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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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甘愿挨罰,我可不答應(yīng)。若是今日真讓那些人得逞,日后豈非任誰都能爬到本公主頭上撒野?”安晟插腰訓(xùn)斥,好整以暇:“給我有點自覺,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誰的人?!?/br> 柳煦兒眼里閃著光,越來越亮。她有點小激動,還有點小嬌羞:“那、那……” “那我以后也能陪您洗澡嗎?” “……” 柳煦兒換個比較斯文的表達:“我也想貼身侍候您沐……” 公主惡狠狠兇她:“不能!” 第21章 不負卿心 煦兒甘愿以身相許,全心全意…… 柳煦兒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公主不樂意讓她近身侍候(更衣沐?。?,難道在公主眼里其實還不足夠認可她? 慘遭無情拒絕的柳煦兒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每日路過公主沐浴的暖玉池時佇足巴望一眼,滿眼都是憧憬之色,又實在難掩委屈巴巴。 這事被嘴碎又八卦的菊竹姐妹拿出來當(dāng)笑話調(diào)劑的時候,柳煦兒正學(xué)著自家公主伏案抄經(jīng),豪墨未干,落紙化開一點暈,驚得她手舞足蹈,又慌神又急。 “廢紙重寫,不必理會她們。”公主書寫的坐姿端正如竹,眉如遠山含黛,好看得仿佛自己就是一副畫。 柳煦兒鼓著臉擱筆,將寫廢的那張折疊起來收往案角,然后重新鋪開一張接著抄。 “我看煦兒meimei就不是抄經(jīng)的料,不如還是讓她早點學(xué)會如何侍候殿下沐浴更好?”菊竹姐妹掩起嘴,笑著一唱一合。 柳煦兒顰眉握筆,假裝正經(jīng),實則被戳穿的小心思紅了整張小臉蛋。 公主無法靜心抄經(jīng),終于忍無可忍,命令梅侍官把她倆掃出去。 “我看她倆成心惹您的,分明就是不想留下來繼續(xù)抄經(jīng)?!背檬周浀奶m侍官撂筆不干,伏在鄰桌停下來歇口氣。 安晟看了眼時間,沒有為難大家:“那就歇會吧?!?/br> 如蒙大赦的柳煦兒也松一口氣。 這幾日公主大門不出,領(lǐng)著她們幾個天天悶在屋里埋頭抄經(jīng)。別說菊竹姐妹尋思出逃,柳煦兒天天抄寫釋迦牟尼佛心咒,熟爛到幾可倒背如流。 她如今已經(jīng)知道頭天晚上公主為什么不好好睡覺的原因了,知道公主在接風(fēng)宴當(dāng)眾揚言她為太后壽辰特意從恭恩寺抄來佛法經(jīng)書,囤了滿滿一車又一車。 盡管柳煦兒并不清楚公主為什么要撒這種謊,但她知道公主并不希望被揭露,所以才需要在極短時間內(nèi)迅速補全這些宗卷抄錄。 在得知這事除了梅蘭菊竹,整個綴華宮唯有她知內(nèi)情,柳煦兒心中頓時燃起雄雄一團忠義之火。為了減輕公主負擔(dān),她每日勤勤懇懇,很是義無反顧的說。 偷得浮生半日閑,蘭侍官起身去煮山楂茶,梅侍官正在院門前插腰吼人,被逮著的菊竹姐妹愁眉苦臉絮絮叨叨,唯有柳煦兒還留在屋里陪著公主。 夏至將至,萬里晴空,無風(fēng)的日子悶熱得緊。柳煦兒摻臉透窗看那系在檐角下的琉璃風(fēng)鈴,叮呤呤聽了一陣,又將臉轉(zhuǎn)回來,抽出團扇湊到公主身邊給她扇風(fēng)。 涼風(fēng)一下又一下地拂面而來,并未擱筆的安晟掃了執(zhí)扇人一眼:“我不熱。” 帶起鬢邊額前的碎絲委實擾人心靜,然而扇風(fēng)人卻渾無所覺:“公主抄了一天的字,眼睛難道不累么?” 就像是在提醒她,那雙靈動的水眸眨了眨,恰合時宜,干凈純粹。 可惜公主并未輕易妥協(xié):“不累?!?/br> 柳煦兒安靜待了一會,張嘴又想說什么,這回被公主眼疾嘴快地堵了回去:“別鬧我,自個玩去?!?/br> “我不是鬧您,我就是怕您太累了?!绷銉旱吐曓q駁。 都說公主金枝玉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蓮臎]見過她家公主這樣的,什么事都親力親為,柳煦兒覺得公主真是太省心了。你看別人抄書她也抄,別人休息她還在抄,不怪梅蘭菊竹都往外跑,留在屋里看公主抄書,自己卻偷閑犯懶這多不好意思??! 安晟一副洞穿她心思的嫌棄:“你要是不好意思待在屋里看我抄書你偷閑,可以出去。” “可是我想跟您待在一起?!绷銉褐便躲秾λf,“雖然我也不喜歡抄經(jīng)書,可我喜歡跟公主待在一起?!?/br> 安晟頓筆,眼神古怪地盯著她。 “雖然您可能會嫌我吵,不喜歡跟我待在一起?!绷銉盒÷曕止荆翱墒枪骼哿硕疾徽f,明明眼睛都紅了?!?/br> 就像公主熱了也不說,明明臉也紅了。 柳煦兒掏出手帕想為她拭汗,卻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倉促扣住了腕骨:“別動?!?/br> 柳煦兒乖乖聽話不動:“?” 安晟臉上的熱浪逐漸消褪之后,她死死盯著那條手帕如臨大敵:“拿開?!?/br> “手帕是干凈的?!绷銉阂詾楣飨铀峙僚K:“我沒用過。” 話雖如此,可公主依舊不領(lǐng)情。柳煦兒不得不將手帕收回懷里,嘴上不說,心中卻遭受了不小的打擊,瞬息在千絲萬縷的愁緒中纏繞成委屈。 安晟也意識到方才的反應(yīng)過激令柳煦兒很失落,她半是遲疑地撂筆:“不寫了,你陪我說說話吧?!?/br> 柳煦兒立刻恢復(fù)元氣,生怕天氣悶熱,扇風(fēng)扇得可勁:“公主想聊什么?” 安晟臨時起意,并未想好怎么開展這個話題:“聊你?!?/br> “我?”柳煦兒抓了抓頭發(fā),靦腆又憨憨:“我沒什么好聊的?!?/br> “怎會沒有?你是活生生的人,是人總會有故事。你的故事不一定豐富多彩,但一定是獨屬于你自己的?!卑碴煽闯鏊莫q豫,取出柳煦兒捏在手心的團扇往她臉上扇去一陣風(fēng):“不必刻意,也毋須緊張,撇開咱們的身份隨意聊聊,只是打發(fā)時間而己?!?/br> 柳煦兒被那陣涼風(fēng)呼得瞇了瞇眼,再次瞅向公主。公主手執(zhí)桃色團扇淺淺勾唇對她笑,煦兒心猿意馬,鬼使神差地點頭說好。 該說什么的?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 柳煦兒自認是個尋常人,唯一不尋常的地方只是因為她有個不平凡的干爹爹。 但這個干爹爹卻不是柳煦兒主動認的。 柳煦兒生父不詳,自小由她親娘獨自拉扯長大。小時候吃住簡陋,母女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極苦。直到兩年前她娘親積勞病逝,臨終將她托給了柳公酌。 其實這并不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柳公酌這樣的人物平白冒出個干女兒,很多人私下都曾查過底細,安晟當(dāng)然也不能例外。 “她們都說爹爹愛慘了我娘?!绷銉憾似饑?yán)肅又正經(jīng)的小臉,可把公主逗笑了,笑得她半是羞惱半是急:“是真的。” 柳公酌此人身世傳奇,他原是仕族大家出身,族兄因受構(gòu)陷慘遭全家覆滅,彼時年少的柳公酌忍辱負重凈身入宮,周旋兩代君側(cè)才終于成就今時今日位極人臣的斐然地位。 相傳柳煦兒的親娘確是柳公酌少年時期的心系之人,后來柳家遭難佳人另嫁,許多年后物似人非,柳熙兒被托付在柳公酌手上,這才隨他入了皇宮。 “那他就這么對你?”上回話題被迫中斷,沒能討究出所以然來,但這對父女的關(guān)系在安晟看來依然不容樂觀。 “爹爹對我挺好的了。”柳煦兒小聲嘀咕,她拗不過公主:“但我畢竟不是他的親閨女?!?/br> 母女隱姓埋名十?dāng)?shù)年,若非臨終托給柳公酌,相互未必能夠再有交集,更談不上什么責(zé)任。 知道柳公酌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堪稱顛覆本性的此舉當(dāng)初驚掉多少下巴。看得出來他對故人確實有情,只可惜故人短命死得太早,至于那父不詳?shù)耐嫌推?,柳公酌能不計前嫌撿回身邊已屬仁至義盡。 柳煦兒固有自知之明,不能要求更多了。 安晟暗暗思忖,這倒是能夠解釋得通為什么柳煦兒有個司禮監(jiān)掌印的爹,卻依然是個什么人都能夠欺負到頭上來的小可憐。非但如此,那些人分明是知道柳公酌不會為她出頭,才敢變本加厲欺負她。 畢竟是占了人人羨慕的名頭,饒是柳公酌再不上心,那聲‘干爹’也不能是白叫的。 如是一想,安晟對她這聲‘干爹’就更加不喜,滿腔不悅化作諷笑:“甭管你爹是誰,既然入我綴華宮,那些過往再與你不相干了。從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便要事事向著我知道嗎?” 出乎意料的是,柳煦兒想也不想干脆點頭:“這是自然,我爹爹也是這么說的?!?/br> 安晟狐疑:“他也這么跟你說?” “爹爹說公主的娘親曾于我娘有大恩,我娘生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報恩。如今她不在了,母債女償,我得代替我娘親好好向公主報恩?!?/br> 柳煦兒挪了個正姿,眼冒星光,胸脯一挺:“公主于我也有大恩,雙恩在上、恩重如山,煦兒甘愿以身相許,從今往后全心全意侍奉您,定然不負卿心!” 第22章 小包子 只見她膚色瑩白、小臉圓圓,可…… “……” 安晟一雙眼睛無處安放,從她挺起的胸前輕輕飄開:“還不負卿心呢,這種騙人的瞎話你哪學(xué)來的?” “戲本都是這么唱的?!绷銉翰幻骶屠?,欺前一雙毫不設(shè)防的清澄眼眸:“騙不騙人不知道,但我柳煦兒絕不騙公主?!?/br> 安晟只覺有什么在胸口蹦得厲害,那種感覺實在是糟。他雙眼一閉抬眸就將那張圓臉給擠開:“漂亮話誰不會說,只要你真的能夠做到。” 柳煦兒當(dāng)然很想繼續(xù)表忠心,但她怕說出來只會被認為是‘漂亮話’,抿唇痛下決心說:“那我不說了,我都做給你看?!?/br> 安晟被她鄭重的表情所渲染:“你既然決定全心全意侍奉我,往后可要分清主次,懂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往外說?!?/br> 柳煦兒難得機警地迅速會意過來:“那天晚上咱們宮里發(fā)生的事我一個字都沒有往外說的!” 安晟略略滿意地舒開眉心:“方才你說我母后于你娘有恩?你娘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具體是因為什么事?” 這讓柳煦兒有點為難,她苦惱埋頭:“我娘姓包,鄰里叔嬸總是三娘三娘地喚她,至于具體因為什么事報恩我也不是很清楚,爹爹不曾與我細說過?!?/br> 包氏?安晟搭在胳膊的手指點了又點,暗暗過一遍心里的名單。柳家出事之前,柳公酌的確有位訂下婚約的未婚妻子,對方恰恰是姓包。 只不過在柳家獲罪前后包家迅速退婚撇清關(guān)系,生怕遭受無辜牽累。后來柳公酌入宮做了宦臣,包家也在隨后幾年的官場沉浮當(dāng)中落馬離京遠離朝局,而隨著柳公酌的權(quán)力越做越大,再無人敢提及有關(guān)他的身世與過去。 如今柳煦兒的身份倒是弄明白了,然死者長已矣,母后于那包三娘究竟有何恩惠是安晟難以考證的。唯一知道內(nèi)情之人只有柳公酌,但很顯然此人并不打算告知內(nèi)情,他讓柳煦兒來默默報恩,或許是出于對故人承諾的一種兌現(xiàn),至于其他的吧…… 柳公酌既是皇帝的心腹內(nèi)監(jiān),與她就不是一路人。 安晟稍稍收斂思緒,立刻發(fā)現(xiàn)柳煦兒又在拿眼瞅她。 這丫頭看似乖巧,實在膽兒忒肥,安晟早就發(fā)現(xiàn)了。非但她心知肚明,身邊梅蘭菊竹個個都看得清楚。不怪菊竹老是喜歡調(diào)侃她,這小色胚成日盯著她發(fā)癡,分明是在貪圖她的美色,還想爭取近身侍候沐浴的活呢,門都沒有。 柳煦兒見公主垂眼回視,她指著自己說:“公主想知道我的乳名嗎?” 安晟好整以暇:“什么乳名?” “我娘姓包,以前鄰里街坊都愛叫我小包子?!绷銉簶奉嶎嵭澚嗣佳?。 安晟來回打量一眼,只見她膚色瑩白、小臉圓圓,可以想象小時候確實會是一枚宣軟雪白的小包子。 瞧著手癢,安晟沒忍住往她軟腮掐了一把。不輕不重,卻把柳煦兒的笑臉掐沒了,茫然問:“是我說錯什么了嗎?” 不僅長得像包子,性格也包子,難怪別人喜歡欺負她,以后得多罩著才行。安晟如是想道,淡定中透著一絲不舍地收回手:“所以你原名叫包煦兒?進宮之后才改姓柳?” “不是呀?!绷銉和犷^回想:“我原來就叫小包子,后來見到我爹爹,爹爹說我從今往后得隨他姓,那時恰是陽春三月柳絮飄飛的日子,爹爹便給我起名叫‘柳煦兒’。” “你娘就不曾給你起過別的名字?”安晟心覺好笑,又覺怪異,“你不是兩年前才隨柳公酌進宮的嗎?那時都已經(jīng)是十來歲的小姑娘了,別人見面總不可能一直喊你小包子吧?” “那不然喊什么?”柳煦兒一臉迷惘:“大包子姑娘?” 安晟被她逗樂了,好笑之余隱隱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可就連柳煦兒自己都說不清個所以然來,安晟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行罷,現(xiàn)在的名字也挺順口的。” 聽公主夸贊她的名字,柳煦兒喜孜孜說:“我也覺得,重音名字好記又好聽。公主可知西宮的畔月湖?沿湖一片青青垂柳,春天一到漫天飄絮,景色甚好,改日我陪公主一起游湖賞柳……” 也不知想到什么,安晟眉角一抽:“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