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但顯然湮星并不吃這一套,不僅不怕,反倒扯起嗓子喊道:我說我快餓死了,你怎么還不做飯? 恃強凌弱,屢教不改,阮綠棠被氣得腦袋疼,最后臉一板, 用比湮星強硬十倍的態(tài)度回道:不吃了,餓著! 阮綠棠極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候,發(fā)火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她的語氣一硬,湮星立馬就有些發(fā)慌了。 你,你說過你是我的主人的,湮星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阮綠棠的臉色,主人有喂養(yǎng)寵物的義務。 阮綠棠抱臂往后一靠,悠哉地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寵物做錯事,主人也有管教的責任。湮星,欺負一只三個月大的小奶貓,你還真是長出息了是吧? 湮星被她噎得說不出話,憋得臉上通紅,她想說自己也才二十多歲,按她們狐妖的年紀來看,她也還算是個小女孩呢。 可要真這么計較地和一只小貓比年齡,也太羞恥了些。湮星不好意思開口,憋在心里又難受。她越想越委屈,連帶著以前受的種種委屈都一并涌現(xiàn)了出來。 你天天欺負我,算計我,利用完我,有了別的寵物,現(xiàn)在連飯都不給我吃了,湮星氣鼓鼓地瞪著阮綠棠,眼淚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轉,我討厭你! 這下輪到阮綠棠沒話說了。 她之前對待湮星實在是過分了些,雖然是為了任務,但總歸對湮星造成了生理心理雙重傷害。一想到這些,阮綠棠就有些心虛。 咳,她清清嗓子,慢悠悠站了起來,餓了吧?那個我,我現(xiàn)在就去做飯。 湮星別過頭,留給她一個圓圓的后腦勺和一聲響亮的:哼! 阮綠棠很快做好了兩道菜,她挽起袖子,開始做最后一道青菜湯,順便喊湮星來端菜。 湮星悶悶地應了一聲,緊接著響起了一點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可直到最后的那道湯燒好,阮綠棠也沒在廚房看到她的身影。 阮綠棠疑惑地往趴在廚房口往外看了一圈,也沒看到湮星在哪兒。她正準備開口再喊幾聲,終于在桌椅的間隙中發(fā)現(xiàn)了湮星的背影。 她背對著阮綠棠蹲著,身體縮成小小一團,不知道在干什么,仔細聽能聽到細微的說話聲,只是不大真切。 阮綠棠輕手輕腳地縮回廚房,讓系統(tǒng)打開了監(jiān)視畫面──湮星原來是蹲在瑟瑟發(fā)抖的小黑面前,手里還拎著條一拃長的小魚。 想吃嗎?湮星捏著魚尾巴在小黑眼前晃了一圈,明明自己都在偷偷吞咽口水了,還試圖去饞小黑貓。 不過小黑貓也確實不太爭氣,一見到小魚眼睛都亮了,都顧不上害怕,尾巴翹得老高,甜甜地喵嗚叫著。 想吃的話以后就乖乖離阮綠棠遠一點,不要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往她懷里鉆了,湮星恐嚇般沖著小黑亮了亮自己的尖尖牙,記住沒有! 喵喵~小黑兩只前爪搭在湮星膝蓋上,亮晶晶的眼睛看上去很是虔誠。 嗯,吃吧。湮星勉強表示滿意,剛把小魚丟到小貓專用的瓷碗里,小黑就迫不及待地湊上去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又笨又饞,只會撒嬌,有什么好的。 湮星哼了一聲,在站起身時經(jīng)意地瞥了小黑一眼,就看到它的小腦袋一半埋進了瓷碗里,露出來的另一半隨著動作上上下下的,看上去還真有點可愛? 她鬼使神差地又蹲了下去,猶猶豫豫地伸出手,終于下定決心往小黑腦袋上擼了一把。緊接著,湮星猛地松了口氣。 什么嘛,根本沒有我的好摸! 阮綠棠啞然失笑,她總算是知道湮星為什么整天欺負一只小奶貓了。 因此,當隔壁的趙大娘敲開房門時,阮綠棠第一時間把小黑送回了她懷里。 哎呀阮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幫忙照看我們家墨玉這么久。趙大娘和久別重逢的愛寵親昵了好一會兒,又說,你趙大叔還說不能把貓放你那,我就說你肯定行,你看你家那只大白貓,不就被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阮綠棠對著眼神不大好使的趙大娘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順手把炸毛的小狐貍關進屋內(nèi),您說得對。 趙大娘還在喋喋不休說著:貓就應該和貓一起玩,你看墨玉,和你家那只貓玩了這么幾天,性子都活潑了不少。 那可能是因為終于逃離魔窟太激動了阮綠棠在心里默默接上一句,開口打斷趙大娘:大娘,有件事我想和您提前說一聲。 什么事?阮姑娘你盡管提。趙大娘很豪爽,笑吟吟地等著阮綠棠開口。 阮綠棠拉著趙大娘往她家那里走去,邊走邊說:那我就直說了,大娘,以后我不能幫您照看小──咳,墨玉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趙大娘吃驚地望向阮綠棠。 也沒什么事,阮綠棠莞爾一笑,只是我家的貓?zhí)橙耍姷轿液蛣e的小動物親近,她會生氣的。 哎呀這趙大娘臉上浮出疑惑的神情,你家那貓平日里連碰都不讓我碰的,竟然這么纏人的嗎? 對,她確實挺纏我的。阮綠棠在趙大娘家門口停下腳步。 趙大娘似乎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家了,仍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不過小貓?zhí)橙艘膊缓?,尤其像你家貓那樣嫉妒心強,不許主人看別的貓的,性格太差,主人養(yǎng)著也煩累。 阮綠棠的臉色驀地冷了下來。 大娘,我很喜歡我家的貓,也并不覺得煩累。勞煩您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尤其是不要當著我家小貓的面說。 她伸手推開房門,到了。說著,阮綠棠頭也不回地走了。 世俗生活的日子過得很快,不過眨眼之間,外面的世界便仿佛換了一片天地,冬天來了。 阮綠棠離開元陽宮后,久再未端起師父的架子,更是把仙家的規(guī)矩儀態(tài)拋得遠遠的,久而久之,整個人越發(fā)懶散起來。 雞鳴數(shù)聲,她還賴在床上不起。 湮星倒是躺不住,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自娛自樂了好一陣子。 哇,下雪了!湮星趴在雕花的窗扇上朝外看去,外面銀妝素裹,一片白雪皚皚,她激動地招手呼喚阮綠棠,快來看啊,好大的雪。 然而身為一個北方人,阮綠棠生命中最不缺的就是雪。她敷衍地應了一聲,伸手把被子往上又蒙了蒙。 阮綠棠?湮星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輕輕的,帶著點抑制不住的激動。 阮綠棠有點想看她又要耍什么花樣,再加上頭腦困頓,便沒有應聲。 她沒等到湮星再開口,卻感覺一陣冰涼從臉上一路滑到了脖頸處。阮綠棠被冰得一哆嗦,猛地一睜眼,只看到湮星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咯咯笑著一溜煙跑走了。 阮綠棠這下徹底清醒了,她睜著眼睛盯著房梁,思考著到底是再瞇會兒還是直接起床,一聲尖叫給了她答案。 是湮星的聲音。 阮綠棠一個打滾兒爬了起來,只來得及匆匆披上外衫,就循聲找去。 不過沒費多大功夫,阮綠棠就在房舍后方的池塘里找到了湮星──濕漉漉的小狐貍從池塘中心那塊薄冰缺口中探出頭來,神色似乎還有些茫然。 很顯然,湮星化回原形在廣闊雪地上撒歡,結果一不小心踩碎冰面掉了下去。 阮綠棠把小狐貍撈上來時,發(fā)現(xiàn)它嘴里還叼著一條銀魚。 只是那魚小的可憐,不過半指長,塞牙縫都嫌小。 放生吧,它還能再長長。阮綠棠攤開手掌,示意小狐貍把魚吐出來。 小狐貍萎靡地叫了一聲,卻把魚護得緊緊的。 阮綠棠拿它沒辦法,只好揉了揉它濕透了的腦袋,算了,回家泡個熱水澡吧。 她走在前面,小狐貍跟在她身后,在皎白的雪地里留下一大一小長長兩行腳印。 不過走著走著,阮綠棠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的腳印消失了。她回頭一看,小狐貍的梅花腳印半途轉了個方向,延伸到了趙大娘門前。 小狐貍停在趙大娘門口,把小銀魚放在地上,很快一只小小的黑色腦袋就探了出來,歡快地喵嗚兩聲,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嘴上說著不喜歡,沒想到她還挺關心小黑的。 阮綠棠剛感慨完,一眼就看到了小狐貍嘴角的不明液體,她撲哧笑了,揚聲喊:回家了。 小狐貍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已經(jīng)只剩下個尾巴的小魚,一步三回頭地跑回阮綠棠身邊。 咕咕咕 阮綠棠微一轉頭,就看到湮星捂著肚子,隱約從臉頰耳尖上透出一片緋紅。 發(fā)現(xiàn)阮綠棠在看自己,湮星立馬瞪了過去,兇巴巴地喊道:看什么看,我餓了,不行??! 嗯,馬上就做飯。阮綠棠點點頭,半點脾氣都沒有。 阮綠棠對她溫柔一點,阮綠棠頓時就暗自懊惱起來,剛才不應該用那么兇狠的語氣的 她尷尬地沉默一瞬,再開口時語氣就顯得軟乎乎的了:有魚嗎? 有,我先燉魚湯,你泡完澡正好可以喝。 哦湮星干巴巴地應了一聲,過了會兒,突然又說,阮綠棠。 嗯? 那個,其實,你還是個很不錯的主人嘛。 ???阮綠棠愣了愣,再說一遍。 湮星卻怎么也不肯再說了,被追問得急了,她通紅著臉插腰怒吼一聲:阮綠棠,你真討厭!說完,一跺腳,氣沖沖地悶頭往前走。 阮綠棠聳聳肩,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追上去。 雪地很快恢復寂靜,留下的只有并肩而行的兩行腳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新世界 iny7281、deos 的地雷,以及拾柒 的5瓶營養(yǎng)液,我會努力更新的~ 第48章 姜琦南(1) 姜琦南搖了搖手中的礦泉水瓶, 里面只剩下淺淺的一層,估摸著還夠喝一口的。她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最終還是沒舍得喝。 沒辦法, 現(xiàn)在物資緊缺,什么都要進行統(tǒng)一分配, 尤其是食物。衣食住行,別的都可以重復利用, 食物卻無法再生, 水也一樣。 她重新躺了下去, 身下是冰冷單薄的鐵絲床, 四周是破舊發(fā)黑的布簾。姜琦南現(xiàn)在擁有的,只有這些了,在這狹小的兩平方米空間內(nèi)。哦, 對了, 還有一口水。 她閉上眼睛,回憶起往日隨手灌下的清水。姜琦南砸吧砸吧嘴, 仿佛還能感受到大口大口水充滿口腔,順著咽喉被吞咽下去的清甜味道。這是她還能獲得的, 為數(shù)不多的幸福了。 可隨著記憶慢慢模糊下去,她連這一點小小的奢侈都快要失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姜琦南絕望地想,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末世了。 兩個月前,世界淪陷了。 最初是街頭上出現(xiàn)了肆意啃食人臉的怪物,雖然網(wǎng)上很快出現(xiàn)了喪尸言論,不過當天新聞報道就辟謠說那不過是吸食強勁毒品后產(chǎn)生的副作用。 但不過短短三天,官方說法就被徹底推翻了。 那些確實是喪尸, 因為某個秘密實驗室的藥物泄露而被感染,導致基因突變的產(chǎn)物。他們感染性極強,生命力更是異常頑固。 是的,很諷刺,在人類看來只能算是行尸走rou的那些喪尸,竟然有著比人類更為強壯的生命力。 總之,在這場生存戰(zhàn)中,他們大獲全勝了。 人類連連敗退,不過三天時間,就從食物鏈的金字塔尖淪為下層,只能像陰溝里的老鼠一般躲躲藏藏,從喪尸口中求生。 姜琦南第一次見到喪尸那天,她正坐在一家高級餐廳,只不過當時的她并不知道那就是喪尸。因為姜琦南正忙著對身為教授的母親因為工作繁忙缺席她的生日晚餐而生氣。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放鴿子,只不過這次尤其過分。原定于晚七點的晚餐,姜琦南一直等到九點,她的母親,林教授,卻連一個解釋的電話都沒打過來。 姜琦南憤怒地給林教授撥了好幾個電話,最開始還是忙音提示,最后竟然關機了。 她氣得飯都沒吃,直接走人。走出餐廳時,外面聚了一群人,她隱約在人群中央看到了一張面目猙獰的臉,嘴角似乎還涂了一圈血。只是天色太暗,看不真切。 姜琦南心情不好,只當是有人不分場合地在玩cosplay,厭惡地皺了皺眉,打車回家了。 那之后,她因為賭氣沒再和母親聯(lián)系,林教授也沒給她打過電話。直到幾天后,喪尸事件徹底爆發(fā),她才意識到整件事的不尋常。 姜琦南又試著打了幾個電話過去,可母親的手機一直沒有開機。直到手機電量耗盡自動關機,姜琦南也沒有再聽到過母親的聲音。 她東躲西藏,擔驚受怕挨餓受凍了好些時日,才終于找到了這里,一座基地幸存人類收容所 只不過,過了段時日她才發(fā)現(xiàn),這里也不是人類的伊甸園。 基地大門被撞開時,姜琦南的心跟著顫了幾下。她掀開布簾,從那條小小的縫隙中往外望去進來的是幾個體形健壯的男人。 最前面那個平頭男人往地上放了些物資,是一堆衣服。他身旁那個男人又放了些管飽耐餓的土豆紅薯,以及幾個罐頭、幾只野兔。 他們話不多,或者說不屑于和她們這些人說話。把東西放下,簡單分配一下后就要走。 姜琦南低著頭站在一旁,等他們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等走在最后的那個男人路過她身邊時,姜琦南卻突然從余光中發(fā)現(xiàn)了一雙懸在半空的腿。 她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那人肩上扛了個人,身材單薄,正在輕微掙扎著,嘴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 姜琦南猶豫了會兒,還是開口喊住了那個男人:那個 男人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回頭看她:怎么? 姜琦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叫住的是強哥,一個三十多歲的魁梧男人。他身強力壯,一身腱子rou,是基地搜尋隊的先頭兵。 姜琦南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小聲說:你背上那個人,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