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逃妾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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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枝說在興頭上,手下不停,嘴上也不停,“夫人,奴婢瞧著公子對夫人是真的好,奴婢本來半個時辰前就想叫您起來的,公子卻攔著不讓,說讓您多睡一會兒呢,可體貼夫人了?!?/br> 唐婉:呵,這收買人心的手段,絕了。 瞧瞧她的兩個丫環(huán),跟了她十幾年,如今她才嫁過來兩天,就開始幫著他說話了。 見唐婉沒有回應,夏枝也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唐婉是剛起來,腦子還迷糊著,很快給人梳妝好,將人帶了出去。 出了房門,果然見蔣潤就坐在廊下看書,他背著光,陽光從屋檐間的縫隙傾瀉在他身上,在他身前拉出一條極長的影子。 聽見動靜,蔣潤抬頭看過來,與唐婉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唐婉慌亂躲開,他卻笑,合上書本朝她走過來,很自然的牽住她的手去廚房,“娘子,咱們一起用早飯吧。” 突然被牽住,唐婉像被燙了一下,立即就想掙開他的手。 她動作有些大,夏枝不明所以,盯著兩人瞧。 蔣潤卻因為她的動作停下來,他回頭,又朝她笑了一下,“娘子這是害羞了?”說著,他忽然湊近過來,嘴唇幾乎貼到了唐婉的耳朵尖,聲音也壓得很低,“娘子不羞,夏枝正看著呢。” 唐婉哪里想到他會突然湊這么近,原本被他牽著手就已經臉紅心跳了,這會他還湊這么近,她本能就想要后退,聞言又生生頓住了,不想讓夏枝看出破綻,只能狠狠瞪了蔣潤一眼,心里將他罵了無數遍。 登徒子,他一定是故意的。 夏枝其實只聽了蔣潤的前一句,心里替自家夫人高興,又生怕自家夫人不好意思,趕緊低下頭不去看兩人。 蔣潤將小姑娘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般乖巧又可愛的小姑娘,就想要逗一逗她,而且她的小手又柔又軟,握在手里小小巧巧的,舒服極了。 他覺得今天早上他可以多吃下兩碗粥。 蔣潤家比較小,廚房卻不小,還隔成了兩間,一間燒菜,一間吃飯。 蔣潤一直將她牽到飯桌旁才放開了她。 桌上已經放了好些吃食,粥、包子、糕點,好幾樣品種,等唐婉坐下,福伯又端了碗燕窩粥放在她面前,“這血燕最是補身子,夫人嘗嘗我的手藝是否合夫人胃口。” 今天的早飯是福伯做的,因為品種比較多,春枝怕福伯一個人忙不過來,才過來搭了把手。 看到燕窩粥,唐婉就是一陣rou疼,這哪里是喝粥,分明就是喝銀子啊。 福伯見她對著燕窩粥愁眉不展的模樣兒,以為自己做的不好,剛想說重新去做,就聽蔣潤開了口,“福伯你忙了一早上了,也趕緊去吃吧,這里不用伺候了?!?/br> 蔣潤能猜到唐婉心里所想,可福伯猜不到呀,他應了聲,還是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夫人若覺得實在難以下咽,老奴回頭再想想別的做法?!?/br> “???” 聽見福伯這句,唐婉終于從臆想里回了神,趕緊解釋,“不不不,福伯別誤會,我只是沒吃過這么好的東西,一時間有些走神了,不是你做得不好吃?!?/br> “真、真的?” 福伯還有些不敢相信,同時又開始心疼夫人,唐家瞧著也是富貴人家,夫人竟然沒吃過血燕,可見正如公子所說,唐家人對夫人不好,那他以后就變著花樣兒給夫人做好吃的吧。 見唐婉重重的點了下頭,又很給面子的喝了一大口,福伯這才高高興興的退出去了。 血燕入口,軟糯即化,也不知福伯用了什么法子煮,還是這血燕本身就極好吃,總之,一下子就抓住了唐婉的胃,她只恨不得再來一碗,再吃一口,剛剛那點子惆悵早被丟到九宵云外去了。 這樣的血燕,有多少來多少,至于銀子……蔣潤說這是撿的,那便是撿的吧。 一頓飯,唐婉直接吃撐了,福伯不但血燕做得好吃,其他的糕點吃食也做得很好吃,她在唐府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明明看著就是普通的包子饅頭,可吃到嘴里的那個味兒,就和普通的完全不一樣,而且越吃越好吃,她只恨不得能再長出兩個胃來。 昨天,兩個枝怕她吃不習慣,她的吃食從早到晚都是她們親自準備的,她們原是貼身伺候她的,對做飯也不甚精通,于是她昨兒受了一天的苦,晚上便交待了她們二人,今兒就跟著蔣潤吃就成,不用她們再親力親為了。 她現(xiàn)在無比慶幸昨晚自己的這個決定。 另一間里,兩個枝也吃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夏枝更是吃得連話都不說了,待她肚子再也吃不下了,才開始夸,“福伯,你這手藝都可以去做御廚了,圣上吃得說不定都吃不上這么好吃的東西呢。” 她說者無心,兩個聽的卻都嚇了一跳,春枝趕緊去捂她的嘴,福伯也往她碗里又夾了塊糕點,“我的小姑奶奶,你說話可注意著點吧?!?/br> 圣上哪是咱們能編排的? 夏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說錯話了,嚇得吐了吐舌頭,還伸手在自己嘴上拍了兩下,趕緊保證,“下不為例,下不為例?!?/br> 自罰完了,夏枝又接著夸,“不過福伯做的飯是真的好吃,我們以后有口福了?!?/br> 說到廚藝,福伯還真是有些驕傲的,他這廚藝當年可是跟著宮里的御廚學的,也因是為了這手好廚藝,王爺搬到這里來以后,別的人都沒帶,卻唯獨將他帶了過來。 一頓早飯,福伯就完全收服了兩個枝和唐婉的胃,等唐婉消了食,和蔣潤一起到唐府門口時已經是辰末了。 今兒是唐婉回門的日子,按理說,唐家應該開正門相迎才對,可是眼前的唐府大閉緊閉,不單大門,就連側門也緊閉著。 往常即便沒有客人上門,側門也是開著的,兩個門房一左一右把守著,今兒這般不同尋常,唐婉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悄悄朝蔣潤看了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的情緒,這才示意春枝去叫門。 春枝敲了半天,門才開了一條縫兒,里頭的人聲音有些不耐煩,“誰呀?” 春枝心里也有些氣,今兒夫人回門,哪里全都閉門的道理,不過她比較理智,并沒有結著門房發(fā)火,語氣還是好聲好氣的,“二姑奶奶今日回門,快些開門迎二姑奶奶和二姑爺進去?!?/br> 門里頭的人突然沒了聲音,似是在反應二姑奶奶是誰? 春枝等了一會兒,才聽那人又道:“等著,我進去回稟?!?/br> 話落,也不等春枝說話,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隨后響起了跑遠的腳步聲。 春枝退回來,“公子、夫人,門房說進去回稟了?!?/br> 幾人就在唐府大門外等著,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那扇大門仍舊緊閉著,絲毫沒有要開的跡象。 這么久的時間,把唐府逛個幾圈也足夠了。 唐婉臉上繃不住了,唐家怎么對她都可以,畢竟她是唐家親生的,生恩大過天,可他們不能這么對蔣潤啊,胡同里住著,來來往往的鄰居可都瞧著呢,他們在這里等了這么久,已經有好幾個鄰居來問怎么回事了,這不是打她的臉,是明晃晃的下蔣潤的面子啊。 唐婉的小臉沉下來,“春枝,再去敲門,我就不信今天敲不開這唐府的大門?!?/br> 春枝應了聲是,又去敲門,這回敲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她回頭用目光詢問唐婉。 “繼續(xù)敲,”在唐府,唐婉給人的印象是很好說話的,老太太定是以為一直不給她開門,她自己就會離開,可是唐婉今天還就扛上了,“敲到他們開門為止,除非唐府里的人都死絕了,不然總會有人來開門的?!?/br> 春枝聞言便沒了顧忌,將門敲得砰砰作響,不一會兒,這聲音就吸引了不少鄰居來看熱鬧。 “蔣公子,你們這是……”有鄰居問。 蔣潤笑了下,笑容里有些苦澀,又有些委屈,“今日是我娘子回門的日子,不知道為什么,我們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人來開,”他頓了頓,“娘子說或許是里面的人沒聽見,這才讓丫環(huán)敲重了些,讓各位見笑了?!?/br> 說著,他還歉意的朝眾人笑了下。 他本就是很好看的年輕公子,平日里總端著一張臉不怎么笑,是以鄰居們這還是第一回 看見他笑,雖然這笑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可依舊好看得讓人驚艷。 眾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紛紛交換了眼色,都決定不走了,留下來看個究竟。 其中一位中午男子張伯對著唐府大門輕啐了一口,說話也一點兒也不客氣,“照我看唐家人就是故意的,這樣俊俏的公子都瞧不上,眼瞎。” 這位張伯家里原有個閨女,早幾年看上了蔣潤,張伯明里暗里與蔣潤提過好幾回,可蔣潤就是不搭茬兒,張伯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蔣潤這是對他家閨女沒意思,于是也死了心,如今他閨女早嫁人了,孩子都生了兩個了。 盡管蔣潤沒能成為他的女婿,可他倒是一如繼往的欣賞蔣潤,總覺得蔣潤將來定會有大出息,蔣潤性子冷,每回見了面,他都會主動與蔣潤打招呼,絲毫不拿長輩的譜兒。 有張伯這樣的人,自然也有與他意見相左的。 “要我說,蔣公子就不該娶唐二姑娘,沒見連唐家自家人都避之不及嗎?” 這人說完立即引來幾聲附和,沒辦法,唐婉那天煞孤星的命格如今滿京城人盡皆知,眾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想到這蔣公子竟傻到自己送上門去了。 眾人議論紛紛,蔣潤將這些聲音都記在耳朵里,都是胡同里的人,他聽著聲音就能分辯出是誰了。 又過了約摸小半個時辰,春枝已經敲累了,夏枝自告奮勇?lián)Q春枝,她可不是春枝那般的好脾氣,拿了根棍子狠狠的敲,只恨不得將門砸出個窟窿來,一面敲她還一面朝里喊,“快開門,不開我就一直敲,看誰耗得過誰?!?/br> 門房其實沒走遠,他得了老太太的命令不讓二姑娘進府門,可這砰砰砰的敲門聲聽著著實頭疼,又聽不知是誰喊了這么一嗓子,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去跟老太太說一聲。 不過一刻鐘,唐府的大門終于又開了一條縫兒,夏枝見門開了,停了手上的動作,“怎么,終于舍得開門了?” 語氣里的嘲諷任誰都聽得出來。 門房也不管她,見唐婉站得遠,便大著嗓門兒將老太太的話傳出來,“二姑娘,咱們老太太說已經與你斷了關系,你不再是咱們唐家的人了,往后都不必來往,今兒也請回吧。” 他聲音不小,在場的人全都聽見了。 門房說完,也不等唐婉的反應,直接又砰的將門給關上了。 門外安靜了片刻,片刻后,說什么的都有,張伯自然站在唐婉和蔣潤這邊,認為老太太太絕情了,不管怎么說成親第三日回門是習俗,這樣的日子將人關在門外,實在是、是……豈有此理。 他想不出形容詞,急得滿頭大汗,引得眾人一陣發(fā)笑。 有人則站在老太太那邊,認為唐婉是個不詳之人,老太太也是為了唐家一大家子考慮。 唐婉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就去看蔣潤。 蔣潤就站在她身后,垂眸看著腳尖,看不出他臉上的情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里的一切嘈雜都與他無關。 唐婉的心忽地就被什么揪了一下,痛得不行。 她下意識去拉蔣潤的手,“……夫君?” 入手有些涼,與早上牽她時的溫度截然不同,唐婉的心更痛了,“夫君,我們回家吧。” 蔣潤仍低垂著眸子,緩緩點了下頭,任由唐婉牽著往隔壁自己家走。 他始終沒有說話,可就是這副樣子才更加叫人心疼。 圍觀的鄰居們瞧見了,議論聲緩緩低下去,大家目送他們回去,然后也三三兩兩離開了。 唐婉將他帶回房中,“夫君,都是因為我……” 蔣潤卻搖頭,“不,是因為我,娘子,都怪我當時一時起了貪念……你,會不會怪我?” 他抬眸,眼神里全是愧疚,與唐婉設想的傷心難過以及難堪完全不同。 唐婉一時沒能明白,稍稍一想便知道他在說什么了,定是說他當自作主張,拿她與唐家的關系換了一間鋪面的事情。 她早就巴不得和唐家斷絕關系了,又怎么會怪他? 唐婉也搖了搖頭說不會,正想問問他會不會怪她時,就見蔣潤激動得一把抱住了她,“娘子,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娘子放心,我也會一輩子對你好的?!?/br> 唐婉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剛要的掙開,蔣潤就已經放開了她。 他這會兒滿眼都是笑意,“今兒反正沒事,不若咱們去看一看老太太給的那間鋪面吧?!?/br> 看他高興,唐婉下意識就點了頭,說好。 等坐到了外出的馬車上,唐婉還沒弄明白蔣潤前后情緒的變化。 她不明白,蔣潤自己可清楚得很。 剛剛唐府門前那一幕可是他精心策劃的結果,目的就是要讓胡同里的鄰居們都知道唐婉與唐家斷了關系,這樣日后,他搖身一變成為壽王的時候,唐家便攀不上來了。 他就是要讓他們悔不當初。 不過遇上趙誠倒真的是巧合,他本來安排了別的事情讓唐業(yè)成倒霉,結果意外遇見了趙誠,原先安排的事情倒是沒用上,這么看來,老天爺似乎都對唐家人不滿了呢。 馬車嗒嗒嗒的往前跑,車轍壓在石板路上,發(fā)出極有規(guī)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