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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忠謹(jǐn)服侍在一側(cè),見祁長樂走進(jìn)來,對她行了禮。 素昔停在門口處,祁長樂伸手將食盒接了過來,走到中間時(shí),跪拜行禮。 鐘離御抬眸看了過來,在看到暗紅色的食盒時(shí),挑了挑眉。 雖然整個(gè)后宮都有她的眼線,如果她想要知道什么事情都能夠清楚得知,但是……平常情況下,鐘離御是沒有閑心專門去聽后宮的消息的,因此,祁長樂拎著食盒過來,她還是有些驚訝的。 而后莫名的,有一種名為期待的情緒。 有些想要知道,對方給她帶了什么。 于是鐘離御帶著有些不錯的心情說道:“起來吧。” 她揚(yáng)了下眉,唇角勾著,“帶了什么過來?” 祁長樂彎眸笑了笑,提著食盒款款向前,而后將里面溫度正好的蓮子羹端了出來。 “蓮子羹?”鐘離御問道。 祁長樂:“是。蓮子清熱解火,夏季食用最合適不過了?!彼怪?,白皙的指尖捏著勺子一端,輕輕動作著。 “嬪妾想著今年夏季烈日炎炎,陛下或許會有些苦夏,若總是用冰降溫,時(shí)日久了難免對身子不好,或許會堆積寒氣……之類的。因而嬪妾想著做些消暑食物奉給陛下,這樣的話,也能讓陛下稍微舒適一些。” 她眼睫眨了眨,而后抬眸望向鐘離御,同時(shí)雙手捧著青瓷碗的邊緣,拇指食指貼著碗邊,其余手指輕盈翹起,自然在側(cè),骨節(jié)分明,指尖纖細(xì),十分漂亮。 單是這樣一個(gè)端碗的姿勢,私下里祁長樂就練了好幾次,這才能夠確保,此刻從鐘離御的角度看來,她的手指柔弱無骨、玉指青蔥。 以及——絕對無法看漏的,那與其他九指截然不同、生生斷了一分的指甲,還有其余指甲中藏著的剝蓮子而留下的一點(diǎn)褐色。 鐘離御看著她的手指,瞇了瞇眸子,沒有立刻接過碗,“這是什么。” 她點(diǎn)了點(diǎn)比其他指甲少了一分的那根手指,正是之前祁長樂斷掉指甲的那根。 祁長樂面色不變,只是眼底透露出幾分的懊惱與羞赧。 “這是……嬪妾剝蓮子的時(shí)候一不小心碰斷的?!彼Я艘Т剑歉种蛤榭s了下,“是不是有些丑啊……” 盈盈目光望了過來,帶著一點(diǎn)少女的羞澀。 雖然明知應(yīng)該心疼,但此刻鐘離御卻是心情很好,她一只手把碗接了過來,隨意放在一邊,然后握住了祁長樂的那只手,捏住了她的手指,垂眸端詳著。 斷了指甲的手指在五指中顯得格外突兀。 但是鐘離御卻看得很開心。 她心底有一股滿足的情緒在不停發(fā)酵著,一點(diǎn)點(diǎn)占據(jù)了她的內(nèi)心。 鐘離御勾起了唇角,“特地剝的蓮子?” 祁長樂微微垂頭,而后點(diǎn)了點(diǎn)。 鐘離御笑意加深,瞇了瞇眸子,而后拉過祁長樂的手,讓對方順著她的力道來到書案這一側(cè)。 她將那只手放到眼前看著,仿佛看著少了指甲的手指,就能夠看見祁長樂為她剝蓮子時(shí)的情景一樣。 不知為何,鐘離御很開心。 她的情緒難得柔和了許多。 “陛下?!逼铋L樂輕輕喊了她一聲,“您要不要嘗一嘗蓮子羹?嬪妾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您的評價(jià)……” 她羞怯垂著眸,但又帶著期待,那樣的眼神正好與鐘離御對視上。 鐘離御聞言看了眼蓮子粥,“嗯?” 祁長樂解釋道:“這是,嬪妾做的?!?/br> 鐘離御聞言給了蓮子羹更多的眼神,“你還會做這些?” 祁長樂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鐘離御這才松開了她的手,而后端起蓮子羹,拿著勺子舀了舀。 她微微挑眉,笑道:“你說,要是不好吃可怎么辦?” 似乎沒想到鐘離御會這么說,祁長樂羞紅了臉,而后囁嚅道:“如果、如果真的難以下咽的話,那陛下就不要吃了。但是……但是嬪妾覺得,應(yīng)該還不錯?!?/br> 鐘離御聞言失笑。 她垂眸看著那碗蓮子羹,眸色復(fù)雜了些許,復(fù)又淡去。 “好啊,怎么能不給你面子呢?!彼闷鹕鬃訃L了一口,相當(dāng)縱容。 “如何?”祁長樂眼神明亮且期待的望著她。 看著這樣的目光,即使鐘離御想挑刺也挑不出什么了,更何況,她根本也不想挑刺。 “很好喝。”鐘離御垂眸看著,心底涌出陌生的情緒。 祁長樂卻十分開懷的笑了起來,“那樣就好?!?/br> 因?yàn)殓婋x御書桌前擺放著一些奏折,因而祁長樂并不打算在這里待太久,所以在鐘離御喝了一口蓮子羹后,她便準(zhǔn)備告退了。 畢竟她的目的到底不是蓮子羹,只是一碗甜食而已,吃不吃都無所謂,她所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傷痕”能否展示給鐘離御。 方才鐘離御注意到了她的指甲,那她便已大功告成了。 面對祁長樂的告退,鐘離御并沒有過多挽留,只是微微頷首。 在祁長樂退下之后,鐘離御松開了勺子,靠著后方,神情淡淡,眼神卻沉郁,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身后的黃忠謹(jǐn)見狀上前一步,輕聲問道:“陛下,可要奴才處理了這些?” 鐘離御一向不吃外人帶來的食物。 倒不是怕有毒。畢竟按照女君平日里瘋的那個(gè)樣子,她還真不怕別人下毒,之所以不吃,只是心理上不愿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