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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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龍或許真的有一點神性,王換之前覺得,圣山龍除了力氣大,身軀粗長之外,好像沒有別的本事。 但圣山龍的一個優(yōu)勢,卻是其它任何活著的東西都比擬不了的。 “它的壽命特別長?!毙l(wèi)八說道:“想象不到的長。” 普通人能活個百十歲,已經(jīng)是人中高壽了,而圣山龍的壽命,則是以千年為單位計算的。 一條圣山龍,活一千年,頭頂會露出角,再活一千年,龍角只能長出一寸,要到這條圣山龍快死去的時候,龍角才能到三寸左右。 因為這種圣山龍擁有如此漫長的壽命,更讓它顯得神秘莫測,在黨項人心目中,圣山龍和圣山一樣,都是崇高而神圣的。 圣山龍之所以能活那么久,是因為它的一生幾乎都是在沉睡中度過的。清醒的時間寥寥無幾,多半時間都處在昏睡的狀態(tài)里。 王換已經(jīng)明白了,那道大門需要機括來牽引,而機括則需要觸發(fā),圣山龍的壽命那么漫長,而且力大無窮,它無疑是非常合適的觸發(fā)物。 路修篁一定是在圣山中捕獲了這條圣山龍,然后安放在這兒,當做了開門的工具。 “那按照這個意思去推向,六指的手掌,并非沒有用處?”王換回想著剛才的經(jīng)歷,心里大概了然,那只六指的手掌放入了大門的指印之中,雖然當時沒什么反應,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后,大門就打開了。 “我覺得,不是這樣?!毙l(wèi)八搖了搖頭,說道:“這條路的某個環(huán)節(jié),尤其是關于六指的環(huán)節(jié),我老是不踏實,我不知道,到底是老板隱瞞了我,還是他根本不清楚這些?!?/br> “要不是六指的手掌起了作用,還能有什么原因,能讓這條圣山龍從沉睡中蘇醒,觸發(fā)機括,把大門給打開?” “原因太簡單了。”衛(wèi)八說道:“這條圣山龍快要死了。” 衛(wèi)八和王換上次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聽到過那種沙沙聲,當時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逗留,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現(xiàn)在去回想一下,那肯定就是這條圣山龍所發(fā)出的聲音。 圣山龍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這也讓它不斷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這一切都巧合到了極點,在圣山龍垂死之前的那一刻,王換他們恰好到了這里。 王換覺得有點后怕,如果他們遲來了一天兩天,等這條圣山龍徹底死去的話,那么再也不可能觸發(fā)開門的機括,這道大門,便永遠都打不開了。 衛(wèi)八一直都在沉思,他在考慮六指和這道大門的關系。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可以確定,這道大門聳立在此,其實就是為了架設一道屏障,把到這兒的人給擋住。 但唯一可以通行的,就是六指。如果不是這條圣山龍馬上就要死了,王換他們無論如何也進不來。 可他翻來覆去想了很長時間,卻總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老板可能永遠都不會跟我把底兒都交出來的?!毙l(wèi)八收斂了心神,然后跑到門邊,把豬油飯給喊了過來。 剛才那么大的動靜,豬油飯早已經(jīng)注意了,只不過衛(wèi)八不發(fā)話,他不敢亂動,等到衛(wèi)八喊他,豬油飯拖著幾個包袱顛顛的跑來,等他真正親眼目睹這條圣山龍的時候,自然驚奇不已。 衛(wèi)八在琢磨六指和這道門的關系,王換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對于路修篁來說,營建這個地下洞xue,還有捕捉圣山龍,都是非常耗時耗力的事情,他既然這么做了,就有這么做的必要。 做過土龍的人都知道,古代那些精巧的機括,無論設計的再巧妙,隨著時間的推移,也總有失效的時候,但唯獨大門上的一套機括,除非圣山龍死掉,否則是絕不會失效的。 那么,在這兒架起一道大門,把不該進來的人都擋在外頭,那么,大門的后面,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想到這兒的時候,王換忍不住轉(zhuǎn)頭朝著遠處的黑暗望去。 那片黑暗,非常深邃,如果不親自走過去的話,就不可能知道在黑暗之中究竟湮滅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王換的感覺非常強烈,他感覺只要堅定的從這里走下去,那么一定能夠查找到路修篁當年留下的秘密。 王換是這樣想的,衛(wèi)八同樣是這樣想的,兩個人暫時拋下了別的雜念,稍事休息,就繼續(xù)向前而去。 第378章 鐵索橋 前方的路,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路有多長,路的盡頭會有什么,誰也不知道。 可能就是因為那條圣山龍的原因,王換就覺得,這里所隱藏的秘密,或許比他想象的還重要。 那個叫做路修篁的道士,當真不是一般的人。當年西夏正式建國的時候,國主元昊曾經(jīng)想方設法的尋找一條圣山龍,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宣揚西夏的國威。 但以他的權(quán)勢,派人找遍了圣山,也沒有捕獲一條圣山龍,那個路修篁,卻捕到了,這不得不說,路修篁確有超乎尋常的能力。 遇到了那條圣山龍之后,后面的路,異乎尋常的平靜,那道大門本身就是最險要的屏障,后面不需要再做什么手腳。 “前面還有多遠?”豬油飯到現(xiàn)在為止還扛著三個很沉重的包袱,壓的他直皺眉頭:“叫我這樣駝東西,拿我當驢使喚?” 衛(wèi)八笑了笑,和王換一起從豬油飯身上接過了包袱。 雖然在笑,但衛(wèi)八感覺有很沉重的負擔,他和王換一樣,猜測到大門后的某個地方,一定隱藏著什么秘密,可那秘密,卻絕對不是輕易就可以挖掘出來的。 他算了算三個人隨身攜帶的干糧和水,留下回程所需的食物,他們可以在這個空間里逗留大概八到十天的時間。衛(wèi)八想著,這些時間應該足夠用了。 他一邊走,一邊暗中記住走過的路程,還有周圍一些比較顯眼的地標,在這樣的地方,最擔心的就是會迷失方向和來路。 不過還好,周圍的地勢雖然不是那么寬敞平坦,卻不復雜,暫時不用擔心迷路。他們走了大概有三四里遠,前面隱約有一座橋。 那座橋,橫跨在一條深邃的裂谷上面,橋是幾根鐵索搭過去的,上面鋪著非常厚的木板。在這樣的地方,不會受到外界的風吹日曬,所以時間盡管很長了,但橋還是完好無損的。 然而,就在他們走到橋頭這邊的時候,豬油飯一眼就看見在一道一道鐵索的下面,好像掛著什么東西。 那些東西很多,密密麻麻的,在鐵索的下面一道挨著一道,猛然看上去,就好像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農(nóng)家屋檐下所晾曬的臘rou。 但一轉(zhuǎn)眼的功夫,豬油飯已經(jīng)辨認出來,那些肯定不是臘rou,都是人。 在地洞這樣的環(huán)境里,這些早已經(jīng)死去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真的變成了臘rou,尸體沒有腐敗,全部風干了。 對于尸體,衛(wèi)八早已經(jīng)習慣了,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來推測,這些被吊在這兒的人,多半應該是當初在這里干活的工匠。 這種地方,隱藏了路修篁的秘密,修建好了之后,肯定不能讓知情人活著走出去。 這倒不是路修篁狠,古來成大事者,是從來不拘小節(jié)的,這是一種慣例,也是人性。衛(wèi)八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他并不覺得有多奇怪,多殘酷。 只不過,工匠被處死了,卻都懸掛在這座橋這兒,就有些脫離常情。所以,衛(wèi)八沒有妄動,就在橋頭這里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 “能看出些什么嗎?”衛(wèi)八看了半天,然后轉(zhuǎn)頭問王換。 王換沒有作答,此時此刻,他心里的感覺無法形容,衛(wèi)八之前就告訴過他,他是個陰陽人,所以他就能看到些東西。但看東西并不是隨時隨地自己想看就可以看到的,那種幾率很偶然,而且沒有規(guī)律,不一定什么時間,什么地點,眼前就會出現(xiàn)那片朦朧的白光。 在王換的印象里,他很少會連續(xù)看到什么東西,剛才在大門外面,他已經(jīng)提前看到了圣山龍的身影。隔著那么厚的一道大門,就可以察覺圣山龍的身影,王換覺得很意外。 但更讓他意外的是,時間間隔不久,從大門走到這座懸空的鐵索橋,他眼前似乎又飄起了一片白光。 白光氤氳無形,除了王換,誰也看不到。 透過這片夢里的白光,王換的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而且眩暈起來。 他眼前的這座鐵索橋,似乎在不斷的晃動,橋晃動的時候,嘩啦嘩啦的亂響,連同鐵索上懸掛的一具一具干癟的像是枯木一樣的尸體,也在晃來晃去。 此時此刻,王換已經(jīng)聽不到衛(wèi)八的話了,他像是著魔了一樣,慢慢的朝著那座橋走過去,豬油飯想要拉著王換,但衛(wèi)八卻立刻制止了他。 兩個人跟在王換身后,看著王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橋頭。他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走到橋頭之后,他彎下了身子。 這就太危險了,橋頭的幾根鐵索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正常人走過來,還要小心翼翼,何況王換現(xiàn)在就跟著魔似的。豬油飯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住王換的一條胳膊。 王換果然沒有什么反應了,對于外界的一切,他似乎毫無察覺,他的眼前充斥著白光,還有不斷晃動的鐵索橋,以及鐵索上懸掛的那些尸體。 王換趴在地上,從鐵索之間的縫隙望下去,盡管視線已經(jīng)模糊了,可是他依然能看到那些在晃動的尸體。尸體晃來晃去,仿佛在一起跳著古老又詭異的舞蹈。 不知不覺間,王換的目光開始凝滯了,他覺得,鐵索的好像慢慢停止了抖動,鐵索停止下來,懸掛在上面的尸體,也都跟著停了下來。 所有的尸體,從橋頭掛到橋尾,數(shù)都數(shù)不清楚,當尸體都停止了顫動之后,王換有一點心虛,他覺得,那么多尸體,好像都是面朝著自己停下的。 這種情景,無法形容,一具一具已經(jīng)干癟的沒有一絲水分的尸體,全都面朝著一個方向,就好像有人引領著他們。 王換一動都不敢動,他察覺不出豬油飯和衛(wèi)八都在身后拉著自己。 “喂……” 就在此刻,王換突然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很清晰的飄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面。 這陣人說話的聲音,顯然是從這么多的尸體之間傳出來的,王換在分辨,究竟是誰在說話。 王換模糊的視線突然看到,所有的尸體都停下來了,只有一具,還在輕輕擺動著。 那具尸體,在這么多的尸體里面,顯得有一點扎眼,只要仔細看,就能辨別的出來。 第379章 白頭 那具尸體之所以鶴立雞群,很容易被辨別出來,是因為這具干尸的頭發(fā)至今保存的很好,似乎從來沒有脫落過。 而且,他的頭發(fā)是雪白雪白的,死之前應該歲數(shù)已經(jīng)很大了。 一頭花白頭發(fā)的尸體,如同一個白頭翁,在一眾尸體之中就顯得比較扎眼。 王換朦朧之間,察覺剛才那聲音,好像就是這具白頭尸體發(fā)出的。 “喂……” 就在王換仔細的分辨之時,那聲音應該就是白頭尸體發(fā)出來的,而且很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是你在叫我?”王換懵懂的時候,脫口就問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來這里辦點事?!蓖鯎Q盡管已經(jīng)處于一種昏沉糊涂的狀態(tài),可他的心底還留存著些許的清醒,他們到這個地方來的目的,肯定是不可能說出去的。 “來這里……能辦什么事……”白頭尸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王換就這樣跟對方進行著常人看起來很難想象的交流和溝通,白頭尸體告訴王換了很多事情。 衛(wèi)八的猜測沒錯,這些鐵索橋上懸掛的尸體,都是當時在這里干活的工匠,在此處修建結(jié)束之后,全部被滅口。 路修篁當年精通巫蠱術(shù)數(shù),他很清楚這些被滅口的人仍然有點用。這座鐵索橋的前后兩端,各有一塊小小的石碑,石碑有路修篁親手雕刻的加持。 這兩座石碑,鎮(zhèn)魂壓魄,這些工匠冤死在這兒,怨氣很重,但它們被石碑鎮(zhèn)著,無法消散,無法脫身。 淤積了千年的怨氣,濃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方,可想而知,只要從這座橋上經(jīng)過的人,會有怎么樣的下場。 王換的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慶幸,不管怎么說,他們?nèi)齻€人都還沒有跨上這座鐵索橋,否則,一定有麻煩,而且是大麻煩。 趁著和白頭尸體交流的機會,王換又問了問這個地方當年修建時候的一些事情。 這個深邃的地下洞xue被路修篁發(fā)現(xiàn)并且改造的時候,正是他在西夏權(quán)柄熏天的時候,西夏皇帝元昊對他很信任,給予他極大的期望以及權(quán)力。路修篁在西夏境內(nèi),可調(diào)動當?shù)厮忻穹蛏踔烈恍〔糠周婈?,而且不受任何地方官員的節(jié)制。 所以,在那一段時間里,路修篁所做的一切,都隨心所欲,如果相關的人都被滅口,那么就無人得知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改造這個地下洞xue,路修篁動用的人不多,他可能是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里,否則的話,滅口的時候牽連到太多的人,就有些棘手。 這些工匠在這里勞作了大概有兩年時間,日夜趕工,兩年時間里,這批工匠幾乎沒有離開這個洞xue,最多也只是到洞口那邊偶爾透透風。 不過,他們身處的環(huán)境不好,待遇卻很優(yōu)厚,經(jīng)??梢猿缘截S富的rou和新鮮瓜果蔬菜,而且每個月還能領到一筆不菲的報酬。 那個年頭里,普通人能吃一口飽飯,已經(jīng)算是造化了,何況這么優(yōu)越的條件,就因為這樣,這些工匠才踏踏實實任勞任怨的在這里干了兩年。 很多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太久太久了,白頭尸體連自己的姓名都忘的差不多了,卻還記得當年的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