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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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頭一回聽到這么理直氣壯走后門而且還覺得是他占了便宜的,他氣笑了,尚書大人,一則,下官未必能接您的位置,就算接了,那也是皇恩浩蕩,并非與你們做人情,怎么您說的能與我平等交易似的? 難道老夫這個提議不好?石越你不也見過?此子半生顛簸流離,自小無父無母,吃盡苦頭,難得的是還能保持一顆為國盡忠的心,又有一身本事,能弄到工部來豈不最好? 您怕是忘了,觀政期是兩年,您可以調(diào)任他到工部觀政,若是兩年后他政績斐然,立功無數(shù),但是可以酌情提拔。 沈大人是否忘了自己的升遷之路,或者你是不敢讓比你優(yōu)秀的人爬上來? 沈嘉直視著他問:您老很了解他?還是很了解下官?憑什么說出他比我優(yōu)秀的話呢?沈嘉心里有些不解,自從上次去了地宮后,他對喬元俍有了新認識,這是一個心里藏著秘密的人,以前的逍遙自在也許只是因為沒有涉及這個秘密罷了。 他應(yīng)該知道石越是徐首輔舉薦的人才,不出意料,三年內(nèi)他肯定要升官的,那喬元俍急什么?這兩人又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他文武全才,沈大人難道也是? 沈嘉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文官只要做好文官的分內(nèi)事就好,會不會武有那么重要嗎? 再說了,石越不適合工部,他想要一展才華,想要上陣殺敵,就最好別來工部,我說的對嗎喬大人? 喬尚書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一腳跨出門檻時回頭說:年輕人,太自信有時候也不是好事,誰還沒點秘密呢? 沈嘉聽完這句話,下意識覺得他也知道自己和趙璋的事了,似乎也沒什么可詫異的,有一個人知道就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世上沒有透風的墻。 所以沈嘉出門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何彥去請石越,他要重新琢磨一下這位石狀元了。 梵音樓是長安城新開的酒樓,以雅致安靜為主,吃的都是素菜,也不知道你吃的習不習慣。沈嘉將人請到了梵音樓,點了一桌子菜,這酒樓不賣酒,只賣茶。 石越客氣地說:下官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以前云游四海時饑一餐飽一餐的,有吃的就不錯了。 沈嘉趁機試探道:石大人是從小就被云真大師收養(yǎng)嗎?還記得自己的家鄉(xiāng)和父母嗎? 據(jù)家?guī)熣f,他撿到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肯定是不記得自己的出身的,沈大人怎么突然對下官的身世感興趣了?石越抬頭笑看著沈嘉,他平時不茍言笑的時候居多,笑死了整張臉就生動起來了,而且似曾相識。 單純好奇而已。沈嘉接下來和他談?wù)摿烁鞯氐娘L土人情,他對這方面格外感興趣,因此看了許多游記,許多地方?jīng)]去過也跟去過似的,而石越是真去過許多地方,兩人天南地北的聊起來,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西南的雪山,西北的湖泊,天下之大,美景不知多少,若能一生走遍天下,那才快活??!沈嘉感慨道。 行路難,風餐露宿更難,且危機四伏,當然,如沈大人這般身份,出門必定有車有轎,仆從無數(shù),應(yīng)該是快活的。 也對,要想暢快地游山玩水,得有足夠的資本,那你與云真大師是如何賺盤纏的呢? 治病、護鏢、洗碗端盤子,什么都干過。一句話道盡了辛酸,沈嘉都不知道怎么問下去了,不過來往的時間長了就不難看出,石越的儀規(guī)矩態(tài)非常好,一動一靜都按照教科書來,哪怕楚榮威坐在這里也挑不出刺來。 可他是從哪里學來的規(guī)矩呢?這種氣質(zhì)可不像是在民間長大的樣子啊,或者他師父也是個貴族? 那你可有想過去尋找自己的親人? 沒有,不管當初他們因何原因遺棄了我,都說明不想要我了,我又何必去找如此狠心的父母?更何況都三十年過去了,他們也許早就入土了。 沈嘉竟然從里頭聽出了一點悲傷,不知道他此刻想起的人是誰。 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相談甚歡,沈嘉都后悔之前沒答應(yīng)喬尚書了,這樣合拍的人一起工作也會輕松許多吧? 不過他心里對石越的身份還是存疑的,一來,相似的劇情他在上輩子的電視劇里看了不少,這樣的情況多數(shù)都有問題,二來,看久了總覺得他長的像那個人,雖然只是一點像,但這就很迷惑了。 石越拐彎后停下腳步,身體貼著墻壁站直,直到聽到沈嘉的馬車離開才露出身體,盯著對方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 黑暗中,有人來到他身邊,輕聲說:公子,這位大人看著很精明的樣子,萬一被他識破就不好了。是否要派人將其暗殺? 石越幽幽地說:暗殺他?你們也太不自量力了,這些年過的太安逸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了吧?沒發(fā)現(xiàn)他身邊跟著的都是高手嗎? 防不勝防。 沒必要,殺了他對我有什么好處?你明日讓他們分散開,自己找個謀生的路子,以后別跟著我了。 殿下 閉嘴!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再叫這個稱呼!兄長已經(jīng)死了,你們都是效忠他的人,沒必要跟著我。 那人雙膝跪下,磕頭說:大殿下臨終前唯一交代的事情就是照顧您,我等不會走的。 石越也不是第一次趕他們走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勸道:你們?nèi)ミ^自己的日子吧,真的沒必要再虛耗時光了。 他走出角落的陰影,抬頭望月,總覺得長安城的月亮比別處亮許多,也許這就是歸鄉(xiāng)的感受吧。 沈嘉繞了半座城才回到家,這里現(xiàn)在還是僻靜的,房子太大人太少,進去后就顯得孤寂清冷了。 快步走進主院,沈嘉看到屋內(nèi)的燈光,剛才那一抹孤寂煙消云散,連靈魂都傳遞出喜悅的信號。 這就是家的含義了吧,只要有愛人的地方就是家! 聽到動靜的趙璋來開門,看到站在院子里發(fā)呆的沈嘉,走過來將人擁入懷中,魔怔了?去哪了這么晚回來? 沈嘉噗嗤一聲笑了,你這樣像不像在家等丈夫歸來的怨氣小媳婦兒? 第一百六十八章 問案 沈嘉泡在浴池里,隔著屏風和趙璋說話,派人再去查一查石越的經(jīng)歷吧,這個人似乎不簡單。 云真大師的蹤跡飄忽不定,很難查到詳細的,二十年里也只查出了幾次出現(xiàn)的痕跡,朕詢問過,他身邊帶著幾個人,其中確實有一個年級和石越相差無幾的喊他師父,同行的應(yīng)該還有個比他大好幾歲的師兄,只是后來云真大師仙逝后,他們就不知去向了,再出現(xiàn)就是在長安城里的石越,他能拿出戶籍和路引,家鄉(xiāng)寫的是青州,你覺得他哪里不妥? 沈嘉趴在浴池旁,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的長相有些眼熟,然后就是氣質(zhì)太好了,實在不像個走南闖北的無業(yè)游民,對了,他師父云真大師是什么人? 道家傳人,心懷天下的善人,這一點做不了假,所以大臣們一聽他是云真大師的弟子才會頗多關(guān)照。 那云真大師的出身呢? 無人知曉,他閑云野鶴了一輩子,也許沒有家人吧。 那按理石越跟著他也不可能可以學規(guī)矩禮儀,只可能是后來培養(yǎng)的,但他骨子里有種貴氣等等,他知道他像誰了沈嘉從浴池里爬出來,隨便裹了一條浴巾,跑出來沖到趙璋跟前,伸手遮住他的上半張臉,下巴的輪廓還有唇形像你。 趙璋扒開他的手,去拿了外衣給他披上,夜里還有些涼,趕緊先去把衣裳穿好。 我說真的。 那又如何,一點相似而已,世上要找出與朕相似的人也不少。 可是氣質(zhì)也很像,怎么說呢,就是一種凌駕于普通百姓之上的貴族氣質(zhì),刻在骨子里的優(yōu)越感,雖然他極力隱藏,但一舉一動還是能看出些來,如果他真的從小都混跡在民間,為何會有這樣的氣質(zhì)? 也許就是為了進宮特意學的吧。趙璋替他綁好腰帶,刮了下他的下巴,有些人天生就要成為人上人的,石越話不多,是個沉穩(wěn)的性子,不過既然你有所懷疑,朕會讓錦衣衛(wèi)盯著他的。 第二天,那胡商的案子鬧的更大了,矛頭直指城北的貧民,不少人現(xiàn)身說法,將這群人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一件一件抖落出來。 偷竊搶劫都是小事,拐賣人口強jian民女的也不少,總的來說,這里就是罪犯的聚集地,在離城北如此近的地方丟了東西,那大家肯定都以為是這里的人干的。 真不知道朝廷官員是怎么回事,竟然要貼補那群惡民,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可不是,咱們這樣的小老百姓也吃不飽穿不暖,怎么不見官府給咱們一些幫助? 我聽人說啊,提出這個想法的是工部的沈大人,就是前些日子打壓姐夫,替jiejie和離的那位,當時朝上的大人們都不同意,是他一意孤行說動了皇上才能動工的。 皇上對這位大人是真寵信啊,似乎每次這位大人的提議都是最先通過的。 可不是,人家可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呢,那能一樣嗎? 那這位沈大人為何要關(guān)照城北那群窮鬼啊,錢多的沒處花可以給我們建新宅啊,我路過那邊瞄了一眼,好家伙,宅子建的整整齊齊,頗為壯觀,真是便宜了那群窮鬼了。 噓我聽到個小道消息,說是城北那邊許多都是來路不正的混混,雖然窮,但這些人為了好處什么都做的出來,那位大人如此偏幫他們,他們以后可不就得為他賣命了?你瞧他們干活那股勁,恨不得十二時辰住在工地里,最后那宅子還得他們花錢租來住,以后讓他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一群窮鬼有什么用? 一兩個當然沒用,那邊少說也有上萬人,作用大著呢,就拿那胡商的事情來說,若是那位大人一聲令下,別說偷東西,殺人放火也不是不可能。 嘶聽你這么一說也不是不可能啊,聽說那胡商帶來的貨價值萬兩呢,將來那邊是要建什么商貿(mào)區(qū)的,商人都聚集在那,可不就落入他的掌控中了? 沈嘉聽到這些流言時就知道風向不對,這可不像是百姓自己推測出來的,而是有心人引導(dǎo)的。 他親自帶著人去了順天府,表示工地進度不能耽擱,若是順天府一天之內(nèi)破不了案,他可以免費幫忙。 曹瑞文因為沒找到那批貨人有些煩躁,聽到沈嘉的話只當他在諷刺自己,不客氣地反駁:沈大人,在其位謀其政,您越界了。 那你可否先派人去搜查,人手不夠我可以借你。 曹瑞文點點頭,也可,既然沈大人急于替他們撇清干系,那就速戰(zhàn)速決吧,免得時間耽擱長了發(fā)生意外情況,更說不清楚了。 他喊了洛捕頭進來,讓他點五十衙役去搜查,速度快些,沈大人等不急了。 沈嘉慢悠悠地說:那邊還亂糟糟的,能藏東西的地方很多,不如本官派些人跟著去吧,也好給洛捕頭指路。 洛捕頭看向自家大人,見對方點頭才高興地應(yīng)下來,誰都不喜歡干臟活累活,有人幫忙當然最好。 沈嘉就在順天府等消息,兩人面對面坐著下了幾盤棋,沈嘉那水平與從小熏陶的曹瑞文比還是差了些,盤盤皆輸,讓窩了一肚子火的曹瑞文高興了些。 沈大人心不在焉的,難怪下棋會輸,你與皇上師出同門,皇上可是個中高手,想必你也差不多水平。 那你就錯了,我還真不擅長這些,當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這些都沒深入學習,會輸是正常的。 曹瑞文有心問一問他與皇上在蜀州時的事情,又怕犯了皇上忌諱,只能旁敲側(cè)擊:那皇上就沒教你幾招? 沈嘉丟下棋子說:他才不耐煩與我下棋。他也沒那個興趣學。 咳,沈大人與皇上關(guān)系確實親密,只是如今朝中大臣們對你頗有微詞,連百姓也流言不止,沈大人是否該收斂些? 收斂什么?沈嘉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眼里帶著笑意,到了這一步,他也不是很怕別人知道他和趙璋的關(guān)系了。 有圣寵是好事也是壞事,沈大人是聰明人,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只有庸才才沒有人妒忌,朝中嫉妒你曹大人的官員也不少。曹瑞文身后有鎮(zhèn)遠侯府,大家就算嫉妒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而沈嘉背后站著的是皇上,眾人就算想對他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這次八成只是有人順水推舟,想把污水讓他身上潑,算不上多高明的算計。 樹大招風,有消息說沈大人馬上就要接任工部尚書一職,這可不就讓人紅了眼了?曹瑞文聽到這個消息時一點不驚訝,喬尚書已經(jīng)基本不管事了,工部就是沈嘉管著的,差的只是一個名正言順的位置而已,只要喬尚書提出讓位,沈嘉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當然,眾人嫉妒的無非是他升官升的太快,年紀太輕,這些都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沈嘉卻輕易得到了,怎么不讓人嫉妒? 樹大招風,但只要這棵樹根系夠長夠穩(wěn),再大的風也吹不動。 沈大人很自信,不知城北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人犯錯就要接受懲罰,不管是哪里的人都一樣,出身他們自己決定不了,但犯下的錯是他們自己做的決定,以后城北會加緊巡查,一旦發(fā)現(xiàn)作jian犯科者,一律扭送官府,該怎么判就怎么判,但沒有犯錯的百姓,誰也不能冤枉了他們。 你覺得不是那邊的人做的?曹瑞文問。 凡事講究證據(jù),官府還未定案,說什么都是空話,他們也許有這個條件和能力去盜竊幾十車重重的皮毛,但會不會做和有沒有做是兩碼事,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他們。 曹瑞文頓了頓,不可思議地看著沈嘉,有時候我不太明白,沈大人為何總是替最底層的百姓勞心勞力,如此襯托出我們這樣的官滿心名利,污濁不堪,也許這也是有些人不喜歡你的原因,爛泥和蓮花是不能做朋友的。 曹大人的夸贊我收下了,不過言重了,我沈嘉是好人,但不是大善人,之所以會幫助百姓是因為我是朝廷命官,這不就是為官的使命么?假如我是商人,也許說出口的就不是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