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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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瑯點頭,指尖收攏:好。 她不舍得再逼迫她了。 一切都會回歸正軌,就如十六年前她們的分開一樣。 她往外走了幾步,站住,回頭,輕聲問: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疼不疼? 是昔日被她捧在手心里喜歡的人,怎么會經(jīng)受那么多苦。 她甚至忽然恨起自己來。 紀(jì)繡年溫柔地凝視著她,平和安靜的樣子似乎與十六年前溫柔含笑的女孩重合了。 她輕聲說:不疼了。 曾經(jīng)疼過, 現(xiàn)在,不疼了。 江蔚抽完一根煙進來,沉著臉:年年,這種時候我知道不該說你??赡愫煤玫模且敲锤邚姸鹊奈枳鍪裁?? 紀(jì)繡年剛剛結(jié)束完一場談話,有些倦倦的,語速也慢:大哥 江蔚真是要活脫脫被她氣死了,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打更打不得:你平時上舞蹈教學(xué)課,好,也就算了,畢竟動作分解了,強度也低?,F(xiàn)在這種劇烈表演你也敢跳?你知不知道大哥剛看到你捂著胸口慘白著臉什么心情?! 紀(jì)繡年低下頭,輕輕哽了一下:抱歉大哥,我錯了。 江蔚聽到她聲音不對,趕緊在病床前坐下,手忙腳亂地從口袋里找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年年,年年,別哭啊,大哥錯了 紀(jì)繡年抬起頭,眼眸清潤,眼尾紅了一片,卻沒掉下一顆眼淚:我沒哭。這次是我不好。大哥,你沒有做錯什么。 江蔚聽到她這么說,心里更不是滋味。 恨不得她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讓她趴在自己懷里大哭一場。 可是想想她自小就不愛哭,情緒從不外露。 紀(jì)長宏從小管教她就嚴(yán)格,吃飯不許發(fā)出聲音,走路不許蹦蹦跳跳,彈琴不彈夠三個小時要打手心,越哭越會被兇。 他長嘆一口氣:你答應(yīng)大哥,以后別再跳舞了好嗎,當(dāng)大哥求你了。你的身體支撐不了你知道你剛剛心跳有多快嗎,我真的要被嚇?biāo)懒恕?/br> 紀(jì)繡年低頭:好。 有的人生來自由如風(fēng),可有的人卻生在枷鎖之中。 她早就知道了。 江蔚聽到她的承諾,并沒有放心:你每次都說好,其實根本不聽勸,跟你媽一樣固執(zhí)你mama當(dāng)年就是不肯聽家里的,非要嫁給紀(jì)長宏,要不是他 他想起紀(jì)長宏那王八羔子就煩心。 戀愛的時候海誓山盟,他也知道戀人有遺傳性的心臟病史,說反正也不會致命,說要娶她,承諾永遠不會出軌家暴,但說到底不過是為了江家在部隊里的話語權(quán)。結(jié)果人娶回家了,他確實沒有出軌家暴可是無聲無息的冷暴力才最摧毀人,最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他得權(quán)之后,只需要光鮮亮麗能拿得出手的太太,并不需要弱柳扶風(fēng)的病秧子。 于是把妻子藏起來,讓她病到后來懷疑自己是見不得人的怪物。 大哥紀(jì)繡年輕聲打斷他,我真的知道。我不會再跳舞了。 她認真做出承諾,眼神安靜通透,像是平靜地接受命運饋贈的一切。 江蔚盯著她,平日里剛強健壯的軍官,此刻也眼圈一紅。 為什么會這樣呢本來年年從小身體還算不錯,除了剛出生時因為心跳太慢接受過半年的檢查觀察,后來從小就教她平心靜氣,控制情緒,那么多年都健康沒事。 偏偏紀(jì)長宏那個殺千刀的把她關(guān)在家里那么久,逼著她從陽臺上跳下來,腿摔斷了都是小事,心臟不舒服卻治療了整整兩年。 他還記得那時候他的meimei還是個沒長大的年輕女孩。 一邊掉眼淚一邊問,大哥,大哥,我真的不能再跳舞了嗎。 那一刻他多痛恨自己,為什么部隊休假,他偏偏不回來。 有他在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這么平靜地說自己不會再跳舞了。 也不是那個會掉眼淚跟他說話的女孩子了。 紀(jì)繡年見他神情,就知道他又因往事愧疚,語氣平和沖淡:大哥,你別多想。以前的事情不怪你。而且,身體不好,慢慢養(yǎng)著就行了,也不會死。就好像別人可以跑步,我跟不上,我也可以走路,走得慢一點,也可以到達目的地的,對不對? 以前她會想,那個人為什么會是她。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她帶著安揚去看病,見過各種各樣的嚴(yán)重的、致命的病癥,心境也漸漸平靜下來。 江蔚沒吭聲。 他心里不是個滋味,怎么好端端地,還要她開導(dǎo)起他了。 過了會才問:你對周家那丫頭,到底有沒有想法了? 紀(jì)繡年深深舒了一口氣。 過了半天才笑,語氣平靜地說:沒有。我跟不上她了。 紀(jì)繡年在醫(yī)院里住了三天。 只是醫(yī)生再三叮囑,別說跳舞,以后最好不要有任何劇烈運動了,以及一定要注意控制情緒波動,保持心情平穩(wěn)。 江蔚扶著她往外走:你爺爺出院了,你父親的事情瞞不住他,老爺子說要見到你父親,教育他知錯就改才肯咽氣,他叫你別擔(dān)心,好好養(yǎng)身體。 老先生再次搶回了一條命,為了等兒子出來硬生生吊了一口氣,醫(yī)院還是住不下去,好轉(zhuǎn)了一點就提前回了家。 紀(jì)繡年嗯了聲:我晚點回去看看。 打住,你還想折騰?乖乖跟我回家,我讓阿姨燉了湯,你最愛的烏雞枸杞湯。 紀(jì)繡年剛準(zhǔn)備說什么,就看見顏以笙站在醫(yī)院門外的樹蔭下,朝她揮手。 紀(jì)繡年笑了下:你怎么來了? 給你送花啊。 顏以笙把抱著的花遞給江蔚,問了她幾句情況,臨分別前,把一個手提袋隔著車窗遞過去,輕咳了下:這是周瑯讓我拿來的。說是出差經(jīng)過,買的廣式糕點,說以前你最喜歡 紀(jì)繡年笑了笑:不用了,幫我還給她吧。 顏以笙嗯了聲:我知道了。 周瑯點下頭:沒事,我知道了。 她在機場,接到電話。 顏以笙的回復(fù)她并不意外。 這才是紀(jì)繡年。 永遠溫柔通透,也永遠清醒理智。 飛機起飛,在幾萬里的高空。 白云翻滾,越過高山與大洋。 而后落地。 熟悉的異國城市,她在這里待得時間太久,早就是第二故鄉(xiāng)。 落地的第一夜,她被朋友抓出去喝酒。 朋友也是華人,她們認識好多年了,此刻無情地嘲笑她:瞧你失魂落魄的樣子出息呢。好了,今晚喝多少酒都是我請。 徐放,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損,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說什么說,沒話可說。請你喝酒還不夠意思? 周瑯笑了下,卻根本沒碰酒杯。 她仰起頭,看著玻璃上慢慢滾落的水珠。 外面在下大雨。 不喝???不喝就說說看,回國一趟有收獲嗎? 有吧,周瑯笑了下,這么多年,我以為我是缺一個答案。現(xiàn)在才知道不是的。 我根本不是想要答案,我只是一直在等她回到我身邊。 朋友愣住,也笑了下:傻子。 也不知道是在罵她還是罵自己。 深夜酒館。臨近打烊。 放著上個世紀(jì)的老歌,歌聲微沉,低啞,頹廢。 周瑯伸手,碰了碰玻璃上滾落的水珠,那么輕描淡寫的語氣:我這輩子,是徹底把她弄丟了。 這么多年,我一直在往前走,往上走努力發(fā)光是為了讓她看到恨不得直接告訴她,我在這里,快來找我。 可是她始終不來。 朋友笑著說:或許她曾經(jīng)來過,但已經(jīng)走了。 或許吧,我只知道周瑯低下頭,笑出了一滴眼淚,我只知道,她不會再來。 作者有話要說: over 劇情往回收了。 不要吵架,我有幾萬字的大綱細綱不會爛尾,好好提建議我也會看的 以及紀(jì)長宏是決策失誤,經(jīng)濟責(zé)任(其他的別延伸 有時狀態(tài)不好寫的一點小瑕疵,我會注意及時修文調(diào)整的。 第57章 今年的寒假很短, 紀(jì)繡年出院后江蔚請假在家照顧她,要求她跟安揚一起搬回江家老宅住,盯著她休息了一周。 新學(xué)期伊始, 紀(jì)繡年把新課表給江蔚看了, 再三承諾不會再上舞蹈課,才算安撫好了他的焦慮。 郝書游多方游走, 拿著去年學(xué)院做出成績到學(xué)校匯報工作,終于申請到新的辦公樓。全體教職工搬遷新樓, 教授獨立辦公,副教授兩人一間,年輕教師則是三到四人一間。 新的辦公室很大,辦公桌、書柜、沙發(fā)都是新的。 方尋幫紀(jì)繡年搬東西, 額前劉海都汗?jié)窳? 氣喘吁吁:紀(jì)老師以后你在這里辦公還挺好的,我看之前你跟周院的那間辦公室真是太擠了, 后來還放了屏風(fēng), 有時候根本沒地方下腳。 紀(jì)繡年點頭:嗯是。 方尋愣了下。 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新學(xué)期開始, 她就聽岑瑤說, 周瑯不會再來上課了,具體理由并不清楚, 據(jù)說是出國處理工作了。 作為整個學(xué)院最能關(guān)注到她們之間暗涌的人,方尋忍不住偷偷關(guān)注紀(jì)繡年的反應(yīng)。 好像跟以前沒太大變化。 但有時候, 她看見紀(jì)繡年盯著舊辦公室里的另一張空桌子看,神情沉靜平和, 目光卻像秋天的薄霧,朦朧模糊,讓人讀不懂。 紀(jì)繡年把書搬上書架:好了, 我這邊收拾完了,謝謝你來幫忙。 方尋笑容燦爛:不用客氣啦,對了,紀(jì)老師你這學(xué)期不上舞蹈課啦? 嗯,紀(jì)繡年點了下頭,語氣平和,以后都不會上了。 為什么啊學(xué)生都好失望啊。 忙不過來,畢業(yè)生作品展已經(jīng)開始了,而且這學(xué)期有兩個新課題,我們好好做。 也是你去年也真的太累了,希望郝院長今年能少給你安排點事情。他真是,抓住咱們這種認真做事的人不放了。 嗯,我跟他說過 紀(jì)繡年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整理抽屜里的雜物,忽然停了下來。 方尋好奇地湊過去,看到她的指尖落在一個珍珠耳墜上:紀(jì)老師,怎么啦? 沒事,紀(jì)繡年很快把抽屜拉上,眼眸里短暫起了波瀾,又很快平息下去,你先回去忙吧。 她的眼睫濃密纖長,低低地垂下來。 方尋沒多想,舉起手臂做了個加油的姿勢,靈動而活潑:新學(xué)期新開始,加油哦! 紀(jì)繡年露出笑意:嗯,新的起點。 離開明川,重新回到國外的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難熬。 生活還在繼續(xù),工作也在繼續(xù)。 回國半年,歐美市場的拓展工作暫時擱置,有不少遺留問題需要解決。 周瑯漸漸習(xí)慣了以前的工作節(jié)奏,因為不再有寧大那邊的事情耗費時間,反而很少需要加班,晚上下班后她大多被朋友拉著去健身房健身,或者直接回家睡覺。 處理完最后一份工作任務(wù),周瑯把私章鎖回抽屜。 一低頭就看見那只珍珠耳墜,孤零零的,遠離了它的主人。 她頓了一下,才把抽屜拉上。 打開微信,點開紀(jì)繡年的對話框。 她的頭像未變,大海蔚藍,云朵潔白。 不知是哪片海。 指尖輕輕敲出一行字,腿還疼嗎。 又悄悄刪了去。 遲到的、遠隔萬里的關(guān)心,早就不能算關(guān)心。 遲到太多年了。 如果她不那么驕傲就好了。 那時候她等不到紀(jì)繡年的回音,見不到她,裹挾在家族變故之中的她心里恨意和愛意交織在一起,快把她壓倒了。 可她從不曾想過那么安靜內(nèi)斂的人會為了她從陽臺上跳下來。 如果她能早點放下可笑的驕傲和脆弱的自尊心呢。 如果她能早點回去找她會怎么樣呢? 可惜這些如果無法成立了。 有好多次,周瑯盯著她的頭像,想說一句,指尖在屏幕上敲擊很久,又全部刪除。 就像不會收她的酥點一樣,紀(jì)繡年大概也不會希望看見她的問候。 周瑯盯著窗外的云層許久,終于下定決心,點開右上角的小人,選擇刪除好友。 既然不能再往回走,那就徹底斷絕不該有的念想吧。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不是嗎。 她剛點完刪除,朋友的電話正好打進來。 周瑯立刻下樓,還是免不了一通數(shù)落:你再這么慢,我以后可不找你出來吃飯了。 一輛車停下,車窗半落。 坐在車?yán)锏呐嗣佳劬?,但神色隱約不耐,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周瑯笑了下:說得跟你還有其他朋友陪你吃飯一樣,徐放,瞧瞧你那臭脾氣。 你比我好多少嗎? 那還是好一點的。 算了,不跟你爭,先去吃飯吧。 嗯,你安排。 晚霞隨著日暮降臨而逐漸變換色彩。 車從這座異鄉(xiāng)城市緩緩駛過。 飯后她們散步。 經(jīng)過一家熟悉的店。 老板是華裔,見到周瑯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啊,新到的一批貨,要不要看看? 他認識周瑯好多年了,她是這里的老顧客,看到好玩的東西,精致的首飾,可愛的娃娃總要買下來,說她的女朋友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