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她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真實。”

    加百列退了一步，“雖然就我個人來說無法承認你所說的話，但我覺得你沒有欺騙我。我相信你不會傷害哈尼雅，也暫時無法插手這件事。至少，請你好好善待她，用更溫和的態(tài)度和更多自由。我希望能得知她的動向，并且會在察覺到你傷害她的時候阻止你?！?/br>
    “我會考慮您的意見和建議的，加百列大人?！蹦崴孤蹇嗽谡麄€談話中思維一直顯得十分清晰，加百列覺得如果他沒有這種顛覆性的認知的話，應該是一名理智而有邏輯的人。

    可她也明白，尼斯洛克現(xiàn)在雖然看起來禮貌而謙遜，但之前其實對這個世界的什么都不在乎。如果他愿意的話，或許會用曾經(jīng)所認知的價值觀來約束自己?？稍谶@里，并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束縛他。他說自己終結(jié)過無數(shù)次生命，可見他根本不懼怕死亡。

    真要說起來的話，可能死亡之后回到起點這件事對他來說更加痛苦。

    他勸慰自己去做想做的事，回到想去的地方，絕非是出于善意這樣的東西。這從他綁架哈尼雅，毫不猶豫地做出違背他人意愿的事上可以看出來。

    加百列已經(jīng)判斷出來，尼斯洛克是個極其危險的存在。在過往的事件中，他一直隱藏在路西法之下，不知道在一些事上起到了多少推動作用。而現(xiàn)在，這個危險有了一個開關(guān)。

    加百列似乎是想要更深入了解一下尼斯洛克，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他認為自己所生活過的那個世界的事情。

    他們的談話還是在路西法派人催促的情況下被打斷的。尼斯洛克告辭離開，路西法則親自來送加百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對尼斯洛克的感想。

    “你們聊得還真是夠久的，怎么樣？是不是很有趣。”

    “比起有趣，不如說凄慘吧?！?/br>
    “你不會是和他產(chǎn)生了共鳴吧？他可是否認了上帝！”

    “你還背叛了他?！?/br>
    “哼，隨便你怎么說吧，反正再過不久……”魔王大人對于天使的指摘相當生氣。

    “路西法，你確定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確定這就是你最終的歸宿，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嗎？”

    路西法看了加百列一眼，在大殿門口停下了腳步。

    “我不知道你們談了什么，導致你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但我可以告訴你，是的，這就是我的期望。我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也會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而你，已經(jīng)承諾過要幫助我了?！?/br>
    加百列輕輕笑了一下，“不要誤會，我并非想要反悔，只是在向你做最后的確認而已?！?/br>
    “日子已經(jīng)很近了，你要怎么向莉莉絲解釋？”

    “我會告訴她真相的?！?/br>
    “要是她不放你走呢？害怕你會一去不回之類的?！?/br>
    加百列向他告別。

    “不要太小看我們之間的信任?！?/br>
    “我只是不敢小看夜之魔女的占有欲而已?！?/br>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百度一下意識怪獸。正文還剩下最后五章，我要慢慢更新了，放飛自己我！

    第164章 莫比烏斯

    哈尼雅在這個時節(jié)失蹤實在很難不讓人把這件事和圣子回歸的事聯(lián)系到一起， 連莉莉絲也覺得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聯(lián)系。

    比起曾經(jīng)，莉莉絲確實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其他事也漸漸開始在意起來了。雖然和艾爾相處的時間更多了， 雖然處理魔女的事務更少了，雖然她仍不愿意稱呼某些人為自己的朋友， 但她確實發(fā)覺到了自己的改變。

    比起當初只把魔女的勢力當做是獲得加百列的力量， 她現(xiàn)在更理解了這份責任?；蛟S是因為艾爾給了她全部的愛， 又或許因為艾爾是這樣的人， 所以自己在無意中開始去理解她，更或許是瑪利亞的人類記憶對她為數(shù)不多的感情的催化。

    因為艾爾選擇了她， 魔女突然多了無數(shù)的選擇。她有最終歸宿，也有無窮的樂趣。既不用不安， 也不需要憂愁， 甚至是螻蟻一般的人類也可愛起來了——她也曾是他們之一。

    這樣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到能叫她刻意忽略一些事情，美好到能讓她假裝無視一些痛苦， 美好到能教她不愿認清一些現(xiàn)實。

    艾爾在漸漸枯萎。

    莉莉絲非常明白，讓加百列拋棄天國放棄責任是多么殘忍的事，可她曾經(jīng)沒有絲毫選擇的權(quán)利——她除了這位天使什么也無法擁有。

    現(xiàn)在想來，在執(zhí)著的追求之中，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也獲得了比預想中更多的東西。

    愛情，親情，友情……還有自我。

    或許，這就是艾爾希望她能體會和理解的東西。而因為明白了這些， 她才更加確定自己對艾爾的愛。

    愛是什么呢？

    因為太過復雜，莉莉絲也無法好好描述它?？伤靼祝瑦劢^不會叫人讓自己的愛人痛苦。

    如果說魔女的本質(zhì)是自私，那么愛一定就是讓魔女成為人的中和劑——莉莉絲原本就是人類。她本來就是比純潔的天使和邪惡的惡魔更感性更復雜的生物，復雜到能讓天使不再是單純的光明，惡魔不再是純粹的黑暗。

    這個單調(diào)的黑白世界是因人類而開始豐富起來的。崩壞，重生，歷經(jīng)磨難又充滿生機。

    她，或者說我們就是這樣的生物。

    莉莉絲向神發(fā)動了戰(zhàn)爭，立誓奪取它最堅定的信徒。她獲得了勝利，并且作為魔女她已占有這份勝利幾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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