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出書版)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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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班嗎?見夏悵然。李燃帶她吃了好幾次飯,請她游玩,哄她開心,可她竟然連李燃是哪個班級的人都不知道。潛意識里她希望他獨立于振華這片牢籠之外,只和自己這個囚犯有所勾連。 真是一廂情愿。李燃不僅是振華分校的學生,還是師大附中的名人、凌翔茜的裙下之臣,看上去在班里人緣也極好,下臺時和同學們嘻嘻哈哈勾肩搭背,有個女生還拍了他后背一下,李燃親昵地回手彈她腦門,又是一陣笑鬧,直到班主任出現(xiàn)喝止了他們。 陳見夏覺得格外刺眼。 也挺好。她收回目光。 到此為止,別繼續(xù)犯錯了,早點清醒,挺好的,真挺好。 陳見夏死咬牙關盯著腿上的單詞本,過了一會兒,余周周把一包清風紙巾放在了她的本子上。 第二十五章 一般般的你 “一二·九”的大贏家果然是二班,風光無限。一班群眾雖然有些沮喪,但那點悲傷平攤到每個人頭上愈發(fā)稀薄,很快就蒸發(fā)干凈了。大家三三兩兩聊著天從禮堂回班,不知說起什么爆發(fā)出笑聲,被教導主任吼了一聲,連忙躲進屋,繼續(xù)哄笑。 只有于絲絲是例外。 平心而論,這次活動楚天闊充其量鎮(zhèn)鎮(zhèn)場子,于絲絲才是真正殫精竭慮、鞍前馬后的組織者,結(jié)果今天大放異彩的是凌翔茜,陳見夏用腳后跟都能猜到于絲絲此刻的心情。只是她以為于絲絲依然可以繃得住,大字報她都繃住了,這種小事沒道理——于絲絲還真就崩潰了。 下課鈴一響,她拉長了臉徑直奔出教室,直到第二節(jié) 自習課也沒回來,最后還是楚天闊出去找。 陳見夏去俞丹辦公室領這個月發(fā)放的外地生補助,把錢分別裝進四個信封。俞丹一邊翻著母嬰雜志,一邊輕描淡寫地問:“咱班同學情緒怎么樣?” “還好,”見夏想了想,又補充道,“于絲絲挺難過的。她為了比賽付出很多,是我我也難受?!?/br> 即使是仇人,陳見夏也忍不住替于絲絲說了幾句好話,俞丹沒什么反應,繼續(xù)問:“楚天闊沒勸勸她?” 意思就是俞丹自己不想管。陳見夏眼見她拿起腳邊的暖壺,往茶杯續(xù)了點水,又往后翻了一頁雜志,頭也不抬地笑著說:“我知道了。你順便去一趟行政區(qū),教務處那邊要外地生的資料,你去幫我填張表?!?/br> 這個做派,見夏一點不意外,走時乖巧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教務處在行政區(qū),距離教學區(qū)有相當一段距離,樓道里安安靜靜的,陳見夏聽到輕輕的啜泣聲。她躡手躡腳走上幾級臺階,偷聽五樓傳來的談話聲。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挺可笑的?拿第幾名,咱班同學沒有一個在乎,只有我計較?!惫皇怯诮z絲。 “別這么想??傆腥艘獊沓袚熑魏蛪毫Γ阕龅脡蚝昧??!?/br> “可為什么我就不像你一樣呢?以前在咱們八中,我經(jīng)常聽說你,那時候我還不忿,覺得我也不輸你。后來到了初三,你還是次次考學年第一,我才服氣了。但也只是因為成績而服氣,現(xiàn)在我是五體投地了,我沒見過你這么完美的人,很后悔初中時候沒能認識你,”于絲絲頓了頓,似乎破涕為笑,聲音中有了一絲俏皮,“當然,現(xiàn)在認識也不晚。” 我呸。陳見夏憤憤然。 班長你可不能喜歡她啊。 楚天闊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失笑:“那我就不謙虛了?!?/br> 四兩撥千斤。陳見夏咂摸著,覺得楚天闊實在是值得學習的榜樣了,他是她認識的人里把廢話講得最好聽的人。 “對了大班長,我能八卦一下嗎?” “不能?;厝ド险n吧?!?/br> “不行,我必須八卦。今天二班把咱們干掉,凌翔茜功不可沒呀,你看我都哭成這樣了,你不應該跟我解釋解釋嗎?你該不會是通敵了吧?” 于絲絲的語氣親昵,說著“僭越”的話,卻沒法讓人反感。果不其然,楚天闊咳嗽了兩聲,仿佛難以招架。 “輸也要輸?shù)闷?,你別給咱們班找借口了,扯我干什么,八卦也沒個準頭?!?/br> “真的?”于絲絲的聲音高了幾分,“那班長跟她熟還是跟我熟?” 陳見夏輕輕捂上了嘴。這么惡心的話,于絲絲問得天真無邪,她若真想效仿,估計要學海無涯了。 “當然是跟咱們班同學熟了,”楚天闊避重就輕,聽動作應該是站起身了,“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再恢復恢復就該扒我的皮了。快回班上自習去!” 陳見夏趕緊轉(zhuǎn)頭撤退,然而于絲絲下一句話把她釘在了原地。 “班長,之前cd機那件事,你心里是向著陳見夏的吧?” 楚天闊笑了:“你先告訴我,那件事你是故意針對她嗎?” “我怎么會?我為什么要針對她?”于絲絲激動,語氣真誠得連陳見夏都要動搖了,“那就是個誤會,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從不藏著掖著??珊髞砟??她拿那么難聽的話寫成白紙黑字來污蔑我,為什么你還幫她說話?” 于絲絲說哭就哭。 陳見夏再次氣得渾身發(fā)抖,忍不住要沖上去理論,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是李燃。陳見夏聽了那么久的壁腳,居然沒發(fā)現(xiàn)黃雀在后,還不止一只,李燃旁邊站著另一個面生的女生——嘴里居然叼著一根煙。 李燃沖樓上喊:“那張紙是我寫的,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信???” 陳見夏呆呆地任他越過自己走上樓,站在了四五層中間的交界處,于絲絲和楚天闊的眼前。 陳見夏豎起耳朵聽,等到的只有于絲絲一句慌張不已的“班長我們先回去吧!” 原來于絲絲見到李燃也只有逃的份兒。 “你還不撤?”女生提醒她。 壞了。見夏反應過來,趕在于絲絲他們下樓前扭頭就走,怕路上撞見,她繞了個大圈子,往實驗區(qū)跑,女生也跟過來了。 陳見夏停步:“你為什么跟著我?” 見夏忍不住打量她。女生身材瘦小,校服上衣特別大,好像訂錯了尺碼;頭發(fā)披散著,半長不短剛到脖子根,但和凌翔茜那種散發(fā)不一樣,她發(fā)型像阿杜,也像古惑仔陳浩南,劉海挑染成了藍色,一看就應該是李燃的朋友。 女生拿手一撐,坐在窗臺邊,“你是陳見夏?我叫許會?!?/br> 見夏突然想起來,這就是那個拍李燃后背,又被李燃彈腦門的女生。她有點不舒服。 “……你是李燃什么人?” 女生大笑,嗓子有些啞。她看穿了陳見夏在意,故意答非所問:“我不是你們學校的。李燃跟我打賭,說我穿上校服混進去參加他們班大合唱,他們班主任認不出來,還真沒認出來,我輸了。” 說著她脫了校服,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黑色襯衫,領口扣子解開好幾顆,露出鎖骨處銀色氧化做舊的碩大十字架吊墜,仔細一看,中心嵌了顆骷髏頭,更像男孩了。 見夏不好一直追問,順著她聊,“怎么可能,合唱隊形都是排好的,班主任怎么會看不出來——” 許會:“他說他們班主任除了上課之外都不愛戴眼鏡,怕戴久了眼球突出來,五米開外基本分不太清誰是誰,他開學第一天在校外看見一個男的摸不著打火機,就給遞了個火,結(jié)果上課時發(fā)現(xiàn)是他班主任——還好借火時沒戴眼鏡,沒認出來他?!?/br> 見夏笑了,她還想再聽許會多說幾件李燃的事。許會的語氣不讓她覺得是炫耀或賣關子。 “他給人借火,也抽煙嗎?” 許會搖頭,“不抽啊。哦,打火機是給我的,你們開學那天我過生日,估計是從他爸家里隨便拿的存貨吧?!彼f完從褲兜掏出一只方形金屬打火機,拇指開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和見夏二叔他們用的兩元一只的彩色塑料打火機很不一樣。 許會吐了個完整的煙圈,嗆得陳見夏咳嗽。她爸爸不吸煙,每年只有過年那幾天在奶奶家會聞到二叔他們的煙味。 “你嫌嗆?” 許會問,見夏本能點頭,又胡亂搖頭,許會疑惑,“原來你是這種性格的女生啊,沒想到?!?/br> 就是說她唯唯諾諾的意思吧。見夏尷尬,但更想知道別的,于是忍著問:“你怎么認識我的?聽他說的嗎?” 許會雖然語氣不耐煩,但還是主動跳下窗臺,把煙扔在地上踩滅,打開窗子扔了出去,繼續(xù)說:“本來拿大合唱打賭就有點傻逼,我不想來,但一想,能順便見你一下,就來了。還挺巧,瞎逛正好碰見,省得找了?!?/br> 陳見夏錯愕。許會夸張地湊近陳見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也就一般人嘛,沒啥特別呀。” 陳見夏也是有脾氣的,稍微冷了臉,“就是一般人,誰跟你說我三頭六臂的?” 許會壞笑:“還能有誰?” 這四個字仿佛一架梯子,陳見夏不再矜持,直接順著爬了上去,“跟你說我干什么,怎么不說凌翔茜和于絲絲?” 許會不知道是故意整她,還是真不明白女生彎彎繞的心思,居然回答:“說過啊,都提過。他認識于絲絲那天本來跟我們約了晚飯,突然有個漂亮女生找上門,樂屁了,以為老天爺長眼,看他追校花受挫,又給他安排了一個。表面裝酷,結(jié)果直接飛了我們鴿子,帶于絲絲吃飯去了,被他發(fā)小當場撞見。這些你都知道吧?” 知道,但不知道李燃見到于絲絲后心里“樂屁了”。見夏心里酸酸的。 “他跟我說認識了個女生,開學第一天在醫(yī)務室認識的。那天他在校門口碰見梁一兵了。梁一兵把他頭打破了哈哈哈哈哈?!?/br> 見夏愕然。 開學第一天,梁一兵是帶著被退回的cd機去找于絲絲的。喜歡的女生考上振華了,他自己卻發(fā)揮失常,志愿落到了普高。這也就算了,居然還在振華校門口碰上絕交了的李燃——他再次被爸媽用建校費塞進了梁一兵夢寐以求的學校。 梁一兵心態(tài)徹底崩塌了。 李燃走過去要跟他說話,沒防備,梁一兵竟抬手就用cd機砸了他腦袋,轉(zhuǎn)身跑了。 陳見夏腦海中浮現(xiàn)出李燃在陽光下包著一腦袋紗布低頭擦拭cd機的側(cè)臉,不知機身上那道劃痕是不是來源于這一擊。她原本還有些奇怪,李燃怎么會隨身帶兩只cd機跟她換著玩,竟然是這樣。 看許會講述的樣子,她顯然瞧不上梁一兵,也只覺李燃挨他打這件事好笑,見夏卻想起校慶那天下午,李燃孤零零站在藍天之下,自己卻對他說,你沒有更配得上自己的朋友了嗎? 她決定不跟許會兜圈子了,小聲問:“那他到底喜歡誰?于絲絲還是凌翔茜?” 許會笑了,感慨:“李燃果然是個傻x。” 見夏一頭霧水,沒來得及問,許會就直接問:“他還找我咨詢,問你怎么想的,為什么抽風,哭什么,不是吧,你都表現(xiàn)這么明顯了,他還問?你喜歡他吧?我分析得一點都沒錯,你喜歡他?!?/br> 陳見夏石化了,艱難地問道:“你幫他分析什么了?你、就直接跟他說我……” 許會故意拖延了一會兒才回答:“沒。我問他,到底看上你哪兒了。” 剛說完,一回頭,看到走近的李燃,許會臉色尷尬。李燃的目光很快掃過陳見夏,沒有停留,定在許會臉上,語氣有點兇,“你跟她說什么呢?” “走了?!痹S會沒回答,把擱在窗臺上的校服往李燃懷里一丟就離開了,臨走還踹了一腳走廊中央承重的柱子玩。 陳見夏坐在窗臺上,兩手撐在身側(cè),抬眼看向李燃——他頭發(fā)又長長了不少。時間過得真快。 剛剛許會說什么來著?“他到底看上你哪兒了”。 時間差是多美妙的東西,一瞬的苦澀之后,語言才剛剛回甘。 李燃正要說話,陳見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陳見夏嗎?我是王南昱。我來省城了,周末出來吃個飯?” 見夏上次回家時在肯德基等爸爸,臨走前把手機號報給了王南昱。她打字慢了,看李燃等得魂不守舍,索性直接按照號碼撥回去。 又是冬天,馬上就進入“元旦—春節(jié)”的漫長旅游季,王南昱辭了肯德基的工作,來到省城給開旅行社的親戚打零工,拉活跑線,專門瞄準了南方散客往郊區(qū)滑雪場帶。一日游的提成不高,但做熟練了就可以升職,總歸比在快餐店有前途。 陳見夏很為他高興,兩人在電話里反倒比面對面聊得輕松愉悅。掛電話前,王南昱疑惑地問:“見夏,你怎么這么高興?” “不知道?!彼种?,瞟了一眼早就一屁股坐到自己身旁的李燃,看到他不滿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就是高興?!?/br> 陳見夏回班的時候,于絲絲和楚天闊已經(jīng)就位了。于絲絲瞟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李燃已經(jīng)告訴見夏了,他沖上去嚇唬于絲絲只是因為對方又開始詆毀她,本來也沒打算對質(zhì)什么,何況于絲絲一看見他,就羞怒交加落荒而逃了,只剩下楚天闊朝他優(yōu)雅地點頭示意,也跟著走了。 “裝什么裝!”李燃憤憤。 “我們班長沒有裝,他表里如一,”陳見夏為楚天闊辯護,“而且他也沒礙你的事,你犯不著為了凌翔茜來擠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