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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犯罪心理側(cè)寫在線閱讀 -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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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這樣。刁書真有種一拳打在空氣上的無能為力之感。

    那林依依的父母,你不覺得他們太冷漠了嗎?刁書真憤憤不平道。

    冷漠?宋玉誠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竭力理解刁書真的意思,他們忽略了林依依受到的傷害,沒有履行好父母的責(zé)任。但主要的責(zé)任人是趙國華。

    現(xiàn)在林依依和趙國華都已經(jīng)死了。既然她的父母排除了嫌疑,那么就與本案無關(guān)。無關(guān)之人,我們不需要關(guān)注他們的生活,對他們的生活方式做出什么評價。

    刁書真坐在地上,輕輕搖晃著自己的膝蓋,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說玉誠。刁書真輕輕地說,如果因為我是被殺死的無辜女孩,你會殺死兇手,替我報仇嗎?

    殺人是違反我國刑宋玉誠愣了幾秒,說道。

    行了行了。刁書真打斷她道,隨便問問,不用當(dāng)真。

    她的聲音帶了些潮氣,悶悶的,沮喪低沉,有點(diǎn)像是感冒早期。

    宋玉誠很是疑惑:難道在地上坐上一會兒就會著涼嗎?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刁書真的表情,她有種伸出手去摸一摸的沖動,方能緩解心頭莫名的慌亂之感。

    夠了。這個案子我會繼續(xù)關(guān)注下去的。刁書真站了起來,衣著凌亂,滿身塵土,無比狼狽。

    但不是為了給趙國華那個人渣討回公道。刁書真說,冷漠的父母縱容了作惡的禽獸,軟弱的妻子成了罪孽的幫兇。喜慶的世間根本不會聽到弱者的痛呼,大概她們還沒來得及發(fā)聲就被掐住了喉嚨。

    送兇手上刑場之前,我只是想要問問她,看著趙國華掙扎著死去的時候,是個什么心情。

    刁書真望著宋玉誠的背影。她穿著白色的襯衫,哪怕經(jīng)過了剛才的打斗,還是那般整齊干凈的樣子。就像是荷葉的表面覆蓋有一層細(xì)絨,不可能沾染任何俗世的污泥。

    她身處紅塵之中,卻并不屬于紅塵。澄澈清明,俗塵不染。

    那樣澄明無瑕的心境,是不會滋長刁書真心中那種如熔巖般的憤怒、死灰板的迷惘以及洶涌澎湃的悲傷。

    刁書真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在這條泥濘不堪的路獨(dú)自跋涉了太遠(yuǎn)太遠(yuǎn),在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了太久太久,疲累到出現(xiàn)了幻覺,以為身邊有了同伴的存在。

    但宋玉誠和她,終究是截然不同的。

    兩人并肩走出了空蕩蕩的校園,默然無語。慘白搖曳的路燈下,身后拖著的長長影子交疊在一起,顯得親密無間。但是影子的兩位主人間,卻似乎產(chǎn)生了一絲難以彌補(bǔ)的裂隙。

    第21章

    鑒于C市接連發(fā)生了兩起未破的命案,案情重大,犯罪手段殘忍惡劣。

    她這一段時間的主要工作是協(xié)助C市市局盡快偵破此案,緝拿兇手,防止下一起案子的出現(xiàn)。

    關(guān)于是否串并沿江風(fēng)光帶一案以及紅星中學(xué)一案,因現(xiàn)有的證據(jù)不足,C市市局暫未采納刁書真的建議,而是將兩案進(jìn)行分開偵查。

    雖然刁書真憑借直覺覺察到這兩起案子中隱隱有某些微妙的聯(lián)系,但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不能理解是很正常的。

    對此,刁書真并無異議。

    回到家里,桌子和地面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似乎是有經(jīng)年累月沒有人住過了。其實距離紅星中學(xué)案發(fā)才過去了不到十天,刁書真卻有種仿佛過去了十年的疲累感。

    她躺倒在床上,闔上雙眼,兩起案子的各種信息流從她的眼屏前閃過。脖子僵硬,眼睛酸疼無比,恍如某種緊繃無法松開的牛皮革。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半點(diǎn)睡意。奔涌的思維在她的腦海里呼嘯而過,她仿佛看到了孫鳳娣和趙國華的扭曲掙扎的神情,耳邊隱隱聽到他們垂死的哀鳴。

    破舊的旅館,昏黃的燈光之下,高大的影子壓制在小小的軀體之上,隨著身子的晃動,少女連珠般的淚水落下,如同破碎的玻璃。

    少女已經(jīng)躺在小小的檀木盒子里,塵封在那個破落的墓園里,沒有墓碑,沒有人祭奠。像是一縷清風(fēng),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存下任何痕跡。本該記得她的人,或許歡歡喜喜地摸著妻子的肚皮,滿心歡喜地等著新生命的到來吧。

    刁書真胃里翻騰起來,惡性的感覺翻江倒海般襲來。庸俗的喜氣讓她覺得惡心。

    無論是早年在臨床之上,還是現(xiàn)在頻頻奔波于現(xiàn)場,規(guī)律性的吃飯是一件對于刁書真來說都是一件相當(dāng)奢侈的事情,落下的慢性胃病,她早就見怪不怪。

    她扶著自己的左腹,走到洗手間,腳步踉蹌。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張慘白的臉:冷汗浸透了黑發(fā),黏膩地覆在面上。神色灰暗,唇色發(fā)白。

    既然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那么為什么要帶他們來這個世界上受苦呢?

    刁書真捂住了臉,手心里泛起濕漉漉的潮意。手心的容積不夠大,那些淚水又順著胳膊,一直流到了肘窩處,才不甘心地滑在地上。

    為什么,要活著呢?

    某種灰暗的情緒狀態(tài),又找回來了。老朋友了啊。刁書真望著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色,用僅存的氣力勾起嘴角笑了笑,像是在表達(dá)某種嘲諷。

    下一瞬間,她就被鋪天蓋地的抑郁情緒所吞沒。又開始了,向著深不見底的深海墜亡,海面上的陽光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在無邊的黑暗里墜落,觸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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