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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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自尊心亦時刻折磨著她,嘲笑著她,不允許她放低姿態(tài),搖尾乞憐。 大概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吧。 周瑯有些痛苦地揉了揉額角,終于松開了手:你走吧,再見。 周瑯叫了輛車回去,路上接到段嘉如電話。 周大忙人,你上次答應我回家吃飯,什么時候有空??? 我吃過了。 沒事,就跟我爸媽見一面他們歲數(shù)大了,容易多想。 行吧。 反正今晚也沒心情處理工作,周瑯跟司機說了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往段家老宅。 下車時天已經(jīng)暗了,段嘉如在門口等她,見她下車,提著裙擺快步走過去,動作自然地挽上她的臂彎:你可算來了。 周瑯不受控制地身體一僵,數(shù)秒后強迫自己放松一點:路上有點堵車。 說話間管家打開大門,彎腰請她們進去。 小瑯來了。 段父正坐在客廳里看報紙:聽嘉如說你忙的厲害,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周瑯笑容禮貌而得體:是,公司最近比較忙。 段母剛好下樓:來了就好,要不要吃點水果,張阿姨? 周瑯坐下,段嘉如坐在她旁邊,語氣親昵:要吃什么,我給你拿?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我來吧。 段嘉如笑語盈盈地看她一眼,周瑯接收到她請求她配合的信號,終于點了頭。 她陪著兩位長輩聊了會天,眼見著時間不早,說要起身離開。 段母一著急,也顧不上許多,說話也直接了:你跟小如兩個人,真的不打算要孩子嗎?現(xiàn)在國外技術(shù)很發(fā)達的,試管嬰兒技術(shù)也很成熟。如果你們怕帶孩子,還有我呢,你們 暫時沒這個考慮,周瑯笑容淡淡的,我們工作都太忙了。 段母很失落:也是。 段嘉如站起來:我們先回去了,爸媽,你們早點休息。 路上小心。 嗯,到家會跟你們說的。 等好不容易從段家離開,周瑯忍不住解開袖口的紐扣,降低車窗吹風:下次你媽再問孩子,不如直接說我們早離了。 車里隔板升起,倒也不擔心司機聽見,她說話非常直接。 段嘉如一手撐著車窗:你今天好像格外沒有耐心?不開心了? 沒有,周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不耐,只是覺得,這場戲沒必要再演下去了。 段嘉如依舊笑著,揚了揚眉:你就沒想過,假戲真做嗎? 周瑯忽然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怎么,跟你那些小模特們玩膩了? 段嘉如似笑非笑:你是覺得我不干凈嗎? 怎么會,周瑯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當然不會用干凈來形容一個人。只是 只是什么? 周瑯笑意減淡,目光清醒理智:只是,這不符合我們最初的約定。十四年前你找到我,說要協(xié)議結(jié)婚,那之后我借你段家的投資擠走董事會一群老古董,而你也靠著周氏的東風成為你父親指定的接班人。之后兩年內(nèi)我們并未私下見過一面,直到辦理離婚手續(xù)。 段嘉如微笑著點頭:你記得真清楚。 她記得更清楚,還沒到約定離婚的那天,提前一個月周瑯就開始提醒她,郵件、短信、電話,輪番轟炸以至于她后來煩了,決定提前辦理。 她永遠都忘不掉那天辦完手續(xù)后周瑯的神情。 好像是重得自由般的,長長舒了一口氣,四處環(huán)顧著,像是等待某一個人,卻又害怕那個人真的出現(xiàn)。 她還清楚記得離別前周瑯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好了,以后我完完整整屬于我自己了。 那語氣像是剛把自己抵押出去,到銀行借了一筆巨額貸款。 現(xiàn)在終于還完這筆錢了。 那一刻驕傲如段嘉如,罕見地感知到了自尊心挫敗。 哪怕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依舊是不愉快的。她故意讓語氣輕松:這個提議不好嗎? 周瑯看向窗外,月光落在她側(cè)臉上,她神色沉靜而溫柔,語氣卻冷淡,透著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哦,不感興趣。 第19章 新的一周,周一,早會。 院長出差,由院長助理岑瑤代為主持會議。 紀繡年看著手機的新消息。 姜悅說:紀老師,學生材料收集好了,我在會議室外。 紀繡年從后門出去,接過文件:辛苦你了。 姜悅笑容狡黠而得意:不辛苦,她不配為人師表,還算計我,我當然得報仇了。 紀繡年再進會議室時,恰好輪到高啟芮發(fā)言。 高啟芮負責學院財務審核問題已有一段時間,目光落到她身上,平緩聲線陡然轉(zhuǎn)急:紀教授,我們發(fā)現(xiàn)樂恒集團捐贈的一批設備有問題。 紀繡年凝視著她:什么問題? 高啟芮示意秘書cao作文件,在投影儀上顯示出來,上面用紅色的粗筆圈出來好幾個數(shù)字:這里,難道紀教授沒注意到問題? 請你有話直說。 這么明顯的問題,難道紀教授真看不出來嗎?還是因為跟周院長交情甚篤,懂裝不懂啊? 紀繡年神色淡淡:所以? 高啟芮音量拔高: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批設備的型號和采購價格不匹配。我有合理依據(jù)懷疑,這其中有通過社會捐贈的方式來偷稅漏稅的可能性,我會向?qū)W校財務申請核對賬目。 紀繡年語氣依舊平穩(wěn):這樣,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畢竟你們可是舊相識啊,高啟芮拿不出實際證據(jù),再次陰陽怪氣,隨手在電腦里打開一張照片,你們關(guān)系真不錯啊。 照片中兩個人坐在夕陽余光下,剪影溫柔雋永。 全然不復初見時劍拔弩模樣。在座老師不少見過那次飯局上周院長主動提出要送紀教授回家的只是當時酒意正盛,沒想太多。 現(xiàn)在回過神來,后知后覺地琢磨起來:這兩人到底是有仇,還是有私情啊? 紀繡年對cao作電腦的老師一點頭:還有什么? 當然還有,我這里還有視頻,你 她話音未落,音響里響起的卻是她的聲音。 我把設備換成 放心,設備處是我老公學生。 高啟芮臉色一變:紀教授,你偽造材料嫁禍我?! 我沒那么閑,紀繡年目光冷淡理智,打開文件袋,你跟對方供應商簽的合同在這里,需要做一份字跡鑒定嗎? 高啟芮咬住嘴唇:可笑,一份字跡鑒定,一個奇奇怪怪的音頻,能說明什么嗎? 你在期待著什么嗎? 紀繡年半瞇著眼看她,平日溫和沉靜的人,此刻目光雪亮銳利如鷹隼,一眼就洞察人心:不用等了。還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學生聯(lián)名的舉報信,我知道,你拿能否按時畢業(yè)為借口,暗示她們送貴重物品給你 高啟芮忽然暴躁起來:你胡說! 一向跟她走得近的孟小穎也冷哼一聲:紀教授好手段啊,當時我們爭評正教授,你就匿名舉報我,現(xiàn)在又玩陰招。 那件事我說過,不是我做的,紀繡年根本不看孟小穎,繼續(xù)問:高主任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還是需要我現(xiàn)在把所有材料公之于眾? 高啟芮慌張起來,又逼迫自己冷靜。 沒關(guān)系的,她老公在學校里是實權(quán)官員,可以解決的。 紀繡年看著她,溫和的咄咄逼人:剛剛學校紀委給我發(fā)的消息,您先生已經(jīng)停職。抱歉,我順便一起找了他麻煩。 那么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在說,抱歉,這盤菜鹽放多了。 方尋: 傻了,徹底傻了。 哪怕紀繡年早先就跟她打過招呼,可她還是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終于想起紀繡年會前交代的,趕緊把新方案拷貝到辦公電腦上。 高啟芮聲音尖刻:你騙我! 我不撒謊,紀繡年低頭看手機,算了算時間,現(xiàn)在該來找你了。有的材料,我本以為這輩子用不上的。 當年高啟芮害她名聲險毀,搶走她的出國交流名額,隨后嫁給了大她十九歲的校方領(lǐng)導,順利留在學校,一路順風順水。 而她那時沒有精力跟她計較,就連大哥江蔚直接扔給她一堆貪賄受賄的舉報資料,她也懶得翻看。 沒想到還真有用得上的一天。 高啟芮怔了片刻后尖叫:你想毀了我?紀繡年?! 紀繡年不搭理她,將會議室大門打開,沒多久校紀委的人進來。那人是她大哥舊識,很客氣地問:紀教授,哪位是高老師呢? 她神色溫和:您好。那位。 高啟芮雙手緊握著桌子,面容近乎扭曲。 她告訴自己不能被紀繡年看笑話,可還是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我什么都沒做!你們憑什么抓我!! 高老師,我們不是抓你,只是想請您過去聊聊。 滾!你們都給我滾! 高啟芮理智崩潰,一把將眼前的水杯摔得粉碎:她騙人的!她在撒謊,我什么都沒做!我不跟你們走!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旁人本來還有些存疑,現(xiàn)在看她的反應,也明白大概是真的。如果不是心虛,怎么會這么慌張。 還是方尋靈活,叫來樓下的保安,強硬地制住了她。 高啟芮頭發(fā)散亂,臉頰上掛著一道血痕,經(jīng)過紀繡年時頓住,笑意刻薄而惡毒,壓低的聲音像竊竊私語:紀繡年,你真虛偽啊以前裝著對我好,為了一塊面包跟我翻臉;后來一直假裝大度,看起來是我欺負你,而你從不還手,結(jié)果你看,你想毀了我 你想多了,紀繡年打斷她,聲音也低緩下去,我一直不動手,只是因為懶得動手。 這次你踩到我的底線了。 我不準任何人打擾她的生活。 不僅是你,也包括我自己。 高啟芮嘲諷她:所以你真的舊情難忘?你也有求之不得的時候啊,那太好了!你這種家世好出身好的人,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吧?你大概永遠都不懂我這種人,往上走有多難。 以前她的舞裙破了,她拿針線打了補丁后,藏在最后一排怕被人笑話,可紀繡年卻擁有整整一個衣柜的舞裙,站在第一排中間被老師夸獎;她想方設法討好室友,結(jié)果呢,整個宿舍的人都為了一塊面包來指責她。 所以你的往上走,哪怕前提是毀掉他人的人生,你也問心無愧嗎? 當然,高啟芮冷冷地看著她,我只后悔,我還不夠狠。 可笑的嫉妒早就扭曲了這個人的心。 紀繡年眼底忽然多了幾分淡淡的憐憫。 或許她曾經(jīng)厭惡過高啟芮,可此刻又真實覺得她可憐。 高啟芮咆哮起來:滾!不許你這么看著我! 說完她不管不顧地跑出去為什么呢,有的人生來就在云端,憑什么還高高在上地俯視她! 走廊外動靜不小,持續(xù)很久。 紀繡年坐回原位,神色淡淡的:方尋,你來匯報一下新的方案吧。 哦,好的。 饒是心里早有準備,此刻方尋也跟其他人一樣,還沒從剛才那出大戲里回過神來沒想到平時溫柔寧和的紀老師動起手來這么干凈利落,條理清晰。 甚至連人家老公也一窩端了。 還挺狠的 會議終了,無人提出新意見。 只有岑瑤猶豫著問:截止時間要到了,之前合同蓋好章了,現(xiàn)在補辦還來得及嗎? 紀繡年想了想:我晚點去找周院長吧。 順便告訴她一句,高啟芮不會再惹她煩了。 辦公室里分外寂靜,能清楚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 周瑯越看越皺起眉頭,不確定地問:這個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樂城猶豫著如何回答。 那是十六年前,在寧大校園內(nèi)流傳的一則謠言。 最初傳言說,藝術(shù)學院某位兼職輔導員是個同性戀,跟多名女生有不正當關(guān)系。后來謠言風向一轉(zhuǎn),變成了該學生有一位同性暗戀者,暗戀者求而不得,干脆誣陷她,想毀了她。 這場謠言的源頭,是高啟芮。 而這個故事的主角之一此刻正在瘋狂翻著日歷。 是十六年前,五月。 那時她在哪里? 對了,她回南方老家祭祖。一直到六月中旬,才回學校。 周瑯記得很清楚。 那時剛進校門,她就感知到別人異樣的眼神和注視,茫然整日后才知道,她早就成了一個喜歡同性的怪物,一個用輿論毀掉別人的偏執(zhí)狂。 那之后的第二天,是她跟女友相約出國的日子。 她在機場等了紀繡年一整天,沒等到她。 再后來,她心灰意冷,選擇離開。 可她并不知道原來早在她回來前一個月,紀繡年就陷入了風波里。 周瑯陡然攥住了一張紙。 隔了漫長的光陰,她終于窺見到昔日舊事的痕跡。 那是她十六年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