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了夏油杰幾秒，忽然又叫他，像是在確認什么：

    “杰。”

    “嗯?！毕挠徒苣托牡貞鹚暰€比上一次更加低沉溫柔，“我在這里，悟。”

    他們跋涉過無數(shù)路途與生死，足足十年的光陰，他生命中最為獨一無二的人終于再度與他十指相扣，回到了他的身邊。

    于是五條悟終于能夠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出來。

    他攥緊了夏油杰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在廢墟中跪在失而復得的摯友、愛人與他的靈魂伴侶的身邊，神情極盡溫柔，又耀眼得不行，仿佛清晨里透出的第一抹曦光，笑著再次說出了那句命中注定的話。

    “杰，歡迎回來。”

    第71章 涉谷尾聲

    很久沒有見過笑得那么好看的悟了。

    比起一些蘊含著冷漠或者是苦澀的笑容, 那樣耀眼又純粹的笑臉，在2007年的那個夏末之后，已然恍若隔世一般，跟那雙蒼天般的眼眸一樣、被五條悟用某些遮擋物掩埋了起來。

    而夏油杰也再也沒對這個人世露出真心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

    因為他們都變成了大人, 不再是少年, 背負著各自的責任在道路上行走, 各自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 身邊卻沒了那個可以互相倚靠脊背的人。

    但……如果是現(xiàn)在的話。

    想要短暫地回到那個時候、短暫地在這個笑容面前再坦誠一下, 也是可以的吧？

    “我想讓你幫個忙。”夏油杰凝視著對他笑起來的五條悟, 喚著他的名字，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唇齒間含著那個名字，舌頭在音節(jié)之間卷動, “悟?！?/br>
    “哈？”

    五條悟看著向他伸出手臂、攬上他的肩膀的夏油杰, 發(fā)出了不明所以的疑惑氣音。

    夏油杰笑而不語。

    那只寬厚的右手用掌心撫過五條悟掩藏在高領(lǐng)漆黑制服下的頸側(cè)，摸得白發(fā)青年微微一個激靈, 然后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順著頸線向上、繞到了他的后頸處，手指指腹陷入了頸后剃得短短的發(fā)茬里。

    “唔？！”

    五條悟還沒反應過來眼前放大的夏油杰的臉是怎么回事，嘴唇就已經(jīng)接觸到了另一片柔軟。

    白發(fā)青年這才反應過來——

    他被吻了。

    雖然夢里好像什么都已經(jīng)做過, 但說到接吻, 對于五條悟來說, 除開之前象征性大于親密性的那個貼著嘴唇的告別之吻，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

    這是他的初吻。

    五條悟有些怔愣地感受著。他的雙手陷入了夏油杰身上的袈裟里，十指不自覺地收緊, 攥住了寬松的五條袈裟。夏油杰離他離得很近, 從沒有那么近過, 微微偏過頭吻他，兩個人鼻尖交錯，呼吸繾綣地交織在一起。漆黑的碎發(fā)落在他的肩頭和臉側(cè)，撓得他燒起來的臉頰有點發(fā)癢。

    說實在的，這個初吻，并不是很好的體驗。

    夏油杰抿吻他的唇瓣，技藝一開始也很生澀，之后才慢慢變得圓融。一番苦戰(zhàn)后，那雙薄唇上干澀到略微有些脫皮，還染著些許發(fā)銹的血腥味。

    這不是一個常規(guī)意義上的甜蜜的初吻。

    但夏油杰伸出溫熱的舌頭，淺淺地舔過五條悟的唇瓣，滋潤了他同樣有些干澀的唇皮，再靈巧又帶著某種顯而易見的渴//求叩開從緊閉到松懈的唇瓣、舔過五條悟整齊的齒列，探入更深處的時候索//求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就焦灼了起來。

    他們沒有相擁，卻勝似相擁。上半身緊緊地挨在一起，胸膛隔著嚴實的衣物緊貼。

    黑色長發(fā)的男人半是強迫半是引導地卷起白發(fā)青年的舌頭共舞，時而用舌尖舔過敏//感的上顎引發(fā)五條悟不自覺的顫//動，從口腔內(nèi)部和舌面上不斷地索//取不斷因為刺//激而分//泌出來的豐//沛的津//水。

    五條悟沉迷于這個吻，連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都不知道。

    等他回過神來時，夏油杰已經(jīng)慢條斯理地將兩人膠著在一起的嘴唇分開，用舌尖將他嘴角溢出的津//液舔盡、勾斷了扯出的銀//絲，細長的眼眸里盡是戲謔，對他慢慢地微笑起來：

    “悟，謝謝款待?！?/br>
    這笑得也太混賬了吧！

    五條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以前在高專讀書的時候，夏油杰有時候?qū)λ麗鹤鲃〕晒缶蜁冻鲞@樣的、看著笑瞇瞇但一肚子壞水的表情，現(xiàn)在這個表情與那時候完美地重疊了，還多出了一分難以忽略的色//氣。

    五條悟臉上因為生理原因涌起的紅暈還沒有消除。

    他想起了夢中那個在仙臺市的小巷子里發(fā)生的二三事，一時感覺血氣上涌，臉上越發(fā)發(fā)熱，簡直就要消不下去。

    人民教師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難得地感到了一絲絲的羞愧。

    他的學生們和他的同事們都在周圍，完全沒有離開。

    一道道視線為了關(guān)注事態(tài)發(fā)展，若有實質(zhì)般地看著這邊，在那兒嘆氣的家入硝子和臉黑得像惡鬼的庵歌姬不提，靠譜的成年人七海建人身邊，或許是得到了提醒的未成年學生們已經(jīng)不約而同地抬手捂住了雙眼，連熊貓也不例外。仔細看的話，還有些臉皮薄的小伙子在直擊了老師與某男子的激吻現(xiàn)場后臉上依舊殘余著些許紅色，只有乙骨憂太提著收鞘的日本刀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見五條悟看過來，嘴角抽了抽，彎著眉眼十分無奈，語氣勉強地亮出了手上的戒指，弱氣地為自己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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