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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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 是jiejie的手機(jī) 哎? 一個念頭如閃電劃過腦海。 屏幕突然變暗了一點(diǎn),程蘇然想也沒想,伸手碰了碰,它又亮了起來。 再晚兩秒鐘碰到它,就徹底熄滅鎖屏了。 好險。 程蘇然緊張地看了看浴室方向,指尖滑動著屏幕,顫巍巍點(diǎn)開撥號盤,輸入自己的手機(jī)號 突然接連彈出兩條微信消息。 做虧心事最怕被嚇,她嚇了一跳,手一抖,不小心戳中了消息通知,頁面就這樣跳轉(zhuǎn)到了微信聊天框。 白露:[圖片.jpg] 白露:[你家阿姨做的夜宵太好吃了,我今天只能含淚放縱一回,明天多跑三公里!] 程蘇然怔了怔,目光落在微信主人頭像上,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熟悉的灰黑色背景,而是一個兔子玩偶。 這是 jiejie的微信大號? 這么晚了,白露竟然在jiejie家,吃保姆做的夜宵?! 她鬼使神差般滑動手指,頁面緩緩?fù)弦粍?,隨著更多的聊天記錄進(jìn)入視線,她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絲罪惡感。 她在偷看別人的隱私,她在做見不得人的事,她 手指卻無法停下來。 聊天記錄里,白露經(jīng)常發(fā)照片,有時候是自己的健身照,有時候是隨手拍的風(fēng)景,或者美食,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一句話是我好想你啊。 而江虞每次都回復(fù)。 程蘇然腦子里嗡嗡作響,明明心跳得飛快,手腳卻慢慢變得冰涼,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 浴室水聲停了。 她猛然醒過神來,抬頭看了眼,慌慌張張退出去,又想起什么,回到列表頁面選擇標(biāo)記未讀,再退出。 撥號盤輸入自己的手機(jī)號。 一秒,兩秒,三秒 她手機(jī)亮了。 掛掉,刪記錄,鎖屏,假裝無事發(fā)生,坐回沙發(fā)。 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程蘇然拍了拍胸口,低下頭,點(diǎn)進(jìn)自己手機(jī)的未接來電,把那一串陌生號碼存進(jìn)了通訊錄 第65章 要給一個什么樣的備注呢? jiejie?可可?還是 程蘇然凝視著這串?dāng)?shù)字,覺得它們每一個都是生動又美好的,散發(fā)著鳶尾的香氣,像它們主人那般桀驁、冷厲,又充滿神秘。 這是一個注定不能撥打的號碼。即使擁有了它,也只能讓它躺在冰冷的通訊錄里。 她想起了聊天記錄。 白露可以加jiejie的微信大號,她只能躺在jiejie的微信小號列表中,看著那灰暗陰郁的頭像。白露發(fā)的每條信息都能得到j(luò)iejie的回復(fù),她卻時常被晾在冷清的對話框里。白露還可以大搖大擺在jiejie家吃保姆阿姨做的夜宵,而她連jiejie家的門朝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 茫茫人海中,她和江虞那么近,看似很親密,但其實彼此之間隔著遙遠(yuǎn)的星河。 她是她觸摸不到的水中月和鏡中花。 程蘇然給這串號碼加上了備注:鏡花水月。然后切換到微博 @你的小朋友crr:不如夢一場鏡花水月。 這時浴室門開了。 程蘇然退出微博和通訊錄,緊張地抬起頭。 一陣淡淡的霧氣散出來,江虞穿著酒紅色睡袍破霧而出,僅露著纖細(xì)筆直的小腿,頭發(fā)半干不干,風(fēng)情綽約。 jiejie她雙眸失神。 江虞邊擦頭發(fā)邊朝她笑,指了指臥室,說:等我吹一下頭發(fā)。 這是要她去床上等著。 程蘇然紅了小臉,抿住唇,乖巧地點(diǎn)頭。 她慢吞吞站起來,磨蹭著走路,余光瞥見江虞走到桌邊,一只手插上了吹風(fēng)機(jī),另一只手點(diǎn)了點(diǎn)手機(jī)屏幕,亮了。 她屏住呼吸,放慢了腳步。 哎?屏幕上似乎有好幾條綠色的消息框 不待她看清楚,鎖解了,江虞捧起了手機(jī),湊到眼前,突然,眉心微微擰起來一點(diǎn)褶皺。 程蘇然頓時心一沉。 完了。 不會發(fā)現(xiàn)了吧? 溜進(jìn)房間,她扒拉著門,偷偷觀察江虞的反應(yīng)。 只見隨后江虞便舒展開了眉頭,嘴角勾著淡笑,手指飛快地打字,好像在跟人聊天,還挺開心。 咦,沒發(fā)現(xiàn)么? 程蘇然悄悄松了一口氣,心里又冒起了酸泡泡。 會是誰呢?白露?有可能,剛才只有她給jiejie發(fā)了消息不知道jiejie切換小號回復(fù)自己的時候,是不是拉著臉,不耐煩。一定是吧,她都能想象到。 程蘇然越想越難過。 客廳傳來吹風(fēng)機(jī)嗡嗡聲,江虞一邊吹頭發(fā)一邊回復(fù)消息。 幾分鐘前,白露發(fā)來了十幾張照片,一會兒說阿姨做的夜宵好吃,一會兒又說客廳簡直是為拍照而設(shè)計的,隨便哪個角落都能拍出好看的照片。 小姑娘美得不得了。 白露:[以后等我有了房,一定要請你給我做設(shè)計師,哈哈哈] 這姑娘剛買了車,又在攢錢買房,手頭很緊張,為節(jié)省開支而搬去了偏僻的北區(qū),離市區(qū)中心四十分鐘地鐵。明天大清早她要去客戶那邊面試,地址就在江虞家附近,怕遲到也為了方便,提出去江虞家住一晚。 江虞沒有考慮便答應(yīng)了,電話交代小周和保姆收拾干凈客房,把屬于她的整個主臥區(qū)域鎖起來,人到了再下去接。 白露:[姐,這么漂亮的房子你為什么不???你不在家,都沒人陪我嘮嗑,無聊死了。] 江虞:[明天有事,在田琳這里。] 白露:[那你meimei呢?] 江虞:[回她自己家了。] 白露:[噢,我以為你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 看到這條,江虞蹙起了眉,敏銳地察覺到一絲微妙情緒。是白露的試探,還是她太敏感? 就在她斟酌怎么回復(fù),緊接著白露又發(fā)來一條:[我消消食準(zhǔn)備睡覺了,晚安。] 江虞神色緩和:[晚安。] 微信再沒了動靜,她盯著屏幕,陷入沉思 客廳里嗡嗡聲持續(xù)了一會兒,程蘇然在房間里忐忑難安,腦袋也跟著嗡嗡響。她把自己剝得干干凈凈,卷進(jìn)被窩里。 聲音戛然而止,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她屏住呼吸,聽見那腳步去了主臥,又出來,然后朝這邊來了。 然然 哎。 程蘇然拉下被褥,露出了腦袋。 江虞坐在床邊,目光如水地望著女孩,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東西,猜猜這是什么? 猜不到。程蘇然睜大了眼睛,仔細(xì)觀察她臉色,見沒有異常才稍稍安心,視線轉(zhuǎn)過去。 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 江虞淡淡一笑,撕掉了禮盒外層的包裝紙,打開蓋子,取出一摞薄而透明像卡片的東西。上次采的仙女花,我讓人做成了標(biāo)本書簽,好看嗎? 藍(lán)白漸變色花瓣被封印在塑片中,連著翠綠的根莖枝葉,栩栩如生。 只是顏色有些晦暗了。 從離開土壤那一刻開始,它便失去了生命,在徹底枯萎之前,將它最美的容顏定格下來。 程蘇然伸手接過,小臉綻開欣喜的笑容,好看好看!你怎么想到的呀?我以為是直接把花瓣夾在書里 夾在書里就枯萎了。江虞笑著捏她鼻子。 忽然間,發(fā)現(xiàn)她兩只胳膊露在外面,不見袖子,疑惑地皺起眉,掀開被褥。 一只剝得溜光干凈的小白兔映入眼簾。 你的睡衣呢?怎么不穿? ? 程蘇然一怔,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小聲說:你說在床上等的嘛,等你吹完頭發(fā)啊,難道不是那個意思?她漲紅了臉,手忙腳亂爬起來穿睡衣。 哎,丟死人了。 她從被窩里爬出來,手還沒夠著睡衣,就被兩只手?jǐn)r腰圈住,跌入了身后溫暖清香的懷抱。 啊,jiejie 小朋友現(xiàn)在學(xué)會勾引了。江虞摁住她,目光灼灼,眸里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過。 說罷,吻了上去。 深夜,臥室里暗香浮動。 程蘇然精疲力盡地趴在江虞懷里,一邊緩著氣一邊哼哼唧唧,江虞抱著她,飽滿的唇從額頭吻到下巴,另一只手停留在那道疤痕上,小心又溫柔地?fù)崦?/br> 自從發(fā)生過那件事,每次兩人溫存時,江虞都會下意識地?fù)崦?/br> 像一道烙印。 盡管疤痕在藥物作用下慢慢淡化,盡管疤痕仔細(xì)看起來不那么丑陋。 jiejie程蘇然心酸得無以復(fù)加,按住江虞的手,早就不疼了,以后也會越來越淡的,你不要在意它好不好? 黑暗中,她看不清江虞的面容,只感覺到那只手僵了一下,拂過臉頰的呼吸略有停滯。 江虞沒說話。 許久,那只手終于從疤痕上挪開。 程蘇然松懈下來,終于感受到了一點(diǎn)困意,眼皮子半闔著,腦海中閃過零零碎碎的畫面,有江虞,有白露,還有一個兔子玩偶頭像 jiejie是不是喜歡兔子她揚(yáng)起唇角,像是夢中囈語。 江虞也正準(zhǔn)備睡了,聽見這話,意識瞬間清醒,她循著黑暗看向懷里人,你怎么知道? 嘻嘻,程蘇然傻笑,因為我屬兔呀。 哪里來的傻瓜。 江虞暗暗松口氣,啄了一下她的唇,正想說自己也屬兔,忽然想起一件被忘記很久的事。 續(xù)約之后還沒有打款! 而這個月都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 然然,明天注意看銀行短信,我讓田琳打錢給你,還是一次性兩個月結(jié)清。江虞一字一句地說。 冷靜下來她才意識到,這些天,與小朋友之間本該清晰的界線越來越模糊。 她怎么能忘記如此重要的事情 一時之間,江虞有點(diǎn)慌。 程蘇然的笑容凝固了。 像一根針刺入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緩緩蔓延開尖銳的刺痛,她聽見夢境被撕裂的聲音,有一只手,將她用力拽了出去。 她回到現(xiàn)實,她想起白露。 白露的臉,白露的文字,白露的照片 眼睛被酸澀淹沒了。 我不要錢你不要再給我錢了程蘇然一邊喃喃一邊搖頭。 江虞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情緒,濃郁的,超脫關(guān)系范圍外的,她最不希望出現(xiàn)的情緒。 那你想要什么?她耐心問。 程蘇然慌亂了,顧不得許多,哽咽道:要你。 室內(nèi)陷入寂靜,靜得讓人害怕。 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江虞聲音驟冷,隱在黑暗中的面容覆上了寒霜。 程蘇然打了個顫,猛然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要jiejie給的錢說完,她死死咬住嘴唇,把臉埋進(jìn)江虞頭發(fā)里,不讓喉嚨里痛苦的嗚咽聲泄出來。 一陣漫長又煎熬的沉默。 田琳給你轉(zhuǎn)的,就是我的錢。耳邊終于傳來熟悉的聲音,比方才柔和了一點(diǎn)。 程蘇然發(fā)著抖,嘴唇咬得生疼。 一個安撫的吻印在她鬢角。 乖江虞哄道,手心輕輕拍著女孩的背。 程蘇然一點(diǎn)一點(diǎn)放松身體。 靜謐之中,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由快到慢,感受到頭頂滾熱的溫度慢慢降下來,后頸驚出了汗,潮乎乎的,仿佛劫后余生。 高度緊張過后是加倍的疲憊,困意又俘獲了她的大腦 就在昏昏欲睡之際,耳畔響起低沉的女聲:后天jiejie要去巴黎出差,你在家乖乖的,知道嗎? 程蘇然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聲好。 江虞這一走就是三天。 自從那晚偷看過聊天記錄,程蘇然時不時就會想起白露,那張臉,那些字句,那些照片,無不清清楚楚烙在她腦海中。 她甚至有點(diǎn)厭惡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良好記憶力。 憑什么? 白露可以,她不可以。 憑什么她只是表露出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心思,就要因為害怕失去而不得不立刻收起來 看著銀行短信多出來的二十萬,看著那一串對她來說很長的零,程蘇然心知肚明。 因為她是金絲雀啊 一只對金主動了真心的金絲雀。 她活該不是嗎? 四五點(diǎn),天空慢慢變暗了,程蘇然走在空曠的校園里,她還不想吃飯,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走著走著,走到了田徑場。 有人打籃球,有人在跑步,還有人訓(xùn)練。 冷風(fēng)吹在臉上,有點(diǎn)凍人,程蘇然攏了攏衣服,踏上塑膠跑道,一邊慢悠悠地散步一邊打開微信。 最后一條消息是她發(fā)給江虞的表情包。 她們之間相距七小時,這幾天往來的消息只有早安和晚安。 也不知道沒有她的晚上,jiejie睡得好不好呢?程蘇然有些自戀地想,可隨后又想到,自己不過是個暖床抱枕罷了,遂自嘲一笑。 jiejie的朋友圈沒有任何動態(tài)。 以前,她覺得jiejie不愛玩這些東西,與自己這樣的小朋友不同,現(xiàn)在,她明白了,不是不發(fā)動態(tài),而是只在大號發(fā)。 她嘆了口氣,呼出淡淡的白煙。 今天冬至。 不知不覺就到冬天了呢。而她們,是夏天相遇的。 想著,程蘇然指尖一滑,點(diǎn)開了通訊錄,找到鏡花水月,那瞬間,很想很想按下去,撥出去。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