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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未央還是同意讓他送到山腳下,畢竟自己這雙腳是真的不爭氣,可臨別時,崖望君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什么,山下似乎不是很太平,隱隱有什么災(zāi)殃。 月未央隱居的龍首峰是北邙山脈最高所在,尋常鮮有人至,更兼‘生在蘇杭,葬在北邙’之說,野葵坡上多墓葬,所以更少有人去了,野葵坡下良田百頃,人煙才漸漸多了。 今年的收成似乎不怎么好,月未央憂心忡忡,而姬羅預(yù)卻只在擔(dān)心她的腳:“央央,你的腳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上面還有縫合的痕跡?”她想起了那駭人的傷疤,纏在她玉足上像蜈蚣一樣。 月未央不答,只問道:“你聽見什么聲音了沒有?” 山間蟲魚鳥獸,什么聲音沒有?她不知道月未央問什么,笑道:“聽到了,是風(fēng)的聲音?!?/br> “不是風(fēng),是蝗蟲。” “鬧秋蝗是常有的事,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姬羅預(yù)不以為然,“我小的時候也有過幾次,小打小鬧而已,東都山勢連綿,河川不絕,總不至于會因為點蝗災(zāi)傷了根基?!?/br> 但愿如此吧。 二人來到姬家大宅,卻不見父兄的身影,府內(nèi)空空,打聽了才知道,姬伯謙帶著幾位公子上山去了:“先前就聽二哥說起過,說今年收成不佳,難不成因為蝗災(zāi)雪上加霜了?” 月未央正想安慰她兩句,不曾想她卻開心起來:“看來父兄身體尚可,沒有因為我的失蹤cao勞過度,如此我便放心了?!?/br> 沒心沒肺,還真是想得開。 “央央,我?guī)闳ペs集吧,再過幾日就是下元節(jié)了,到時候大槐樹下人山人海擠都擠不動,不如這時候自在。” 城東鬧市區(qū)有棵大槐樹,足足有五人合抱之粗,樹蓋如傘參天而立,下有凌波橋,穿城而過的水渠上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橋兩側(cè)通著古鎮(zhèn)商街,販夫走卒聚集于此買賣往來,不止有東都城的百姓,還有天南地北的商客也來此販貨,總能帶來些新鮮玩意開眼,他們七天一小集,半月一大集,吸引了不少人,稱之為東都槐市集。 當然,富貴人家的子弟和小姐是不屑于這種三教九流匯聚之地,可姬羅預(yù)不一樣,珍奇的寶貝別說天南海北了,番邦進貢的她都看厭了,什么西域的夜明珠,東瀛的赤珊瑚,北海的鮫人骨,獨獨對這些小玩意兒情有獨鐘。 槐市街盡頭有座龍王廟,掩在雜草之中,青瓦上布滿了苔蘚,再往上走就是山道了,雖然也修了青石階,可從石峰中長出的雜草來看,顯然從此道上山的人不多,畢竟陡峭難行,此地的荒蕪和槐市集的喧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仿佛兩個互不相干的世界無縫銜接,好奇怪。 姬羅預(yù)蹲在草叢中往里面看了看,黑漆漆的似乎只有尊水龍王:“那時候我才七八歲,來槐市街玩就注意到了這個廟,奇怪得很,沒有香火,沒人參拜,附近的小伙伴都說這里是座鬼廟,我進去看過,沒什么鬼,倒是水龍王的像都斑駁了,沒有人修繕,顯得多余而陰森,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座廟,央央,廟不都應(yīng)該修在山上的嘛?!?/br> 月未央抬眼,眉目清冷:“先前東都城大水,凌波橋下支流泛漲,險些淹了大槐樹,所以才修了這座廟,鎮(zhèn)河用的?!?/br> “原來如此,我竟不知道東都城發(fā)過大水。從這座廟看來有些年頭了,應(yīng)該距離現(xiàn)在很久很久了吧?!?/br> 月未央悵然若失:“是啊,很久很久了,那時候東都城不知道多少百姓殞命于湍急的洪流之中,可謂一場浩劫?!?/br> “可為何會發(fā)大水呢?” “洪澇常伴急汛,有驚雷催大雨,為天懲之兆?!?/br> “天懲?東都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怎么會惹來天懲?說起來,我出生的時候也是天降十八道驚雷,娘親說我命格不凡,只有我自己清楚,那是天機宮的懲罰。” 月未央搖搖頭,她知道那十八道驚雷不是天機宮對雪歲闌的懲罰,而是她對御柳卿的懲罰,可不能說太多,怕說漏了自己的罪孽,當年她在墮天堰上一戰(zhàn),引發(fā)的余劫招致山河動蕩,月凈尊者躋身的東都城首當其沖遭了災(zāi)殃,傾盆大雨下了七天七夜,其間電閃雷鳴從不斷絕,伊洛兩川泛漲成災(zāi),淹了大半的東都城,千萬人葬身其中,千百年來她身為東都城執(zhí)筆,是為陰河將士贖罪,也是為東都百姓贖罪。 所以當年,她親手增蓋了這座龍王廟,一旦有個風(fēng)吹草動她遠在龍首峰便能察覺,足以保一方安然。開始的時候龍王廟確實香火鼎盛,可漸漸的東都再沒有洪澇,人們也逐漸懈怠了,不曾祭過龍王,連每年的下元節(jié)旸谷帝君解厄之辰都含混而過,這座龍王廟荒廢至此也不是沒有道理。 姬羅預(yù)拍了拍衣裙,起身拉著月未央進了槐市集:“走吧,我?guī)闳ベI梳子?!?/br> 槐市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好不熱鬧,姬羅預(yù)的興致又如此高漲,她小時愛逛廟會集市什么的,長大之后新鮮勁沒有了,總覺得沒意思,可遇到月未央只有她又來了興致。 有時候人就是這般奇怪,總是分不清楚自己感興趣的是這件事還是陪你做這件事的人。 “拉緊我,別丟了。”她緊緊拉著月未央的手,在人來人往的縫隙中輾轉(zhuǎn)前行,時而駐足在糖人的攤子前,時而留戀著擦肩而過的肘子罐,還有雪白雪白的酒釀餅,伴著濃郁的米香,惹人垂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