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大貓當(dāng)奶媽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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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擁有著無盡可能的年紀(jì),就這么突兀地終結(jié)在人類手里。 喬安娜隱約從伊芙對人類的了解和畏懼中猜測到了什么,想必伊芙不僅是見過人類,?還人類交過手,見識過獵人往打死的動物尸體里下毒,以毒殺食rou動物的手段。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天真地認為這種狩獵是合法活動了。 合法的狩獵應(yīng)該是有計劃、有限制的,除非野生動物威脅了人類的安全,?否則不應(yīng)該使用投毒這種殺傷力巨大且無差別的攻擊手段。投放在野外動物尸體里的烈性毒|藥,可能會殺死所有碰過尸體的動物,包括禿鷲和吃了尸體旁邊的草的食草動物。 那兩個人敢這樣干,肯定是不受環(huán)保規(guī)定約束,不知道、抑或是不在乎毒|藥造成的嚴重后果,?只考慮眼前的利益。 是的,毒殺帶來的利益。 冷靜下來后,喬安娜很快想明白了,為什么兩個男人眼睜睜看著她溜走,也僅是開槍嚇唬她,而不是直接用槍打她。 很簡單,槍擊會破壞她完整漂亮的皮毛,就算他們打死她,也賣不了幾個好價錢。 說來諷刺,帶斑紋的金黃皮毛給伊芙的幼崽們引來了殺身之禍,同時又成了她的保命符。 喬安娜好不容易才穩(wěn)定下心緒,喊上辛巴幫忙,在樹林里挖了個坑,簡單埋葬了伊芙母女倆。又在旁邊挖了個更深的坑,把被下毒的羚羊尸體掩埋起來。 雨季濕潤的泥土松軟,不過工程量依然不小,做完這些,喬安娜和辛巴都有些疲憊。 “媽咪,”辛巴趴在喬安娜旁邊,緊貼在喬安娜身側(cè),問,“那兩個人就是你說的,人類中的壞蛋么?” 喬安娜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曾讓她引以為豪的人類身份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如鯁在喉。 他們算人類?他們也配稱‘人’? “他們,應(yīng)該算是壞蛋中的壞蛋?!绷季茫f道,嗓音苦澀,不無自嘲。 伊芙一家的慘死無異于當(dāng)頭棒喝,喬安娜愈發(fā)重視當(dāng)前的嚴峻形勢,回去接了丹便又匆匆出發(fā),打算去艾瑪?shù)念I(lǐng)地找艾瑪。 雖然艾瑪從小就謹慎,把她的每個教導(dǎo)都記得很牢,不會貿(mào)然靠近出現(xiàn)的汽車和人類,但獵豹的皮毛也是很好的目標(biāo),盜獵者的陰謀手段層出不窮,難保艾瑪不會不小心中招。 艾瑪獨立后過得還不錯,大概是跑動鍛煉多了,又瘦了一些,不過精神奕奕,眸光明亮。喬安娜找到她時,她正半躺在一個小土坡上,悠悠閑閑地舔著爪子。 艾瑪對母親和兄弟的到來表示了歡迎,與親人們親昵地互蹭一陣,又叼出藏在旁邊草叢里的半只瞪羚,用實物證明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 喬安娜贊許地舔了舔她的耳朵,把丹叫過來,直入正題。 因為艾瑪習(xí)慣寡言,丹對獵豹語掌握得并不多,說到一半有些詞窮,開始連說帶比劃。 “人類帶著危險的武器,會‘乓!乓!’響,坐著一個大大的、有棱有角的東西,所以看到那個東西,就要趕快逃跑,遠遠避開……”說到這,小翻譯官停頓了一下,看著艾瑪?shù)谋澈螅终f,“就是那個!” 艾瑪扭頭看向背后,喬安娜不明所以,也條件反射式地跟著回頭。 說曹cao曹cao到,一輛有幾分眼熟的越野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又是那兩個男人? 要不是汽車引擎動靜太大,出現(xiàn)在幾百米內(nèi)不可能聽不見,喬安娜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跟蹤了。 她暗罵了一聲孽緣,帶著三個孩子跳下土坡,一頭扎進草叢。 那輛車先停在了兩公里外,那里的一個白蟻丘上蹲著喬安娜的老熟人,公獵豹凱特。 凱特剛剛經(jīng)歷了第二十三次失敗的搭訕,灰溜溜地拼湊著在艾瑪劈頭蓋臉的一通爆錘下碎成渣渣的自信心。突然見到之前從未看見過的‘生物’,他警惕地站了起來,卻沒有第一時間逃跑。 對方距他還有一百多米,在他的判斷里是安全的距離,因此他只是站在白蟻丘上,好奇地打量陌生的鋼鐵巨獸,殊不知車上的兩個男人已經(jīng)偷偷對他舉起了槍。 在有把握的情況下,槍始終是最快速的擊殺方式,一槍打頭,并不會損壞毛皮的完整度。 所幸凱特飽經(jīng)喬安娜摧殘的第六感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在車上的人開槍的同一刻矮下身子,子彈從他頭頂上擦過去。 爆響把他嚇了一跳,他更是毫不猶豫,竄下白蟻窩撒腿就跑。 獵豹的速度不容小覷,凱特兩秒完成加速,眨眼間就只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一個男人不甘心,還想沖他開槍,被同伴大吼著阻止了。 矮個子男人似乎對打獵很有經(jīng)驗,失手一次也不氣餒。他在附近的林帶停下,用樹木枝葉把車遮蓋起來,又在林間清理出空地,撐起帳篷,搭出了一個簡易營地,大有不得手不走的勢頭。 喬安娜一邊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一邊又秉承著敵明我暗總好過敵暗我明的原則,趁著夜色偷偷溜到了附近,小心地打探情況。 高個的男人正低聲咒罵著潮濕天氣滋生的蚊蟲,從車廂里往下搬東西。 他掀動貨物上方蓋著的氈布時,一塊毛皮露了出來。 借著超強的夜視力,喬安娜把那塊毛皮的全貌盡收眼底。再熟悉不過的黃底黑斑,空心花紋,雖然看不太出原本的模樣,但她冥冥中有種感覺,它屬于伊芙的其中一只幼崽。 出乎她意料,意識到這一點,她反而出離冷靜了下來。 喬安娜之前一直覺得,人類作為站在食物鏈頂端睥睨眾生的王者,應(yīng)該稱道的是手握權(quán)力卻不濫用的自制力,時常反思自我、從失敗中及時汲取經(jīng)驗教訓(xùn)的上進心,和脫離了本能和沖動、客觀待人處事的世界觀價值觀,而不是盲目地追逐利益,為了金錢一昧做著損人利己的事。 不過,曾經(jīng)還是人時,她就自認不是道德小衛(wèi)士。她吃rou,不信宗教,也沒加入環(huán)保動保組織,沒什么拯救蒼生的遠大理想,也沒為什么事情努力抗?fàn)庍^,除了與眾不同的小毛病,她只是濟濟眾人間一個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人。 放在那時,如果得知有人為了完整的皮毛毒殺一家四只花豹,她最多也就跟著義憤填膺地罵上幾句,然后接著過自己的生活。 然而這一次,身為一只花豹,她額外冒出了些責(zé)無旁貸的責(zé)任感。 不僅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們的安全,還是為了其他像伊芙一樣的母親,甚至是為了草原上千千萬萬認識或不認識的動物,她必須做些什么。 她躲在草叢里,眼中倒映出篝火的光亮,冷酷肅殺。 月亮升起沒多久,烏云就遮住了投向地面的月光,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高個的男人手忙腳亂地護著篝火,還是沒敵過自然的力量,雨點穿過樹木枝葉落下,澆熄了火堆,濺起的水珠還裹著灰燼,沾了他滿手滿腿。 他的同伴站在一旁,看著他狼狽的模樣,一點都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 “別費那個勁啦,”矮個子男人拿起腳邊的防水手電筒,擰開開關(guān),燈光晃了晃,穿透雨幕,遠遠照射出去,“雨季嘛,就是這樣的……” 他話頭一頓,拿穩(wěn)手電筒,朝一個方向照過去。 他剛剛好像在這里看見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那是野獸眼中專屬的反光膜反射光后發(fā)出的光芒。 ——沒有,那只是一片被雨打得東倒西歪的草叢。 雖說如此,他卻沒有放松警惕,背靠上一棵樹,提醒同伴:“注意,可能有‘東西’過來了。” 在野外,這并不是什么罕見的情況,時常會有野獸被火光引來,不過除了被激怒的疣豬,其他動物基本不會主動發(fā)起襲擊。 高個的男人也打開了手電筒,一手握住槍,打開保險。 兩道光束顫顫巍巍地交替著四下照射,沒再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雨下得愈發(fā)大了,樹葉上的雨滴匯聚成一個個小瀑布,傾瀉而下,淋濕了兩個人的衣服。 就在高個的男人忍不住抬起手,抹掉臉上遮蔽視線的雨水時,光中有道影子鬼魅般閃過,頃刻間撲到了他的同伴身上。 刺耳的鐵器摩擦聲,是尖牙咬在槍管上的動靜。 矮個男人半倒在樹干上,舉著槍,槍身卡在發(fā)動襲擊的野獸嘴里,鋒利的犬齒只差一寸就能刺進他的咽喉。這是一只花豹,個頭與他差不多,力量卻大得過分,他雙手抵著槍,艱難地與身上的力道抗衡,沖驚呆了的同伴吼:“幫忙??!” 高個的男人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突發(fā)事件,顫抖著手舉槍瞄準(zhǔn),手指在扳機上滑了兩下,才扣下去。 他手軟得厲害,沒壓住槍口,幾乎是朝天放了一槍。爆響過后,又是一聲怒吼:“白癡!這么近的距離,你是想打它還是打我?!” 高個的男人定了定神,挪了兩步,拿起砍柴的斧頭。 被襲擊的矮個子男人還在與花豹僵持,鋒利的爪子劃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幾道血痕。 當(dāng)傍身的武器失去用武之地,人類又變回了原始時代那個在各種猛獸爪牙下瑟瑟發(fā)抖的弱者。 矮個子男人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了:按照以往花豹襲擊人類的案例,花豹一巴掌就能掀掉人的半張臉;即使花豹的距離跟他太近,沒有充足的空間發(fā)動掌擊,鋒利粗長的爪子把他的胸腹抓得血rou模糊也沒什么問題。 他并沒空細想,因為花豹一個用力,他的背在樹上打滑,失去重心,仰面跌倒在地上,滾進泥水里。 被野獸貼身撲倒在地,絕對是死亡的前奏,好在同伴舉著斧頭趕了過來,站在旁邊開始瞄準(zhǔn)。 哪料到對方瞄了半天,手臂幾次舉起又放下,就是遲遲不下手。 死亡的威脅近在咫尺,同伴又臨時掉鏈子,矮個子男人暴躁又絕望:“你還在等什么?!” “我、我……”高個的男人無措道,“我萬一誤傷你怎么辦?” 花豹的爪子這時突然加重了力道,深深刺進矮個子男人身體里,疼痛激起求生欲,一邊是必死一邊是可能死,他決定豁命搏一個生的可能:“看準(zhǔn)點!快動手!” 這成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冷兵器再快,也快不過貓科動物的反應(yīng),在斧頭落下的前零點一秒,花豹的身軀彎曲出不可思議的柔韌弧度,從斧尖下溜開了。 斧頭嵌進矮個子男人胸口,把他釘在了地上。 高個的男人目瞪口呆,那只順理成章借斧殺人的花豹跑出幾步,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他發(fā)誓,他在一只野獸的眼里看到了嘲諷的冷笑。 親手誤殺同伴,高個的男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他抄起槍,不管不顧地一通掃射,手電筒的光柱在雨夜里抖得幾乎看不清。 一梭子子彈并沒有多少發(fā),他空扣了幾下扳機,才意識到子彈沒了。 他匆匆忙忙更換彈夾,再抬起頭時,一道黑影迎面而來。 槍口冒出火光,與此同時,一張嘴咬上了他持槍的右手。 “咔嘣”一聲脆響,他的臂骨像嚼糖豆一般被輕而易舉咬碎了。 有那么一瞬間,高個的男人沒感到疼痛,直到槍落到腳邊,濺起一汪泥水,他終于感覺到中樞神經(jīng)傳來的反饋。 他捧著手臂,痛苦地哀嚎起來。 而那只花豹,跟出現(xiàn)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中的雨幕里。 喬安娜冒著雨回到了三個孩子身邊。 辛巴艾瑪正帶著丹躲在一個茂密的灌木叢下,見她鉆進來,立刻擔(dān)憂地圍攏過來。 花豹母親累極了似的,渾身滴著水也沒空抖抖毛,在孩子們的噓寒問暖下趴到地上,沉重地噯出一口氣。 在她身下,有血絲在雨水積起的水洼里漸漸洇開。 作者有話要說: 喬安娜不會有事的,安心。 * 這章算是我的一點小私心吧,個人覺得,即使立場對立,喬安娜也不會真的下手殺人。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沒人埋的穆十三?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