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云墨已是抬腳走向了出口處,當然是出去了。 外面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兩人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地的焦枯樹木。 而兩人回頭去看之前走出來的那個洞xue時,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樹洞。 巨樹早已枯死不在,可是從這遺留下來的半截樹墩可以看出當年這棵樹該有多么的龐大。 只是這樹墩早已石化,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外面危機已經(jīng)解除,而云墨和皇甫松兩人此時看著這個巨大的樹洞,心緒皆有些復雜。 云墨! 一個人影突然從遠處沖了過來。 云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頓時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覺地就帶起了笑意,陵塬哥哥! 陵塬已經(jīng)在這里找了整整三天。 他翻遍了這里的每一個地方,可是什么也找不到。 玉符的氣息是在這里突然消失的。 陵塬不相信。 云墨他肯定還在這個地方,只是自己暫時還沒有找到他。 就算是...... 就算是最壞的結果,也該找到些什么。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哪怕是衣服上的一塊布條,佩戴的一個飾物呢? 更何況,陵塬決不相信,云墨會這么死在這里。 前世那么多磨難他都走過來了,沒道理會倒在這個小小的大澤之中。 云墨...... 陵塬緊緊地抱住了云墨的身體,這些天以來,無盡的擔憂、自責、恐慌壓在陵塬的心頭,如果云墨真的出了什么事,陵塬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之前總是把那個九蒼君代入到現(xiàn)在的云墨身上。 九蒼君是強大而獨立的,他便覺得云墨也應該盡快變得強大獨立起來,而不是整天跟在他的身邊,連修煉都要自己去督促的懶散模樣。 云墨突然被陵塬這么抱在懷里,先是開心了一陣后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陵塬哥哥現(xiàn)在似乎,很難過? 云墨抬起頭,一滴淚珠正好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一下子便慌了神,心臟仿佛被什么攥起來一樣,陵塬哥哥,怎么了?你不要哭啊...... 云墨手足無措的想去擦掉陵塬臉上的眼淚。 他從來沒有見過陵塬哭。 自從記事起,陵塬在他的心中,便是一直從容且穩(wěn)重的。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陵塬這么慌張失措的模樣, 第一次看到陵塬在他面前流淚。 云墨隱隱覺得陵塬這樣子肯定和自己有關,只覺得又心疼又愧疚,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急得快要和陵塬一起掉眼淚了。 陵塬把臉放在了云墨的肩膀上,聲音還有些沙啞,沒事,我就是太開心了。 阿墨,你沒有事,真好。 陵塬雖然一直告訴自己云墨不會出事,可是最相信這個的是他,最害怕意外的也是他。 云墨小心翼翼地回抱著陵塬,學著以前陵塬安慰自己時候的樣子輕輕的拍了拍陵塬的背。 沒事的,陵塬哥哥,我很好。 看到陵塬這么擔心他,云墨心里自然是很開心的,這說明自己在陵塬哥哥心里還是十分重要的。 可是云墨又十分的自責,感覺自己不應該讓陵塬這么擔心他。 他暗暗在心里下定了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變強,強大到不會讓陵塬哥哥為他擔心,強大到自己可以保護陵塬哥哥。 陵塬好一陣才平復下自己的心情,松開緊緊抱著云墨的手,除了眼眶還有些發(fā)紅之外,神色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 他這才看向站在一邊瞪著眼睛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的皇甫松。 陵塬猜測這位應該是云墨新結識的朋友,也沒有不好意思,輕輕朝他點了點頭,抱歉,剛剛我有些失態(tài)了,讓道友見笑。 見陵塬突然和自己說話,當了半天背景板的皇甫松一個激靈,頓時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云墨突然被陵塬放開,還稍微有些悵然若失德感覺,他很喜歡陵塬哥哥這樣抱著自己...... 聽到兩人的對話之后,云墨有些不爽的看了皇甫松一眼,也不去提剛剛的事情,對陵塬笑道:他叫皇甫松,是我在大澤新認識的一個朋友。 然后又對皇甫松到:這是我陵塬哥哥,是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把很重要三個字咬的極重,像是在上面寄托了自己最珍貴的情感。 皇甫松看看陵塬,又看看云墨,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好瘋狂點頭,嗯嗯嗯!我知道的! 然后皇甫松有些猶豫的,扭捏的,僵硬的喊了一聲,陵大哥? 皇甫松覺得自己現(xiàn)在和云墨已經(jīng)是生死之交了,是一起吃過rou、放過火、殺過異獸、闖過秘境的好兄弟。 這位陵塬既然是自己兄弟這么重要的人,自己也應該尊敬他,直呼其名肯定不行,喊道友太生分,但是自己總又不能跟著云墨一起喊陵塬哥哥...... 所以皇甫松毅然決定,那就喊陵大哥吧! 既顯得關系親近,又顯得尊重,簡直再好不過了! 陵塬被皇甫松這聲陵大哥給驚了一下,還從來沒有人這么稱呼過他。 陵塬總覺得這個稱呼奇怪極了,可又說不上到底奇怪在哪里。 只好拒絕道:這位,皇甫道友,你還是直接稱呼我名字就可以了。 皇甫松一臉正氣,這怎么行呢!我是云墨好友,自然也隨他的稱呼,怎么能直接叫您的名字呢?不行不行。 陵塬:...... 他覺得,云墨這個好友,看起來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賣萌求評論求收藏【搓手手】 第15章 幾人離開了大澤。 前幾日那些不知為何出現(xiàn)的異獸潮,在幾天后又毫無緣由的平息下來。 但是即便如此,在很長一段時間,那些歷練的修士都避開了這個地方。 皇甫松也沒說要離開,就一直跟著陵塬他們。 倒是云墨先問道:皇甫松,你不回飛仙門嗎? 陵塬也看過去,心中也是感覺有些意外,又是飛仙門? 皇甫松撓撓頭,最后還是決定把自己這個比較復雜的家庭情況說一下。 現(xiàn)在人間界是由玄商王朝統(tǒng)治,當年王朝開創(chuàng)時曾封過四位異姓王。 只是百年過去,如今只剩兩家異性王了。 皇甫家就是其中的一個。 皇甫松的爺爺便是這一任的武平王。 異姓王勢力龐大,便是很多宗室也比不上,皇室早有忌憚之意。 皇甫松是武平王世子的嫡長子,武平王的嫡長孫。 雖然武平王很喜歡他這個孫子,但是也如同很多話本戲劇中一樣,皇甫松實際上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 他爹娘是政治聯(lián)姻的產(chǎn)物。 他老爹房里的二夫人才是真愛,而他娘也不遑多讓,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整天書信往來。 生下他之后,皇甫松的母親便搬出了王府,去了外面的一處別苑居住,對外只說是靜養(yǎng)。 皇甫松稍大一點的時候,被一個修士發(fā)現(xiàn)根骨上佳,是個修煉的好苗子,便想收他為弟子。 皇甫松早就不想在王府待下去了,便一口答應下來。 于是他就這么進入了飛仙門,踏上了修煉之路。 其實說起來,皇甫松對于王府,除了老武平王外,沒有什么牽掛留戀的了。 但是其他人不這么想。 更何況,就算他進入了飛仙門,老王爺還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回來繼承王府。 他那個父親和真愛可是生了好幾個孩子,自然不希望看到他被老王爺如此看中喜愛。 皇室雖然表面上對他們親厚,但是實際上巴不得他們自己亂起來。 于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才有了他在大澤之內被人暗害的事情。 說起來算是家丑,也很心酸。 一個父親,竟然會買通人手去加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縱使皇甫松原本就沒對自己這個父親抱有什么感情,也不禁有些心寒。 至于為什么暫時不回宗門,皇甫松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宗門內有多少人被我那個父親買通了,如果是師父還在的時候我也不怕什么,可是我的師父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不幸過世了。 他苦笑道:我實力低微,又無師尊相護,實在不敢貿然回去。 云墨被這一段復雜的王府恩怨聽的一愣一愣的,實在是沒想到皇甫松有這么一段悲催的經(jīng)歷。 陵塬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只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飛仙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混亂成這個樣子了嗎? 竟然能這么輕易就被人買通去加害自家的弟子。 聽到陵塬這么說,皇甫松反而又開始為自家宗門解釋了,沒有沒有,我覺得宗門整體還是挺好的,只是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弟子,修煉之人也難免有親人朋友在世俗之中,所以...... 云墨翻了個白眼,所以你被害死也是正常的。 說完便不去理他,拉著陵塬的胳膊,我們快走吧! 當天晚上找了個地方住下來之后, 陵塬一邊給云墨擦著頭發(fā),一邊詢問他在大澤內遇到的事情。 云墨枕在陵塬的膝上,身上還帶著剛剛沐浴過后的熱氣。 雖然自己用個小術法就可以將頭發(fā)弄干,但是云墨就是喜歡這樣枕在陵塬的身上,看著陵塬認真又仔細地給他擦頭發(fā)。 云墨卷起一綹陵塬垂在他面前的長發(fā),繞在自己手指上,然后把自己在大澤內的那些事情都講給陵塬。 也包括了他們遇到的那個秘境。 陵塬任由著云墨把玩自己的頭發(fā),若有所思,難怪之前我突然感應不到你的位置了。 云墨偷偷抬眼看他,什么? 陵塬看著云墨偷偷摸摸的小動作,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還記不記得我給你的那個玉符?你帶著他我便能感應到你的大體位置。 云墨撒嬌一般的抱著陵塬的腰,是我不好,我不該讓陵塬哥哥這么擔心的。 嗯,陵塬哥哥的腰真細。 云墨又小心的朝陵塬懷里靠了靠。 哇,陵塬哥哥身上的味道也好好聞。 正陶醉著呢,云墨便感覺手中突然一空,下一刻已是被陵塬拎起來扔在了床上。 云墨有些懵逼的抱著被子看著無情把他拋下的陵塬。 卻只見到一個無情的背影,今晚自己睡。 云墨:......喵喵喵?怎么我這待遇不升反降了? 此時夜已經(jīng)深了。 陵塬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上。 夜晚的風很涼,月光灑落在屋檐上,像是落了一層青霜。 他最近總是在想很多事情,想以前,想現(xiàn)在。 他這次見到云墨,便發(fā)現(xiàn)云墨原先還有些虛浮不穩(wěn)的道基已經(jīng)變得圓滿無缺,陵塬便知道,雖然中間增添了許多變數(shù),但是云墨還是找到了屬于他自己的機緣。 只是這一次,也讓陵塬認真的去思考,自己對于云墨,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陵塬之前一直覺得,他對于云墨只有關心愛護之情,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情感,但是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陵塬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毫無心動的。 只是他太過于清楚云墨之后的人生,便是有這一分心動,也下意識就將其埋在了心底,連自己也瞞了過去。 陵塬看著天上那一輪月亮,又想起上一世陪在云墨身邊的那個人。 那個人陪在云墨身邊很長時間。 他也確實很喜歡云墨。 一開始云墨總是拒絕他,冷著張臉,說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后來一次兩次,一年兩年。 那個人竟然還沒有放棄。 說實話陵塬都有些佩服他了,至少自己是絕對做不到像他一般的。 因此在察覺出自己的這一點心思之后,才會如此的苦惱。 云墨現(xiàn)在尚且年少,還不懂那些復雜的情感,但是陵塬知道。 如果就這樣任由它發(fā)展下去,陵塬很怕。 怕自己會越陷越深。 那樣子的話,當云墨遇到那個人的時候,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陵塬其實是有點小傲嬌的。 云墨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開竅啦,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呢【狗頭】 第16章 云墨一大早醒來后便跑到陵塬的房里,卻是撲了個空。 不禁有些奇怪,陵塬哥哥一大早怎么不在屋里呢? 這時皇甫松也打著哈欠從自己屋里走了過來,睡眼惺忪的和云墨打招呼, 早啊。 云墨問他,你見到我陵塬哥哥了嗎? 皇甫松揉著眼睛,沒有啊,怎么了? 云墨:陵塬哥哥不在屋里,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皇甫松一下便來了精神,你們不是住在一個房間嗎? 云墨瞪了一臉八卦的皇甫松一眼,然后有些沮喪的道:陵塬哥哥不要和我住一起。 這時陵塬拎著一個食盒從外面走進來,阻止了皇甫松想要繼續(xù)聽八卦的想法。 我去給你們買早飯去了。 吃飯的時候,陵塬仿佛隨意提起一般,這幾日我們要找一個沒什么人的山脈。 云墨和皇甫松同時發(fā)出了疑問, 做什么? 陵塬淡淡的瞥了云墨一眼,你快要突破了,自己不知道嗎? 哦哦!云墨略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好像是的...... 皇甫松知道筑基之上,每突破一個大境界都會有雷劫降身,因此也沒有感覺奇怪。 只是有些羨慕的看向云墨,若是凝聚金丹成功,云墨應該算是近百年九蒼界內最年輕的金丹真人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唏噓之間,皇甫松又喝了一大碗粥。 幾日之后,一道荒無人煙的山脈之上。 陵塬和皇甫松兩人遠遠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