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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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等于白問,不過林杰還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應該不會長于第一階段的時間。 那就是不會長于兩個月。 付宇崢眉目間稍有松動,林杰忽然惡從膽邊生,不懷好意笑道: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現(xiàn)在能問問我想知道的了嗎? 不能。付宇崢翻臉無情,轉身就走,今天食堂有鹵雞腿,晚了可就打不著了。 哎哎哎!你這人怎么這么沒勁呢! 林杰追在他身后,兩身白大褂的一角翻卷出一樣的潔白弧度,不是就昨天他說的,又洗澡又上藥、又吹頭發(fā)又哄睡的,是個什么情況?。“ツ悴皇钦娴?/br> 面前的人腳步戛然而止,林杰跟著猛地一收步子,鼻梁差點撞上承重墻。 付宇崢轉過身,目光深邃凝定,語調低緩平靜:真的什么? 林杰:呃就、就那什么 付宇崢說:他是病人,他有混亂不清醒的權利,但是我不是。 林杰霎時語塞。 付宇崢結案陳詞:尤其是在對方?jīng)]有現(xiàn)實自主意識的情況下,如果我產(chǎn)生了其他想法,說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對于他而言不僅不公平,更是不尊重。 你林杰失笑道:這話嚴重了啊,你又不是心理醫(yī)生,別把對于我們的職業(yè)要求強加在自己身上嘛 都一樣。付宇崢走到電梯廂門前,按下降建,在等待的間隙回答:哪怕沒有身份約束,哪怕只是人與人之間的正常交際往來,也應該遵循雙方最真實的想法和意愿。 電梯打開,他在林杰愣神的空檔邁進廂門,扇門自動閉合的前一秒,林杰忽然問:哎這個點了你還干什么去,不一起去食堂嗎? 不了。付宇崢的余音消失在電梯門后,回家喂魚。 醫(yī)院中午休息時間不長,雖然科室排表值班沒有付宇崢這個副主任,但之前午間他也從未回過家,一般都是在食堂隨便吃兩口,回休息室簡單小憩,自從幫助仉南治療恢復開始,午間更是被小藝術家的愛心午餐所填滿,而誰成想如今風水輪流轉,換成他下班急忙忙地趕回家,只為投喂一條人魚。 正午路況很好,付宇崢歸途不過十分鐘,出了電梯打開門,走進玄關的那一刻,人忽然一愣。 昨天傍晚仉墨文送來了不少仉南的衣物和日用品,行李箱和手袋原本只是堆放在了客廳一角,而現(xiàn)在,被占據(jù)的位置空空如也,付宇崢換過鞋走進屋子,聽見廚房里傳來油煙機的嗡鳴聲,他在不遠處駐足,看見一個沐浴在繁盛日光中的身影。 仉南背對著廚房門口,正舉著鏟子在燃氣臺前炒菜,家常菜的香味漏出一點,飄過來,竟還是熟悉的味道。 付宇崢默默舒了口氣,心中忽然覺得有些滿。 他沒有驚動仉南,抬腳走進客臥,才發(fā)現(xiàn)在這半天里,仉南已經(jīng)將自己的物品分門別類收拾整齊,拉開原本空置的衣柜門,里面就掛著他被送過來的外出衣物和家居服。 折返到客廳,付宇崢才發(fā)現(xiàn),仉南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還是那天晚上自己的那一身。 聽見腳步聲,仉南脊背一頓,順勢關火轉身,看見身后站著的人,臉上忽然綻出一個粲然的笑意:哥,回來了。 回來了。付宇崢走近,看向鍋里,語氣中帶著幾份驚訝:你會做飯?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還記得怎么做飯? 會的。仉南點點頭,回身從餐廚柜中拿出盤子,盛菜入盤,輕聲說: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學會的這項人類技能,但是就很神奇,一走進這間屋子,就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一樣。 得,好在看家的本事還沒丟。 付宇崢詫異過后又覺得有點好笑,接過他手里的盤鏟,說:我來。 仉南也不與他爭,自然而然地去拿碗筷擺上桌。 本以為是回家喂魚,不料被魚奶了一波,兩人坐在餐桌前,各自吃飯,熟悉的菜式熟悉的味道,和之前相比,好像一切都不太一樣,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 不過人魚王子進化成為田螺少年,起碼在家里獨處的時候可以照顧自己,付宇崢也終是放心了不少。 吃過午飯還有一點空余時間,付宇崢將餐碟放進洗碗機里清洗消毒,收拾好廚臺后,聽仉南在客廳喊他:哥,有個事問你。 付宇崢擦干手,走到他身邊,什么事? 天氣炎熱,飲水機長期制冷,仉南倒來兩杯冰水,一杯放進付宇崢手中,似詢問似討好:下午能帶我去你的那個事務所看看嗎? 付宇崢當然知道,他說的事務所就是書中季辰工作的律所,他未置可否,只是起身拿走了仉南握在手里的那杯冰水,去飲水機前重新?lián)Q了一杯溫的過來,才問:去干什么? 掌心冰涼的觸感漸漸被溫熱所驅散,仉南愣了愣,回答說:我想看一看你說的那些案宗看看還有什么關鍵證據(jù)是我可以幫到你的。 付宇崢: 雖然一片好意,但其實我辦公室并沒有那些東西。 不方便???得不到首肯,仉南稍顯失落,我就是為了幫你才留下來不肯跟我阿爸阿媽走的,結果現(xiàn)在卻什么忙都幫不上,我 付宇崢沉默幾秒,忽然問:沒什么不方便,只是 仉南:只是什么? 付宇崢:你確定認識我們人類世界的文字? 仉南愣住,瞬間被問得半晌說不出話。 大意了。 ************* 仉南去律所勘察幫忙的心愿沒能達成,人倒也消停下來。 醫(yī)生的本職屬性就是忙上加忙,付宇崢原來是拼命三郎的工作作風,這段時間因為家里突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被倒逼著漸漸調整了工作節(jié)奏,只要沒有突然的意外情況,基本上按點上下班,打卡回家。 而仉南在一開始消極了兩天之后,心態(tài)也慢慢平靜下來,付宇崢早出晚歸時,他也懂得了在人類日常生活中自己找樂趣。 那段時間,他就像是一個初初懵懂的孩童,在付宇崢的指導下,重新學會了使用一切家用電器,而且讓他驚喜的是,有一天在付宇崢的書房無意中翻開一本書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能看得懂人類漢字符號的! 仉南舉著那本厚重的硬殼書,從書房跑到陽臺,驚詫喊道:哥,哥! 付宇崢澆花的手被嚇得一抖,放下噴壺,無語道:怎么了? 這個,這個!仉南站定腳步,還有些氣喘吁吁,將手里的那厚本書舉到他眼前,難以置信般驚喜道:你們的字,我認識! 付宇崢微微一愣。 Broca is areatrols the produ of intelligible speech?仉南一詞一頓,語調艱難晦澀,一句之后抬起眼皮看向付宇崢,絕望道:我雖然好像是認識,但是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付宇崢忍著笑從他手中抽走那本能當板磚防身的專業(yè)書,《神經(jīng)生物學From o Brain》,神外科醫(yī)生的基礎類書籍了,付宇崢的這本是英文原版,別說小藝術家正處在精分時期,就算他正常狀態(tài),一個門外漢讀這種醫(yī)學專業(yè)書都會直接懷疑美好人生。 仉南喃喃道:這些字和咱們平時說話聊天也不一樣啊。 是不一樣。付宇崢將噴壺拎起來塞到他手里,聲音中還帶著一點外泄的笑意,我們人類語言博大精深,等你再老老實實的做幾年人,大概就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 手里的書莫名其妙被換成了噴壺,仉南只好澆花泄憤:那你就找?guī)妆疚椰F(xiàn)在能看懂的啊,等我了解了你們博大精深的語言文化,不就能看懂案宗了,到時候就可以幫你了,而且 付宇崢放書回來,淡然問:而且什么? 仉南微微垂下眼睫,側臉被橙黃色的暖調晚霞染上一圈光暈,他忽然委屈,輕聲道:而且案子早辦完,我就能回早一點回到族人身邊,你也能早點擺脫我這個大麻煩了。 你付宇崢一時語塞,半晌,低聲道:我沒那么想過。 仉南眼中映著窗外艷霞,閃出一點奇異的光芒。 付宇崢垂眸看向花盆,問:很想回到爸媽身邊? 也也還好。 那就快一點把病養(yǎng)好,不過不用著急,就算這個過程有些漫長也沒有關系,你在這里,我沒覺得是個麻煩。 仉南保持著澆花的動作呆住,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神:我我生什么病了? 果然不在同一頻率,付宇崢嘆息道:尾巴突然消失不見,沒辦法回到海里,這還不算病嗎? 仉南:?。?! 竟然好有道理! 所以,你定期帶我去找那位林醫(yī)生,還要我按時吃藥,都是為了我的尾巴? 其實是為了你的腦子。 付宇崢面不改色,鎮(zhèn)定點頭:那當然哎,這盆花要淹死了。 仉南手上一頓,持續(xù)不斷的水流戛然而止,噴壺被他咚的一聲撇在腳邊,付宇崢還未反應過來,人就被他用力抱住。 這是第幾個擁抱? 付宇崢有剎那恍惚,他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哥。仉南將臉埋在付宇崢肩膀,悶悶的鼻音重帶著無法忽視的感動:謝謝你啊。 斜陽從落地玻璃窗灑滿陽臺,在花架旁鐫刻出兩道依偎相擁的身影,暖色的,溫馨的,安靜的,付宇崢慢慢抬手,拍了拍仉南清瘦的脊背:你好好的就行。 放心吧你!仉南從他肩窩處揚起臉,明明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但這樣一張被溫柔夕陽暈染的臉頰上,眉眼間竟還有純粹而清澈的少年感,他笑容干凈明朗,說:只要魚尾找的早,我也好來你也好! 付宇崢: 晚上九點多,仉南被付生活作息提前老齡化的付宇崢勒令洗漱睡覺,他頂著吹得半干的頭發(fā),跪坐在床上耍賴:哥,你真的只有二十八歲嗎,以及你們人類的年輕人都睡這么早的嗎? 付宇崢將白天曬好的薄被從陽臺收回來,一揚手,還沾著陽光松軟氣息的被子直接被蓋到了仉南頭上,仉南縮在陽光余韻中,聽見付宇崢說:跟你比不了,百歲高齡的人魚族,覺少。 仉南扯下頭上蒙著的被角,神情不滿的嘟嚷著:我這個歲數(shù),在我們族人里還算年輕的好嗎!而且我們和你們人類作息存在時差,這么早我睡不著 其實是焦慮失眠而已,和物種之間的多樣性沒有半點關系。 付宇崢問:吃過藥了嗎? 吃了。 那就等藥效發(fā)揮作用就行了,于是付宇崢指了指仉南不知何時放在自己枕邊的一本中英雙譯專業(yè)書,說:睡不著就多認點字,助眠。 哎你這人仉南無語了,所以,我就不能再擁有一次童謠哄睡的待遇?我還想和你一起睡,行嗎? 不行。付宇崢垂在身側的食指稍稍一動,淡然道:童謠和你百歲人魚的身份不搭。 仉南張張嘴,剛想繼續(xù)反駁,付宇崢放在睡衣口袋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出電話掃了一眼屏幕,是一通越洋視頻。 仉南好奇道:這么晚,是誰??? 沒誰。付宇崢沖他抬了下下巴,我接個電話,你早點睡。說完便轉身出了客房,隨手將門半闔上。 客房只亮著一盞床頭燈,房門半關之后,更顯一室靜謐,仉南坐在床上,即便隔著半條走廊,也能依稀聽見對面臥室里的交談聲。 漸漸地,仉南俊秀的眉間蹙了起來。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給季律師打來的電話,但是他卻能從季辰冷淡的回應聲中,聽出他逐漸跌落的情緒。 仉南好奇踱到門邊,將耳朵貼近那道殘留的門縫。 對面的主臥房門開著,即便和兒子已經(jīng)小半年不見,但付雪巖的語氣卻依舊端肅,不肯輕移流露出半分想念,隔著視頻,他問:最近身體怎么樣? 付宇崢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隨意窩進床邊的懶人沙發(fā),口吻是如出一轍的淡漠:挺好的。 而后就是無話可說的沉默。 莫說離開大洋彼岸的家這么久,哪怕是去莫斯科留學前久居家中的那段日子,他們父子間的交流也稱得上少之甚少,但畢竟血脈相連,緘默半晌,付宇崢仍是也問了一句:你呢,最近身體還好嗎? 還不錯。付雪巖表情未變,但是語氣卻陡然柔和了一點,什么時候回家來看看,今年回來過圣誕節(jié)嗎? 再說吧。付宇崢調整了一下手機的角度,隨后一個纖瘦窈窕的身影就在鏡頭中一閃而過,付宇崢手指微頓,變相回絕道:國內醫(yī)院的醫(yī)生都太忙了,長假小休,小假不休,而且圣誕節(jié)又不是國內法定節(jié)假日,恐怕回不去。 知子莫如夫,付雪巖了解他的抗拒,也不勉強,只是說:自己一個人生活,工作多忙也要注意休息,要勞逸結合,你阿姨也很惦念你。 這句看似不痛不癢的關心,卻換來鏡頭中一個轉瞬即逝的嘲諷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