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方嘉言臉上帶了些憐憫:夢夢,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難事,可以隨時來找我的,何必這樣作踐自己。 他話說得好聽,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祝夢之怎么也不可能還是原先那個他一個笑容就能迷得七葷八素的單純大小姐了。 方嘉言要真關心她,這半個多月又怎么可能連微信都不發(fā)一條。 祝夢之笑容未變,輕聲問道:你覺得我現(xiàn)在很輕賤? 我不是這個意思方嘉言站了起來,握住祝夢之的手,笑著說,夢夢,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meimei疼愛的。 說完,他用大拇指在祝夢之手背上曖.昧地摩挲了幾下。 祝夢之心涼了一大半。 她不知道方嘉言怎么能這樣。是看她被趕出祝家,不用再顧慮祝高義的想法,所以就能肆無忌憚地用輕佻的話語暗示她挑逗她? 她之前怎么就沒有看清方嘉言這具人皮模樣下面包裹著的爛芯子呢。 祝夢之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只感覺一陣反胃,還沒等她把手掙脫出去,方嘉言的胳膊倒先被何珊珊拽回去了。 何珊珊狗護骨頭似的摟著方嘉言,附和道:對啊夢夢,有什么困難可以和我們說的,我們也不差你吃喝的這點錢,不用和我們客氣。 聽何珊珊的語氣,祝夢之在她心里好像是條無家可歸的小貓小狗,就等著她施舍的那點吃食似的。 真是一對狗男女! 祝夢之終于破防,生平第一次在心里罵了句臟話。 以往何珊珊見了她只有陪笑的份,哪能和現(xiàn)在這樣,高高在上地對她大發(fā)善心。 祝夢之看著這兩個人的嘴臉,差點就要控制不住地擼起袖子學潑婦罵街了。 幸好阮綠棠及時出現(xiàn),伸手安撫地按了按她的肩膀,看著方嘉言和何珊珊,微微笑道:方先生,何小姐,好巧。 方嘉言和何珊珊都在阮綠棠這里碰過釘子受過氣,她一出現(xiàn),兩個人的臉色頓時變了。但還要強撐著表示友善:真巧,祝小姐也來吃飯? 方嘉言很有紳士風度地拉開一張椅子:祝小姐一個人的話,不如一起坐。 阮綠棠假意推辭:這樣好嗎,不會打擾你們約會吧? 何珊珊擠出笑容:沒關系,嘉言 不是約會,方嘉言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祝小姐不用在意。 何珊珊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阮綠棠點頭:那就打擾了。 她轉身去收拾落在原先那張桌子上的東西,順手把祝夢之拉走了。 不要勉強,不想看到他們的話請同事幫忙接待一下就好。 祝夢之不同意:他們又沒什么特別的,我干嘛要為他們欠同事人情。 阮綠棠捏了捏她的手指:真是個成熟的大人。 那可不可以請這位成熟的女士幫我一個忙? 祝夢之翻了個白眼走了,她收拾好東西,邊把文件往里塞,邊往方嘉言那邊走。 祝夢之繞了一圈又回去了,見她走過來,假裝不經(jīng)意地一側身,往后撞上了阮綠棠。 阮綠棠一個踉蹌,手中的文件撒了一地。她低呼一聲,連忙蹲下去撿拾紙頁。 方嘉言也半蹲下來,幫著一起撿。 阮綠棠見狀慌忙把紙張圈到自己身前,努力擋住方嘉言的視線:沒事的,我自己來就好。 方嘉言瞬間起了疑心,往阮綠棠沒擋住的地方仔細看了幾眼,在心里喃喃重復道:寧平壩,開發(fā),新商務中心 阮綠棠整理好文件,才放心地坐下來,試探問道:剛才多謝了,里面的內容,方先生你 方嘉言心神一動,微微搖了頭:我什么也沒看到。 阮綠棠松了口氣,解釋道:上司布置的實習任務,我不太懂,瞎做了一通。 這樣啊。方嘉言附和著笑了聲,心里更加認定,那份文件不簡單。 最重要的是,他在某頁紙上看到了祝高義的簽名印章。阮綠棠的實習任務,怎么可能會經(jīng)祝高義的手? 再加上阮綠棠剛才的反常表現(xiàn),方嘉言幾乎瞬間下了定論:這是祝氏尚未公開的重點項目。 沒想到時也命也,這樣的大項目,竟然先被他窺到了一二。 方嘉言嘴角不自覺地上翹,看他這么高興,阮綠棠也跟著笑了起來:相逢是緣,我來請客吧。 方嘉言連忙擺手:我是唯一的男士,怎么能讓你請客呢? 祝夢之也悄悄踩了她一腳,拿菜單擋了臉瞪著她,用口型比劃道:暴發(fā)戶土大款。 阮綠棠不再堅持:方先生破費了。 何珊珊被方嘉言忽略了一晚上,來時的張狂得意被澆滅了一大半。她有心要找祝夢之麻煩,也都被阮綠棠綿里藏針地擋了回去,飯沒吃多少,倒吃了一肚子氣。 到了最后,方嘉言也有些受不了她了。 如阮綠棠所說,方家今年發(fā)展不進反退,他身為長子,和長輩承受著相同的壓力。 剛窺到了祝氏的重點項目,方嘉言有心再多套阮綠棠幾句話,卻總被何珊珊吃醋打斷。 在何珊珊又一次叉了塊rou遞到他嘴邊后,方嘉言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你還有完沒完?能不能離我遠點! 他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何珊珊嚇了一跳,叉子都差點拿不穩(wěn)。 她訕訕笑了笑,軟聲撒嬌:你都不吃,菜都要涼了。 方嘉言對她耐心告罄,冷冷說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難道我高估了你的智商,這句話的字面意思都聽不懂嗎? 何珊珊怔愣在原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餐廳里很安靜,方嘉言的聲音便顯得更加洪亮了,開了擴音一般在室內震蕩。 旁邊桌上的人也都朝這邊看了過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 何珊珊咬著牙住在原地不動,最終還是方嘉言先受不了這樣刺骨的目光,不顧紳士風度邁步走了,何珊珊這才匆匆跟著離去。 阮綠棠撐著胳膊,透過玻璃看那兩人拉拉扯扯的身影,心情更加愉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注意到我新的連載文了嗎?! 感謝老色批、南璟和早川望的地雷~ 感謝雅兒貝德 107瓶;靈燈 80瓶;了之 50瓶;零點一先生 16瓶;桂花糕、小陸小鹿、澄 10瓶;拾柒 5瓶;孫三三的可樂苞飯 3瓶營養(yǎng)液~ 第114章 祝夢之(21) 你不問我為什么嗎?阮綠棠跟在祝夢之身后, 問她。 祝夢之倒回身,邊后退著走路邊看阮綠棠: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讓你故意撞我,為什么要把文件給方嘉言看啊。 祝夢之一攤手:祝小姐和方先生的事, 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為什么要問? 阮綠棠沉吟片刻:其實和你有一點關系。 祝夢之立馬停下腳步,聲音提高了幾度:關我什么事 哦,她瞇起眼睛看阮綠棠, 你和我搶爸爸不夠,還要搶alpha? 那你可要失望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方嘉言了。 真的嗎?阮綠棠盯著祝夢之,認真問道, 一點也不喜歡了? 祝夢之一想到方嘉言,就想起他摸著她的手蹭來蹭去的事, 那股反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她點點頭,堅定地回答:半點也不喜歡。 阮綠棠凝視她兩秒,燦然笑了起來:那就好。 祝夢之眨了眨眼睛, 把頭偏到旁邊,小聲嘀咕一句:這有什么好笑的。 阮綠棠往前走了兩步:既然你不喜歡了, 那我對他做點壞事你不會心疼吧? 心疼?你最好狠狠揍他一頓! 祝夢之揮了揮拳頭。想起自己之前傻子一樣繞在方嘉言身后轉, 因為他一舉一動牽腸掛肚的黑歷史, 心情都變差了。 阮綠棠不動聲色地走到她身邊:打人犯法,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那你還一直說!祝夢之翻了個白眼, 邊往后退邊抱怨道, 方嘉言方嘉言, 說了一路了,那么在意怎么不跟他一起走。 阮綠棠跟著她一起走,輕聲解釋道:做壞事不一定要違法啊。 而且你放心, 我是alpha,對別的alpha沒有任何想法。 阮綠棠舉起手,鄭重其事地說:我保證。 祝夢之耳朵倏地紅了,她舔了舔嘴唇,慌亂地避開阮綠棠的視線,干咳兩聲:神經(jīng)病,對我發(fā)什么誓??! 說著,她一個轉身就要往前走。 但下一秒,祝夢之就被一股力道捂著額頭拉了回去。 一陣淡淡的葡萄酒香氣襲來,等祝夢之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被阮綠棠從后抱住了,對方的手還在她額頭上放著。 差點撞樹上了。阮綠棠按著她的額頭揉了揉,把她往旁邊拉了拉。 祝夢之看著斜前方的那棵樹,沒有說話,也沒有把手從阮綠棠手中抽出來。 直到走到樓房下,祝夢之才小聲提醒道:我到家了。 阮綠棠點頭:嗯。 祝夢之站著沒動,低頭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有話要和我說嗎? 阮綠棠想了想:晚安? 祝夢之無語地看著阮綠棠,把手從她手里抽出來,那你走吧。 她轉身蹬蹬往樓梯走,阮綠棠站在樓道口追問:你想要我和你說什么? 祝夢之已經(jīng)爬了半層樓,趴在拐彎處的小窗戶上朝下看:本來想請你上樓喝杯水,但你好像急著回家睡覺。那,就沒辦法啦。 阮綠棠扶額:可是我不困,邀約現(xiàn)在還有效嗎? 過期不候!祝夢之揮了揮手,拜拜! 揮完手,祝夢之頭一縮,又蹬蹬蹬往上爬樓梯去了。 鄰居們都關燈睡下了,阮綠棠不好再喊,打了電話給祝夢之。 祝夢之不知道爬了多少級樓梯,接了電話時聲音還帶點喘:干嘛? 阮綠棠走到前一天晚上蹲守的那根路燈桿下,看著樓道窗戶里發(fā)出的一點暖黃燈光,提醒她:到家不要忘記按摩。 祝夢之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哦。 阮綠棠繼續(xù)說:洗完澡趕緊擦干,夜里睡覺窗戶窗簾都要拉上。這個小區(qū)樓房離得太近,從對面很容易就能看到你的房間里。 那邊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緊接著幾聲啪嗒啪嗒的走路聲,祝夢之就從窗戶里探出頭,撐著胳膊問她: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婆婆mama的,你又不是我媽。 阮綠棠淡淡道:我在這種小區(qū)住過二十幾年,比你有經(jīng)驗。 祝夢之頓時不吭聲了。 阮綠棠在單親家庭里生活了二十幾年,想想也知道有多不容易。雖然這并不是祝夢之的錯,但事實就是她代替阮綠棠過了二十年的幸福生活。 一提起這個話題,祝夢之嘴上不說,心里總歸還是有些心虛愧疚,就像是自己偷了阮綠棠的人生似的。 阮綠棠看出她的不自在,繼續(xù)說:還有就是出門一定要拔掉電器,有人敲門要先從貓眼確認身份,睡前必須檢查門窗有沒有關嚴 她頓了頓,嘆了口氣,略帶悵惘地笑了笑:這些都是我媽教我的,她一個人養(yǎng)家很辛苦,經(jīng)?;丶液芡?,所以我總是一個人在家。 我以前總說,等長大賺錢就好了,她就不用這么辛苦了,我也不用一個人在家了。 但沒想到,我現(xiàn)在長大了,也能賺錢了,家里卻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祝夢之聲音跟著低落下來:阮綠棠 她低低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祝夢之從來都是被別人捧著哄著的那一個,她不需要也不會在意別人的心情,更不懂得該如何安慰別人。 她組織半天措辭,最后只支支吾吾說了一句:你還想上來喝杯水嗎? 阮綠棠愣了愣,搖頭拒絕了:算了。 祝夢之摳著窗上的防蚊紗網(wǎng),聲音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你生氣了嗎? 阮綠棠抬起頭扯起嘴角對她笑了笑,解釋道:不是,只是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借著路燈,祝夢之能很清晰地看到阮綠棠的表情五官,以及她像是蒙了層水霧的眼睛。 這還是阮綠棠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祝夢之的心上也被水霧籠濕了一樣,讓她有點難受,也有點后悔。 自己明明知道阮綠棠的mama去世了,為什么還老是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字呢? 是我的話讓你難受了嗎?祝夢之犯了錯一般,向她保證道,以后我不會再這樣說了。 沒有,只是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阮綠棠看著她,笑著說:而且我今天過得很開心,從昨晚睡前想到今天還能和你再見面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祝夢之鼻子有點發(fā)酸,她扭過頭,把自己擋在墻后低聲吐槽一句:牙酸。 阮綠棠沉默幾秒,又說:謝謝你讓我跟在你身邊。 今天而已,明天你 祝夢之突然停下了。她怔了兩秒,不知怎的驀地改了口:明天還不一定呢。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阮綠棠聽出她的退讓默許,沒有再步步緊逼,體貼地給祝夢之留了喘氣的余裕,今天就先晚安了。 祝夢之聲音小小地應道:嗯。 掛掉電話前,阮綠棠又喊了一聲:祝夢之。 嗯?祝夢之先是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才強調道,不要這樣喊我,我不姓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