 桌子上是擺好的酒菜,寥寥幾碟,都很精致。 兩個人上了馬車,車子就緩緩調(diào)頭,朝南邊行駛。 王換喝下第一杯酒的時候,就在全力的猜測,猜測杜青衣把自己給喊到這兒來,究竟有什么要緊的事。 第414章 目的相同 馬車在慢慢的前行,車子很寬敞,車夫的手藝也很高超,坐在車子里,似乎感應(yīng)不到什么顛簸,小桌上的酒菜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王換一直在猜測,但杜青衣卻什么也不說,只是喝酒。她的眉宇之間,有那么一絲難言的惆悵。王換不清楚,杜青衣是不是因為丈夫的去世,而在傷感。 王換多少算是個江湖人,有些事情,他還是明白的。杜青衣跟杜年有沒有感情,這個不好說,但對杜青衣而言,她是絕對不希望杜年出什么事情的。因為她在杜家的權(quán)力,全都是借著杜年的身份才爭取到的,如果杜年死了,杜青衣就會有失去一切的危險。 畢竟,她在杜家是個外人。 王換知道失去親人的感受,所以,他沒有追問任何關(guān)于杜年的事情,只是默默的喝著酒。 “算起來,咱們也認識很久了,中間可能有那么一點小誤會,我想,你應(yīng)該沒有放在心上。”杜青衣一杯接著一杯,連續(xù)喝了有十多杯酒,這才開口說道:“你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br> “我沒放在心上,否則的話,今天就不會坐在這兒跟你喝酒了。” “我可能有點失態(tài)了?!倍徘嘁轮雷约汉染坪鹊暮苊停⑽⒌拖骂^,說道:“這大半個月,我時常都是這樣。人家都說,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男人沒了,家也就垮了,我以前不是很信,總覺得自己能干就行了??墒牵壹夷腥俗吡艘院?,我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想要當(dāng)家,是這么的難?!?/br> “是很難,尤其是這樣的江湖家族,很多人,你鎮(zhèn)不住的?!蓖鯎Q聽著杜青衣的話,就知道她說的是心里話。 這種話,原本是不該對一個外人說的,可杜青衣既然說了,就證明,她沒有把王換看成陌生的外人。 “喝酒,不提這些了,心煩的時候,總是想跟人說說,可說起來,卻又會更煩。”杜青衣繼續(xù)喝酒,王換這時候已經(jīng)有點頭暈了,他不知道杜青衣到底是怎么個意思。 兩個人推杯換盞,一口一口的喝,馬車很慢很慢的走出去十來里,兩斤多酒已經(jīng)下肚了,杜青衣的酒量很大,喝了這么多,仍舊沒有醉意。 “阿弟,有一句話,我想問問你,你若是信得過我,就跟我說一說。” “你問?!蓖鯎Q心里一動,等了這么久,杜青衣總算是要開口說正事了。 “我只是聽人說的,你以前在西頭鬼市找黃金骨,后來又跟衛(wèi)八走到一起,是為了……為了一個女人……”杜青衣一邊說話,一邊暗暗的觀察著王換的神色,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杜青衣突然問起這個,讓王換有些意外。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王換就知道了,這些消息,多半是薛十三之前告訴杜青衣的。王換在西頭鬼市的目的,薛十三知道,當(dāng)初杜青衣到西頭鬼市這邊來,聯(lián)合鬼市的人做買賣,最先找的就是薛十三。 薛十三那人,王換很清楚,嘴巴不是特別嚴。 “是有這么回事?!蓖鯎Q隨口應(yīng)了一句,杜青衣沒有醉意,王換倒是微微的有些酒意上涌,隨著這句話,他的腦海又開始漂蕩。 竹林,秀秀……那曾經(jīng)是王換心里的一個美夢,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美夢,好像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一直都拼命的想要拉住這個夢,不讓它走的太遠。可很多事情,是王換無法掌控的。 尤其是這次常青山之行,王換的心里不僅多了幾分憂慮,而且還有深深的疑惑。他確實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了。常青老人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可這好幾年的時間里,王換最少看望過常青老人十幾次,每一次,都要跟常青老人交談很久。 有的時候,常青老人看到王換情緒不好,還會帶著王換看看秀秀的尸體。 常青老人可能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想用這個方法告訴王換,一個人活著,就要繼續(xù)朝前走,不能放棄。 “我冒昧再問一句?!倍徘嘁侣恼f道:“你覺得,你要把那個死去的女人給救活,有多大的把握?” “我不知道……”王換抬起頭,看了看杜青衣,他好像知道杜青衣這次專門找他,是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