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給殿下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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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察覺到的時間終究是晚了些。 楚知南瞧完狀元游街后,便欲帶李青蓮一同回宮,不想回宮路上,遭遇陸吟宵攔車,生生將她請入了一間酒樓之內(nèi)。 李青蓮本與此事無甚干系,但因與楚知南同座一輛馬車而被一同邀入。 由人帶至酒樓的廂房當(dāng)中,陸吟宵一襲便服坐于主位上,見著楚知南時,臉上無半分恭敬之意,反倒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楚知南早已見怪不怪,見下人將門關(guān)上,她立時換上了一副嬉笑的表情。 “呀,陸相爺!相爺若是同本宮一同用膳,本宮喚御膳房的廚子準(zhǔn)備滿漢全席便是了,哪兒還需來這酒樓呢?酒樓內(nèi)得廚子,怎么比得上宮里的?” 她明明是一副人畜無害得樣子,哪兒能見半點城府? 倘若她素來便是在偽裝自己,那心機未免也太深了些。 陸吟宵面色不驚,瞧著她大搖大擺在他對面落座,長眸微眨,“宮廷里的東西吃膩了,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好的。” 話中別有深意,楚知南故作不懂,笑得純真,“既然相爺做東,吃什么都可!” 又見李青蓮杵在一側(cè),順手一拉,將人拉在旁側(cè)坐下,“莫怕,相爺慣來好說話,坐下便是……相爺,您今日請本宮用膳,可是想到了要給本宮一個交代不成?” 聞言,陸吟宵嘴角下意識的抽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點下莫要急躁,此事既是宴兒之錯,本相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br> “相爺可是覺著為難了?”楚知南笑笑,“倘若真是為難,便干脆將此事作罷了,宴哥哥與平安郡主心意相投,先前我年幼無知棒打鴛鴦,如今二位既已成好事,不如……不如本宮就成全了二人罷,本宮沒有宴哥哥雖不能幸福,但能叫他幸福,本宮也是樂意的?!?/br> “……”陸吟宵面上無甚表情,“殿下放心,此事乃先皇圣旨,改不得,殿下與宴兒婚事也將近,如何能反之?先皇如此信任我陸家,若當(dāng)真接觸了婚約,待本相百年之后,只怕也無顏面見先皇!” 呵,這老賊都是會說冠冕堂皇之話??! 百年之后無顏面見先皇? 若不是眼下不合時宜,她當(dāng)真是要笑掉大牙。 他陸宴安是個狼子野心的東西,誰人不知? 先皇終究不過是引狼入室,這才叫楚玨瀾如此寸步難行。 眼下不是翻臉之時,自是他說什么便是什么,不就是比演么?她又如何不會? 楚知南低頭,微見了抽泣聲,“相爺萬莫如此說,此事追根究底還是熙樂之錯,當(dāng)年熙樂年幼不知事,只見到了宴哥哥相貌生得好看,儀表堂堂,乃是仙人之姿,便心生了向往。 因此、因此也從未想過宴哥哥已有了心上人!先前熙樂本以為自己樣貌不差,定能獲得宴哥哥歡喜,不曾想宴哥哥當(dāng)真是那癡情人,對平安郡主這般念念不忘!” 說至此,她捂嘴,眼中有淚花溢出,“眼下熙樂得知皇叔對相爺您也是苦苦相逼,您乃一國之相,權(quán)傾朝野,怎能被這些小事牽扯?這個惡人,便由熙樂來做罷!熙樂愿在父皇陵前思過,未其守陵一月以表懲罰?!?/br> 在皇陵思過一月…… 陸吟宵捕捉到了中間這重要的信息,眼眸一閃。 她若是去守陵墓,便在京中無法行事,到時她還能如何蹦跶? 只要她離開京城……便是在皇陵中病死了,世人怎會多加猜忌? 一個自小嬌生慣養(yǎng)得公主殿下,身子生來金貴,皇陵那等貧寒之地,最是易感染風(fēng)寒。 此法,倒是不錯。 但此事得從長計議,他需得好生想想,好生斟酌斟酌,倘若她是打了別的主意呢? 萬不可掉以輕心才是! 思至此,他并未答應(yīng)下來,反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今日那狀元郎,似是殿下的人呢?” 語氣遽然變冷,擺明了一副興師問罪模樣。 “嗯?”楚知南一臉疑惑,“相爺這話是何意思?您說那狀元郎?是我的人?” 陸吟宵順手端了茶,慢條斯理,“他如今便住于殿下的南苑內(nèi),難不成不是殿下您的人?” “相爺此話說得可就有偏差了!”楚知南連是擺手,“關(guān)于柳公子之事,張尚書之子張岐山張公子最是明白,熙樂與他結(jié)識也不過幾月罷了,當(dāng)初收留他,不過是瞧著他才華好。 且他一心仰慕相爺您,總與熙樂提及您,熙樂便激勵他道,倘若他能中得狀元,熙樂便替他引薦相爺,畢竟相爺日理萬機,政務(wù)繁忙,他若是無半點本事,怎能討得相爺您歡心?” 一大串話說得她有些口渴,頓了頓又繼續(xù)道,“如今他中了狀元,也好,也好,晚間他會在酒樓宴請客人,不如相爺去壓個軸,給他個驚喜?倘若相爺您不嫌棄,便叫他日后以相爺您馬首是瞻也!” 她這話一時間還真叫人聽不出是真是假來。 但越是如此,陸吟宵的警惕性便越高。 “那位柳狀元倒是真有本事得,有未卜先知之能,先建了河壩,又預(yù)先安頓了民眾,如今獲得萬民稱贊,這其中,殿下您怕是也出了不少力罷?” 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的試探。 楚知南鳳眸微斂,笑道,“今年大年初一時,熙樂在護國寺內(nèi)上年香,方丈大師夜觀星象,查出今年四月南燕以東地區(qū)必有災(zāi)難。 熙樂不敢稟告朝廷,怕相爺誤以此話乃是危言聳聽,可百姓之命馬虎不得,思來想去,便只得自掏腰包叫柳狀元去跑了這一趟! 怎么,相爺您可覺著有甚不妥之處?” 不妥之處?由她這一說,還能有甚不妥之處? 但此事叫陸吟宵心中甚是不悅,“殿下真是為國為民,以民之憂而憂,以民之樂而樂呢!” “身為長公主,這些不應(yīng)當(dāng)是熙樂的分內(nèi)之事么?”楚知南唇角勾起,“關(guān)于民生,熙樂自然該當(dāng)如此,寧可損失些銀子,費些人力,也不可叫百姓置于危難之中。 況且,倘若不是護國寺得方丈大師早已觀的天象,只怕眼下我南燕與東臨并無差異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