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音聽到這話，笑的直不起腰。

    ……

    陸聽音按照沈晝發(fā)來的地址打車過去，進(jìn)了大廳，她給沈晝發(fā)消息。

    不到三分鐘，就看到沈晝的身影。

    他手里拿著張工作牌，刷過閘機(jī)，到她面前。

    “我們?nèi)ツ睦锍晕顼?？?/br>
    “樓上?！?/br>
    陸聽音被他帶著上樓。辦公室并不大，桌子上放了外賣，菜品擺開，全是她愛吃的。

    她邊吃飯，目光打量四周，“這是你的辦公室嗎？”

    “不是，臨時安排的。”

    “哦。”她點點頭，往他碗里夾了一塊雞翅，“下禮拜就是大年三十了，你有想好怎么過嗎？”

    “隨便?！彼荒槻辉谝?。

    陸聽音看著他，開口時語氣悶悶的，“沈晝?！?/br>
    沈晝：“沒想讓你心疼?！?/br>
    陸聽音愣了下。

    他轉(zhuǎn)過頭，墨黑的眼里情緒明晰，“對我而言，過不過年，都沒什么兩樣。一個人過，比和他們一起要舒服得多。”

    心臟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樣。

    密密麻麻的痛感，遍布全身。

    陸聽音悶聲吃飯，不知道說什么，干脆什么也不說。

    吃完飯，沈晝送她回去。

    陸聽音拒絕：“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你不是兩點還要開會嗎？”

    沈晝不容置喙：“我送你?！?/br>
    他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電梯徑直往下。

    陸聽音的情緒從剛才他說了那句話后便持續(xù)性低落，她跟在沈晝身后慢吞吞地走，大腦放空。沒注意到沈晝突然停下的步伐，她一個踉蹌，撞在他背。

    “嘶——到了嗎？”

    “嗯。”

    沈晝拉開車門，示意她進(jìn)去。

    陸聽音上車，還沒坐穩(wěn)，沈晝也跟了上來，把她壓在了椅背上。

    “十二點十五分?！鄙驎兒鋈幻俺鲞@么一句。

    話音落下，不等陸聽音開口，他直接吻了上來，咬著她的唇瓣，輕輕淺淺地吻著她。溫涼的唇，在呼吸交融中溫度上升，像是一簇火，點燃彼此。

    并不寬敞的副駕駛位置上，擠了兩個人。他吻的急切，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guān)。

    衣料摩擦，他的身體有異樣。

    陸聽音勾著他脖子，迎合著他吻時，腦海里有個模糊的念頭。

    ……要是有人路過會不會被看到??？

    可她來不及多想，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在椅背上，唇舌交纏，她的意志逐漸渾濁。

    過了很久，沈晝終于松開她，她像是只瀕死的魚，喘著粗氣。

    “十二點四十三分?！鄙驎兛戳搜蹠r間，暗色翻涌的眸逐漸清醒，“二十八分鐘。”

    “什么二十八分鐘？”她眼眶泛著水汽，茫然。

    “超過二十分鐘了?！?/br>
    陸聽音一頓，猛地想起。

    她無言到直樂，“你怎么連接吻都要拿第一？”

    沈晝不語，低頭幫她整理凌亂的衣服。

    她盯著他：“你讓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這事兒吧？”

    他從副駕駛下來，繞過車子，坐上駕駛座。

    車子啟動后，他淡聲一句：“不行嗎？”

    “……”

    “……”

    她靠在椅背上，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臉上，他冷淡的臉，帶著一絲別扭。發(fā)現(xiàn)這點后，她的心情變得尤其好。

    ……

    大年三十，陸家上下熱熱鬧鬧的。

    陸艷芳在廚房搟皮，看到陸聽音進(jìn)出廚房五次后，她叫住她，“什么事，說吧?！?/br>
    陸聽音拿過一張餃子皮包餃子，很是討好：“mama，待會吃完晚飯，我能走嗎？”

    “和林周逸他們約好了？”

    “他和他女朋友玩兒，早把我忘了?！?/br>
    昨天在群里，陳超約他們大年三十一起打麻將，結(jié)果林周逸輕飄飄來一句：“正經(jīng)人誰大年三十打麻將啊，我可得陪女朋友。”

    陳超哭唧唧，又找陸聽音，“公主，駙馬不在身邊你是不是很孤獨？”

    “孤獨也沒用哈，我是不會陪你的。”

    “孤男寡女，別人看到影響不好?！?/br>
    陸聽音一個字都沒說，就被兩個男的給拒絕了。

    她也懶得解釋沈晝還在南城。

    聽到她這話，陸艷芳了然：“和你那小男朋友？沈晝？”

    陸聽音：“嗯嗯?！?/br>
    “那么早就走，他也要過年的呀?！?/br>
    “他……他一個人過年?！标懧犚糨p聲說。

    陸艷芳的表情有一秒的變化，隨即恢復(fù)正常，“吃了餃子再走，還有，不許在外面過夜，知道沒？”

    陸聽音打包票保證：“好！”

    ……

    大年三十，街道邊張燈結(jié)彩，璀璨的燈帶拉出絢麗的夜。

    沈晝在客廳里，指尖夾著一支煙，沒什么情緒波動。

    手機(jī)屏幕亮著光，他夾著煙的手滑動屏幕，朋友圈里，一堆人發(fā)了年夜飯的照片——他從前連手機(jī)號碼都不吝給人，大學(xué)一個學(xué)期，微信卻有了三位數(shù)的好友。

    陸聽音一句話，就讓他同意了好友申請。

    她說：“你一個好友都沒有，頭像和背景圖設(shè)成我有什么用？我感受不到一點快樂。你多加點好友，每次發(fā)我照片的時候，一堆人在下面點贊夸我——多好?！?/br>
    他無法理解這種快樂，卻也還是依言照做。

    逛了一圈朋友圈，唯獨沒看到陸聽音的。

    她現(xiàn)在估計很忙，和家人吃飯、和朋友聊天，她身邊總是有很多的人，那些人對她都很好。

    好到。

    她也會偶爾地忘記他。

    就像此刻。

    他沒收到她的消息。

    一條都沒有。

    猩紅火苗燃至一茬，一厘米長的煙灰岌岌可危，墜在屏幕上，擋了視線。

    嫉妒，煩躁，壓抑，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他重重地抽了口煙，準(zhǔn)備扔下手機(jī)時，手機(jī)卻響了起來。

    來電人不是別人，是陸聽音。

    他接起。

    那邊傳來她的聲音，似乎在空曠又密閉的地方，聲音空幽，還有回音。

    “你在干嘛呀沈晝同學(xué)？”

    “喝水?！?/br>
    他倒了一杯水，涼水入喉，壓住喉間澀感。

    “這不是正確答案，”陸聽音很挑剔，“請重新作答?！?/br>
    他低斂著眉，沉默不語。

    半天沒等到他回答，陸聽音撇嘴：“你都不說想我的。”

    沈晝抿了抿唇，“我——”

    “——開門。”陸聽音很干脆。

    隨之響起的，是門鈴聲。

    沈晝身形微滯，大腦都像是麻了一般，動彈不得。

    “沈晝？”

    “來了?！?/br>
    他大闊步走到玄關(guān)處，拉開門。