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誅心之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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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鳳執(zhí)坐在金鑾殿的頂端,手里拿著兩壇子酒,看著漫漫天際,一口一口的喝著。 明明這身體酒量不行,可她卻喝不醉一般,越喝越清醒。 鳳長恭不知怎么看到了她,讓人搬了梯子,順著爬上來:“阿姐?” 鳳執(zhí)回頭,夜風吹亂了她的發(fā),朦朧了她的容顏,但那雙眼卻無比的清冷,看著他,仿佛看一個陌生人,但是下一刻她又笑了:“原來是長恭啊?!?/br> 斂眸轉(zhuǎn)開,繼續(xù)喝酒。 鳳長恭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乖巧得像個聽話的孩子:“阿姐是在擔心靳大人嗎?” “我擔心他做什么?”又不會死,這只是暗王設的局,他怎么舍得殺死自己看好的血親繼承人?只是一個局,誅心之局。 誰有情,誅的就是誰的心。 無情么?她確實無情,可她既然知道靳晏辭不會死,又為什么要把自己搭上?證明自己癡情?她能有多癡情? 癡情到為靳晏辭去死?可笑。 鳳長恭坐在一旁,無話了。 鳳執(zhí)卻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他面前:“阿弟,給你個機會?!?/br> 鳳長恭傻傻的握住匕首:“干嘛?” “殺了我?!?/br> 鳳長恭懵。 鳳執(zhí)笑了:“不敢?。俊?/br> 鳳長恭快哭了:“阿姐,你這是干嘛?。俊?/br> 鳳執(zhí)笑得更開心,為難這孩子了,收了匕首,伸手揉一揉他的頭:“你失去了唯一的機會,從今往后,你要敢對我兵戎相向,我第一個殺了你?!?/br> 說著說著就變臉,像極了要吃孩子的惡鬼。 鳳長恭眼淚汪汪,下一刻鳳執(zhí)就倒在了他的懷里,兩壇子酒下去,徹底醉了。 “嗚嗚,阿姐,你怎么這么壞?” 鳳長恭坐在那里,那顆被嚇到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道坐了多久,夜風吹得臉都麻了,低頭看了看睡得正熟的鳳執(zhí),伸手幫她挪了挪脖子,讓她睡得跟舒服一點。 這張臉,他熟悉的臉,分明就是他的阿姐啊。 明明一起長大,從未分開,為什么要去區(qū)分是不是真的阿姐? 若真的是兩個阿姐,他想知道自己真正的阿姐在哪里,可他也舍不得這個阿姐,他不想她死,不想她成為別人,他想要這個阿姐,沒有人會如她一般,護著他、欺負他、教他、寵他。 爹娘雖然也疼愛他,可他被欺負被折磨的時候,他們誰都救不了他,只有阿姐。 “阿姐,你能不能永遠都是我的阿姐?” 一夜酒醉,第二天醒來,鳳執(zhí)亦如往常,處理朝政,查看戰(zhàn)報。 連勛贏了。 連勛本來不知道鳳執(zhí)和靳晏辭的關系,但因為西弦鬧得太大,他不得已還是知道了。 西弦竟然想用公主喜歡的人來威脅她,他絕不允許,集結了所有兵力對西弦發(fā)動了攻擊,終于把西弦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然后......屠城! “不可能,西弦那么多士兵,怎么可能讓他輕易屠城?” “連大將軍怎么突然做出屠城的舉動?是不是有人授意?” “聽說靳大人死了,會不會是三公主下的命令,為她的情郎報仇?” “不對,我聽說是失蹤了,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尸體都沒找到,怎么能叫死了?” “屁,那樣的戰(zhàn)場上,還什么尸啊,指不定都尸骨無存了都?!?/br> “那真的是三公主下令屠城的?這也太狠了?!?/br> “不是三公主,那是長公主鳳云樞,她向來心狠手辣,有什么干不出來的?” “這女人為了男人,什么都做得出來,長見識了。” 鳳執(zhí)什么都沒做,卻偏偏背上了一個屠城的惡名,連帶這滿朝文武看她的表情都變了。 她沒有給連勛下令,但很顯然,沒有人會信她的。 連勛的戰(zhàn)報送來,奉上一封密信,他是屠了城,但是里面并沒有平民百姓,全是西弦士兵,他已經(jīng)殺到了那里,不可能撤退,只能一戰(zhàn),這更像是一個陰謀。 鳳執(zhí)信他的,連勛為將多年,為人正直,絕不會殺手無寸鐵之人。 而這屠城之名,也是給她的。 屠城啊,自古以來都被人認為是最殘忍的暴行,天道不容,人間不容。 這消息一傳來,震驚朝野上下,就連重傷的仁德帝也從床上下來了。 他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換上龍袍上朝,第一件事就是把鳳執(zhí)軟禁了。 “爹,我沒有下令?!兵P執(zhí)只是靜靜的看著仁德帝說了這么一句話。 仁德帝點頭,貌似是信了:“朕知道,但是眼下這事兒根本解釋不清楚,你只能先避避風頭,等事情過了在說?!?/br> 然后鳳執(zhí)被軟禁了。 鳳長恭聽到立刻就去找仁德帝:“爹,這事兒不是阿姐做的,她沒有下令,這不關她的事?!?/br> 不曾想,剛剛還一臉和藹的仁德帝立刻拉下臉:“她不是你姐,你記住了,從今往后不準你再見她?!?/br> 鳳長恭急了:“爹,她就是阿姐?!?/br> “你閉嘴!”仁德帝怒道:“朕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分不清,她偽裝成晚兒,欺騙了我們所有人,朕絕不原諒。” 鳳長恭緩緩后退,不肯接受這件事情,轉(zhuǎn)身往外走,下一刻仁德帝卻讓人把他拿下了。 “爹,你這是做什么?” 仁德帝盯著他,眼里冰冷:“朕說了,不準你去見她。” “把他押下去關起來?!?/br> “爹......” 不僅僅是鳳長恭,還有玉子歸、師策也被下了監(jiān)獄,至于宋硯,仁德帝是不能關押他的,但是他下了圣旨讓宋硯禁足,宋硯若是出來,那就是抗旨不尊,那么他整個府上的人都得死。 宋硯迫于無奈,不得不低頭。 鳳云雙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哀求的看向皇后:“娘,爹這是要做什么啊?” 洪皇后流著淚,掐著手掌:“你爹沒錯,晚兒可能已經(jīng)遇害了,那個人不是晚兒,我們要為晚兒報仇!” 鳳云雙也心里難受:“那要怎么辦?殺了她嗎?” 洪皇后有一瞬的猶豫,很快眼里流露出了濃烈的恨意:“她該死!” 鳳云雙踉蹌后退,該死?該死嗎? 鳳云瀾扶著洪皇后,指責鳳云雙:“二妹,你是不是傻了?那人不是我們的三妹,她害死了三妹,你難道還可憐她?你有沒有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