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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貌好,脾性好,家境好,學(xué)歷好,堪稱“完美”的一個女人。 但是他們都看不見在琴室里反復(fù)鉆研,因為忘記吃飯而低血糖昏倒的秋梓新;看不到她難過時的委屈和痛苦。 就連傅美宣也想不到秋梓新會崩潰。 那一晚,秋梓新剛從外頭聚餐回來,她踏進宿舍時就發(fā)現(xiàn)屋里的燈全都熄著,室內(nèi)一片漆黑。 宿舍是兩人一間,有一廳兩臥,傅美宣恰好跟秋梓新分到同一間才成了好朋友。 她以為秋梓新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傅美宣了解秋梓新的性格,不達(dá)到到自己滿意的程度的話,無論是誰勸她都無濟于事。 傅美宣先把客廳的吊燈啟亮,再準(zhǔn)備去開她和秋梓新房間的燈。 傅美宣記得那夜外頭似乎下著小雨,室外的溫度挺低。 她徑直走到秋梓新的臥室門前,卻在轉(zhuǎn)動門把間晃了神。 她好像聽到哭聲了。 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也不是幽怨的悲憫哀哭聲。 是一種很低很細(xì),給人非常壓抑感的低泣,殤聲低落至仿佛可以跟雨絲融在一起。 傅美宣打開門,“梓新?”室內(nèi)非常漆暗,傅美宣伸手去找燈的開關(guān)。 燈亮起,傅美宣才看清臥室里的情景。 她沒有看到秋梓新在哪里,地上全是散亂的琴譜,傅美宣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她加快腳步大步流星地趕去陽臺,一把掀起簾子。 玻璃門是開著的。 果然,秋梓新躲在這里。 傅美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心底非?;艔?,“你怎么了,梓新?”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她。 夜色里,秋梓新縮在角落,她收膝無助地埋頭環(huán)抱著自己,纖瘦過頭的身子使她看起來像個特別脆弱的陶藝品,仿佛輕輕一碰便會讓她粉碎。 聽到傅美宣的聲音,秋梓新抬起頭望她。 那雙充斥著無盡溫柔的眼睛是紅澀的,被憔悴折磨得又無神又紅腫。 “快進來,外面還在下雨,你這樣會生病的。”傅美宣著急地皺眉頭。她究竟一個人哭了多久才能把眼睛哭成這樣腫? 也許雨天總會讓人的心情變得較為憂郁傷感。 秋梓新又想起了小時候的過往。 她不明白為什么身邊的人都很羨慕她。 很奇怪。 她生在一個完整的家庭,她有爸爸,有mama,但是她的爸爸不愛她,她的mama也不愛她。 在傭人茶飯后的閑言碎語間,她知道她自己是因為一份合同才會出生的。 家里時常會起爭執(zhí),她的母親在在早前總有自殺的傾向,她的父親不愛歸家,一回家就吵架,甚至打架。 吵架時總會莫名其妙地提及她,“要不是因為我父親的公司我怎么會嫁給你?。坑衷趺磿履愕哪醴N?。俊?/br> 年輕的“父親”會擺出囂張的態(tài)度,斯文的外表下卻是令人發(fā)指的絕情,“那你跟我上床時難道不是很快樂嗎?孩子讓你生男的,你卻生了女兒,你在我家白吃白住,哪來的臉向我發(fā)脾氣???” 小小的秋梓新躲在沙發(fā)后面,她覺得那些尖銳的,刺耳的聲音,全都像把寒利的刀子一般,不停地朝她捅來,而她躲在沙發(fā)后頭,親眼目睹著棉花泄露,皮革破損不堪的梳發(fā)。 她想尖叫,捂著的耳朵滿是極度高分貝的鳴鳴作響。 但是二人的爭吵掩蓋住了她的呼救。 楊女士:“合約一滿我就要跟你離婚!” 秋先生:“離婚就離婚,但事先聲明,這個孩子我可不會認(rèn)。” 那些人,真的是她的爸爸mama嗎? 小時候的秋梓新明明感覺自己天天都生活地獄一樣可怕,每天都心驚膽顫地害怕著,“離婚”的那一天。 可為什么她的同學(xué)每次在報紙上看見她的“父母親”,都會露出崇拜的目光說:“梓新,你就好了,有這么幸福的家庭?!?/br> “我要是你就好?!?/br> 幸福?是我就好? 秋梓新覺得這些話這些人都很奇怪。 她今天待在琴房里連續(xù)練習(xí)了12個小時,但結(jié)果并不是很滿意,她吃著餅干對著鏡子發(fā)呆,突然就想起小時候的種種不愉快。 楊女士:“孩子我可以養(yǎng),但你必須把你身下一半的財產(chǎn)轉(zhuǎn)讓給我?!?/br> “你別以為我待在你身邊的這幾年真的沒有套到什么黑料。反正我已經(jīng)沒有名譽了,大不了一拍兩散,看誰的日子好過?!?/br> 其實都是成年人了,秋梓新也理解母親當(dāng)初簽下合約也是迫不得已。 她已經(jīng)很慶幸,很感激,母親選擇贍養(yǎng),沒有拋棄她,將她送去音樂學(xué)校培養(yǎng)她的專長,再含辛茹苦的靠著一己之力把她帶大。 楊女士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從今以后,我會照顧你長大,但你要明白,你沒有父親這件事,絕對不會是別人嘲笑你的事,你要證明給其他人看,你不差?!睏钆渴沁@么說的。 就因如此,秋梓新更需要將自己呈現(xiàn)得接近完美。唯有靠著自己的真本事和實力,她才能接受那些所謂“羨慕”和“崇拜”的目光。 傅美宣扶著秋梓新進屋,她趕緊倒杯溫水給她讓她去洗澡。秋梓新手里攥著藥丸,沉沉地深呼吸,傅美宣憂慮地望著她,“你這些藥......” 秋梓新低眸搖頭,聲音淺淡,“沒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