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阮綠棠身上水跡未干,還帶著幾分潮氣,混合著她呼吸時的熱氣,縈繞在姜琦南身邊,仿佛一個結(jié)界,將她緊緊包裹其中。 姜琦南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一種阮綠棠的懷抱很安全的錯覺,似乎只要她待在那里,就能隔絕一切危險。 她把臉微微往阮綠棠懷中又埋了埋,悄悄地嗅了一口阮綠棠的氣息,潮濕的仿若雨后新芽的味道。 沒事了。阮綠棠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柔安慰道。 姜琦南渾身輕顫,不住往她懷里鉆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小動物,縱使阮綠棠這樣的鐵石心腸也不由地對她生出了些許憐愛。 她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姜琦南臉頰,把那里蒸得又熱了幾分。 姜琦南一抬眼,就看到了阮綠棠明亮的眼睛。那雙狹長的眼睛好像盛滿了一汪春水,晃動著波紋般的漣漪。眉如遠黛,帶著幾點水痕,猶如剛從水墨畫中頡來。 在這水墨丹青中,唯一一點艷色就是那雙嫣紅的唇了。那雙薄唇,勾起來時會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觸上去時也不若看上去那樣冷硬。這雙唇,一個多小時前才剛吻過她 姜琦南看著看著,臉上熱氣更重了,兩只耳朵更是紅的滴血。 怎么了?阮綠棠離她又近了近。 沒事!姜琦南一把把她推開,眼睛左右亂瞥,就是不往阮綠棠那里看。 沒事,她又說了一遍,這次音放軟了些,我就是被嚇了一跳,因為它突然撲過來,我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阮綠棠點頭:嗯,換衣服吧。 這家店店面不大,只有那一間試衣間,被喪尸的污血碎rou涂了滿墻,慘不忍睹不說,也無處下腳。 阮綠棠環(huán)顧四下,找了幾件衣服,把袖子系起來連到試衣間的門把手上。就這樣在貨架和試衣間之間圍出了一個三角形的簡易試衣間。 就連簡易兩個字也只是客氣的說法,準確來說,那幾件衣服的作用就是遮擋一下,讓姜琦南不至于覺得自己在當眾換衣罷了。 阮綠棠哽了口氣,自覺轉(zhuǎn)了過去,背對著姜琦南在衣架上挑著自己能穿的衣服。 姜琦南抓緊時間,動作迅速地換了身衣服。是一套休閑裝,緊身上衣配工裝褲,看上去很利落,她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太一樣了。 好了。姜琦南低低喊了一,開始往背包里裝衣服。 怎么不多試幾套?阮綠棠也往自己的背包里塞了幾件T恤。 姜琦南擺了擺手:太危險了,還是早點出發(fā)好了。 嗯,也好。 阮綠棠注意到,姜琦南塞進背包的衣服不多,而且都是方便活動的褲裝。 這不是她喜歡的風格。就在昨天,姜琦南還穿著一條連衣裙呢。盡管破破爛爛的,已經(jīng)臟得不成樣子了。 她從姜琦南選的那堆衣服里揀出一條裙子,是件黃色的法式緞面長裙。 怎么不拿這個? 姜琦南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還是搖了頭:穿裙子太不方便了。而且,她嘆了口氣,外面這種情況,也不適合穿成這樣。 她唰地拉上拉鏈,沖著阮綠棠一抬下巴:走吧。 說著,姜琦南率先拉開店鋪大門,往外走了出去。 阮綠棠往前邁了幾步,又轉(zhuǎn)回身,把那條黃裙塞進包里,跟著姜琦南一起下了樓。 宋早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他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塞了很多東西進去。 餅干、巧克力、能量棒,我專門挑的既能補充熱量又不占地的東西,放心吧!他頗為自豪地拍了把背包。 不錯。阮綠棠敷衍地鼓了個掌。 宋早決定要和她們兩個一起去臨城,自然不能再騎摩托車,阮綠棠和姜琦南的卡車也被沉進了湖里。因此,當務(wù)之急,就是找輛能開的車。 他們總算幸運一回,路邊就停了輛車子,司機生前很守規(guī)矩,以至于變成喪尸后還被安全帶緊緊地束縛在駕駛座上。 宋早一個肘擊將它擊倒,打開車門將喪尸拽了下去,自己探頭進去擰了圈車鑰匙,cao作盤頓時亮了起來:還能用。 行。阮綠棠點點頭,接過姜琦南的背包,要放到后備箱。 宋早發(fā)揚紳士風度,主動申請幫忙:我?guī)湍恪?/br> 阮綠棠沒理他,一閃身,自己拎著包繞到了后面。 宋早尷尬地笑了笑,把手又縮了回來。 姜琦南看著他殷勤的模樣,心底那股不悅又涌現(xiàn)了上來。 她往后看了看,阮綠棠還在后備箱放東西。姜琦南糾結(jié)片刻,終于沉對宋早說道:給你個忠告,阮綠棠的身份不簡單,你最好離她遠一點,不然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宋早頓住了。他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看后備箱的方向,又看了看姜琦南,終于問出了那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那個,你們是一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宋早:心情復(fù)雜!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Y 10瓶;門前 4瓶;新之助 1瓶;明天也會努力更新!! 第54章 姜琦南(7) 啊?姜琦南呆住了。 沒關(guān)系, 我這個人思想很開放的,宋早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姜琦南是不好意思說實話, 趕緊拍著胸脯打包票,你和我說實話, 我絕對不會歧視你們的。 姜琦南耳根子又開始發(fā)熱,沒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問道:你怎么會這樣想? 這個不是很明顯嘛 宋早挫敗地嘆了口氣, 掰著手指頭細細數(shù)道:首先, 我一看你阮綠棠就瞪我, 我一看阮綠棠你又開始對著我磨牙 其次,剛才在商場的時候,阮綠棠一把把你摟懷里了, 那個姿勢不是宣示主權(quán)還能是什么? 最后, 我就是想幫忙放下行李,你就對我發(fā)出死亡威脅了, 要不要這樣??! 宋早很委屈: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好了,還特意編個假話騙我, 說什么阮綠棠身份不簡單。對對對,是不簡單, 我記住了,她是你女朋友,這下行了吧。 姜琦南詞窮了,不知是該說宋早想象力太豐富,還是該說自己才沒那么幼稚。 她臉頰酡紅,連帶著頭腦發(fā)熱,最后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真覺得我和她相處很咳, 很曖昧嗎? 宋早擺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哦~你們是剛開始談吧?小情侶嘛,都這樣,不用在我面前特意克制。 我姜琦南還想說些什么,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阮綠棠正抬起頭往他們這里看。 她頓時變了臉色,皺著眉,一臉正色地澄清:我和阮綠棠沒有關(guān)系,而且就算有什么關(guān)系,也輪不到你說什么歧視不歧視的。 宋早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阮綠棠已經(jīng)大跨步走來了,她往前一邁,站在兩人中間抱臂問:不是哪個意思? 阮綠棠目光灼灼,如臨大敵。她剛剛才整理好行李,一抬頭就看到這兩個人湊在一起講悄悄話,姜琦南更是從耳朵根紅到了脖頸,臉上的羞澀之意明顯到她離那么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可不行!阮綠棠剎那間心中警鈴大作,趕緊關(guān)上后備箱,幾步趕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獨處。 呃宋早不知道該不該把兩人的談話透露給阮綠棠,目光不住地往姜琦南身上瞥。 姜琦南立馬出聲解圍:沒什么,我們就是隨便聊了兩句。 不等阮綠棠開口,她立馬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們已經(jīng)耽誤很長時間了,快點出發(fā)吧。 說著,姜琦南從車頭繞了一圈,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她實在不擅長說謊,簡直把欲蓋彌彰四個大字印在臉上了。 但這兩個人一條心,就是不告訴阮綠棠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阮綠棠也無計可施,只能后悔自己幾個小時前把系統(tǒng)關(guān)了禁閉。 思來想去,阮綠棠只得用自認為威懾力十足的眼神瞪了瞪宋早,恐嚇道:琦琦身份很特殊,你最好離她 遠一點。 她剛說一半,宋早就自覺幫忙補全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身份都很特殊。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礙你們的事的。他舉起一只手,誠摯地連連點頭。 阮綠棠沒想到宋早這么上道,一句話橫在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憋得難受。 她只好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嗯了聲:知道就好。 說完,阮綠棠一把拉開車門,徑直坐到了駕駛座。 宋早撓了撓頭,聳肩去了后座。 阮綠棠開車很蠻橫,仗著現(xiàn)在沒了交通管制,她完全不守規(guī)矩,橫沖直撞的,遇到落單的喪尸更是直接碾壓過去。 可即便如此,時不時出現(xiàn)的喪尸群,以及混亂發(fā)生時被隨地丟棄的汽車,還有被人為堵上的出口,所有的這些都大大拖慢了他們前行的速度。 夜幕落下時,阮綠棠再次停下了車: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fā)。 宋早打了個哈欠:太好了,坐車坐得我都犯困了。 和上次一樣,他們找了戶沒鎖門的人家借住。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阮綠棠加了幾分小心,前前后后檢查了每個角落,尤其著重檢查了衛(wèi)生間門后。 確認沒有危險后,她才松了口氣,靠在沙發(fā)上坐了會兒。 宋早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癱坐了好一會兒,見她坐了過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彈跳起來往臥室跑去了。 姜琦南從衛(wèi)生間洗完臉出來后,就看到宋早一邊神神秘秘地關(guān)上臥室房門,一邊沖她擠眉弄眼地做了個wink,用手把胸脯拍得砰砰作響。 ? 姜琦南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完全搞不清楚宋早到底是什么意思,宋早已經(jīng)一屁股又坐到了沙發(fā)上。 晚上怎么安排,怎么睡???宋早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睡沙發(fā),你不愿意可以睡地板。阮綠棠拆開一包巧克力,不疾不徐地吃了起來。 宋早立馬提出異議:那怎么行,有床不睡干嘛睡沙發(fā),多難受啊。 阮綠棠看了他一眼,耐心解釋道:就因為難受才要睡沙發(fā),防止進入深度睡眠。不然有什么突發(fā)狀況,比如喪尸潛了進來之類的,我們到時候意識不清醒的話會很被動。 你神經(jīng)繃得太緊了,不好不好這樣不好。宋早煞有其事地搖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么權(quán)威醫(yī)生,適度的放松也很重要。 這間房里很安全,窗戶也挺結(jié)實的,喪尸進不來的。我們就放松地休息一晚,養(yǎng)精蓄銳,明天才能更好地和喪尸戰(zhàn)斗! 宋早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仿佛國旗下的演講。 姜琦南疑惑地看著他,搞不懂宋早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打斷。 阮綠棠沒她這么多顧慮,斜了宋早一眼,冷聲道:有話直說。 哦,宋早立刻收起了夸張的語調(diào),伸手往后一指,你們?nèi)ヅP室睡唄。 面對宋早過于懂事的舉動,阮綠棠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宋早看她的眼色,以為阮綠棠是不愿意,趕緊補充道:我睡沙發(fā),有事我會扛著。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阮綠棠再不接受那簡直是腦殼有病。 行,那麻煩你了。 她朝宋早敬了個禮,宋早立馬站得筆直回了阮綠棠一個禮,臉上笑容燦爛無比,一口白牙晃得人眼疼??催@架勢,好像是他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阮綠棠蹙了蹙眉,沒放在心上,拉著姜琦南往臥室去。 姜琦南一句話沒說,就被這倆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她懵懵懂懂地回頭一看,宋早正舉著大拇指朝她瘋狂眨眼,見她看過來,又壓著嗓子喊了聲:我夜里睡覺很死的,什么都聽不到! 莫名其妙。姜琦南這樣想著,一回頭,就見到臥室床上一片大紅色,床頭柜上還燒著根喜慶的紅燭。 她的臉頓時跟著燒了起來,轉(zhuǎn)身啪地關(guān)上臥室房門。 阮綠棠卻什么也沒察覺到不對的樣子倒在了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姜琦南過去。 她神態(tài)自若的,姜琦南也不好表現(xiàn)地太過忸怩,只好一步步挪過去,拘謹?shù)靥傻搅巳罹G棠身邊。 阮綠棠身上那股潮濕的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干燥的,陽光般溫暖的味道。 姜琦南悄悄吸了吸鼻子,就聽到阮綠棠說:幸福的一家人。 嗯?她睜眼一看,阮綠棠枕著胳膊,正專注地望向前方。 姜琦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一張全家福,慈愛的父親與溫柔的母親共同托起了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嗯。她悶悶地應(yīng)了聲,想起林教授,情緒瞬間變得低落。 雖然我沒見過,但你小時候應(yīng)該也和她一樣可愛。阮綠棠側(cè)了側(cè)身,變成正對著她的姿勢。 姜琦南笑著搖了搖頭:我小時候一點也不可愛。 她陷入了回憶:小時候我身體不好,每天躺在醫(yī)院的床上,看到的只有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墻壁,還有雪白的床單被褥。除了醫(yī)生護士,就只有mama陪著我。 可我那時候性格太糟糕了,對mama也很壞,總是沖她發(fā)脾氣惹她傷心。你知道嗎,姜琦南帶了點鼻音,我有次半夢半醒中,發(fā)現(xiàn)mama一邊親著我的額頭說晚安,一邊默默地掉眼淚,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mama哭泣。 因為她很愛你。 也許吧,姜琦南笑得有些落寞,但是我的病好后,她就越來越忙。其實,我已經(jīng)半年多沒見過她了。 那是因為她太愛你了。阮綠棠看著她,語氣溫柔卻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