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源夕霧打算把這顆頭寄給太宰先生。 科班出身啊 五條悟翹了翹嘴角, 他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可愛。 他不說也沒什么,不是還有另外的咒靈?那個叫真人的正被追殺,那個會開花的,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同伴。 源夕霧好像懂了一點。 五條老師的意思是, 留著這顆頭當做誘餌嗎? 沒錯~ 耳機里傳來雜音,看來隨著夜幕降臨, 補覺的太宰治也醒了。 呵欠就留在你手里好了,我這邊也暫時沒時間訊問,地址也不固定。 咦?地址不固定是 太宰治輕巧的跳上了飛機。 字面意思。這場戰(zhàn)爭的序幕已經(jīng)結(jié)束,接下來,要上正菜了,我怎么能不在場呢? 源夕霧:??? 太宰先生也要過來?可是很危險??!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板上的【搖人 EX】,那一瞬間簡直肅然起敬! 居然是這么強力的技能嗎?! 不過太宰先生過來的話 源夕霧看了一眼緊閉的門,隔著一道門,他仿佛仍然能聽到那個小火鍋的慘叫。 那樣的話,就不用郵寄了呢。就是不知道太宰先生,會往小火鍋里塞些什么來進行刑訊。 被卡在桌子里煮辣椒的漏瑚,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他睜著紅通通充滿血絲的眼睛,癡呆的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內(nèi)心已經(jīng)把夏油杰唾罵了一萬遍。 什么叫雖然咒靈的形態(tài)很強大但生性純良? 什么叫我們要以攻心為主擊潰小殿下對人類的好感? 什么叫小殿下目前不足為懼是他身邊的人比較棘手? 假的!都是假的!漏瑚深深懷疑,夏油杰說的跟他見到的真的是一個人嗎?!現(xiàn)在漏瑚眼中的源夕霧形象,永遠兇惡的抓著兩大把辣椒企圖塞進他的腦袋! 魔鬼!他被魔鬼抓住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又被迅速關閉。穿著全套防護的源夕霧重新走進來,還端了一大缸水,看樣子刑訊終于結(jié)束了。 然后漏瑚的頭就被泡進了那個圓肚窄口的大缸中,只露出腦袋上的富士山。 漏瑚:? 他尚且不知道源夕霧又想做什么,不過頭被泡進水里確實讓他舒服了一些。正當漏瑚詭異的生出一點小殿下還算是有人性的想法時,現(xiàn)實給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源夕霧開始往這個缸里填土,填得滿滿的,只留那個富士山在上面。然后,他插上幾支疏淡的枯枝,然后,放上小而圓潤的鵝卵石。 漏瑚: 盆景嗎???! 請不要大喊大叫,或者劇烈掙扎。源夕霧淡然告誡他,如果盆景被破壞的話,就只能把你泡到辣椒缸里腌起來了。 漏瑚: 夜幕已經(jīng)降臨,中原中也也醒了過來,源夕霧把今天獲得的情報交給他。 Saber陣營對獎勵令咒勢在必得,不過,他們似乎分成了兩線作戰(zhàn)等等。源夕霧跟著咒鳥的視線向前,Lancer陣營也跟上去了,御主和從者分開了。 中原中也一壓帽子。 好,我們?nèi)タ纯矗?/br> 有機車在,他們的移動速度實在不慢,加上為了顯示中原中也作為英靈的強勢,機車甚至直接開上樓頂,一路狂飆而去。路上,中原中也還對源夕霧一直抱著的那個盆景進行了評價。 那個是富士山盆景嗎?為什么要抱著這個? 怕他跑掉。 ??? 被做成盆景的漏瑚: 他們在城市里快速穿行,而藏在陰影之中、頭戴兜帽的男人發(fā)出了嘶啞的聲音,只從聲音來看,他的狀態(tài)比先前差勁很多。 擊敗他,Berserker! 遠處高樓上,身披五條袈裟的青年淡淡而笑。夜色之中,他的神情有些莫測。 圣杯戰(zhàn)爭無疑是個危險的環(huán)境,卻也不是沒有好處,如果不是有這場戰(zhàn)爭召喚的英靈,短期內(nèi),他可真沒辦法找出能跟天花板級別的武力對打的家伙。 Berserker就很合適,而且,他的主人也十分容易鼓動。 正在說話的中原中也突然一個急剎車,第一時間拎起后座的源夕霧跳車。他的判斷顯然及時而準確,因為下一秒,黑色騎士已經(jīng)嘶啞的咆哮著,用路邊信箱變成的寶具將機車碾碎! 偷襲嗎?中原中也單手拎著源夕霧,輕輕放他下來讓他站穩(wěn)了,才轉(zhuǎn)頭面對Berserker,看你這身打扮,是騎士吧?這種行為可不怎么符合騎士道。 回應他的是Berserker嘶啞的吼叫,以及緊密襲來的下一波攻擊。中原中也后退躲避,煙塵四起,黑色騎士正在利用手邊的一切物質(zhì),將其變?yōu)閷毦撸瑢χ性幸舱归_攻擊。 麻煩了。 帽檐下,中原中也鈷藍的眼睛微光閃動。Berserker以犧牲理智為代價,換來各項數(shù)值的大幅提升,在他們的計劃中,可沒有這么早就與Berserker對上的打算,至少要等他被消耗過一波之后。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聽到耳機里傳來太宰治的聲音。 嘖,真突然。 先打吧,今夜英靈們應該都在圍剿那個咒靈。 太宰治并不怎么擔心源夕霧,互換身份的優(yōu)越性就在此,會令敵人對他們的真正戰(zhàn)力產(chǎn)生誤判。他們以英靈對抗中也,中也完全可以撐住,而他們一旦以御主對抗夕霧 那個御主必死無疑! 夕霧,去找Berserker的御主。如果能找到,沒必要消耗在這里。 是! 七海建人再跟進咒靈那邊,至于五條悟,太宰治沒打算現(xiàn)在就動用這張王牌。那個金閃閃的英靈,太宰治已經(jīng)模糊推斷出了幾個身份,每一個都難搞得很,要留牌在手里才行。 源夕霧速度極快,咒鳥四散,與陰影中的蟲相撞。發(fā)現(xiàn)了,對面御主的魔術!這些蟲已經(jīng)潛伏很久,可惜遇到的是同樣擅長cao縱細小物體的源夕霧,咒鳥對蟲還有天然的克制。 可惡,是這孩子的魔術嗎? 間桐雁夜咳了幾聲,再攤開手,血跡和一些蠕動的蟲子赫然出現(xiàn)在掌心。他的身體很難支撐與魔術師的正面對抗,也摸不清源夕霧的底,慎重期間,他扶著墻慢慢撤退。 一邊撤退,他一邊打通了電話。 按照約好的,把他引出來了。 果然,是有外界勢力插手的緣故。 少女的音色突然在間桐雁夜耳邊響起,間桐雁夜悚然回頭,黑發(fā)紫瞳、身著旅裝洋裙的少女正向他緩步走來。少女的神情十分沉靜,懷里還抱著一個頭顱大小的盆景,像是魔道具。 看著這名美麗安靜的少女,間桐雁夜有瞬間的恍惚。這少女的氣質(zhì)很近乎櫻,不似凜的那種張揚之美,而是一種月色低回般的寧靜。如果櫻能順利長大,也會如這少女般長發(fā)垂肩、亭亭玉立吧? 間桐雁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看到那一天,但這并不妨礙他為了那份渺茫的希望,盡己所能搏命一回。 抱歉了,小姑娘。 他突然急促的奔跑起來,源夕霧當即追上,越過一個轉(zhuǎn)角,一名青年擋在了他面前。 源夕霧慢慢睜大黛紫色眼瞳,這個人他曾經(jīng)見過 五條袈裟,半丸子頭,詛咒師微笑注視著源夕霧。 終于能私下見個面了,我該稱呼您為小殿下?還是姬君呢? 臨時據(jù)點里,白天浪了一天的五條悟正在呼呼大睡,并未察覺到一位故人已如幽靈般出現(xiàn)于源夕霧面前。 * * * 中原中也cao縱重力,壓迫黑色騎士單膝跪地。然而那騎士的武技近乎妖鬼,而且隨手就會拿起旁邊的任何東西變成寶具進行攻擊,中原中也這架打得就很煩躁。 這家伙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他一邊打,一邊還要分心源夕霧那邊。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他心中就總是隱隱約約傳來不祥的預感。 夕霧 哎呀,小殿下,你把漏瑚做成了盆栽啊。 身披五條袈裟的青年笑瞇瞇的,看起來很像是含笑的菩薩。源夕霧看到盆栽里的富士山急促的噴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煙圈,是漏瑚在拼命表示自己還活著。 對了,我還忘了介紹自己。青年笑道,叫我夏油杰就好好陌生的眼神呢,看樣子,小殿下失去了一段寶貴的記憶。 源夕霧不語,嚴肅的看著夏油杰。 不同于堅持讓源夕霧自己想起過去的五條悟,夏油杰選擇直接袒露那段過去。 我可是很早就認識小殿下了,小殿下那時候最喜歡纏著我,讓我給你扎丸子頭,對稱的那種。 源夕霧: 我懷疑你在造謠。 不過,這些只不過是閑話而已,我今天要告知小殿下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曾經(jīng)一直生活在皇宮大內(nèi),母親的羽翼之下??梢驗橐患?,一件骯臟的事,你被迫離開了。 夏油杰緩慢的攤開了手。 小殿下想知道,那是什么事嗎? 另一邊,中原中也與Berserker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沒有理智的狂戰(zhàn)士悍不畏死,一味進攻。耳機里傳來電流聲,中原中也終于聽到了太宰治的聲音。 我已經(jīng)抵達了附近,馬上與夕霧匯合。 可以用了,那個。 紅光大盛,源夕霧面前的夏油杰,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得渾身顫抖,仿佛接下來要說出口的,是生平所見頂頂滑稽的事情??墒切χχ蹨I漫過眼瞳,他流著淚,憤怒又譏諷的笑著。 那些猴子那些該死的猴子啊 他們做了一個決定 他大笑著流淚,那份癲狂的情態(tài),幾乎令源夕霧悚然。更令他悚然的,是夏油杰所吐露的、關于過去的秘密。 圍殺咒術師,紫式部! 第77章 抱緊 高專時期的夏油杰, 懷抱著與現(xiàn)在全然不同的理念。 他明白咒術師的強大,也肯定,這份強大確有其用處。對于毫無能力的普通人, 身為強者的咒術師,至少有著一定的保護義務。 保持強大, 不欺凌乃至保護弱者, 就如此活下去,這就是夏油杰的人生目標。 曾經(jīng)。 但是一切都終結(jié)了, 在那個夜晚。星漿體天內(nèi)理子死了, 為他們提供庇護的紫式部也死了, 這是一個局。他扶著那美麗女性漸漸冰冷的身體,所有的情緒都仿佛帶著箭頭,箭頭奔行的終點只剩一種感情 仇恨。 喂, 杰,現(xiàn)在可不是發(fā)呆的時候。 是五條悟的聲音。 夏油杰緩緩抬頭,渾身浴血的搭檔正向他走來, 墨鏡不知道丟去哪里了,天空一般的藍色眼眸清晰外露著。夏油杰又看向他懷中, 那里正沉睡著身穿狩衣的孩子, 睡顏恬靜。看著那張睡顏,夏油杰慢慢放平已經(jīng)死去的美麗女性, 顫抖著撫摸了那孩子的臉。 他仿佛立刻就得到了絕大的救贖,心也終于不向深處墜落了。 我把他搶回來了。五條悟淡然道,杰,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 你還能動嗎? 夏油杰立刻踉蹌著站起來,視線卻投向地上的女性的尸體。 她 帶不走。五條悟冷靜道, 天內(nèi)理子的尸體,我們也帶不走。我從外面突圍過來,敵人的人數(shù)超乎想象,能把夕霧帶出去,已經(jīng)很艱難了。 那些人沒來得及殺他嗎。 也許因為都想殺,所以產(chǎn)生了爭執(zhí)。五條悟譏笑了一聲,隨即轉(zhuǎn)頭,看著庭院外面被火光染紅的天空。 結(jié)束了。他輕聲說道,都結(jié)束了。 我們把災厄帶給了她。 * * * 夏油杰看著眼前的少女一言不發(fā),卻開始靜靜流淚,就知道他至少想起了一部分。 想起來了,小殿下? 源夕霧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再抬起眼的時候,黛紫色眼眸經(jīng)過淚水洗禮,霧氣似乎消散了一些。 所以,你來到我面前,說出這些話,也是有目的的吧。 他的這個反應并不在夏油杰的預料之中,不過最終,還是繞回夏油杰的目的上,這樣也好。 小殿下,我們是同一陣線的。 你失去了母親,我失去了昔日的信念,而這一切都是拜那些人所賜。他輕聲說道,所以,小殿下,要不要與我一起,對抗這個世界呢? 虛空之中,源夕霧仿佛感到那個將力量給了他的英靈輕柔的雙臂環(huán)繞他,并輕輕微笑了。 怎么選擇都可以,怎么做都允許。她是已經(jīng)故去之人,居英靈座之上,能夠再次見到她的孩子,助一臂之力,已經(jīng)足以欣然而含笑。 她已成佛,復仇與否,她并不在意,亦不會要求。 源夕霧想,如果不是這場圣杯戰(zhàn)爭,如果不是他成為了紫式部的擬似從者,眼前這個人所說的話,一定會令他大為震動??涩F(xiàn)在不同,他身上縈繞著已經(jīng)成為英靈的母親的溫柔力量,就仿佛紫式部與他同在一般。 剛剛抽芽的憎恨于是慢慢平靜下來。 源夕霧抬頭,他手里還抱著盆栽。 那么,您打算如何對抗這個世界呢? 鏟除非術師。夏油杰說道,全部鏟除,最終建立一個只有術師的新世界。 源夕霧認真思考了一下,微微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問出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