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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呼吸法使得人類的力量大增,即便是面對兇惡的非人之物也擁有一戰(zhàn)之力。 然而—— 繼國嚴勝死死握著刀柄,寬大的衣袖垂下,遮住了手上暴起的青筋。 或許人真的生來便有極限,哪怕是繼國嚴勝再怎么拼盡全力去追逐,卻無論如何都追不上早已站在頂點的二人。 他擅自為自己的呼吸法命名為“月之呼吸”。日與月,雖然是同樣高懸于天空之上,卻是天差萬別。 他曾經(jīng)問過灶門炭治郎是否也與緣一一樣,天生便擁有了通透世界,然而少年的話語卻險些讓他咬碎一口銀牙。 繼國嚴勝記得很清楚,灶門炭治郎那時微微撐著下巴,像是在思考如何組織語言的模樣。 “我并不像緣一先生那樣天生就掌握了通透世界?!奔t發(fā)的少年搖搖頭,神色間是掩飾不住的、對繼國緣一的崇仰。 “但是,在經(jīng)過竭盡全力拼搏、經(jīng)受住痛楚之后,即便是我也能夠做到緣一先生那樣吧?!?/br> 少年的笑容溫潤毫無陰霾,然而落在繼國嚴勝眼中卻是無比刺目礙眼。一股無名的怒火驟然在心底爆炸開來,幾乎燒灼得他肺腑生疼。 耳邊似乎響起少年擔(dān)憂的聲音,然而除了手掌上傳來的鈍痛還能讓他勉強留有一絲理智外,繼國嚴勝聽不下任何聲音。 他幾乎要被氣笑,想要揪起眼前少年的衣領(lǐng)大聲質(zhì)問 ——怎么,你是在嘲笑我的努力還不夠嗎?! 如果只是從小就天賦異稟的緣一還好,憑什么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小鬼頭也能夠輕輕松松追上緣一的步伐,而付出了如此多努力的他卻無論如何都跨不過那道界限? 他明明已經(jīng)覺醒了斑紋,本以為能夠借此終于追上緣一的腳步,然而現(xiàn)實卻在毫不留情嘲笑他的努力。 “有什么事嗎?”繼國嚴勝聲音冷淡,似乎并不怎么待見眼前來人。 灶門炭治郎鼻尖微動,有些疑惑為什么總能從對方身上聞到一股隱秘的怒火。但是性情單純的神明很快就把這點微妙的違和壓在心底,沖著剛剛結(jié)束訓(xùn)練的劍士道明來意。 “嚴勝先生,主公大人請您過去一趟?!?/br> **** 他們跪坐在主公的床鋪前,一股近乎死寂的沉默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壓在眾人心口,逼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灶門炭治郎無聲斂下雙眸,眼簾垂下的陰影遮蓋了深深印刻在棗紅色眼眸深處的歉疚與悲哀。 腐敗的氣味幾乎已經(jīng)蔓延到整個房間,僅剩的一絲生機也緩慢被那不斷蔓延而上的腐臭味掩蓋,悄然宣判臥榻之人的結(jié)局。 主公溫婉淑惠的妻子靜靜坐在主公身邊,平靜的接受丈夫即將離去的事實。 人類的死亡,從來都是如此輕易短暫。 繼國嚴勝坐在屋外,沉默地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 輕輕撫上在額間蔓延的火云斑紋,一股難言的焦躁忽然在心中升騰而起,讓他坐立不安。 他清楚自己和弟弟之間的差距,不過沒關(guān)系,他曾經(jīng)這么想。 他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去慢慢磨練自己的技藝,總有一天他能夠達到與緣一并肩的地步。 可神明就像是故意要戲耍他一般,在他雄心勃勃的時候告訴繼國嚴勝,他已經(jīng)不剩多少時間了。 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有代價,身為劍士的他們開啟了斑紋,擁有了無可比擬的強大力量。而代價便是他們往后的生命。 天上月光皎潔如玉,揮揮灑灑降落在人世間,無聲為大地披上一抹銀白。 繼國嚴勝咬緊了牙,幾乎像是泄憤一般死死盯著天上那輪明月。 可無論月光多么皎潔動人,又怎么可能散發(fā)熱量、耀眼奪目的太陽相比?! 繼國嚴勝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就只能抱著如此的遺憾死去。 “發(fā)生了什么嗎,嚴勝先生?”耳邊響起某個幾乎令人作嘔的聲音,繼國嚴勝扭頭,灶門炭治郎那張似乎無論何時都掛著柔和笑意的連出現(xiàn)在眼前,他不可避免地感到一股反胃。 “您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贝┲兴捎鹂椀纳倌曜灶欁栽谒磉呑?,身上溫?zé)岬臍庀⒆尷^國嚴勝忍不住動了動身子想要避開。 “是因為主公的離去嗎?”灶門炭治郎也學(xué)著繼國嚴勝的樣子,抬頭望天。皎潔的月光為那雙深紅色的眼眸覆上一層銀白,清冷的顏色與溫暖的深紅交雜,一瞬間不分彼此。 少年像是在和繼國嚴勝聊天,又像只是在自說自話,那張從來都柔和得令人惡心的臉上此刻神情怔忪,就像是陷入了某種長遠的回憶。 “人類的生命真的是很短暫啊……”灶門炭治郎喟嘆,語氣平淡,就像只是在陳述某種再確定不過的事實。 神明的壽命實在是漫長,長到幾乎看不到頭。曾經(jīng)向他祈愿的少女已經(jīng)有了不知道傳承多久的后代,神社中的神官換了一批又一批。 世間萬物都在改變,唯有身為神明的他依舊留在原地。 強大如他,能夠?qū)崿F(xiàn)信徒的萬千祈愿;弱小如他,甚至無法徹底阻斷這一切悲劇的源頭。 “能夠作為人類而經(jīng)歷生老病死,哪怕是生命如同蜉蝣一般短暫,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繼國嚴勝不太分得清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對他說——在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少年看透了他心底的隱秘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