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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 第26節(jié)

    要不是叫他碰過,真要扔出去了。

    “上回你只說十四了,沒說生辰,你是幾月生的?”

    女子未及笄也會來月事么?

    陸太子想的是這件,仔細(xì)端詳著小姑娘的容貌,心頭的疑問散之不去。

    宋歡歡這會說話有氣無力得緊,她眼皮子耷拉著,沒什么氣血,但心里估摸著應(yīng)當(dāng)是月事忽而造訪,叫陸太子起了疑心。

    往遠(yuǎn)處說了不好,萬一生出什么是非,叫太子知道,未及笄的話不過是在玩弄他,那就不好了,宋歡歡道?!暗钕拢略碌某醵?,就是奴的及笄日了?!?/br>
    下月初二,不遠(yuǎn)了,難怪月事忽就造訪。

    本以為還要再遠(yuǎn)一些,陸太子聽到接近的日子,眉梢一挑,皺著的眉頭莫名舒展開來,不遠(yuǎn)了么。

    看懷里的小姑娘神色不好,他也不顧整潔的寢衣沾染了月事的血跡。

    朝外頭喊來潭義去請郎中過來,還特意叮囑了不許叫人知道。

    潭義沒離得多遠(yuǎn),聽見太子吩咐,雖不知道里頭出了何時,快馬加鞭出府去請郎中過來。

    男人給宋歡歡穿上衣裙,能勞動太子,誰不榮幸,且不說榮幸,最要是這嬌氣的玩物哼哼。

    太子矜貴,何時為女人穿過衣裳?

    “忍著些,孤已經(jīng)吩咐潭義去請郎中。”

    宋歡歡點(diǎn)點(diǎn)頭,穩(wěn)了穩(wěn)氣息道,“奴多謝殿下?!?/br>
    待潭義請了郎中過來,陸矜洲已為宋歡歡換上了整潔的衣物,因著寢房里沒有她的衣物,穿的自然是陸太子的衣裳。

    她人小,一件寢衣裹了裹,都不用再找別的了。

    人窩在他的榻上,被褥掩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露出來一張被雨打風(fēng)吹后的臉蛋,白的毫無血色,唇也干涸,眉頭皺著,觀這副模樣便知道在夢里睡也睡不安穩(wěn)。

    陸矜洲坐在旁邊,潭義帶著郎中來了,那郎中是個識趣的。

    低著頭做事也不敢多瞧多看。

    潭義的臉色就不太好了,他眼睛尖,一眼掃過來的時候便瞧見了陸矜洲身上的血跡,雖然太子搭了件外袍,但外袍敞開的時候,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殷紅色,潭義的臉色更不好。

    殿下晚上和宋歡歡玩鬧,悶聲不帶喘氣的,竟然......,說到底,他家殿下才是真正的硬茬子啊......

    宋三小姐人命都快搭進(jìn)去了。

    陸矜洲如何知道潭義心里在想什么,郎中收回搭脈的手,便忙著問。

    “她如何了?”

    月事的事情,郎中沒直言,就挑了一些能說出口的,“.......小姐體寒,氣血虧損,益氣不足,草民為她開些補(bǔ)氣血的方子,早晚喝下,平日里的膳食輔料再多些東阿阿膠補(bǔ)氣血的,謹(jǐn)防身子著涼,如此一來,養(yǎng)上一段時日,便會好了?!?/br>
    陸太子聽完挑眉,這倒是金貴了。

    “潭義,好生酬謝郎中將人送出去?!?/br>
    潭義點(diǎn)頭,將郎中送走后折返,拿著抓好的方子煎藥,宋歡歡喝了藥,臉色比剛才紅潤一些,睡得也安穩(wěn)了。

    潭義立在旁邊,想要提醒太子爺早間還要上朝的話,一直沒說得出口。

    再有兩個時辰天便要亮了。

    ......

    宋夫人那邊被宋畚禁了足,宋清音回來后被東宮的人提過去柴房劈柴,她嚷嚷著大喊,可就是沒人理會。

    丫鬟出不去娘家搬救兵,她心里跟火燒一樣,什么難聽的字眼都往宋歡歡身上湊,她在家里嬌生慣養(yǎng),什么時候被人壓著頭做過這些苦活。

    這不,雙手長了許多水泡又磕破了,柴也沒劈開多少。

    “宋歡歡,你不得好死,待我出去,我一定要叫爹爹娘親主持公道,我要叫爹主持公道,你狐媚惑主,對付自家的jiejie,趁機(jī)報(bào)復(fù)?!?/br>
    “宋歡歡,去死去死去死....”

    念宋歡歡名字的時候倒是有力氣了,揮舞著斧子往柴上亂砍,仿佛木樁子就是宋歡歡本人,她要好好出口惡氣。

    “娘,娘,快來救救你女兒啊,宋歡歡不是人,你女兒在東宮飽受人欺凌,嗚嗚嗚...”

    后來嗓子都喊破了,有婆子拿了藤條抽她,“還不干活,敢罵到殿下頭上,瞧著你是不想要腦袋了?!?/br>
    被人屈打成招,宋清音終于認(rèn)命了撿起丟在一邊的斧頭邊哭邊劈柴。

    一旁的摘月樓正好能看見柴房的景象,宋歡歡被陸太子攬著腰抱在懷里,嘴巴湊到她耳邊問她,“三小姐比宋二小姐更嬌氣,一遭從云端跌落,被人欺負(fù),是不是也如同她一般大吵大鬧,喋喋不休?!?/br>
    兩人姿態(tài)親密,若聽不見宋太子說話的語氣,還真以為他寵信宋歡歡,故意帶著她來了摘月樓,叫她看宋清音的好戲,給她出氣。

    潭義在后面看著,心里想著梁安帝的事跡,果然是親生的。

    陛下在宮里荒.yin,殿下在東宮里養(yǎng)個小的,也沒少折騰,宋姑娘躺了四日才好些,殿下就拉著她出來了。

    看見宋清音的慘樣,心里著實(shí)痛快,然而聽見男人那一番話,心里的痛快都被驅(qū)散了,要不是她必須得乖順些,真想叫人把他的嘴給縫上,一起丟到柴房和宋清音一起劈柴作樂。

    宋歡歡在心里撇撇嘴,佯裝著被問到了傷心事跡,搖搖頭道。

    “奴可不敢辱罵二jiejie,管柴房的人是宋夫人身邊的親信,她很苛刻,奴要是在不識趣,打在身上的可不是區(qū)區(qū)藤條,受傷的也不止手臂了?!?/br>
    宋歡歡眼睛噙著淚水,“殿下有所不知,那婆子一巴掌抽過來,奴倒在地上起不來,臉腫得高高的,宋夫人不似殿下這般心好,給奴請郎中看病?!?/br>
    她說完轉(zhuǎn)了個身,拿過陸矜洲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這世間,只有殿下對奴是真真切切的好?!毖粤T,滿足地閉上雙眼,輕快悠然的模樣,猶如一只饜足的小獸。

    掌心嫩滑的觸感,這女人的臉果真巴掌大小,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上,湊近了看,還能瞧見一些皮下的紋路,她很白。

    本來臉上是有氣血的,來月事折騰,毫不夸張的說要了她的半條小命。

    從前沒修養(yǎng)好,所以來月事流點(diǎn)血就扛不住了。

    陸矜洲心里的那點(diǎn)柔軟,變成了嘴邊的弧度,“在孤身邊伺候,不能不識字,說出去叫人笑話,說孤沒有管教好你,孤命潭義在國子監(jiān)給你辦了入學(xué),瞧著你也好了,再歇一日,便可以過去。”

    國子監(jiān)啊,是上京里有名氣的官家書院,里頭的人個個都是非富即貴,有身家背景的。

    她一個婢子去了里頭還不被人欺負(fù),宋歡歡心里很不情愿,抬臉,抿唇問道,“殿下,奴跟在您身邊學(xué)東西好么?奴在您身邊也能伺候您?!?/br>
    陸矜洲垂下眼眸,伺候?她何時伺候過,也就是捶捶背的用處了。

    “孤政務(wù)繁忙,三姑娘不好在場?!?/br>
    宋歡歡看著他的眼睛起誓,“殿下,奴婢會規(guī)矩的,不會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br>
    陸矜洲安排好的事情,豈容她說道,“什么是該做的,什么是不該做的,孤吩咐了你就去做,這就是該做的,企圖和孤忤逆,這就是不該做的?!?/br>
    “聰明人說識趣話,你說是不是?!?/br>
    陸太子捏了她的耳垂,上頭沒有動過,一點(diǎn)痕跡也沒有,是生來的模樣,扮成男的也未嘗不可。

    看著就可憐,可憐又怎樣,陸矜洲從來不是心善之人。給她的,都是施舍,他樂意養(yǎng)著玩,懂規(guī)矩的就該乖覺些。

    “國子監(jiān)的費(fèi)用很高,不學(xué)些東西回來,叫孤砸錢進(jìn)去賠了本,小心你的手腳。”

    說這句話仿佛在扯皮,國子監(jiān)不就是梁安帝開的,他自家的,誰敢收太子殿下的錢財(cái)。

    宋歡歡還是害怕,不敢去。

    她以前驕橫,去過國子監(jiān)上過幾日學(xué)的,得罪過不少人,如今送去前頭,不是要叫她被人揉捏搓圓嗎?

    “殿下,奴想留在您身邊伺候,奴漸好了...”

    元?dú)庖不謴?fù)了,心一橫是準(zhǔn)備強(qiáng)取豪奪毫無章法,陸矜洲能容著她亂來?

    第17章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br>
    小姑娘平時過嘴癮,雖然不懂,但也知道,溫柔慢來這幾個字怎么寫才合適。

    陸矜洲的行為就像他的字一樣張狂不羈,無論會與不會,他只顧著自己的想法,自身爽不爽快,這就是男人,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

    “......”

    鞋跟抵著墻,要說的話全都被沒出來,成了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缺前少后的靡靡之音。

    小姑娘被嚇得瞪圓了眼睛,連推攘的動作都忘了。

    潭義在旁邊默默,頭都要鉆進(jìn)地里去了,心中默默念道,日后他的許多差事都會被宋姑娘接手..

    只,又忍不住想,殿下如今也....

    宋歡歡被逼得倒退,要是此刻陸太子松手,她會因?yàn)橥壬习l(fā)軟跌坐在地上。

    看到幺女的狼狽相,陸矜洲笑,

    “三姑娘原也不過爾爾,這就不行了?!?/br>
    “前些日子那么多雞湯補(bǔ)藥塞進(jìn)你的肚子里,身子沒有胖壯些,反倒綿軟無力,不成氣候?!?/br>
    聽聽,他這番話是形容女子的么?

    什么胖什么壯,那是形容豬....

    宋歡歡大喘著氣,那雙嬌手將陸太子的外衫抓得皺巴巴,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氣都喘不勻了?!标戱嬷揲L指捏著小姑娘的唇珠,來回摩挲。

    “宋三小姐也就這雙手尚可,尚衣局的衣衫都被你抓成這副模樣?!蹦强刹皇牵舨皇怯幸律罃r著,小姑娘的指甲尖銳,刺入皮rou,男人有一番苦頭要吃。

    只是滋味實(shí)在好,就是不聽話,總叫他抓不到。

    真是嬌弱極了,也就使了兩分力氣,瞧著嬌艷欲滴,春光瀲滟,瞧著多有食欲。

    陸太子幸災(zāi)樂禍彎著唇,弧度就沒拉下來片刻,嗓音懶散漫漫。

    “小廢物?!?/br>
    聞言,宋歡歡下意識想咬了咬唇,殊不知男人沒松手,上牙口磕在指尖上。

    男人略一挑眉,不疼,微微而已。

    “不說話是不服氣,還是在想著跟孤報(bào)仇?”

    男人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眸,化了三分寒意轉(zhuǎn)成張狂,他生來就是主宰,在這場男人和女人的角逐戲里,他就是上位的。

    不管他剛剛做了什么,盡管他因?yàn)榧妓嚥粙故?,幾次磕到小姑娘?/br>
    盡管他不成熟,但那又如何,他是太子,是飼養(yǎng)的主人,懷里的東西是他的玩物,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宋歡歡眼睛潮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