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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什么情況來著? 好像是老夫人頭疼衰弱、無法安睡,所以點燃了這香緩解精神,助她睡眠。 當時祁長樂為了討老夫人歡心,還專門給對方按了按頭。 現(xiàn)在殿內(nèi)也燃著這香,難道說…… 祁長樂捏了捏指尖,心底猛地一跳。 但這次卻不是害怕,反倒是夾雜著一點躍躍欲試的期待。 第2章 殿選,這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沒有太后,沒有皇后,唯有一位女君,坐在前方,自上而下俯視著他們。雖然女君自他們進殿以來都未曾發(fā)出一言,但她的存在,就已經(jīng)足夠讓下面的人惴惴不安、心有余悸了。 站在一旁的內(nèi)侍手里拿著冊子,胳膊彎里拐著浮塵,從服飾可以看出來其品階不低。此刻他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不妥的跡象,手翻過冊子,穩(wěn)重得當,不驕不躁。 在進殿之前,內(nèi)侍就說明,他們的排隊順序要按照家中長輩官員品階來排,不得有誤,不得插隊;現(xiàn)在看來,他手中的冊子上登記的順序,應當也是如此。 此刻他翻開了冊子,要宣人面圣,自然也會按照順序而來……從高品階的開始了。 算了算自己所處的位置之后,祁長樂微微閉眸,不著痕跡的舒了一口氣。 前面有十余人左右,所以留給她的時間和觀察機會,還有很多。 別慌。 機敏一些,拿出她在府中之時,討父親還有老夫人歡心的手段與偽裝。 在此刻保住自己,為自己謀得一些額外的好處,應該能行的。 更不要說,剛才她還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供自己投機取巧的機會。 就算她真的不小心觸怒了女君,憑借那個機會,應當也有翻身反擊的余地。 到時候稍加運作,萬一正好戳中女君心扉,那說不定…… 祁長樂沒有繼續(xù)想下去,只是迅速收斂了思緒,讓自己專注于眼前。 “正二品尚書令趙庭之女趙洛懿。” 尚書令之女。 祁長樂一邊恭敬垂頭跪在下方,一邊在心里重復了一遍。 正二品官員尚書令,宰相職,是他們這些人里,父輩官職最大的了。而趙洛懿又是其嫡女,排在第一,倒也正常。 祁長樂只聽過對方名字,卻沒有見過本人。畢竟她雖然是正四品官員之女,卻也只是庶女。平日里根本沒有機會出去,參加那些閨閣小姐們的宴會。 一向外出與她們交好的,是祁天香。 當然,祁長樂也并不在意喜歡這些。 她所求的……或者說曾經(jīng)所求的,只是能盡快從那個家中出來,獲得自由,最好尋一個雙親去世的夫家,不必再依靠心機討好誰過日子,僅此而已。 趙洛懿被點了名,身子不著痕跡的一僵。 排位排在第一時她便明白,自己會是這些人中第一個面圣的。所以在被內(nèi)侍點了名之后,趙洛懿雖然緊張,但卻并不慌張。 大約是因為早有預料。 再加上她是尚書令嫡女,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名門貴女,平日里自然有著自己的傲氣與驕矜,哪怕心里面對著女君并不十分有底,但在表面上,她卻沒有露出半分的不妥。 趙洛懿深呼吸了下,而后向前一步拜禮。 “臣女趙洛懿,拜見陛下,望陛下萬福金安。” 二品官員之女的禮儀,自然是不會出錯的。 哪怕第一個面圣,哪怕心中謹慎,但趙洛懿依然姿態(tài)大方,沒有半點差錯。 祁長樂斂去了自己多余的思緒,開始專注于眼前的事情。 在輪到她自己之前,前面這些人與女君的接觸、反應、談話,都會是她能夠有效參考的對象與信息。因此,她必須在這段時間內(nèi),為自己接下來的表演,打好腹稿。 “萬福金安……?”上方傳來了輕聲嗤笑。女君似乎是饒有趣味的重復了一下這四個字,她語調(diào)懶散,尾音托著一絲沙啞,像是羽毛從人的掌心刮過一般,帶起了層層戰(zhàn)栗。 明明做過許多暴君事情,但僅從聲音聽起來,她……倒沒那么像是一個殘酷冷血、陰晴不定的人。 可很快,祁長樂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怎么,你很希望,讓我萬福金安?”女君語氣未變息怒,似乎只是單純詢問一般。 祁長樂注意到,女君并沒有像以往歷代君王一般,口稱“朕”“孤”“寡人”,而是用的……“我”。 “陛下乃一國之君,萬民心之所向,唯有您身體康健萬安,才能保大幽國繁榮昌盛,故而,臣女自然希望陛下龍體安康,萬福金安?!?/br> “你倒是嘴甜,只是不知,心誠不誠。”女君沒有對趙洛懿那番話點評什么,只是如此淡淡問道。 “陛下明鑒,臣女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br> 上方傳來了輕微的動靜,似乎是女君換了個姿勢。因為他們在下方低著頭,不敢僭越,所以無人知曉上面是什么情況。 片刻后,只聽得女君輕笑了一聲……只是這笑,并未含著愉悅的語氣,反而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讓人心底輕顫的慌亂感。 “你倒是希望我萬福金安,卻不知,趙卿心里并不這么希望著?!?/br> “你說,我是該信你,還是信你父親?你口中這話,又有幾分真,幾分假?你是趙卿之女,你心里,是向著父多一些,還是向著君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