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了，怯怯地看了面色冷凝的女人一眼。

    “說什么？”

    “……說你男女通吃，關(guān)老板也不介意一龍二鳳?！绷謵偘T了癟嘴，聲音小得都快聽不到了，“她們說有錢人就是玩得開，開心就好，才不管別人在后面說什么……”

    話音落下后，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靜，紅發(fā)女人抱著雙臂一動不動地站著，臉色冷得快要結(jié)冰。良久，她掃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小丫頭，鮮艷的紅唇緩緩掀動：“你信么？”

    女孩遲疑地看著她，搖了搖頭，而后又搖了搖頭。

    “我……我不知道?！?/br>
    那張小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盛天蔭看在眼里，伸手揪住了那尖尖小小的下巴，微微用力往這邊拖了拖。女孩素凈青澀的臉在眼前放大，一雙大而清澈的眼里暈滿了慌亂，卻一瞬不錯地望過來，生怕遺漏了什么。她心里生出些惡作劇成功的得意之情，就著雙唇快要貼上去的距離一字一頓地開口：“小東西，多吃點好的補補腦子，別跟著人云亦云?！?/br>
    馥郁的香氣撲了滿臉，其中交雜著一點散不去的淡淡的酒味，女孩緊張得閉上了雙眼，不敢與近在咫尺的那雙眸子對視。這個動作她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如今被人當(dāng)做實驗對象了真是慌得要命，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臉也紅了個徹底。也許下一秒……

    明知是妄想，她還是暗暗期待著，也許女人真的會吻下來。

    胸口傳來一股輕柔的力道，她被推開了，再睜眼去看時，女人已背過身去開酒瓶，暗紅色的長發(fā)順著肩膀鋪成一道瀑布，在尾端拉起精致的小卷。

    與以前不太一樣了，而且……有點眼熟。

    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忽的想起，好像夏jiejie前段時間也燙過這種小卷。所以她們兩個真的是……那種關(guān)系嗎？那為什么，為什么還要把她也帶回來呢？是因為同情嗎？

    “你還在磨蹭什么？”女人仰頭灌了一大口，回頭看見她還杵在原地像根柱子般站著，不滿地催促起來，“快點去?！?/br>
    她雖平日里氣勢凌厲，卻生的嫵媚，此刻被烈酒一逼，眼角燒紅，側(cè)頭那一瞥風(fēng)情又誘惑，勾得人身體里燒起一把火來。林悅年紀小，雖然在與人交往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被灌輸過一些那方面的“知識”，但到底沒有親身體驗過，對這些生理反應(yīng)實在是陌生不已。胸腹間暖暖燙燙的，好像是靈魂燒了起來，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渴望地伸出了手。

    盛天蔭捏緊了酒杯。

    “你干什么？”

    這一聲斥責(zé)有點冷酷，身后貼上來的小人微微瑟縮了一下，環(huán)住她肩背的胳膊卻很有勇氣地沒有收回去。

    “我……我可以的?！?/br>
    小小的呢喃聲就貼在耳根子后頭爬了上來，她自認也是在花叢中滾過一圈的人，倒不至于因為這個就亂了陣腳，只是被一個小屁孩這樣……獻身，還是挺稀奇的。

    她放下酒杯，很好奇這小東西下一步又該做些什么，原本抿直的唇線一點點勾了起來，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一聲。

    那個軟糯的聲音還在說著，音量并沒有因為內(nèi)容的羞恥而降低，底氣也很足，倒真是新奇得很。

    “你把我?guī)Щ貋?，不是想要……嗎？如果是因為我像夏jiejie的話，你告訴我哪里像，我會努力的?！?/br>
    聽著莫名其妙的，盛天蔭無聲地勾了勾唇，故意冷聲反問：“努力什么？”

    身后的人遲疑一瞬，口鼻間呼出的溫?zé)岬臍怏w撲在了她的頸間。

    “努力……讓你開心?！?/br>
    一點甜橙的香味飄散過來，盛天蔭難耐地歪了歪頭，接著才有余力去想那話里的意思。

    ——努力讓你開心。

    笑意像電流一樣迅速爬上了喉頭，她仰起下巴，睜大了雙眼望著頂上寬闊的天花板，胸肺間像在涌動著一股暢快的風(fēng)，一下子把所有積存的不快全都吹散了。

    “……小屁孩?！?/br>
    林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了很久，終于等到面前人轉(zhuǎn)過身來認認真真地打量她，但那張臉上表情平靜，好像并沒有因為這番話而有所動容的樣子，讓她不禁心下失落。

    “你先照照鏡子，再想想夠不夠資格說這種話?！迸硕似鹆吮樱瑲舛ㄉ耖e的，眼里隱有笑意，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屑的。

    女孩張了張唇，被虧一頓也不羞窘，一雙眸子看起來竟有些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她用這雙寫滿了認真和鎮(zhèn)重的眼睛鍥而不舍地瞧過來，收回去的手從下往上，緩緩掀開了衣襟。

    盛天蔭的眼皮極快地跳了一下，右手捧著的酒杯一片冰涼，左手卻已經(jīng)被人牽著，探到了一處溫?zé)岬乃凇?/br>
    有那么十幾秒，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吧臺前吊燈昏暗，兩個人一坐一站，像凝固在了畫面里。

    “你不會覺得這樣就夠了吧？”

    靜謐中女人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慢條斯理地響了起來，那只手像蛇一樣掙脫了她的束縛，在她的胸前劃了一圈，接著便毫無留戀地退了出去。

    那個人臉上的笑是云淡風(fēng)輕的，放在此時卻扎心得很。

    “小東西，要成為大人可不是用這種方法?！?/br>
    轉(zhuǎn)椅輕巧地旋過一圈，有一小撮紅色的發(fā)卷打在了她臉上，淡淡的香氣一晃而過，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女人背對著她，又開始自斟自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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