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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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時,他也收到了段夙清給他的傳音,【父親,我感應(yīng)到,這里的靈氣異常濃郁,簡直和我之前去的那處遺址秘境不相上下。】 段寒澄卻沒有太過奇怪,畢竟這里也不是天生的魔界,只是因為一群魔修被封印在了這里,久而久之就成了魔界而已。正常情況下,靈氣和魔氣應(yīng)該是處于一種相平衡的狀態(tài),像修真界中那樣魔氣幾乎感受不到的情況才是不正常的。 走吧。段寒澄帶著身邊兩人徑直就進了枯樹嶺,不可否認,他也受到了這其中濃郁魔氣的蠱惑。 而公冶澤看到三人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也不等自己,就直接進去,有些慌了。雖然他的隨身侍衛(wèi)中有比王大壯修為還要高得多的,但父尊既然堅持讓對方給自己做侍衛(wèi),一定是有原因的。他雖然沒來過枯樹嶺,但他的幾個皇兄幾乎都來過,他也聽他們描述過其中的可怖危險。這個時候,還是小命比較重要,他連忙帶著一隊侍衛(wèi)跟了上去。 直到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他才稍微放下了心,也有空打量這傳說中的枯樹嶺。然而,在走了快有小半個時辰后,公冶澤也從原本的提心吊膽變得隨意起來。他現(xiàn)在懷疑自己是被騙了,這枯樹嶺哪里危險了,明明看起來格外平和,荒涼得令人發(fā)指。 不過那三兄弟好像不這么認為,他看到那王大壯從進來到現(xiàn)在,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格外謹慎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擋在前面,而且步伐太過緩慢,他也不必在這里走小碎步。有必要嗎,他實在看不出這地方有什么危險的! 加快走了幾步到了那人身邊,語氣輕松道,王道友這么緊張做什么,我看這里除了我們就沒別的生物了。你聽,除了我們的腳步呼吸聲,別的什么聲音都沒有。 就是這樣才危險,段寒澄雖然沒多少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但理論知識還是比較豐富的?,F(xiàn)在的平和,簡直就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輼鋷X是魔尊都覺得危險的地方,怎么可能真這么安寧?,F(xiàn)在越安靜,就意味著越危險。 但他懶得和這個小皇子解釋那么多,一時說又說不清楚,只是示意對方安靜。公冶澤倒也沒那么蠢,雖然他真的沒有感覺到有任何危機,但眼看著連身邊的侍衛(wèi)都開始嚴陣以待起來,他也一起閉上了嘴,在王大壯身后亦步亦趨地走著。該聽話的時候,他還是很聽話的。 嗷! 一道身影閃過,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但慘叫的卻不是他們隊伍中的任何人,而是那跟隨他們許久的魔獸。魔獸的目標(biāo)原本是這些人類修為最低的那一個的,但那人一直被所有人簇擁在中間,實在是有些困難。于是它盯準(zhǔn)了邊緣處的一個侍衛(wèi),原本以為可以一擊必得的,但張開的大嘴卻在離獵物只剩咫尺距離的時候被一柄長劍直接刺穿。 脆弱的地方受了傷,魔獸當(dāng)即受不了地嘶吼起來,而僥幸逃過一劫的侍衛(wèi)也因為這聲音回過了神,匆忙躲遠。那一柄長劍的主人正是段夙清,將那魔獸狠狠刺傷的靈劍已經(jīng)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魔獸也找到了罪魁禍?zhǔn)?,猩紅仇恨的目光緊盯著段夙清,黑臭的鮮血滴落在地上,隨時準(zhǔn)備發(fā)起攻擊。公冶澤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這樣的場景,無比順手地就打算躲到身邊的王大壯身后,只是才動了一步,就被人揪住了。 你不是來歷練的?躲什么躲? 應(yīng)該是因為尚在外圍的緣故,這魔獸有點對不起他們剛剛的嚴陣以待,實力實在太弱。估計剛剛跟了他們這么久都沒被發(fā)現(xiàn),也是因為這魔獸本身的特性還有對地形的熟悉。所以,他見夙清一擊即中,連上去幫忙的意思的都沒有,只是把想要逃避的小皇子推到了身前。 二弟,你就別動手了,這個魔獸留給殿下練手吧。 聽到父親這么說,段夙清也反手收起了長劍,跟著身邊的段承華一起往后退了一步。這樣以來,公冶澤就成了被暴露在最外圍的了。 你還不打算把你的武器拿出來嗎?段寒澄看到這小皇子似乎被嚇傻的樣子,真的是有些驚了。身為魔修身處魔界,居然長成這樣,魔尊功不可沒。 其實這魔獸對于公冶澤來說最多也就是對付起來有些吃力,根本不會有任何危險,再加上還有這么多人看著呢。但他真的是從小吃喝玩樂的紈绔草包沒錯了,每次父尊稍微一盯他的修煉,就被他插科打諢糊弄過去。以至于到現(xiàn)在,手上還從來沒沾過血。 而他的武器,其實一直都戴在手上,就是一副手釧,發(fā)動時鋒利而又幾不可見的纏絲就可以不經(jīng)意間奪人性命。本身是極好的武器,可公冶澤當(dāng)初選它只是覺得好看,并且戴上之后幾乎從來沒用過。以至于,他竟然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的武器是什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魔獸越來越近。 而那魔獸,本來是沖著段夙清準(zhǔn)備報仇的,但段夙清直接站到了公冶澤的身后,也就讓魔獸也轉(zhuǎn)移了視線。嗯,反正那人細皮嫩rou的看著就是一個草包,等解決了礙事的,再報仇也不遲。魔獸不顧流血的大嘴,呲了呲牙,就奔襲上前。 眼看著那魔獸都要沖到面前了,這小皇子還是一動不動的樣子,段寒澄終于沒辦法,站出來將那魔獸再次擊退。說實話,就是修真界中能草包到這種地步的也實在少見,他的語氣都有些無奈。 殿下,你就算沒有武器,攻擊的法術(shù)總會吧。你站著不動,該如何歷練呢? 公冶澤終于回過了神,看著面前的背影漲紅了臉,慌忙發(fā)動了自己的武器準(zhǔn)備上前。雖然過程有些磕磕絆絆的,也著實費了不少時間,這期間還有段寒澄一邊護著。半個時辰后,這魔獸終于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知道這小皇子是個草包,段寒澄就真的以為對方是不是在折磨這魔獸了,那魔獸身上已經(jīng)被那鋒利的絲線絞殺的沒有一塊好rou,地上一大塊土地都被那黑血染濕潤了??梢哉f,這漫長的交戰(zhàn),對于魔獸來說就是一場持續(xù)地折磨。 公冶澤看到倒地的魔獸還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一個人將這魔獸解決了。雖然很想上前去收割戰(zhàn)利品,但看著那魔獸臭烘烘的樣子還是很嫌棄。低階魔獸而已,也沒什么值錢的,一行人直接將尸體毀了就繼續(xù)出發(fā)。 第76章 離開門派 崇華門內(nèi), 自從實權(quán)被剝奪,陳自初往日熱鬧的住處變得無比冷清。除了有些念舊的師弟師妹偶爾還會來探望,其余時候, 這里都是只有他一個人獨自修煉。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至少他有了更多的時間來修煉,在修煉一事上也進益良多。 今日, 便是陳曄擔(dān)心自家侄兒天天一個人悶著修煉,別悶出病來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兩人坐在門外的石桌上, 慢悠悠地品著靈茶,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自初, 聽說你之前遇到了那齊芮靈?她還特意來找你茬。陳曄想起了什么, 忽然道。 嗯。陳自初淡淡應(yīng)道。 陳曄雖然在發(fā)問, 但當(dāng)時事發(fā)是在那么多弟子面前的, 事情的經(jīng)過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我說,你也真是倒霉,幾個月不出去一次,結(jié)果一出去就遇到了那人。她臉皮可真夠厚的, 宗門內(nèi)的弟子就沒一個看得上她的,她居然有臉離開靈韻峰,還直接找到你頭上來。他是真心覺得, 這齊芮靈就是鄭妍的親女兒吧,不然怎么將對方的脾氣本性繼承了個十成十, 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無妨,我都記著的。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齊芮靈,造成如今的后果,她有一半的關(guān)系。這些賬, 陳自初都一筆一筆記得很清楚。 陳曄當(dāng)然對于齊芮靈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這齊芮靈敢出靈韻峰,卻不敢出崇華門。不然,不用你出手,就是我也不會讓她再有囂張的機會。也就是仗著在宗門內(nèi)沒人能把她怎么樣,才會如此橫行罷了。 小叔暫時不用管她,別為那樣的人浪費心力。如果她有腦子,至少幾年內(nèi),應(yīng)該都不會離開崇華門了。但除非她一輩子縮在門派里不出去,否者我們總有報仇的機會。陳自初根本沒再關(guān)注那樣的跳梁小丑,有這時間還不如修煉。 陳曄又何嘗不知道,只是心里實在不爽,就是只蒼蠅,一天到晚在你面前嗡嗡叫也很凡煩人。 不過她還是值得注意的。之前被廢了修為,這才重新開始修煉多久,修為馬上就要突破筑基了,你不覺得以她雙靈根的天賦,上漲的實在有些快了嗎? 快要筑基了?陳自初皺眉,上次見到他倒沒有去注意對方的修為。但齊芮靈原本也只是筑基中期的修為,修煉了十來年才達到的。按理說被廢了修為,再重新修煉只會更慢才對,畢竟修士修為被廢對身體也是有傷害的??升R芮靈卻完全相反,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已經(jīng)快要筑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陳曄笑道,我就知道你沒注意,不過上次我見了那齊芮靈,查探了一番,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有其他峰主長老注意到了此事,但我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修煉的依舊是我們崇華門的功法。修為看起來也很穩(wěn)定,并沒有冒進虛浮的感覺。有長老特意問了齊芮靈修煉為何這么快,對方也只是答不知道,和往日修煉一樣。 所以,他們即使覺得不對勁,但卻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發(fā)現(xiàn),也就只能將疑惑暫且按下。也有人猜測,或許齊芮靈當(dāng)時修為被廢沒有傷及根基,或者沒有被廢干凈。所以現(xiàn)在重新修煉,再加上有之前的經(jīng)驗,才會進步飛快。除了這樣的理由,他們也沒有別的答案了。 我不信,她一定用了什么別的手段。寒澄不可能廢個修為都出紕漏,再加上之前齊芮靈被廢修為后有一段時間無法開始修煉,還去求過掌門。只是后來掌門還沒有出手,齊芮靈就又莫名其妙可以修煉,并且修煉飛快。陳自初認為,在那個女修身上發(fā)生什么樣的事都不奇怪。 陳曄品了一口茶,點頭附和,我也是這么想的,雖然我這個元嬰修士都什么沒有探查出來。不過用手段無所謂,只要不是什么邪魔手段就行。宗門內(nèi)的典籍肯定是正統(tǒng)的,她基本上沒出過宗門,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可以獲取的渠道。 那可不一定,陳自初沒那么樂觀,對于那對師徒,他向來不吝于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測,未必,你忘了那幾件纏繞著濃郁魔氣的證物了嗎,還有上面的靈識烙印。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掌門沒有追查,也沒有給我們一個準(zhǔn)確的結(jié)果。連偽造靈識烙印都可以做到,那么學(xué)些可以騙過我們的邪魔歪道手段,我們也輕易察覺不了。 這倒也是。陳曄也想到了這一茬,神色又有些難看起來。說實話,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也只知道段家?guī)兹丝隙ㄊ潜幌莺α?,但鄭妍哪來的這樣的手段陷害,都還不清楚。以他這么多年對鄭妍那個廢物的了解,怎么可能有此等手段。這崇華門的水,真是越來越混了。他看,自己還是借口外出游歷,先在外面待個十年八年的吧。 兩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而陳自初食指摩挲的溫潤的玉杯,心思也早就飄向了遠方。良久,他才像是終于下了決定,毅然道:小叔,我想去湮魂境、去魔界找他。 你說什么?!陳曄還在擔(dān)心自己要是一個人溜了,侄子在宗門內(nèi)被人欺負怎么辦,就聽到了讓他驚到失態(tài)的話。 我想去魔界找他。陳自初的語氣愈發(fā)堅定。 陳曄頭疼,你別沖動,你知道魔界是什么地方嗎?我都不敢去,掌門都不敢踏足的地方,不然早就進去將他們抓回來了。你不過一個金丹修為,就敢進魔界,這是不要命了是嗎? 我沒有沖動,已經(jīng)考慮許久了。 還說沒有沖動,陳曄根本不信。如果是別人他才懶得管,但誰讓這人是他的侄兒呢。 首先,你得清楚,他們?nèi)酥行逓樽罡叩囊簿褪嵌魏蔚慕鸬?,且他還受了重傷。并且據(jù)說之前為了抵抗宗門內(nèi)的長老,用了秘術(shù)將修為短暫提升,這時候定然對修為有損。另外兩個都是筑基期的修士,就他們?nèi)齻€,在魔界待了這么久的時間,現(xiàn)在還是否活著我們都不知道。雖然之前用了假死那招來騙掌門,但陳曄其實早就認為他們?nèi)齻€已經(jīng)死在了魔界。之所以一直憋著沒說,還安慰侄兒,只是為了讓他有一絲希望可以撐下去而已,可沒打算讓他僅剩的唯一親人去魔界送死的。 其次,即使你進去找到了他們,你是打算在魔界待一輩子了是嗎?那么多魔修被困魔界這上萬年的時間,你該不會認為你到時候能有機會出來吧。 陳自初沒有被陳曄潑的冷水嚇退,小叔,我有預(yù)感,他們現(xiàn)在一定還活著,并且依舊安然無恙。還有,我之所以深思熟慮后想去魔界,就是因為你剛剛說的第二點。 那種我知道他還活著,但我們這輩子都無法相見。除了一個報仇的信念還能支撐我,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該怎么活下去。所以,我一定要去見他。 陳曄算是知道了,這小子是打算為了段寒澄連他這個小叔都不要了。看著面前已經(jīng)看不出憔悴的臉龐上堅定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恐怕是勸不動了,但還是掙扎道:你也說了要報仇,等你進了魔界之后再也出不來,到時候還如何報仇。連你都走了,之后還有誰記得他們,要為他們報仇。 小叔,這你不用擔(dān)心,我相信他們會有因果報應(yīng)的。陳自初眼神一動,敷衍含糊道。 你怎么也開始相信什么報應(yīng)了,腦子糊涂了吧。要真有報應(yīng)一說,這天下也就沒有不平之事了。陳曄皺眉,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家侄兒口中說出來的。 陳自初輕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當(dāng)然不相信什么報應(yīng),但有些事現(xiàn)在他還不能告訴小叔。只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終有一天,他會讓那些傷害寒澄的人以死謝罪。 陳曄有些煩躁地站起來,來回踱步。最終像是放棄了一樣,嘆了一口氣,算了,你想去就去吧。不過別太急,我給你準(zhǔn)備些防身的法寶,到時候你帶上。我不會再攔你了,你也別一聲不吭地就偷偷走了。 謝謝小叔。陳自初早就知道陳曄最后一定會妥協(xié),我走之后,你也離開宗門游歷吧。宗門內(nèi)煩心事太多,躲個清凈也好。 我知道。陳曄沒好氣地回道,陳自初這一走,他難道還能放著齊芮靈那些人不管嗎,最后還不是要他來代勞。不過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教訓(xùn)一下鄭妍了,掌門還是算了。 陳自初賠著笑將陳曄送走之后,在只剩下他一個人時,臉上強掛著的笑意才徹底消失。成長生活了百年的門派,他最終還是要離開了。這一次離開,下次再見到同門,就是敵人了。 如果不是有人找上了他,他是絕對不會在還沒有報仇之前就離開的。 那一日,看到陡然出現(xiàn)在屋內(nèi)的完全陌生的修士,腰間的本命靈器立刻嗡鳴震動起來,他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嚴陣以待地看著那個陌生男人。 初次見面,介紹一下,我叫公冶嘉。男人臉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你就不用介紹了,我知道你是誰,崇華門大弟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