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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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佑的表情更嚴肅了,你還記得大概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嗎? 記得。阿秋嘆口氣, 大概是三個月前。 西佑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花域的藍海井噴式襲擊,也是在那段時間。 阿秋,能麻煩你帶我去那些出事的地方看一看嗎?西佑說。 倒不是不能帶你過去,只不過我現(xiàn)在比較著急去找洛老板。阿秋為難地蹙起眉, 前幾天在東區(qū)分別的時候,洛老板拜托我在這邊幫他留意南區(qū)來往商人的動向。結(jié)果就在兩天前,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能和我說嗎?西佑先問了一句,發(fā)現(xiàn)阿秋沉默不語后,取出了標著玫瑰花的徽章拿給阿秋看,我是花域的首領(lǐng),是洛商安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我。 西佑接著補充一句:我能很快聯(lián)系上他。 也許是這句話觸動了阿秋,她開口:從上個星期開始,陸續(xù)有來自南區(qū)的大型貨車抵達塔樓中轉(zhuǎn)站,目的地是位于北四區(qū)的守望角。 南北兩區(qū)通行不方便,互相之間運送大型貨物的確不常見,尤其會引人注目。 我留心打探了一下,得知了他們運往守望角的東西都是些什么。阿秋略微一頓。 西佑等待著她說出答案。 阿秋抬頭直視著西佑的眼睛,硫磺炸/藥。 嘭! 幾束小禮花直直升空,在干冷的空氣中炸開金色的花團。 北喬跪在床頭,扒著窗邊瞧外面的禮花,他的呼吸噴灑在窗玻璃上,凝結(jié)成一團霧氣。藍光屏幕環(huán)繞在他周圍,數(shù)據(jù)瀑布在上面緩慢流動,藍白色光斑輝映著北喬的瞳孔,他的眼睫細密,此刻正微微顫抖著。 守望角下起薄雪,壯士整裝待發(fā),北喬隔著窗子看見洛商安站在隊伍的最后面。 他是想跟著一起去冰崖的,但是洛商安堅決不肯,非常嚴肅地和北喬分析了利弊。 我們保持通訊狀態(tài),你可以留在后方隨時監(jiān)測,即便出了什么事情,在遠處直接用系統(tǒng)程序作戰(zhàn)也是可以的,沒必要靠近藍海。 北喬不得不承認,洛商安說的有道理。 現(xiàn)在他們只是知道了玄武所在地坐標,但洛商安沒有成功喚醒過玄武,說明必備條件尚未達成,他強行跟過去,也許還會拖后腿。 窗外,守望角的城主似乎在和洛商安交談些什么。北喬調(diào)大了通訊系統(tǒng)的音量,清楚地聽見他們的聲音。 城主說:那位北喬先生就留在休息的地方了是嗎?他不和你一起去。 洛商安說:這不一定,也許等他那邊處理完,我會讓他及時趕上隊伍的。 模糊的答案,不清晰的目標,洛商安無論何時都沒有放松警惕心。 實施燃冰計劃的小隊出發(fā)了,臨行前洛商安抬頭看了一眼落塌的房間,對上北喬在窗內(nèi)的眼眸。 他們朝對方點了點頭,各自分頭行動。 北喬這邊,系統(tǒng)監(jiān)控時刻保持開啟狀態(tài),這種工作模式十分消耗腦力,但北喬一時一刻都不愿意放松洛商安越是沉默不說話,北喬越能感覺到形勢的嚴峻。 屋里溫度回升了一些,北喬鼻子有些不通氣,他拿著熱毛巾時不時地敷一下。 就在小隊出發(fā)大約一個半小時左右,北喬突然收到了來自塔城的緊急通訊。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陌生地址的緊急通訊,他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將屏幕拉近自己身側(cè),連接通訊。 北喬。西佑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北喬微微一頓,西佑,你已經(jīng)到塔樓了?速度真快。 你跟洛老板在一塊兒嗎?西佑問。 沒有,90分鐘前他們剛剛出發(fā)去冰崖。北喬說。 去哪里?西佑語氣加重。 冰崖。 那一頭西佑吸了口氣,北喬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問出了什么事。 回答他的是另一個少女的聲音:小喬我是阿秋,之前洛老板拜托我查的事情有了結(jié)果,最近南區(qū)有大量的硫磺炸/藥流向北區(qū),從塔樓中轉(zhuǎn)后運往守望角。 幾乎是聽到炸/藥兩個字的同時,北喬目光一沉,立刻抬手切換到另一個屏幕,按住耳機邊側(cè)。 洛哥。 怎么了,小喬? 那一邊洛商安的聲音壓得很低,許是因為在室外的緣故,還帶了一層朦朧感。 阿秋和西佑帶話過來,南區(qū)有大量硫磺炸/藥運往了守望角。北喬說,趕上燃冰節(jié)這種時候運炸/藥,怎么想怎么奇怪,你路上小心點兒,能別靠近冰崖就別靠近。 守望角這邊的冰層是不均勻的,薄的厚的,什么樣子都有。 如果換成巖土山脈,硫磺炸/藥還真不一定炸得動,可冰層就不是了。守望角長年下雪,冰雪混合在一處,冰層炸裂了還是小事兒,就怕引發(fā)大雪崩。 北喬翻身從床上跳下來,裹起椅背上的厚衣服,小跑幾步出房間,一路下樓到了街道上。 從守望角的主街這邊,可以看到佇立在守望角之后的兩座冰崖高峰。 北喬聽見洛商安在屏幕那頭說:我們快到了,我有在注意查看冰崖的狀態(tài),通過陽光反射,我大概能瞧見孔洞的位置 話音未落,只聽得從城外由遠及近接連傳來三聲巨響。那一瞬間北喬有一種自己的耳膜破裂的疼痛感,他咬唇按住耳機,緊接著視線凝固了。 遠處的冰崖高峰,尖端處的冰峰像是被腰斬了一般,直直從空中墜落下來。鋪天蓋地的雪瀑隨之而下,裹挾著吞天噬地的氣勢。 耳機里叮的一聲,他和洛商安的通訊突然斷開。 那一瞬間,北喬感覺自己心里有根弦也跟著斷掉了。他幾乎是立刻將所有的數(shù)據(jù)流都停了下來,按著耳機急速說著申請訪問北四區(qū)數(shù)據(jù)庫。 機械電子音回復:等待管理員指令通過。 北喬捏緊了耳機邊緣,等了五六秒鐘,指令都沒有通過。 洛商安那邊肯定是出了問題,不然管理員指令不會一直沒有回應。 現(xiàn)在他沒法用數(shù)據(jù)庫,也沒辦法聯(lián)系上洛商安了。 然而,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居然從城內(nèi)傳來,這次的沖擊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要大,強力的沖擊波震碎了樓上的玻璃。北喬不可避免地被沖擊波影響,整個人向后仰倒摔在了地上,因為穿著厚衣服,才沒有被碎片傷到。 地面在震顫,空氣瞬間被刺鼻的氣味兒所籠罩,城墻塌了,靠近城墻附近的居民估計都遭了殃。 北喬爬起身,他略微喘息著。事情就發(fā)生在一瞬間,快得他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反應,下意識的動作都在自保。 阿秋不是說,硫磺炸/藥嗎?為什么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力量? 等等硫磺?黃色莫非阿秋年紀小認錯了東西,那不是硫磺,而是TNT! 這個世界為什么會存在TNT?哪里有化學實驗室?誰做的? 城里也放了炸/藥,是為了萬無一失,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嗎? 北喬忍著摔倒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城內(nèi)頓時變得混亂,濃煙彌漫的高海拔城鎮(zhèn)中,空氣似乎都有了熱度。 身邊的藍光屏幕浮現(xiàn)出一陣陣的裂痕,成條狀閃爍了幾秒鐘后,屏幕咔嚓一下從他面前消失了。 北喬一怔,伸手將耳機拿了下來耳機側(cè)面電路連接的位置扎進去一片鋼化玻璃。 呼嘯的寒風、人群的叫嚷、濃烈的炸/藥味兒,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拎著那個已經(jīng)不能用了的耳機。 Hello World。北喬嘗試開口,但無事發(fā)生。 沒有了工具,再厲害的人都無法繼續(xù)工作下去,而北喬等不起洛商安那邊情況未知,每晚一分都徒增一分危險。 北喬咬咬牙,打算把鋼化玻璃從耳機中拔/出來,戴著手套不好處理,他干脆把手套摘掉了,直接用手拉。 幾次嘗試,他的手指被凍得通紅。北喬猛地一用力,把玻璃碎片拔了出來,同時感覺到一陣刺痛玻璃片劃傷了他的手。 Hello World。北喬再次嘗試啟動,屏幕依舊沒有亮起來。 他有些挫敗,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旁邊落雪的石墩上。 滴答。 血滴落在雪地上,點出一朵紅梅。 藍光屏幕像是電流短路了一般,在空中快速地閃現(xiàn)了一下。 北喬身子一頓,他瞥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指。 在寒冷的溫度下,血液凝固了。 北喬將手指伸到唇邊,重新咬破了傷口,慎重地在地上寫了一行啟動代碼。 像是開啟了某個絕密機關(guān)一般,白光瞬間鋪滿整個空間,藍光屏幕再度完整地出現(xiàn),帶著傾瀉而下的數(shù)據(jù)流。 北喬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顧不得探究這個新發(fā)現(xiàn)背后的問題,立刻用傷口中流出的血在雪地上繼續(xù)寫著。 血液凝固的很快,往往寫不了幾個單詞。他就一遍遍咬破傷口,覺得實在疼地不行,就換另一根手指。 他凍地整只手都變成紫紅色,臉上也滿是寒風掃過的痕跡,但他顧不上這么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街上人來人往,奔跑聲、哭喊聲、吵鬧聲,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與他沒有關(guān)系。 北喬聚精會神,就像他平日里坐在床邊修復數(shù)據(jù)一樣。 終于,藍光屏幕上,成一條直線的波紋條跳動了一下,對面?zhèn)鬟^來嘈雜不清略顯嘶啞的聲音。 小喬。 北喬閉上眼睛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吧。 沒事,這邊情況有點復雜,我一會兒和你說。你呆在房間千萬不要出屋。 北喬站起身,好,你等我一下。他朝前剛邁出一步,只覺得腳下虛浮,手立刻撐住墻壁,傷口的位置因為凍傷不再有直覺,只有麻木的腫脹感。 北喬伸出手背探了探額頭。 他好像,發(fā)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諾的地雷,感謝......、是陳年昂~的營養(yǎng)液,謝謝支持。 我們小喬怕冷啊qvq 第30章 、唯一的你 通訊斷斷續(xù)續(xù)地維持著, 北喬回到房間,只覺得喉嚨一陣發(fā)緊。他裹好被子,又灌了幾杯熱水到肚里。他自我感覺很不好, 身體只覺得越來越熱, 腦子變得模糊朦朧起來。 小喬,我們前后的路都被封死了,我等一下找你。洛商安說。 不行。北喬立刻拒絕, 他勉強壓住自己紊亂的呼吸,通訊不能斷。 那邊洛商安沉默片刻, 繼而音調(diào)驟降,你那邊還好么? 沒什么大事,我的耳機不能用了, 所以通訊必須一直處于連接狀態(tài),不然我很可能沒辦法再聯(lián)系你。北喬的聲音帶了絲顫意, 大概體溫已經(jīng)飆升到三十九度以上。 你到底怎么了?聲音為什么那么奇怪。洛商安在那頭的語氣變得焦急, 城里是不是出事了。 北喬只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 他靠著床頭, 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 眼前因為眩暈而出現(xiàn)奇怪的畫面。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一場病來得有點詭異。 胸口的位置像是被烈火炙燒一樣疼痛,北喬的額頭滲出汗水, 他蜷縮在床頭,腦中一片混亂。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突然間, 守望角城鎮(zhèn)街道上傳來人們驚惶的喊叫聲。 快看!那些冰崖上都是什么東西! 是幽靈!幽靈! 不對,是海,是藍色的海鉆了出來!天啊! 最后一句響亮的男聲幾乎是在嘶吼:它朝著城里撲過來了! 像是有什么東西一窩蜂地涌入腦海,北喬攥著額前劉海緊緊閉上眼。 白雪鋪滿了他記憶的冰河。 那河流流淌到燈火通明的宅院前, 被炙熱的燈火融化。 『雪』。 警報聲。 探照燈。 城中下著永不停息的大雪。 少年牽著男孩兒的手一路往前走,似是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兒絲毫沒有停頓地回答:北喬。 少年贊賞地點點頭:這名字真好聽,這樣,稍等我們到家了,你就喊我洛哥,不要讓他們看出來我們才認識,知道么? 北喬點點頭。 他們直走到一所被鐵網(wǎng)包裹的宅院前。那棟宅院十分豪華,四層的歐式小樓,橘黃色暖光從樓內(nèi)透出,門前還站著兩隊警衛(wèi)兵。 看到少年的那一刻,警衛(wèi)兵為他讓開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