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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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五百吧,呆了呆了近一個月。 四五百人一個月能吃掉兩千石糧食?你們在開玩笑嗎? 王縣令急忙解釋說:兩位大人,真不是下官弄虛作假,那批流民是北境逃亡來的,下官怕這群人繼續(xù)南下,便安置了他們,這兩千石糧食就是安置他們用的,如此大事,下官可不敢撒謊。 這么重要的事王縣令居然沒上報?沈嘉詫異地問:為何朝廷沒收到王大人的奏折呢? 這王縣令似有隱情,支支吾吾不肯說。 第四十九章 暗藏危機 秦掌院哪看不出王縣令有心隱瞞,重重拍了下桌子,怒氣沉沉地說:王縣令若還想瞞著不說,也行,那我們可就如實上報了,兩千石糧食不算太多,但也不是你一個縣令賠得起的! 王縣令膝蓋一軟跪了下去,顫抖著身體說:大人,大人請聽我說,流民是真的有,不信您們問問其他官員,問問當?shù)氐陌傩?,大概有五百人,下官將他們安置在城外的土地廟,只是只是這群流民中有人得了瘟疫,那瘟疫一傳十十傳百,下官,下官怕控制不住,于是 沈嘉閉了閉眼,到這里也基本能證明那劉老頭說的是真話了,他問:除了流民,與他們接觸過的本地人可有人得了同樣的病癥? 這倒是不曾,只有幾名衙役得了傷寒,因為用藥及時也救回來了,但流民中死了不少人,下官當時心急,通州離長安不遠,要是讓他們跑過去,下官就罪該萬死了! 秦掌院是讀書人,心懷慈悲,聽到這樣的話已經(jīng)忍不住發(fā)怒了,他指著王縣令呵斥道:你可真是個好官?。∧闶侨绾螖喽ㄋ麄兊玫氖俏烈??可曾找大夫醫(yī)治過?通州離長安不遠,只要你說一聲,三五天時間就有太醫(yī)來診斷,你憑什么妄自定義那是瘟疫?人呢?五百多流民你是怎么處置的? 王縣令低頭趴在地上,委屈地說:城中有名望的大夫都不愿意去給流民看診,幾個大夫看過了一致?lián)u頭,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瘟疫,下官怕啊!萬一是,我這通州城內(nèi)的百姓怎么辦?傳到外頭怎么辦?為了控制疫情,下官命人一把火燒了那土地廟,下官當真沒有私心,全是為了百姓?。《夷侨毫髅駚淼穆飞暇鸵呀?jīng)病倒了一半,到后來只剩兩百多人了。 沈嘉渾身發(fā)冷,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在離長安這么近的地方,居然還能發(fā)生這種事,而且事發(fā)一年居然沒有消息傳入朝中,到底是他消息瞞的太好還是朝廷中有人替他壓下了消息。 他更沒想到,剛第一站就遇到了這種大事,這可比貪墨糧食嚴重多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那群流民中有人得了傳染病,也不該這么輕易放棄所有人的生命,在最初將生病與未生病的人分開,隔離觀察,總能保住一部分人的性命的。 從始至終,王縣令都沒想過要怎么拯救這群流民,而是聽信了一兩個蒙古大夫的話,心里害怕是真,但一個父母官能因為害怕就枉顧人命嗎? 從沈嘉聽說的消息來分析,那群災(zāi)民應(yīng)該是得了流感,流感的傳染性也很高,尤其幾百人聚集在一起,同吃同住,且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饑寒交迫,他們體質(zhì)本就很差,沒有好藥,一場感冒就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而且那群災(zāi)民一路上擔驚受怕,到了通州被人接受安置,一直提著的心松懈下來,那些積壓在身體里的傷痛爆發(fā)出來,大部分的病人都扛不住。 說到底,這件事王縣令處理的太草率了,但沈嘉相信,換成其他的官員來處理,也未必會比他好多少,說不定許多人連接受都不會接受他們。 不過兩千石糧食幾百人一個月怎么吃也吃不完的,尤其對待流民,官府一般一天只給兩頓稀粥,保證餓不死就行,誰還提供他們干飯管飽? 沈嘉審視著王縣令和師爺,這二人恐怕還有事情沒有交代,他指著地上的假賬本問:既然你們說糧食是賑災(zāi)用了,那么請問,真正的賬本在哪?兩千石糧食是怎么消耗掉的?別當我和秦掌院是傻子,我們再不事生產(chǎn)也知道一個人一天能吃多少糧食。 王縣令和師爺對視一眼,視死如歸地說:稟大人,糧食確實沒用掉那么多,但事后為了遮掩此事,下官下官用剩下的糧食堵住了知情者的嘴,除此之外,還給了封口的銀子。 這件事一共有多少人知情? 除了當初去看病的三個大夫,只有衙役十幾人,主簿等官員六七人,以及去土地廟幫忙的幾個百姓。 沈嘉意外地問:縣城里的百姓為何不知情?這么大的事情他們難道都不知道?而且你是一把火燒掉了所有人,那尸體呢?總不能都燒成灰了吧? 王縣令擦了一把汗,低著頭說:在決定要燒掉他們前,下官就讓人對百姓說,已經(jīng)準備將流民送走了,他們畢竟是外地人,當?shù)氐陌傩詹⒉粴g迎他們,于是下官就說要送他們回鄉(xiāng),因此事后他們沒看到人只當他們已經(jīng)送走了。 至于尸體下官將他們埋在了土地廟的后山中,那座山是下官夫人名下的產(chǎn)業(yè),因此至今無人發(fā)現(xiàn)。說完這些,王縣令癱坐在地上,他兢兢業(yè)業(yè)十幾年,好不容易做出政績,眼見升官有望,卻沒想到栽在了這里。 他抱頭痛哭,磕頭求饒:兩位大人,下官錯了,下官一定改正,而且下官的初心是好的啊,下官只是怕,萬一真是瘟疫,這城里要死多少人?下官的烏紗帽就要保不住了! 秦掌院嘆了口氣,你心里既然知道這樣做是錯的,為什么還要冒險呢?就算是瘟疫,你上報朝廷,皇上也不會怪罪你的,你當皇上是暴君不成?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秦秦掌院和沈嘉商議了一下,決定按實上報,至于上面要怎么處置王縣令,他們就不插手了。 沈嘉對王縣令說:本官之前見了一個人,是那場火災(zāi)的幸存者,他想為同伴報仇,這個人本官會一起送到朝廷當人證,不管你是否真心悔過,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王大人心里想必也清楚。 沈嘉當即安排了十名禁衛(wèi)軍帶著他和秦掌院寫的奏折回長安,同時將劉老頭也帶回去,至于通州縣衙,他們擼了王志銘的官,讓主簿暫代,至于王縣令,則暫時關(guān)押在縣衙的大牢里,派了五十禁衛(wèi)軍看守,直到朝廷派人來。 趙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沈嘉他們已經(jīng)離開通州繼續(xù)啟程了,他萬分后悔把沈嘉派出去了,不僅天氣惡劣,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人,比王志銘更可惡更殘忍的官員比比皆是。 這次他們辦案還算順利,可遇到一個更狠的,也許會為了保住秘密謀害欽差,歷史上,死在路上的欽差比比皆是,趙璋只要一想到這就恨不得把人召回來。 可圣旨已下,而且這件事確實要有人去做,趙璋想了想,從錦衣衛(wèi)抽調(diào)了五十錦衣衛(wèi)追過去,順便還送了一些吃食和衣物。 他把奏折看了又看,是沈嘉執(zhí)筆寫的,加蓋了他和秦掌院的印章,除了這個,沈嘉連只言片語也沒寫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氣。 趙璋提筆開始寫信,可寫了三份都不滿意,不是太煽情就是太硬邦邦沒感情,怎么寫才能讓沈嘉原諒他且給他回信呢? 趙璋拿著筆想了半天,最后撕爛了寫好的信,坐在龍椅上發(fā)呆。 杜總管見他愁的不成樣子,走近些笑著說:皇上,您是不是在想怎么給沈大人回信啊? 趙璋瞥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怎么,你一個老太監(jiān)還懂這個? 說懂也不懂,說不懂也知道一些,您無非是怕沈大人生氣,怕他不理您吧? 趙璋朝他點個頭,繼續(xù)說。 其實依奴才之見,您首先得服軟,說些好聽的話,求得沈大人原諒,緊接著您得傾訴衷腸,自從沈大人離開后,您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奴才都看在眼里,但沈大人不知道啊,您得讓他知道您想著他念著他呢,最后啊,您還得訴點苦,太后回來了,至今也沒給您一個好臉色,蒲家余孽還沒抓到,還有各種各樣的煩心事,您不得跟沈大人說一聲嗎? 趙璋看杜富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丟了個玉質(zhì)扳指給他:賞你了。 奴才謝主榮恩!杜富成開開心心地將賞賜收下,然后退出門外,讓趙璋自己琢磨怎么寫信。 趙璋有了提示,下筆有如神助,很快就把信寫好了,而且寫了足足十頁紙,他在信的最后,問沈嘉:朕想在立后大典的同時冊封太子,你覺得如何? 沈嘉收到信的時候真的詫異了,趙璋會加派錦衣衛(wèi)給他倒不出奇,可是竟然瞞著秦掌院私下給他寫信就挺意外的,趙璋那人怎么說呢,平時是挺傲嬌的,輕易不肯低頭,會主動給他寫信就說明他有意道歉了。 沈嘉把信藏在懷里,直到入夜后躺在床上時才拆開來看,厚厚的十頁紙寫的滿滿當當?shù)?,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像是把分開后每天發(fā)生的事情都細無巨細地告訴他了。 不錯啊,有長進了,居然還會放低身段來哄我。沈嘉笑了起來,這信的內(nèi)容相當豐富,不知道趙璋是怎么想到這樣給他寫信的,與他以前的風格完全不同。 看到最后他問冊封太子的事,沈嘉愣了一下,想了半夜,然后爬起來給趙璋寫回信,既然對方都主動承認錯誤了,那他也要大方一點,何況他本來也沒多少生氣。 冊封太子乃國事,皇上如果宣布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朝臣們多數(shù)是不會同意的,您正值青年,又不是自己不會生,怎么要立別人的孩子做太子?朝臣們必然不理解,也接受不了,不過臣以為,您可以從太后入手,太后對睿親王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同樣是孫子,睿親王是她親自撫養(yǎng)長大的,感情深厚,如果她老人家同意了,事情也許會順利許多。 不過臣還是要勸皇上謹慎考慮,或許也不急于一時,您還年輕,可以等睿親王長大些后再做決定,如果睿親王堪當大任,那臣也支持,如果他長歪了,那就算他是您唯一的血脈至親,臣也會反對的,一國之君關(guān)乎江山社稷、黎明百姓,還是應(yīng)該以賢能為主沈嘉頓了頓,到底沒把最后一句想說的話寫上。 他想說,也許過幾年趙璋會改變想法也說不定,沒有什么愛情是亙古不變的,他和趙璋現(xiàn)在看著恩愛,但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好,萬一以后趙璋想開了,想要自己的孩子了呢?那趙庭的位置就很尷尬了。 沈嘉再次叮囑他慎重考慮,不要將來后悔,冊立太子很簡單,但要廢太子就沒那么簡單了。 第二天一早,一名錦衣衛(wèi)低調(diào)地來收信,然后帶著沈嘉的信離開了。 沈嘉知道錦衣衛(wèi)有自己的通信渠道,而且速度比軍報都快,估計這封信一兩天后就能送到趙璋手上了。 想想自己在信里也沒說什么好聽的話,趙璋不知道會不會失落,不過狗男人敢害他在天寒地凍的地方受苦,他也不能讓他太好過。 趙璋收到信時是有些期待的,他在信里了許多平時不會說的話,自己都沒眼看第二遍,也不知道沈嘉看完心里是何種想法,會不會如同以前一樣對他甜言蜜語,那是他最承受不住的糖衣炮彈。 結(jié)果信打開從頭看到尾,別說什么我想你我愛你之類的,就連關(guān)心他的語句都沒有,通篇都以一位臣子的角度幫他分析冊立太子的利弊。 朕還缺了你一個謀士不成?趙璋懊惱地想,早知道就不給他寫什么思之如狂之類的東西,對上這封干巴巴的信,顯得他格外輕浮。 皇上,太后找您過去。杜總管快步走進來說。 是誰來通知的? 是梵姑姑。 趙璋把信收好,特意放在自己平時放重要奏章的匣子里,讓杜富成拿到自己寢宮,然后帶著人去太后的慈寧宮。 即使是冬日,慈寧宮中也百花盛放,他母后極愛牡丹和茶花,后宮的花匠為了讓冬日也能開出花來建了一個大大的暖棚,精心打理了好幾年才能有這樣的好顏色。 太后正在給一盆花澆水,聽到動靜頭也沒回,晾了趙璋好一會兒才放下手里的活計,淡淡地說:皇上來了? 趙璋走上前扶著他進內(nèi)室,屋里燒著地龍,溫暖如春,想到沈嘉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里受凍,他的心思就有些飄。 伺候著太后坐下,親自奉了一杯茶,趙璋才問:母后找兒臣有何事? 太后輕輕抿了一口茶,放下后才正眼看他,這次回來,哀家發(fā)現(xiàn)皇上變了許多。 趙璋沒回答,人的精神狀態(tài)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從和沈嘉破鏡重圓,他的心情松快了許多,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肯定是不一樣的。 不過這點他不能說,而太后也理所當然地誤解了,她以為趙璋是因為解決了蒲家所以心情愉悅,這就很讓人憤怒了。 皇上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蒲家有了這等心思的? 趙璋見她終于肯和自己說蒲家的事,也不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與計劃告訴她,原本是沒打算這么快動手的,但蒲坤鵬的死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而且錦衣衛(wèi)收集到的證據(jù)越來越多,越來越觸目驚心,朕不能當沒看見。 如此說來,蒲家確實該死!太后不喜不悲地評價道,那些罪狀傳的滿天下都是,她也聽過,不敢說百分百相信,但有些事是她還在娘家時就聽說過的,等她成為皇后,蒲家就更過分了,會做出任何事情來都不奇怪。 可那到底是她娘家,她努力爬到后位,努力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皇帝,不就是為了讓家里人好過嗎?蒲家是過分,可趙璋也不該一聲不吭地將蒲家滅了滿門。 哀家一直以為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登基那會兒,我日日夜夜擔心你太過心軟,鎮(zhèn)不住朝廷那般狡詐的老狐貍,沒想到是哀家看走了眼,論心狠,你可不比先帝差多少。先帝因為親手殺光兄弟的事情被天下人所不恥,連史官都言明他太過心狠手辣,這樣的皇帝是不可能流芳百世的。 趙璋被批評了也沒什么難受的感覺,他只是說:坐上這個位置,不該有的心軟就該收起來,如果我還是從前的我,那又怎么能活到今天?怎么能收服朝臣?母后您覺得兒子心狠,這點我不反對,但對誰該狠心,對誰該仁慈,朕心里有數(shù)。 太后忍著怒氣問他:那蒲家的一眾子孫與婦孺就不該得到你的仁慈嗎? 那是外祖父自己害死的,與朕無關(guān),朕原本也沒打算要女眷的性命。 太后閉上眼睛,手指用力抓著椅子的扶手,像是要做出什么決定,但最終她只是說:你回去吧,以后沒什么事就不要過來了,庭兒如果你不想養(yǎng)了就讓他跟著哀家,蒲家你既然已經(jīng)做了,哀家也沒什么可說的,只希望你百年之后能有顏面面對你外祖母,她可是自小寵著你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