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森鷗外對你來說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讓你如此執(zhí)著，不惜一切手段來故意撇清你和他的關系，不讓他受到傷害。”

    “。”

    “想想你這種做法挺聰明的，誰也不會想到，先是廢了他處心積慮的許可證，后是搶了他的三百億，做了這樣事情的你其實是想要保護對方，讓他遠離你。其他人也只會覺得你與他是仇敵，甚至會想拉攏他，給他好處?！?/br>
    “…你這個消息從哪里來的？”

    果戈理原本是輕松的表情此刻似乎更加游刃有余：“看你這么嚴肅，沒想到居然是真的?！?/br>
    “折原臨也吧?！?/br>
    “他比想象中更接受不了折磨，很快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人死了嗎？”

    “你是不是巴不得他現(xiàn)在就死了？”

    “確實有覺得他舌頭盡快拔了會比較好?！?/br>
    “不過你見不到他了。異能特務科通過保護證人的申請，把人請走了?！?/br>
    “你不是獵犬的軍官，怎么知道折原臨也的下落？”

    果戈理說：“我也是情報販子，自然有我的渠道。”

    果戈理語焉不詳，但我大致上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是情報組織死屋之鼠的成員，同樣與陀思隸屬于天人五衰的組織。而組織的頭目便是獵犬隊長福地櫻癡。他們之間的消息互通有無，情報基本與獵犬的持平。如果現(xiàn)在異能特務科申請證人保護計劃，那么就是說，政府開始著手公開調查獅童正義自殺案，來壓制乙骨上傳的影片帶來的輿論。

    看來還是挺順利的。

    見我不說話，果戈理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已經成為全國通緝犯了。就算想逃，到處都是你的懸賞令。你倒不如乖乖地和我們合作?！?/br>
    “這就是你們把我關起來，讓我沒有辦法立刻反應的理由嗎？”

    “陀思說你太聰明了，還是小心為上比較好。”

    果戈理最后停在了大門前，他推開鐵門，門后面的房間被暖橙色的燈光照亮，就像露天陽臺那樣收盡蜜糖色的光線。里面坐著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青年——陀思。

    聽到門聲響動，陀思不為所動地繼續(xù)翻頁看書，果戈理讓了一條道讓我進房間里面，隨后他把門給關上了。

    “我?guī)^來了?！?/br>
    陀思聽到聲音，才從書里面挪開視線，朝著我的方向看來：“早上好，綾小路君?！?/br>
    果戈理走到一邊的長柜上開始泡茶，我覷了他一眼后，直面對上陀思。當初在京都之行，我也不認為他真的那么容易受困，束手就擒。

    “別來無恙？”

    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我也不知道該說恙還是無恙。

    “看起來是想要和我做個交易的?！?/br>
    陀思擺出好好先生的模樣說道：“欺負小貓和欺負可愛的幼童，這都是會激起民憤的。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站著聊不方便，要不要坐一下？”

    我才剛有所反應，他直接伸出手把我舉起來，放在一旁的沙發(fā)椅里面。那椅子很柔軟，我一下子陷進了里面。陀思似乎樂于見到我這種窘迫，一臉愜意地坐在我對面的矮桌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單手撐著下巴看我。

    “你的手太小了。”

    我知道。

    和江戶川亂步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把我的手當作年糕團一樣，捏著玩。

    “你現(xiàn)在似乎什么都做不了?！?/br>
    陀思邊說邊從果戈理那邊取來了一杯茶。那杯茶并不是給他自己的，而是遞給了我：“這是俄羅斯茶，加了檸檬片和砂糖。有機會你可以試試加了果醬的紅茶，這會是一個新世界。”

    但我靠目測，可以發(fā)現(xiàn)我的手是到不了陀思遞給我的位置，于是我干脆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就好了。你們現(xiàn)在是背著福地櫻癡來與我合作的吧？”

    “準確來說，我們是按照計劃來和你交朋友的?！蓖铀颊f道。

    果戈理繼續(xù)接著陀思的話，糾正說道：“是我，不是我們。”

    “威逼利誘都不一定能夠撬開你的嘴巴，所以來了一個曲線救國，想從你的嘴巴里面撬出那本書的下落和你所知道的使用方法?！蓖铀寂闹终f道，“可是，如你所見，對于你這種戒心很重的人，要獲得你的信任其實很難的。于是我們干脆換種方法?！?/br>
    “談生意？”

    買賣關系是比合作關系更容易獲得彼此信任的模式。

    “是的。我喜歡聰明人，一點就通。”

    “你們要書的下落，但你又能給我什么？”

    陀思說道：“你不在外界的三天，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從和果戈理聊天的過程中，我就大概知道這三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因為果戈理的背刺，坂口安吾倒下，大部分人的想法便會被引導成這是刻意拍下來的影像。這個時候，只要抹黑我的存在，就可以把事件壓下來。而如何抹黑我，獵犬可能會想到另立新案，把我放在恐怖分子上處理就好了。但是那天，果戈理說一切都如計劃進行的時候，我立刻回了一句「福地櫻癡這都算到了嗎？」

    我本質上是不想要劇本發(fā)生這種延長線，但就像天氣一樣，總是很難把控預測，所以如何因勢利導便是我該做的。

    我有九成的把握肯定，過來的異能特務科成員大部分人都不清楚這次行動的目的和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