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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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還記得我嗎?門鈴響后,還沒開門,那道噩夢的聲音就透過客廳傳到了唐珂的耳朵里。 王澤生說:其實我不想這樣的,但我實在沒辦法了。我缺錢,你想辦法給我弄來,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嘩──,唐珂憤恨地打開了門,一點都不害怕,雙眸通紅的盯著王澤生。 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握著門把手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好像下一秒就會控制不住,拿刀去捅死面前的人。 沒想到看到他這副樣子,王澤生竟然笑了,還滿不在乎地一聳肩:你殺了我啊。 唐珂的手被他自己捏的響起了一連串地骨骼碰撞聲,碎了骨頭似的。 當(dāng)年是你們的車自己送上門的,誰知道那么巧就恰好碰到唐警官呢。王澤生前進(jìn)一步,他看著明明想殺了他、卻在他靠近后警惕往后退了一步的人,話音一頓,笑得更歡了:但誰讓我本來就和你爸有仇,他抓過我一次呢,所以我才想著將計就計吧。能順手解決好幾樁麻煩,太方便了。 所以現(xiàn)在,王澤生眼神冷下來,眼睛里寒光迸現(xiàn):你要不要給錢? 唐珂感覺很可笑,他不明白王澤生敢過來找他要錢的點在哪里,哪怕他想用吸|毒警察之子的名頭讓他身敗名裂,但八十年過去了,這里又沒妖怪,有幾個人會相信八十年前的唐珂還活著。 所以他也就真笑了:你拿什么威脅我? 王澤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知道他的態(tài)度了,并不急:拿你的身份。 他這樣一字一句的說。唐珂身上只有八分之一血脈的妖脈,他不可能不吃飯,不出門,不生活。 他第一次出門時,被王澤生尾隨,用普通人感受不到的妖力逼出了尾巴。 那天,沒來由地,唐珂心里生出了極大的不安。 夏天褲子單薄。妖力薄弱,唐珂收不回尾巴,他全副武裝的樣子還是被人拍到,尾椎骨凸出的一小塊兒被人用放大鏡在微博上發(fā)現(xiàn)。 那張照片里,沒有一個人想到妖怪這個名頭,但卻有人猜他被某個大佬包養(yǎng),出門屁|股里都要被塞上塞。 所有言語難聽至極,糖人們據(jù)理力爭,而唐珂卻找不到一個完美的說法出面解釋。 舒殊看到消息第一時間問他怎么回事。唐珂想,他爸死的時候也有七百多歲,但生前和王澤生對上的那兩次,唐星云都拿王澤生沒辦法。 現(xiàn)代里能供妖怪生存的日月精華少之又少,大多妖怪的妖力都并不怎么能見人,只是活得久有點普通人不會的技能罷了,所以說了很大可能也只是會連累人。 唐珂告訴舒殊,他沒事。 可他心里驚懼,害怕生人、害怕交際的毛病又犯了,群魔亂舞的三個人不來,他就絕對不主動和他們聯(lián)系。 一年之后,這個期間他從沒見過王澤生,就連網(wǎng)上如果沒有必要,他這個三屆影帝被提起的次數(shù)都少了 唐珂那時候才覺得沒事了,第二次出門。 可王澤生卻還在。 他在人群中被王澤生更深厚的妖力逼出了他從來沒出現(xiàn)過的耳朵。 那耳朵完全看不出旁邊有什么發(fā)箍痕跡的存在,是和他的腦袋共生共存的,并且還是憑空出現(xiàn),旁邊人全被嚇了一跳。 在數(shù)不清的眼睛之下,唐珂無所遁形。 這時候退圈兩年的演員身份又熱了起來,微博很快被霸占,唐珂立馬成了眾人之中的另類。 無論是現(xiàn)實還是網(wǎng)上,毫不夸張,唐珂是個怪物的說法瞬間風(fēng)靡全國。 經(jīng)過這么一次耳朵,一年前的肛|塞事件倒是被更多人替換成了真相尾巴,被包養(yǎng)的清白逐漸被還回來。 可更大的清白也被人緊隨其后挖掘。 八十多年前的視頻,重新被人拎出來鞭撻、解讀。 唐珂看著全網(wǎng)的討伐,終于明白王澤生說拿你的身份 唐星云再一次被踩在腳底,比踩在唐珂心上還讓他痛苦。 另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舒殊給唐閑清發(fā)消息:阿清,唐珂出事了!他出事了!我打不過那個煞筆黃鼠狼,怎么辦啊,怎么辦,你回來啊回來! 唐閑清依舊在尋找舒之書的路上,毫不知情。 世界上也沒有商壹,八十年前不過是一場幻覺。 唐珂四面楚歌、孤立無援。 他在被各種猜忌的時候,強(qiáng)硬地為自己的父親澄清,為自己家的身家清白努力。 他說出當(dāng)年的真相,沒有人一個人相信。 王澤生第二次真正出現(xiàn),他要錢,說:只要你給錢,這些消息我就能壓下去,你的生活立馬就能重歸平靜。 可唐珂看著他,還笑:你隨意。殺人犯。 與普通人完全不一樣的身體特征驚動了社會,他家門前開始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很多人。 他被那個社會以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帶走。 被研究 甚至解剖。 死于非命。官方壓下恐慌,說他生了一種罕見的病。 ──由此塵埃落定。啊,好可怕!如數(shù)畫面被這聲驚呼打的瞬間消散。商壹懷里突然多了一股大力,四只短胳膊短腿成大字形緊緊貼著商壹的胸膛,軟軟的肚子此時正劇烈上下起伏著,熱量全都在往商壹身上傳。 商壹一愣,下意識伸手護(hù)住懷里,隨而又一驚,唐珂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醒了 霎那間,他堪稱有點手足無措地低頭輕喊:奶糖 下一刻,無字天書被猛然合上,迅速地入了神識,像要毀掉案發(fā)現(xiàn)場似的 但唐珂身為唯一的當(dāng)事者,他醒了便會看到自己的未來發(fā)生了什么。 咦?我能說話了?以為是假的,唐珂又奇怪地咦了一聲。確定完他才接著四腳并用往商壹身上貼:先生好可怕!我好慘!好可憐! 幽冥: 幽冥看著那只露出了兩只耳朵的垂耳兔,表情變得有點若有所思。 從入了黃泉,商壹那妖力就源源不斷地往懷間送,用本體說個話,有什么難的。 而且,這兔子心眼也太大了點兒吧,幽冥總覺得他的情緒不太對,不該是這個樣子。 再看旁邊的唐閑清,倒是眼眶通紅,垂眸一副讓人看不見表情的悲忡樣。 細(xì)看下去,他緊握的手似乎都有點抖。 商壹摸唐珂腦袋:不怕。有我,不怕。 唐珂抬頭確認(rèn):你們剛才是在看我的未來嗎? 唐珂道:里面沒你也沒唐先生,可你們現(xiàn)在都在啊,那是假的。 話音落地,幽冥簡直莫名其妙他為什么要說這種話,還挺能自我安慰,沒成想他下一句竟然又道:先生別怕。 幽冥: 又不是商壹未來要死,他怕什么幽冥堪稱見鬼似的去看商壹,當(dāng)即,就見到商壹嘴唇緊抿成一條線,那點本天生帶著的漂亮殷紅此時毫無血色。 他緊緊抱著唐珂,幾乎是將唐珂密不透風(fēng)地圈在了懷里,指節(jié)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能看清脈搏清晰地在血管下跳動。 幽冥: 唐家這獨苗不簡單。 商壹還摸他腦袋,答:我沒怕。 唐珂笑:我也就那一小會兒有一點點怕,現(xiàn)在不了。 商壹手上動作不停,又沉穩(wěn)認(rèn)真地嗯了聲,非常讓人安心。 這時,唐珂扭頭說:唐先生也是。 話落,唐閑清一下子抬起頭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唐珂,但那雙眼睛里干凈的什么都不摻雜,他又覺得自己承受不起這樣的干凈,只敢盯著他的鼻子、嘴巴,無論哪里,就是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他動了動唇,顫聲道:小珂 和初次見面被叫這個稱謂時不同,唐珂沒猶豫,答應(yīng)了 唐閑清幾乎快哽咽了:對不起。 他知道自己會有報應(yīng),但他從來沒想過這些報應(yīng)會這么狠,在他的后代身上一一應(yīng)驗,而他自己,只是愛而不得而已。 他因為找舒之書,唐木槿自殺了五十年他才知道這個消息。 唐星云在車禍中喪生,還被污蔑,而他也是錯過,最后只能教訓(xùn)了王澤生一頓,以及暗地里照顧唐珂,想要彌補(bǔ)一點過錯。 但他沒想到,如果不是商壹陰差陽錯來到了這里,唐珂也會被送上一條死路,竟是一代比一代絕,而他還是趕不上。 有那么一瞬間,唐閑清覺得活著太罪孽深重了,他不配。 可唐珂像知道他會有這種想法似的,不明所以地問:冥府大人,我能問一下,我爸媽還有我爺爺他們,來這里的時候受苦了嗎? 幽冥想了片刻,眼神意味深長,實話實說:沒有。投胎投的也很好,雖然是普通人,但每一世都比較和美。 他這個回答幾乎是在告訴唐閑清,報應(yīng)不會影響以后,而且他們過得也很好。 無意識間,唐閑清緊握的雙拳被漸漸松開了 黃泉路還是那樣冷,唐珂變成原形時落了一地的衣服此時還在原地。 幾人越過一地衣物,并沒有想著帶上一身累贅,還是小兔子比較好帶,商壹將唐珂摟得更緊了些。 一陣微風(fēng)順著幾人的衣擺刮過,陰森森的空氣中卻似乎漫上了一抹曼殊沙華的妖冶香氣,像在歡迎他們終于走了似的。 先生。唐珂從商壹懷里探出了頭,仰臉看著他。 商壹低首與他平視,柔聲應(yīng)道:怎么了? 唐珂認(rèn)真地盯了他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氣。 我爸是個警察,來來回回做了四次呢,他喜歡這個職業(yè),而且特別厲害。王澤生販賣毒|品,我爸抓過他兩次,但因為證據(jù)不足,他還是個妖怪,手段很多,我爸沒辦法,只能又把他給放了。 他這個話題開始的毫無征兆且毫無鋪墊,商壹都像被他驚了一下腳步輕頓。 下一秒他意識到唐珂是在主動對他說起自己的事,心下又不可抑制地軟了起來。 唐珂在向商壹坦誠,翻身露出最柔軟的小肚子給人摸,都不害怕對方是個壞人,手上有刺扎到他。 商壹想,唐星云跟于秋露是真的教出了一個很好的兒子。 從多年以前他看到對方那么一雙干凈的眸子就知道。 唐珂語氣并沒有什么不適,就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那天下大雨,路都看不太清楚,但我們都已經(jīng)在高速公路上了,又返不回去。而王澤生當(dāng)時開的車是當(dāng)時警方的注意對象,他們認(rèn)為他的貨車上有毒|品。后來他可能被逼急了,想要毀尸滅跡,就找了輛車打算撞車撞的是我們。 他車上真的有毒|品,可監(jiān)控被毀了,連撞車經(jīng)過都還原不了。 商壹從始至終都在聽他說,沒回應(yīng)過,可他摸著唐珂腦袋的手卻一下一下的溫柔至極。 這些商壹都知道。 王澤生車上當(dāng)時有四個人,除了他,剩下三個都是人類,被警方當(dāng)做目標(biāo)鎖定時王澤生就知道事情不妙──因為唐閑清也是妖,他們之間還有梁子。 唐閑清只是偶然抓過他兩次,并不負(fù)責(zé)屬于王澤生的案件,但要是經(jīng)過這件事,唐閑清插手了,那王澤生就跑不掉。 妖生漫長,從哪里開始不是重新開始,他不會在一次艱難險阻上任自己栽倒。所以王澤生在高速公路上隨機(jī)選了輛車當(dāng)他透過車窗看到唐閑清沉靜的臉時,王澤生心里一驚,緊接著他又看見于秋露和唐珂,以他們?yōu)槿觞c讓唐閑清應(yīng)接不暇。 能間接殺掉唐閑清,他求之不得。 車子沖下護(hù)欄后,唐閑清因為要救唐珂,耗費了所有妖力,導(dǎo)致他身體里的所有器官不但迅速衰竭,還以一種不健康、像被藥品腐蝕一樣的徹底枯死。 唐閑清身為警察卻以身沾毒的消息、如颶風(fēng)過境般成為了所有警局向社會展示的反面對象。 如數(shù)功勛也成了笑話。他連死都不干凈。 而王澤生車?yán)锏乃膫€人,死了三個。昔日的共犯如果一旦被抓,不好再明目張膽地殺,卻很有可能會將王澤生供出來。 雖然他有能力對付這些,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省則省。 所以他解決了一個警察,滅掉了三個同伙。 當(dāng)時雨太大,路上根本沒幾輛車,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那一場不正常的車禍。 唐珂在車底下,在大雨中,從下午等到了晚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等到救他的人。 王澤生領(lǐng)著消防隊員,大聲喊著說:在那里──就在那里── 濃墨的黑夜讓唐珂的思緒麻木,駕駛與副駕駛上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動不動,能看出來已經(jīng)變得很僵硬了,唐珂幾乎連反應(yīng)都沒了,連伸手碰一下都不敢,只知道顫抖。 他聽見王澤生說:我車上的朋友都死了,他半小時前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撞上來了,我躲不開你們趕緊看看還有沒有人活著 唐珂覺得那聲音很遠(yuǎn),又好像很近,當(dāng)消防隊將唐珂從車底下拉出來的時候,唐珂看見王澤生本還在裝著殷切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轉(zhuǎn)瞬即逝。 還活著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啊 唐珂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是將他推進(jìn)深淵的第一步。 監(jiān)控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雪花,從高速入口到高速路段,只要是能拍到兩輛車的,沒一個能用。所有對自己有利的話都已經(jīng)讓王澤生說完了,唐珂百口莫辯。 醫(yī)院對唐閑清的尸檢報告進(jìn)行解讀,說著沒異樣,但器官衰竭的不正常,不正常到被他們貼了個沾染毒|品的標(biāo)簽。 唐珂只能猩紅著眼眸、沙啞艱澀地、一遍一遍說:我爸是警察!他緝毒!又怎么可能會碰那個東西!你們沒腦子嗎? 當(dāng)然有腦子,王澤生是他們的觀察對象,他們心里當(dāng)然會懷疑。 可沒證據(jù)這個時代,只認(rèn)證據(jù)。你不能說他是壞人他就是壞人,你也不能說緝毒警察就不會碰毒。 這招毀尸滅跡太成功了,成功到是唐閑清毒|癮發(fā)作,控制不住方向盤撞上后來的貨車,貨車很重也很大,他把自己撞下了護(hù)欄,與妻子雙雙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