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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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瓷眉頭緊擰,深呼吸半晌,保持著鎮(zhèn)定的表情:你一天天都在網(wǎng)上看點什么東西?論文弄完了?沒點正事了嗎? 我就猜又你要擺出長輩架勢訓我。傅景完全沒在怕的,吐舌頭,我已經(jīng)什么都干完了,現(xiàn)在很閑了,出來玩一下簡直成天都在干活。 很閑了?就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就要回去了。 傅景頓時嘟嘴了。 但這也不是她能繼續(xù)撒嬌耍賴的事情。 沒有永遠不結(jié)束的旅行。 雖然來到這兒沒怎么出過酒店的大門,但傅景覺得這是她從小到大最開心的一趟旅程。 回到本市,陶嫻開車來機場接她和顧青瓷。 竟然意外在車上看見了秦子衿。 秦子衿,你好有良心!傅景頓時笑得眼眸彎彎,你是不是特別特別特別想我?我不在的每一天,你都盼著我能盡快回來? 秦子衿停頓好幾秒后,勉勉強強:嗯。 傅景跟顧青瓷坐在后座,秦子衿坐在副駕駛。 她也沒覺得有絲毫不對勁的,笑吟吟地問她找到的實習的工作具體是什么。 秦子衿:報社打雜小工。 傅景真情實意:哇,好厲害的樣子! 秦子衿: 回程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傅景說自己剩下的時間沒事干,問陶嫻能不能暑假也讓她上上班。 陶嫻還沒搭話。 顧青瓷拒絕:不行。 為什么! 傷還沒好,回家沒事多睡睡覺。 我又不缺覺! 不行。 傅景額頭上的傷其實已經(jīng)可以算痊愈了。 畢竟縫線之后的傷口愈合速度很快,美容線也不需要再拆,一周之后不照鏡子她都忘記了還有個傷在。 安久姐,傅景不搭理她,作揖說,我能來上班的吧? 陶嫻還開著車子,就從后視鏡里看見顧青瓷冰涼涼的眼神。干咳了下,裝作特別為難地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新招了固定的調(diào)酒師,你這兼職 傅景: 你看啊,陶嫻語氣抱歉,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我總得優(yōu)先給她們多排排班吧?兼職本來就是擋個忙的作用,哪兒有一直上班的。 傅景乖巧嘆氣說:好吧,你的話有道理。 回到家,時間還很早。 傅景獨居很久,習慣自己照顧自己,身邊并沒有再請什么住家阿姨或者是家政幫忙。所以離開一段時間再回來,房子里有點灰撲撲的。 她打開機器掃地,順便手動收拾著衛(wèi)生。 清澄透亮的午后陽光,映著窗邊一道上下起伏的灰塵。傅景點了個香薰蠟燭,收拾完房間,洗了個澡直接睡覺了。 本想小憩,卻直接深眠起來。 夢里幽幽浮現(xiàn)小軒窗。 誰在幫她梳著妝。 鏡子里映著一雙纖纖素手,靈巧地綁住她厚重的三千青絲,綰成漂亮的發(fā)髻。接著又服侍她的穿衣,嫻熟又妥帖。 傅景能聞到她袖子底下若有若無的香氣。 從何時開始,如此依賴她。 朝中有人遞折子言女子為官甚稀,且全部出自名門,明諫弊端。大燕向來民風開朗,當今圣上亦是明君,當即下令在民間開設寒門女子的學堂。 并廣招女夫子,不問出身只問才學。 半個月后進行選拔考試。 傅景那會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還是孩子似的心性脾氣。 她對政事完全不多思考,只是聽見身邊丫鬟說顧青瓷也要去選拔立刻想到,如果她當了女夫子,豈不是得出宮去? 這是個名揚天下的大好時機。 傅景不知道她心中可否有什么抱負,只是想,她絕對不要跟姊姊分開。 當日便詢問顧青瓷。 顧青瓷沒有承認,只是看著她:嬌嬌不想要我去出這個風頭嗎? 沒我只是想到你在宮外 傅景知道自己身為郡主,就算能受封出宮居住,將來也一定是會嫁人的。如果是什么普通侍女,當然可以作為陪嫁繼續(xù)陪在身邊。 可顧青瓷到底是南臨公主。 等她嫁人,兩個人總還是要分開的。 傅景心里難受,眼睫一垂,撲簌簌地落起淚。 其實都分不出自己在哭什么,到底為什么而難受。 顧青瓷一愣,習慣性地哄她說:怎么了? 傅景不語,只是咬唇搖頭。 沉默半晌 她說:我的嬌嬌,真是半點經(jīng)受不起離愁悲苦。 以指腹輕柔擦干她臉上的淚珠。 轉(zhuǎn)身去給她拿來桌上的糕點,再開口便又是輕松語氣,閑話似地說:這天底下有才名的女子那么多,我算得了什么?當然不會去碰這壁的,嬌嬌放寬心,我總是會待在你身邊的。 這一句放寬心,讓她頓時止住了淚珠。 顧青瓷保證的話從沒失信過。 仿佛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只要她開口說:嬌嬌,不要緊。 那就真的會慢慢不要緊了。 傅景并不懂別的,彼時的她連自己的心都沒弄懂。 只是高高興興地點頭說:姊姊不和她們爭罷了,你代我做的文章,每個先生都夸才思敏捷、筆端生花。 因為嬌嬌年紀小,先生們才刻意多多夸贊。 顧青瓷手托著帕子,自然地把糕點喂進她的嘴里。如此照顧寵溺,大有一副養(yǎng)孩子的架勢。 傅景那會兒就知道她在謙虛。 卻要再往后幾年,才知道這位姊姊并不僅僅在謙虛而已。以她的本領(lǐng)之縱橫,即非池中物卻在小小的離朱宮里被她生生拖了那么多年。 所以,再后來太皇太后駕崩,在傅景最需要身邊有親近之人陪伴的時候,顧青瓷提出要隨架離京,她也不曾阻攔。 看著她奔向自己的皇帝哥哥。 只是平靜笑著,活潑道喜,讓顧青瓷盡管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已。 背過身,傅景卻搬出太皇太后的懿旨,對著皇帝哥哥半下令半撒嬌地說:哥哥,顧青瓷是歸我的人。你不要動她。 她的哥哥從小寵她縱她,更何況這次她的要求格外認真嚴肅。 他既然點頭,答應了,便不可能碰顧青瓷。 一直看著傅景長大,在太皇太皇駕崩后來到她身邊的弘祈嬤嬤,苦口婆心地勸說她這事做得不對。 她說:南臨公主隨侍郡主良久,就算沒有功勞也應該有苦勞。 郡主卻是拆了她的青云之梯。 況且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世。來日她若得勢,恐怕要報復于郡主。既要得罪,不妨徹底斬草除根。 景星郡主聞言下巴揚起,明明心碎得要命,卻要擺出愚蠢而驕縱的模樣說:她一日是我宮里的人,便一生是我的人,在我大燕的朝,豈能有她得勢的時候? 顧青瓷起初不知道她在背后偷偷做的事。 離宮前,她還在后院給她種了一棵小桂花樹,笑著說:等樹開了花,姊姊便也回來了。 朝露待日晞。 秋節(jié)到來的那股香氣,總是游進睡夢里。 后來,再再后來。 滿城寒冬,傅景上山進寺跪在佛前。她是一路三叩九拜著上山的,巖石青階上,磕破了額頭。 青煙繚繞于低垂的眉間。 她想,若有來世,一定不要讓顧青瓷記得自己,得換作她來到顧青瓷的身旁,對她好。 二愿她體質(zhì)康健,百病不侵。 三愿愿顧青瓷能遇見良人,相偕終老。 月華隱匿在厚厚云層里,夜色沉沉。 窗簾和玻璃遮擋住外面的光和音,房間里寂靜似虛空,讓剛剛睜開眼睛的人分辨不清時間和空間。 傅景發(fā)覺自己臉上冰涼涼的,竟然全是眼淚。 酒吧里客人稀少。 傅景端著橙汁,咬著吸管盯著吧臺說:安久姐,你新招的調(diào)酒師怎么沒看見? 陶嫻隨口說:今天你來了,人家當然沒來。 傅景抬眼:我今天可是客人! 怎么昨天沒來,陶嫻輕松地扯開話題,今天顧青瓷沒在,昨天倒是來坐了大半天,她沒告訴你嗎? 傅景:哦 告訴了。 傅景的手機收到消息的會振動提醒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卻隔了很久,才裝作忙完的樣子回了個沒有空。 知道顧青瓷昨天來了,今天肯定不在。 她才來的。 反正待在家里也心慌。 旅游回來之后,傅景莫名對顧青瓷有種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的感覺。 不是懼怕著她的那種不敢。 而是害怕自己不夠好的退縮怯懦。 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這樣了。 像一個村妹剛剛進城,本來穿著漂亮布裙自覺嬌俏,人潮涌動間,卻根本沒人會注意自己。 然后左右望望,才發(fā)覺街邊大美女或小少女們,一個個服飾時髦光鮮,手里的皮包光澤,腳上的皮鞋光亮。身上帶著舉手投足的自信。 小村妹低頭再看看自己,難免怯怯的。 誒呦,陶嫻見她表情復雜,不由湊過來關(guān)心地問,看來旅游的時候受氣了?顧青瓷對你不好。 傅景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不是她。 卻又不說別的。 陶嫻立刻明白了些。 玩牌嗎? 不玩了吧,傅景望了圈四周的人,叼著吸管嘟嘴,跟你們玩有點沒勁,你們?nèi)硕鄤荼姷?,光欺負我一個人。 見她握著手機在打字。 安久姐,你和誰發(fā)消息呢? 沒誰。 傅景繼續(xù)問:我mama丟給我兩張游樂園的門票,你周日有空嗎? 陶嫻收起手機,抱歉地笑笑,周日正好有事,約了人逛街。 秦子衿周日也沒空,她也是約了人去逛街,傅景嘟起嘴巴,有點不太開心地說,你們的朋友都好多。我以后也要多多交朋友。 陶嫻笑容停了下,又繼續(xù)對她微笑:小傅景那么可愛,想跟你交朋友的人一定都排隊呢。 傅景垂眼,指尖撥弄著吸管說:不可以說沒有,但我總是不太能知道她們過來想跟我當朋友的目的,所以我喜歡一個都不搭理。 這話,既高傲又委屈,膽怯又從容。 陶嫻幾乎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扯開別的話題。 聊了會兒調(diào)酒的兼職。傅景跟正好走過來的盧久平交流心得,一人一句,說得還挺高興的。陶嫻明明不太懂,卻也聽得樂呵呵的。 傅景笑著剛要說什么。 目光卻望見走進來的熟悉身影。 好久沒見她穿西裝的模樣了,一絲不茍的白襯衫和黑外套,顯得面容嚴肅。 顧青瓷低頭理袖口,又抬眸,瀑布似的長發(fā)落到右肩。 目光越過眾人。 直直地望向傅景。 那眼神,讓傅景心頭一跳。 直覺她是為自己來的。 傅景莫名緊張起來,咬住吸管,琢磨著該對她說什么。 顧青瓷卻只是平淡地經(jīng)過她旁邊。 側(cè)身進吧臺,從帶鎖的酒柜里拿了瓶看著就價值不菲的紅酒。 她邊開酒,邊隨意地跟陶嫻閑聊說,這酒得用波爾多杯,別隨手拿個雪利杯給我。 像是過來只為喝酒而已。 傅景沒說話,也沒去幫陶嫻一起跟她找杯子。 她端著自己的橙汁,回到卡座坐著。 拿出手機,有點心煩地想給秦子衿發(fā)消息,卻又不知道該發(fā)什么。 傅景都理不清楚自己的情緒。 想著,不如先回家吧。 她把手機塞回口袋,剛要站起身,就看見端著紅酒杯走過來的顧青瓷。 傅景被定住了。 她繼續(xù)垂眼喝著橙汁。 顧青瓷自然地說:好沒有禮貌的小孩,看見人都不叫。 傅景無語,她算什么正經(jīng)長輩。 但還是依著說:jiejie好。 顧青瓷卻忽然板臉:jiejie不好。 傅景:? 顧青瓷在她身旁坐下,手里隨意晃下酒杯。 深色液體晃動卻絕不潑濺,高腳杯在昏暗光線下幽幽地亮,姿勢優(yōu)雅漂亮。 傅景盯著幾秒,小聲說:這個不是波爾多杯啊。 嗯,顧青瓷像根本不在意的樣子,說只有這個杯子了。 不是,傅景代替陶嫻微微汗顏,有的安久姐可能沒找到,我去幫你拿一個吧。 她起身想走,卻被顧青瓷抓住手臂: 不要緊。 傅景只好又坐下來,哦。 怎么了,最近是心情不好,顧青瓷拿著酒杯望著她,神色玩味,所以不想搭理jiejie了?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