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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出書版) 第46節(jié)

    “陳見夏,來我辦公室?!?/br>
    見夏懵然起身,走了幾步,不知為什么,又折返回來,從椅背上抓起了羽絨服。

    體內(nèi)殘存的動物直覺,讓她覺得自己會需要這件衣服。

    俞丹沒有等她。教室門在背后關上,空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陳見夏一個人。盡頭的窗子透出淺灰色的微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見夏慢慢地走,忽然給李燃打了一個電話。

    李燃沒有接。

    她揣起手機,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走。

    第四十二章

    失恩宮女面,落第舉人心

    辦公室里坐著四個人。俞丹和一個男老師在一側,辦公桌對面則是兩個家長。

    見夏愣在門口?!皨專俊?/br>
    mama轉過頭瞥了陳見夏一眼。

    那是很復雜的眼神。mama的臉頰抽動,好像用盡全身力氣才壓制住怒火,讓她勉強維持了儀態(tài),沒有像抓小三那時候一樣在樓道里當眾撒潑;這一眼瞟得很快,像一條蛇爬過腳背,倏忽不見,nongnong的嫌棄卻仿若黏液般沾在身上,留下恥辱的痕跡。

    直到很多年后見夏仍然記得這一瞬間的眼神,像一遍遍重放的近景慢鏡頭,一幀一幀,避無可避,清晰到絕望。陳見夏聽到心跳的聲音,是噪聲中的擂鼓,敲得她幾乎站不住。

    為什么是現(xiàn)在呢?明明只要再堅持一下,他們就能贏了。

    為什么是現(xiàn)在。

    俞丹從辦公桌前緩緩抬起眼,朝陳見夏溫和地笑了笑:“哦,見夏,你過來?!?/br>
    桌上放著幾張照片和兩張成績單。照片是隔著窗子拍的,畫面上是上周六在必勝客陳見夏和李燃頭碰頭親昵的瞬間,拍照的人生怕抓不到,連拍了好多張,每張之間幾乎沒什么區(qū)別。成績單自不必說,和照片一起形成了證據(jù)鏈,因為早戀而在短短一個月間從全班第十二名迅速跌到二十五名,罪無可恕,鐵證如山。

    坐在俞丹旁邊的男老師半瞇著眼睛,努力想看清陳見夏的長相。見夏驀然想起一件發(fā)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李燃和許會打賭,說他們班主任不喜歡戴近視鏡,別人混進自班大合唱的隊伍他都分辨不出來,也幸虧如此,他剛開學就給老師借火,并沒被班主任記住。

    后來,見夏私下問他,你又不抽煙,為什么會隨身揣著打火機?

    李燃摸摸空空的口袋,沒摸到,于是在空氣中給她模擬平日將打火機蓋子用拇指推開又甩上的動作:“玩。許會他們抽,我第一次就是靠我爸的打火機融入他們的,有事沒事借個火,后來就習慣帶著了,撥弄著好玩?!彼D了頓,又補充道,“認識你以后就不帶了,也不找他們玩了。”

    我又沒攔著你。陳見夏噘著嘴,還是扛不住他求表揚的無辜神情,笑了。

    她竟在這種時刻想起他的臉。仿佛一個被牢牢鎖在斷頭鍘上的囚犯,突然念起兒時吃過的糖餅。

    “李燃這邊就甭等了,”男老師從上衣口袋掏出煙,想了想不合適,又揣回去,懶洋洋地說道,“一早上就曠課,也沒請假,既然家長都來了,要不李燃mama您解釋一下吧,這孩子的特點我作為班主任也跟您聊過很多次了,管不了?!?/br>
    李燃mama看上去格外年輕,只有三十出頭。她一副沒聽出來班主任語氣是在抱怨的樣子,溫和優(yōu)雅地笑了笑,聲音不大,壓迫感卻格外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只知道他愛逃課,男孩子嘛,玩心重,我們又沒經(jīng)驗,亂給他零花錢,只是沒想到這一次……唉,回去我讓他爸狠狠教訓他,姜老師您費心了。我們做家長的心里有數(shù),是我們當家長的沒教好,怎么會怪您?!?/br>
    干站著的陳見夏和局促的見夏母親就這么被晾了幾分鐘,俞丹輕撫著小腹,心思都在那片隆起的肚皮上,時不時抬頭欣賞陳見夏慘白的臉,于是不急著插話。

    最終是李燃mama把話拉回了主題。她朝見夏mama微笑致歉:“這小子一直混,我家里條件不錯,從來不委屈他,一直都有小姑娘往他身上撲,都是當父母的,我也不好多指責那些女孩子。但你家孩子一看就是學習好的,肯定是被他帶壞了。這種事……到底還是女孩吃虧?!?/br>
    見夏mama的臉騰地一下變色了。

    俞丹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閑適地喝了一口,這才和顏悅色地對陳見夏說:“今天叫你過來,想必你也知道是為什么了。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有點額外的心思也不奇怪,尤其你一個女生孤身在省城……”

    見夏mama忽然站起來,差點把桌子撞翻,俞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護住了小腹,為人師表的溫柔面皮終于破裂,她擋不住眼神里的厭惡了。

    “俞老師你不用說了,反正最后一年,書也不用在這兒讀了,我現(xiàn)在就把她帶回去好好教育,”見夏mama捏著那張親吻的照片,臉漲得通紅,聲音都在抖,“您別說了,我現(xiàn)在就帶她走!給臉不要臉,不自愛,我都替她臊得慌……”

    “其實,”李燃mama插話進來,語氣中那種不緊不慢的從容和見夏mama形成了鮮明對比,“您別著急,別因為這點事就耽誤女兒的前途,高三多重要啊,怎么說走就走。讓兩個孩子斷聯(lián)系也容易,我家早就準備好讓他去英國讀預科了,反正也考不上大學,干脆早點送出國,提前走就是了。這孩子也是知道我們給他鋪好了路,所以就有恃無恐了,凈胡鬧。我給您賠不是了。還是那句話,這種事到底是女生吃虧,我們心里過意不去?!?/br>
    陳見夏忽然笑了。

    早戀是罪惡的。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象過被抓包時的情景,恐懼也曾入夢,課間cao時當著全校同學被拎上升旗臺示眾、光著身子在大街上奔跑……每每從晨光中驚醒,總能摸到后背密密的冷汗。

    前一秒,她還在顫抖,大腦缺氧,視野中滿是噪點,耳朵里只能聽到汨汨血流聲。然而就在此時,李燃mama的話像一把利劍,陳見夏心中那只懦弱驚慌的小白兔,被一劍封喉。

    陳見夏從沒想過,這只膽怯的小白兔,會死得這么快。一種可怕的冷靜席卷了她,明明自己是砧板上的rou,心中卻充溢著劊子手的瘋狂。

    她竟然笑了。

    “你還有臉笑?我他媽白養(yǎng)你這么大,你就是出來給我丟臉的是不是?你干的這都是什么事,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陳見夏的mama把照片丟到她臉上,犯癔病似的,食指不斷地戳著她的太陽xue,一下又一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

    見夏在搖晃的視野中,看到李燃的班主任驚惶地沖過來阻止;看到俞丹護著隆起的肚子站到一邊,面無表情;看到說“這種事女生吃虧”的李燃的mama皺著眉,急急后退到暖氣旁邊。

    “你夠了?!?/br>
    見夏一把推開她mama,將她mama推了個趔趄,身子一歪屁股著地。

    鄭玉清仰頭看著一臉冰霜的女兒,愣住了,兩秒鐘后,尖厲的哭號聲響徹辦公室。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見夏回過頭。

    出現(xiàn)在門口的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老師,我們想來問道題……不方便就一會兒再……”于絲絲似笑非笑,背后站著一臉好奇的陸琳琳和李真萍。

    每個人一生中都有最糟糕的瞬間。陳見夏不需要活到八十歲,就可以篤定地把這一票投給這一秒。

    她又一次笑了,本來是想哭的。

    第一堂課剛開始,你來問什么題?

    陳見夏就這樣笑著走上前,揚手扇了于絲絲一個響亮的巴掌。

    于絲絲被打蒙了。

    這一巴掌終結了見夏mama的尖叫,辦公室一片寂靜,連一向為這種場面而興奮的陸琳琳,也沒想到劇情進展得如此迅猛,整個人都被按了暫停鍵。俞丹則捂著肚子躲得特別遠,恨不得穿墻而過逃去隔壁房間。

    寂靜中,陳見夏大步離開,走著走著聽見背后辦公室里的吵嚷,聽見追隨而來的腳步聲,她頭也不回地開始跑。

    她跑出大廳,跑出教學樓,跑出校門,一頭沖進廣袤的深灰色天空里。

    第四十三章

    世情薄,人情惡

    陳見夏坐在臺階上,托著腮發(fā)呆。

    她雙手抱著臂膀,摩挲著羽絨服的袖子,不禁慶幸,走出教室的那一刻還是做了一件明智的事。

    外套在身上,錢在口袋里;居民區(qū)避風,初雪前天氣總是會異常地暖,連老天都體恤她。所以她還可以繼續(xù)等下去,饑腸轆轆地,從沒有太陽的清晨,等到鉛灰色的正午。

    陳見夏抬起頭,清真寺的星月標志像是浸入了層層堆疊的烏云中,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李燃沒有接電話,也沒有回復短信。她不想再看見爸爸mama的來電,索性關了機。

    曾經(jīng)的陳見夏對離家出走這種事嗤之以鼻——反正早晚都要灰溜溜地回來的,當初何必氣沖沖地離開?于絲絲也好,俞丹也罷,來自她們的惡意與攻擊并不意外,像用糖紙包裹的石子,她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剝開時也不會驚訝失落,有什么好生氣的?

    曾經(jīng)的陳見夏,應該會識時務地低頭,和李燃斷得干干凈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應該忍半年,然后考個好大學,從長計議。

    曾經(jīng)的陳見夏,喜歡考慮“后來”,習慣未雨綢繆、膽小如鼠、深謀遠慮。

    她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一個陳見夏的呢?做盡蠢事,破釜沉舟,不關心爛攤子,不關心名聲,也不關心未來。

    一切都呈現(xiàn)了它本來的樣子,撕破表皮的遮羞布,靈魂終于找到一條路徑回到了身體里,接管了一具惶恐茫然了十七年的懦弱軀體。

    靈臺清明。陳見夏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呼吸時感覺到胸口的擴張有微微的扯痛。她朝著破敗的清真寺笑笑。

    安拉不會管她的。李燃也沒有管。

    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陳見夏慢慢走出居民樓群,經(jīng)過每一根晾衣桿,穿過每一個高懸的褲襠,在路口招了一輛出租車。

    陳見夏花十塊錢買了個文具,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樓前。傳達室老師看到她像見了鬼,一只手揪住她另一只手撥號,生怕她又跑了。

    電話接通瞬間她聽見自己mama難聽的號叫從聽筒里傳出來。

    “我先回宿舍了?!标愐娤难燮ざ紱]抬,也能接收到宿管老師復雜的目光。

    “你別動,就在這兒等你家長過來,出什么事我可擔不起。你就站這兒等,聽見沒,別動啊。”

    陳見夏理都沒理,硬抽出手就轉身上了樓。宿管老師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追過來,跑了幾步又折返回去鎖收發(fā)室的門,手忙腳亂的,被陳見夏遠遠甩在了身后。

    她沒有鎖門。很快mama就推門走進宿舍房間,微微發(fā)福的身體被厚實的羽絨服裹得愈發(fā)像個球。

    你去哪兒了?誰讓你亂跑的?有沒有出危險?……

    陳見夏一句也沒猜中。她mama斗雞一樣沖過來,拉住她的手,第一句話問的卻是:“小夏,你和那個小子,你們有沒有‘過界’?”

    “什么?”

    “你還有臉問?”

    鄭玉清把一個東西狠狠地扔過來,砸中了見夏的額角,落在了床沿。陳見夏面無表情地撿起來。

    是一把木梳子,刻著香格里拉幾個字。

    那天早上,她洗過澡,拆開洗手臺上的一次性洗漱用品,用梳子扎起馬尾——五星級飯店的一次性木梳都做得比夜市上賣的精致,她小心地揣進書包里,天天帶著,是一個提醒,也是一個紀念。

    還好沒有落在地上,否則會摔斷的。陳見夏攥緊木梳,抬起頭直視她mama,有些示威地笑了。

    “什么過界?睡嗎?”

    話音未落,她只聽見啪的一聲炸響在耳畔,然后一聲接一聲,也不知道m(xù)ama左右開弓究竟扇了幾巴掌,她沒數(shù)。終于停下來,臉龐也不覺得疼,只是很熱,guntang地熱。

    mama喘著粗氣,這幾巴掌倒是把她累壞了。陳見夏臉上麻麻的,有些腫,目光越過mama的肩膀,看向門口撇著嘴偷窺的宿管老師。

    “滾出去?!彼觳磺宓卣f,宿管老師竟聽懂了,迅速消失。

    陳見夏把手伸進羽絨服口袋里:“你發(fā)泄夠了嗎?我就給你這一次機會。”

    鄭玉清愣了愣,陳見夏已經(jīng)從兜里掏出了她花了十元錢買的文具——一把裁紙刀,清脆地推出刀鋒,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mama嚇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癱軟地靠在柜子上,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完了,瘋了,真是瘋了?!?/br>
    “瘋的是你。我不想死,但你再這樣瘋瘋癲癲的,我就不打算活下去了。你別逼我?!?/br>
    鄭玉清嚇得臉色煞白,只能不斷重復:“反了天了,白養(yǎng)你了,瘋了瘋了,瘋了瘋了……”

    突然有人猛地闖進門,從背后奪下了裁紙刀,當啷扔在了地上。

    陳見夏愣了。

    “好了好了,小夏,回家回家,別鬧了,冷靜點,咱們回家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