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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金筆御使要跟我秉公辦事了?”月未央收拾起了酒菜,“上次雪歲闌過來可也是你授意?” “我有病啊?!彼Ⅴ傅哪樛t,說話含混不清,“是她自己非要過來的,我攔不住?!?/br> “無論是她不請自來還是你暗自授意,都不重要,只要被天機宮知道,你就有護衛(wèi)不責,徇私舞弊之罪,因為朱筆的事你已經(jīng)受了罰,不知道還能不能抗住這個罪責?” 他深深嘆了口氣:“月未央呀月未央,你也只有威脅人的時候才會這么溫柔,算了,你且好自為之吧,天機宮還有要務沒有處理,我先行告辭?!?/br> “慢走不送?!?/br> 辭別了時方旭,她拖著沉重的腳鏈,打算去找小泗。 可崖望君耳朵尖,聽到鏈子聲音,拎著小泗的脖領(lǐng)子,立馬朝這邊奔來。 “大貓,你輕點,快、快喘不過氣了。” 看到月未央的剎那,崖望君險些哭出來,若非她藏在亂發(fā)中的瞳眸依舊清澈明凈,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人竟然是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月未央。 “央央,你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月未央笑了笑:“你呀,來就來吧,怎么還帶了小泗,他□□凡胎,怎能抵擋得住此地的煞氣?!?/br> 小泗眼冒金星,被他一把丟在地上,險些吐出來:“嘔~月月娘,你不要怪大貓,年關(guān)將至,他想來看看你,給你拜個年?!?/br> 崖望君激動得話都不會說了,暗暗道:“別忘了妖使和御使可是小泗的孩子,他生來就不同于尋常人,哪那么嬌氣?!?/br> 月未央輕輕一笑,也不跟這傻子計較。 他抹了下鼻涕眼淚:“央央,你不知道,我可想你了,可想可想,想得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慎言?!?/br> “哈哈哈哈……”他笑道,“剛開始聽雪歲闌說你被天機宮赦免,我還挺高興呢,誰知竟被打發(fā)到這種地方了,這么長時間你都是怎么過來的?好讓人心疼?!?/br> “心疼。”小泗重復著他的話,眼角眉梢出了散不盡的稚氣,仿佛還罩了層愁云,他才多大呀。 月未央捏著他粉嫩的小臉蛋:“怎么,也讓小泗也睡不好覺?” “嗯,自從月月娘走后,我經(jīng)常夢到你?!?/br> “是么,夢到我什么?” 他哭著說:“夢到月月娘跟我搶月餅,我沒有搶過,活活給餓死了,夢醒之后,嚇得我哭了好久。”說罷揉著眼睛,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掩飾情緒,也是委屈。 “去!”月未央耷拉著眼皮,“就你上次帶的月餅,硬得跟麻將塊兒似的,我才不惜得搶呢?!?/br> 崖望君趕緊把包袱里的飯菜抖開,里面各色小點,還有清酒花茶,香味四溢,顏色也好看,可月未央剛剛才吃過,現(xiàn)在看見了也沒什么胃口,反而打了個酒嗝。 崖望君一聞,不得了:“嚯,這味道……怕不是醉景樓的江離秋吧,小日子過得不錯呀,虧得我們還想著你吃不飽穿不暖,千里迢迢過來送愛心呢?!?/br> 她也不好拒絕,將包袱攬過來:“總歸是你一片心意,我說什么也得收下,酒菜就不用了,好生給我斟杯花茶來解解膩吧?!?/br> “得嘞,遵命,您老歇著先?!?/br> “月月娘,你先吃,我?guī)湍闳恰!毙°粽f著跑開了,她攔都攔不及:“哎哎哎,你不行的,那水冷得要命?!?/br> 小泗的腳剛探進河里,頓時凍得齜牙咧嘴,渾身打顫,而后卻也能適應:“月月娘,你看,我可以?!闭f著還美滋滋地笑呢,“只要能揀盡這里的白骨,月月娘就能回去了。” 崖望君呸了一口:“天機宮也太沒人性了,陰河長千里,白骨什么時候才能揀凈?這不是要把你一輩子都鎖在這里嘛,我看揀骨只是個幌子,讓你生不如死才是他們的目的。” 品了口花茶,她砸吧道:“好茶,香……你既然知道,又何生怨憤呢?天機宮殺不了了,但也不會放過我,否則以后人人效仿,他們又怎么能統(tǒng)一治下呢?” “殺不了你?” 她點了點頭:“主兒臨走前,在我額上留了永生佛印,佛印加身,就算是破軍的神兵也不能奈我何,所以才留我在此揀骨,待到白骨揀盡,陰河流清為止?!?/br> “揀盡白骨恐怕要等到地老天荒了,既然知道天機宮目的為何,你就沒想過別的法子?” “什么法子?”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天機宮如此咬著你不放,無非是擔心寬恕了你之后,他人群起而效仿,置天機宮的臉面和威嚴不顧,如果我們肯妥協(xié),順應他們的話……” “想都別想!”她手中的杯子應聲而碎,瓷片險些割傷手掌,“我當初百般籌謀是為了什么,怎能說妥協(xié)就妥協(xié)!再說,這也并非關(guān)系我一人,雪歲闌十八世已然冤枉,若這一世再搭進去,我也太沒用了?!?/br> 崖望君余光徘徊來去,猶猶豫豫道:“那你問過她自己的想法嗎?” “什么意思?” “你可能還不知道她已經(jīng)點了段世清的轉(zhuǎn)生痣吧。” “我當然知道,但她也有可能是為了…為了…用御柳卿牽制祝孟楨也不一定?!?/br> “有道理?!毖峦龥]有再往下聊去,更沒有將那天寺門前雪歲闌和段世清的話講給她聽,既然雪歲闌有意瞞著,他又怎可輕易點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